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的眼睛嘟起的嘴,東辰好笑的伸手颳了下艾微兒鼻樑:“巨魔一過,寸草不生,他們需要血食,放他們進來和放狼入圈有什麼區別?”
“你說的都是真的?”小妖精不信的瞪着眼。
東辰無語的嘆了口氣:“克里斯蒂娜研究出的結果。”
默默無言絞起手指,看到小妖精不好意思,東辰識趣離開。一路騎着巨象找到了牛頭。
“老人家,您是薩滿祭司?”
“領主大人,尤因是薩滿,但不是祭司。”聽到東辰問話,混身白毛的老牛放下牙刀笑了笑。
尷尬的蹭蹭鼻子,東辰覺得自己很丟人。
老牛看出了東辰的窘迫,灑然一笑,開口解釋:
“薩滿受到戰神的祝福,在冥冥之中自然覺醒,是真正的戰神使徒,至於祭司?”說到這裡的老牛沒了笑容,陰沉的哼了聲:“他們是王國推出的傀儡,根本就不被戰神承認。”
“這是什麼情況?”
一聲嘆息,老牛拍拍身旁,示意東辰坐下。
原來,獸族薩滿都是自然誕生,根本無法傳承。有的是在浴血拼殺中忽然覺醒,有的是在生活中突然頓悟,總之各種各樣的古怪的方式都有,從來沒幾個相同。而祭司則是王國選出的神職人員,一般負責禱告祈福的事情。
但世事無絕對,獸族十大貴族都有薩滿血脈可考,比如布爾族牛頭,只要混身白毛白角,或者黑毛黑角就極有可能成爲薩滿。
瞅着眼前混身白毛如雪,彎角似霜的老傢伙,東辰恭敬的施了個撫胸禮:“多謝您的解惑。尊敬的長者,我的領地獸人很多,但我自身對獸人瞭解很少,不知能不能請您當個顧問?”
“這是我的榮幸。”爽快的答應,老牛再次露出了笑容。
擺平老傢伙,心裡興奮的東辰重新翻上大象。眺望遠方,戰鬥已經接近尾生,臨死反撲沒有一點意義,死亡是巨魔唯一的下場。
綠皮還在揮刀,豬頭仍在斬首,幾隻重傷的長毛象嘶昂悲鳴。
“老闆,他們真是羣硬骨頭。”心疼的瞅着掛彩同伴,斯拖克頓一臉悲色。
受到哀傷氣氛感染,東辰也沒了好心情,轉而沉聲發問:“傷了多少?”
“幾乎人人帶傷,有三個估計得退役。”
“這麼多!”
肯定的點點頭,斯拖克頓甩着長鼻嘆息:“迅猛龍太狠了,他們雖然打不過我們,但這羣傢伙會跳。”
側目瞄瞄幾頭巨象,看着他們身上恐怖的傷痕,東辰心裡生出一股後怕,若不是先用油炎彈開路,這次說不定真得栽進去。
“處理好傷員,重傷的記一等功,享有退役軍人待遇。”
“謝謝您。”
發自真心的感謝換來悵然的目光,東辰用力拍了拍斯拖克頓大腿,轉身走向別處。
紅霞漫天,流雲若火,翻滾的雲層似乎在爲死去的英魂哭訴。這一戰,沒有一隻巨魔投降。
“我們不可征服。”咬牙刺死又一個死硬份子,東辰決定把這羣傢伙拖回去教訓。
浩浩蕩蕩的隊伍披星帶月撤退,不是東辰不盡人情,而是巨魔隊伍不止一批。巫毒只是前哨,後面還有很多。
“老闆,他們怎麼辦?”奧尼爾獰笑回頭,往後面瞄了瞄,被摔住雙腿脫着的巨魔不斷哀號,咒罵的聲音估計能將北大洋填平。
隨意的掏掏耳朵,東辰眼皮一翻:“拉回去處決,咱家的禿鷲不挑食。”
一言決定生死,把半死不活的巨魔拖到京冠處理乾淨,東辰帶着一身血色回了家。噓寒問暖的克里斯蒂娜忙前忙後,直到日上三竿,東辰才被人叫醒。
再一次跑路的皮特,滿臉堆笑站在門外,抓在手裡的帽子捏變了形狀。
東辰看着他也不說話,直到好久才嘆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跑?”
“……我……我那啥……”老爹吩咐出來歷練,皮特也想歷練,可跟眼前瘋子歷練絕對沒有活路。看看他今天干的那些事,陷陣衝鋒,浴血殺敵,這哪是一個領主應該乾的?
說句實在的,皮特打心眼裡瞧不起東辰。領主,什麼叫領主?一天到晚好吃好喝,美女環繞才叫領主。
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有事女人幹,沒事幹女人。領主就應該什麼都不做。可眼前瘋子到好,恨不能將所有事都做了。他就不怕死?
一巴掌拍在肩頭,皮特忽然驚醒,扭頭看看東辰微笑的臉,大少爺差點沒嚇昏過去。
“陪我走走。”
大戰後的街道傷員隨處可見,三一幫兩一夥的曬着太陽,不時吹噓起自己如何如何的武勇。每當東辰走過,他們都會起身撫胸行禮。奴隸,戰士,都是如此。不是對領主頭銜的畏懼,更不是等級間的壓迫,而是一種打心底裡的認同。
皮特一直默默跟着,東辰得到的是尊敬,他得到的是鄙夷,即使最下踐的奴隸都看不起他。
“瞧瞧,他就是那個一上戰場就跑路的少爺,聽說他老爹還是什麼聯邦元帥。”一個胸口帶傷的野豬人,毫不掩飾的大聲叫喊,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靠在他身旁的綠皮眼皮一扒拉:“聯邦元帥是什麼官,聽起來好像很布爾的樣子?”
“再布爾能布爾過老闆?”受傷的野豬人叫聲又大了一分。
綠皮想了想,嘲皮特啐了口唾沫:“不知道,但我知道元帥肯定不上前線。”
一路走來一路唾罵,等回到駐所,皮特腦袋都擡不起來了。
他們只是一羣奴隸,只是一羣下踐的雜種。安慰的暗示絲毫不能驅散耳邊的話語,奴隸戰士的鄙夷像鋼針一樣,將皮特紮了個體無完膚。
臉色青紫發紅,心底不甘怒吼。
東辰端起茶杯搖了搖:“想明白了?”
“我不知道。”雙拳用力握緊,指尖陷入嫩肉,皮特低着腦袋混身都在發顫。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相信。”諷刺的笑笑,目光眺向遠方,東辰抿了口苦澀的清茶放下瓷杯:“你爹把你交給我,打的什麼主意我一直沒想明白,可就在剛纔,我忽然想通了。”
驟然擡起的腦袋,充滿期盼的目光,東辰感嘆着盯住皮特:“西多夫是一位很有決斷的上位者,也是一位很會打算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