第215章 變化和新的經理以及人心
波頓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裡,他剛纔被藍斯叫去開了一個會。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高級幹部會議,看着那些明顯只有十七八九歲,二十歲都已經算是年紀比較大的,充滿了非凡活力的羣體,他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
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那時候他心中所想的就是“聯邦夢”,他要讓自己的生活成爲聯邦夢的一個樣板,成爲能夠令人羨慕的“波頓先生”。
但這麼多年下來,除了多了一個房子和一筆貸款外,也多了一個破碎的家庭,和兩個不怎麼聽話的孩子。
不過好在,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藍斯在幹部會議上談到了一個酒吧被危險品管理局掃了的事實,他說有人出賣了酒吧的位置給危險品管理局。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負責今天晚上行動的人說,這個人,他們應該認識。
這讓很多年輕人都憤怒的站了起來,藍斯解決的不只是他們是否能吃飽飯,填飽肚子的問題。
還讓他們得到了人們的尊重,讓他們的人格能夠獨立,這不是花錢就能獲得的。
他也是最近纔有這種感覺。
喬巴夫先生很有錢,但他就活得很沒有尊嚴,反而不如這裡的人。
藍斯甚至還主動提到了波頓——
“你的工作不變,但重心要發生一些變化,在酒吧周圍安排一些人,看看有沒有人在我們的酒吧附近經常出現,但又不進入酒吧之中。”
“如果說這個人對我們的酒吧位置很熟,那麼他一定是帝國區的人,並且有可能真的和我們都見過。”
“留意那些熟面孔,這些熟面孔反而更具有欺騙性,發現後把他們的情況弄清楚,然後我們想辦法證實。”
面對危險品管理局的緊逼,藍斯一點也不慌張的做出安排,甚至可以說是從容。
這讓波頓滋生出了更多敬佩的情緒,他想到藍斯第一次來他們家裡做客時他的表現,他就忍不住想要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不過好在藍斯不是那種追究他過去那些醜陋表現的人,還給了他不錯的待遇。
三月末的天氣已經有十幾度了,年輕人們已經換上了單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而老年人還是穿着厚厚的衣服。
他把衣服脫了掛在衣架上,剛進客廳,就聞到了肉香味。
他快走了幾步,看到桌子上有豐盛的晚餐,牛排,羊排,還有一些蔬菜沙拉和餐包。
他忙碌了一天也的確累了,順勢坐了下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居然有人願意請客?”
羅布的錢幾乎都用在了談戀愛上,有時候到了月底甚至錢不夠了,還要找他要。
至於南希,她的確不需要找波頓要額外的零花錢,但她也絕對不會大方的買這麼多好吃的回來和大家分享。
波頓很清楚自己的兩個孩子在性格上都有問題,這是他和他妻子離婚之後造成的,他有一定責任。
也許是因爲對孩子們的愧疚,以及不知道如何彌補自己的愧疚,他對兩個孩子都採取了縱容的態度。
也許在他看來,這樣做就是他唯一能夠補償給他們的。
但其實這麼做,只會讓他們的性格變得更糟糕。
羅布咳了兩聲,“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老闆對我不錯,提前發了半個月的薪水給我,所以我打算請你們吃一頓好點的。”
波頓拿了一塊小羊排,很嫩,入口即化,“賽琳娜呢?”
坐在對面的南希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爸爸!”
波頓聳了聳肩,“抱歉,我忘記了。”
賽琳娜和羅布在冷戰了兩個月之後,還是分手了。
賽琳娜實在是受不了羅布的那種……她不知道怎麼形容,小氣?
總之她和別的異性只要說上幾句話,羅布的小心眼就會爆發,他會要求賽琳娜和那些異性保持距離,不要過多的接觸。
甚至是有時候他還會用藍斯來諷刺她——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認爲賽琳娜爲了藍斯和自己爭吵,並且很不給面子的讓他“閉嘴”,以及在他生氣離開時,卻還留在原地和藍斯熱情的交談。
羅布認爲她喜歡藍斯,所以吃了醋,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兩個人但凡只要是發生了不愉快的口角,他就會把這件事拿出來,並且加工一下用來攻擊賽琳娜。
賽琳娜受不了這樣一個男朋友,甚至有時候懷疑他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問題,他會用“你是不是想和藍斯上牀”以及“你想他怎麼操你”之類的話,來羞辱她。
並且說出這些話之後她能明顯的感覺到羅布變得更激動,更亢奮了!
