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間的晚霞顯得格外美麗，背靠露臺的東辰呼吸着雪山涼風，心裡少有的空靈。坐在一旁的克里斯蒂娜輕擺風車，逗弄的安妮咯咯直樂。
“老闆，城裡傳來情報，第一批戰士已經出發。”似乎怕打撈這份安寧，前來彙報的勞拉壓低聲音。
慢慢回首，東辰向旁邊隨意一指：“用不着這麼拘緊，咱們的人員怎麼說？”
“情況還算不錯，團結起來的大部分冒險家置留原地，正在和貴族談判。”勞拉說着臉上微微露出難色：“不過大家看首批戰士的裝備都很眼熱，官方承諾，只要戰爭打勝，所有裝備都可以自己留下。”
“真是無恥的說法。”哧笑一聲，東辰鄙夷撇了撇嘴：“和蟲族戰鬥，失敗什麼都不會留下，勝利也不會剩多少人。裝備給與不給又有什麼分別？”
“但是對平民有分別。”勞拉臉色怪異的眨眨眼：“普通平民能有把上檔次的槍械已然不易，何況是官方制式裝備？這可比他們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爛強出太多！”
“是應該諷刺他們不明事理，還是應該認同他們英雄無畏？”東辰用力拍了把欄杆，譏笑着拉了把椅子坐下。
靠在牀角的勞拉嫣然一笑：“眼皮下潛罷了。朝不保夕的平民給點好處就行，您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和您一樣聰明。”
“他們不是笨，而是愛貪小便宜。”似乎想起什麼的東辰一臉悵然：“貪小便宜吃大虧，上面說啥就信啥，你給他們點好處，然後畫個十年以後的大餅，平民就會感到滿足。至於十年以後餅沒了，再畫個新的就成。”
“您說的很對，但我們沒法改變。”想起前事，勞拉苦澀的搖了搖頭，心裡生出股鬱悶：“平民怕事不愛惹事，只要過得去就不會起來反抗，真要追究起來，好像還是你們東方的錯。”
“你應該說這是東方正客的錯。”手指輕輕一彈高腳杯，東辰擡起印花茶壺倒了杯酸梅湯，藍紫色的液滴在透明的水晶杯中打着浪花，透出股誘人的色澤：“東方古代，有一位被世界認可的名人孔老二，在那個年代書寫沒有標點符號，所以這位把文字玩成神話的大才，弄出了一本莫愣兩可的名書。”
“你說的是論語？”克里斯蒂娜將手中風車塞給安妮，用字正腔圓的第二通用語吐出個名詞。
撲哧一笑，東辰趕忙將送到嘴邊的高腳杯放下：“我說的是春秋，論語是孔老二弟子爲他寫的。不過你說的這本書可是本寶典，一本把文字玩轉的神奇書籍。”
“好像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奇怪？”曾經無聊時翻過名著的克里斯蒂娜，疑惑的皺了皺眉毛。
東辰哈哈大笑的拍起桌面：“人嘴兩張皮，昨說昨有理，一隻禿筆爲禍千年。你要是知道這本書被後世翻譯成啥樣，就不會有現在的想法。”
幾個例子一舉，不僅克里斯蒂娜傻眼，連勞拉都睜大了明眸。
“老闆，你們東文人，真……真……”找不出恰當形容詞的勞拉，只能擺出副驚訝至極的模樣，其實不用擺，她本來的表情就已經夠誇張。
“所以我討厭儒家文化，更討厭他的傳承。”冰涼的液滴劃過喉嚨，東辰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克里斯蒂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孔老二可是歷史十大文化名人之首，更是你們東方的聖人，你怎麼？”
“他是吹出來的。”不屑回頭望了眼夕陽，東辰搖着水晶杯嘆了口氣：“我不否認孔老二的學說有導人向善之功，也不否認他所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我卻不會尊敬他。百家爭鳴的時代，孔老二曾周遊列國，結果卻沒有一位國君收留。爲何？因爲他的學說不利於治國，更不利於亂世。世界一天不統一，孔子的演說就一天沒用。”
重重的把高腳杯往桌面一擱，藍紫色的液體濺起老高：“儒家文化是一種理想文化，和某某主義一樣，都是空想。如果什麼事情都可以用講理來解決，那還要槍炮彈藥做什麼？東方歷史上做過的傻逼事情數不勝數，就連現在也一樣。聽說前段時間他們還給芬多門薩提供支援。”
“一百萬紫元的戰略援助。”適時接話的勞拉，僅僅吐出個數字都感覺心疼。
東辰聽得不屑昂首：“東方人從來不會管自己平民死活，只會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以後碰到他們，千萬不要把姿態放低，你把姿態擺得越高，他們越覺得你利害。”
“這是真的？”勞拉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隨後神色一奇：“老闆，您也是東方人，爲什麼？”
“爲什麼和他們不一樣？”知道勞拉想說什麼的東辰伸手拖起下巴：“不尊儒學，反敬鬼谷，我信奉的是兵法二家而非儒學，崇拜的是始皇贏政殺神白起。”
一把捂住紅脣，知道始皇威名的兩位女人相視一望，都明白東辰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始皇被尊爲祖龍，是聯邦古代歷史著名的戰略家，橫掃八荒，一統六合，是蓋世的豪傑，世間的英豪。其一生之輝煌筆墨難以盡書，而他幹過最有名的一件事，就是焚書坑儒。
難怪東辰會如此討厭儒學，原來根在這裡。
“拳頭大才是真理，天下是打出來的天下，而非儒學感化出來的天下。戰爭從來就沒有對錯，打贏了還要給錢安撫，世界上哪有這種說道，若不是董仲舒這個鳥人，和漢武帝這位傻逼，世界早已經是東方人的天下。”
恨其不爭，怒其不鳴，一直積聚在心底的怨念暴發，東辰狂太畢露揮起拳頭：“徵天下者，當以殺道爲先，不服者盡斬之，一人不服誅全族，全族不服滅其國，不服者盡皆屠戮。當以屍橫遍野，赤地千里爲警訓，以極端武力威震世界。”
“你是個瘋子！”脫口而出的話語最能體現本意，勞拉臉色慘白的跌坐牀間。反倒是克里斯蒂娜明眸閃亮，隱有血色流露。
哈哈狂笑飲盡清涼，東辰蹭的撥出利刃，此正值日月交替之時，現出陰影的神劍血光大亮：“以殺道立世，爲親人仗劍，我所爲，只有愛我敬我之人，其餘無不可殺之輩。擋我者死，攔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