剛認識的時候羅布表現得還挺正常的,但隨着相處的時間增加,他們對彼此更熟悉,一個更真實的彼此就展現在彼此的面前。
有時候真實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有可能是更糟糕的。
現在,兩人徹底分手了,羅布似乎也從這段失敗的戀情中走了出來,一切都在朝好的一面發展。
波頓和羅布聊了聊他的新工作,羅布似乎不太願意說這個,只是說這是一份很輕鬆的工作,對此波頓也就沒有多問了。
他現在正是事業心爆發的時候,他希望能夠獲得藍斯更多的重視,在高級幹部中也有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吃完飯後他很快又出去了,他得多聯繫一些人。
餐桌邊上,兄妹兩人把最後一點食物都吞進肚子裡,南希滿足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你如果是一個有錢人該多好,每天我都可以吃肉吃到走不動路!”
羅布笑眯眯的看着她,“會有那麼一天的。”
第二天上午,藍斯給阿爾貝託打了一個電話。
“昨天晚上我的一間酒吧被他們查封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阿爾貝託聽完之後問道,“損失得多嗎?”
“幾千塊,還好。”
這時他纔回答了藍斯的第一個問題,“都差不多,昨天晚上我們也有一間酒吧被查封了,不過好在那不是我們的存酒倉庫,但也讓家族損失了一萬多塊。”
“我聽說柯達家族被查得最多,這讓他們的賭場不得不暫停提供酒水,現在只提供果汁。”
說到這個的時候阿爾貝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誰他媽賭錢的時候要喝果汁?”
“你能想到這個嗎?”
“賭桌邊上最精彩和殘酷的牌局中,他們端起的不是裝滿了威士忌或者白蘭地的酒杯,而是一杯果汁。”
“我想到這個就想笑,希望果汁能和香菸更襯一些!”
藍斯問了一個關心的問題,“保羅那邊沒有和戴爾他們聊聊的想法?”
保羅就是帕斯雷託先的名字,私底下時他們都會這麼稱呼他,只有外人在或者正式場合,藍斯纔會用“帕斯雷託先生”來稱呼他。
阿爾貝託的消息很靈通,“聽說戴爾沒辦法溝通,他和市長是一條線的,就註定不可能和我們站在一起。”
“而且,藍斯,我聽說菲德斯那邊來了很多人,你得小心一點,他們恐怕不是來旅遊的。”
菲德斯就在隔壁州的西北邊,之前市長就在菲德斯擔任市政議員,後來通過一些黨內的政治交易,拿到了金港城市長的黨內提名,併成功的上位。
沒有人知道這背後到底有多少不道德的交易,但絕對不會少了,不過也很難說。
市長不是第一個“外來者”,社會黨內肯定也對本地的抱團非常的不滿,挑選他過來擔任市長,也有可能是想要用他的手腕來打開局面,但看起來效果並不是很好。
不過現在,局勢發生了一些變化,他開始從菲德斯市調集一大批人手過來,五大家族認爲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信號。
這意味着他們的矛盾惡化衝突還會持續升級,但現在競爭已經開始了,就不可能停下來,除非有一方低頭。
五大家族不可能低頭,市長也不可能,看似有選擇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藍斯,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其實……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金港城太寧靜了,這些年來,或許這將是一次蛻變的機會。”
藍斯聽出了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嗯,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阿爾貝託囑咐道,“小心點,我可希望你將來成爲大人物,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讓我也有張狂的資本,我只需要和人們說,我和藍斯是好兄弟,他們就會讓着我!”
藍斯聽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是說埃裡克嗎?”
“那你首先得喊我爸爸,然後還要做好被人打斷腿的準備!”
“法克,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的,是的,我知道,你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吹了一會牛後,阿爾貝託告訴藍斯,傑拉爾他們劇組已經開始拍攝了,如果藍斯感興趣的話,可以過去看看,就在溪谷市。
又過了幾天,帝國之夜夜總會開始重新開門營業。
帝國之夜夜總會已經算是帝國區內的一個地標性建築,它的重新開門引來了很多人的討論,討論最多的莫過於藍斯離開之後,誰來接替總經理的位置。
上午,十點多,一行人來到了帝國之夜夜總會門外的臺階下來,其中一人穿着一件皮草,毛茸茸的領子讓他那顆鋥亮的腦袋變得更加的醒目。
這個人戴着一副墨鏡,他就是帝國之夜夜總會新的總經理,叫布林頓,在金港城可能沒幾個人知道他是誰。
但是在另外一座城市,菲德斯市,知道他的人就比較多了。
這個傢伙是蝰蛇幫的二號人物,他還有一個綽號,叫做“油鋸”,這與他特殊的癖好有關係。
他在處刑那些敵人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用油鋸來完成自己最後的擊殺,他時常因爲把場面弄得過於血腥,而使人感覺到不適。
不過這些對他自己來說,都是一種讚譽,在他的認知中,害怕自己的人越多,越能證明自己在這條路上的成功。
蝰蛇幫響應了市長的號召,讓布林頓帶着一批骨幹精銳從菲德斯那邊轉移了過來。
菲德斯是一個內陸工業城市,要說窮吧,顯然並不窮。
但要說富裕,和金港城的繁華相比顯然是差得太遠了。
蝰蛇幫的一號人物告訴布林頓,如果他們能夠在金港城站穩腳跟,並且這邊發展得很迅速,他們完全可以放棄菲德斯市的基業,直接轉移過來。
要知道,在聯邦人們往往都會提到金港城五大家族和聯邦五大家族,而沒有其他什麼城市的五大家族。
這就說明了這座城市的“含金量”!
同時布林頓來到這還有一個額外的新工作,那就是接手帝國之夜夜總會,和幾個酒吧。
他需要經營好這些產業,爲市長提供源源不斷的用於衝突的資金。
他能得到多少錢,得到多少重視和重用,完全取決於他能夠從這裡爲市長提供多少錢。
“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我聽說帝國區在這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地方?”,他摘掉了墨鏡,看向身邊的人。
帝國之夜夜總會仿照的是帝國著名建築而設計,正面十二根立柱讓這裡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夜總會,更像是一個大會堂之類的地方。
一行人說笑着登上臺階,看着裡面奢華的裝修,布林頓對接下來自己的“新家”很滿意。
等轉了一圈之後,他來到了經理辦公室,坐在了那張椅子上,“我聽說之前在這裡擔任經理的人叫什麼來着?”
坐在沙發第一位的,看起來有些瘦弱,還戴着近視眼鏡的人說道,“叫做藍斯,他是藍斯家族的Boss,在帝國區很有聲望。”
布林頓聽完之後呲着牙說道,“有聲望有什麼用,他得罪了西德尼議員?”
比起金港城的人們稱呼市長爲“市長先生”,這些來自菲德斯的人更習慣稱呼他爲“西德尼議員”,這是一種很親切的稱呼。
那人點了點頭,“他沒有照顧好埃裡克少爺,現在埃裡克少爺被打斷了腿和手臂,還有肋骨,住在醫院裡。”
“上帝啊,這些人可真他媽可怕,還有這個藍斯,他居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難怪議員先生要讓他滾蛋。”
“不過既然我們來了,一切就都會回到正軌上,我們要讓那些該死的‘本地人’體驗一下,來自菲德斯的淳樸民風!”
布林頓的臉上其實並沒有多少他話中要表現出的情緒,其實沒有多少人喜歡埃裡克這個混蛋,如果他不是有一個好……叔叔,誰他媽會在乎這種小角色?
房間裡的人們都流露出那種會心的笑容,他們同樣對埃裡克缺少敬意。
“那麼我們的工作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布林頓揉了揉肚子,“我有點餓了。”
“或許我們應該先把這些地方經營起來?”
當天晚上,帝國之夜夜總會重新開業,吸引了很多人的光顧,還有那些酒吧,一切又變得熱鬧非凡。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在這些經營場所中,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售酒水。
奧森律師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危險品管理局會過來查他們,因爲戴爾局長也是“自己人”之一。
不僅不會查他們,如果他們需要對付競爭者的時候,只需要把消息告訴戴爾局長,戴爾局長就會安排人幫他們打擊競爭對手。
這讓布林頓和他背後的蝰蛇幫都由內而外的散發着一種強烈的自信,還有一種和埃裡克有三分相似的“狂妄”。
對他們來說,連“官方”都站在他們這邊,他們還有什麼理由能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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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週週末,聖拿耶大教堂外又聚集了大量帝國人,只是這一次,作爲它的組織者喬巴夫先生,不再是這裡的核心。
隨着藍斯的到來,很快人們就開始排着隊和藍斯打招呼,雖然喬巴夫先生有些發酸,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結局。
但他最近也有一些困擾,因爲市長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的那個助手呢?”,藍斯沒看到那個幾乎和喬巴夫先生形影不離的老傢伙,有點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給他安排了一些新的工作,他沒有過來。”,喬巴夫先生一句就帶過了這個話題,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聊。
實際上上次的事情結束之後,他就把助手從自己的身邊調離了,而理由是他侄子的孩子正在成長過程中,他需要一個類似父親的角色來幫助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尋找到正確的方向。
他侄子的妻子並不能夠擔任這個角色,所以喬巴夫先生覺得這件事得他自己來做。
而他的助手也沒有絲毫遲疑的就答應了下來。
要做孩子人生道路上的燈塔,領航員,就肯定無法兼顧喬巴夫先生這邊繁忙的工作,現在他擔任了金達銀行的副總經理,有了更多的時間去照顧那個孩子。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一些因素和結果,實際上喬巴夫先生對這個跟了他幾十年的老夥計,產生了一絲警惕心。
要知道,如果說是什麼最終促成了他的侄子死亡,那麼他也是其中之一!
他別說去看看吉米最後變成什麼樣子了,只是回想起助手在復仇時的瘋狂,他就有些背心發涼。
萬一哪天,他突然覺得自己也該死,是不是也會默不作聲的給自己一棍子?
他不敢賭,而且他有合適的理由,就把他給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