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還只停留在我們的推測階段而已,畢竟這裡不是我們的城市,不是我們的地盤,所有計劃的主導權,還是在藍隊長手裡。因此我們只能靜候藍隊長的佳音,至於是佳音,還是噩耗,就只能看天意了。
回到房間,我取下腰間葫蘆,將蘇靖從裡面‘倒’出來。
在聖氣的作用下,蘇靖早已經甦醒過來了,離開葫蘆的剎那,他便止不住的搖頭嘆息:“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帶着我的骨灰吧?”
“爲什麼不能?難道你以爲我保護不了你?還是覺得被我保護,有失你的尊嚴?”我語氣調侃的問道。
“你現在的實力比我強很多,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就算讓你保護,也沒有什麼。再說了,陽間的夫妻,我見過很多護夫心切的妻子。”蘇靖很是隨意的說道。
“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想的這麼開。”我很詫異,也很欣慰,畢竟蘇靖前世爲反王,今世爲冥王,我還真擔心他放不下自己的男人自尊,將大男子主義進行到底。
蘇靖伸手指了指葫蘆,輕聲道:“這葫蘆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帶着了,若是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就挫骨揚灰了。”
我眼嘴輕笑:“沒想到你居然也怕死。”
“身處愛情之中的人,有幾個不怕死的?”
聽到這話,我心裡一陣感動,因爲蘇靖的話證明他將我們之間的感情,視爲優先。感情一事,是由彼此雙方共同呵護才能長久,拋開張寶這個磨難之外,我對我們之間的情感有着十足的把握。
不過蘇靖的話,倒也是給我提了個醒。以前只顧着一直和蘇靖在一起,卻忘了骨灰葫蘆脆弱不堪一擊,而且偏偏又對蘇靖至關重要。因爲骨灰相當於蘇靖的一個依靠和歸宿。因此我聽從了蘇靖的建議,將傑森加來,讓他幫我把葫蘆暫時先帶回錦繡閣安置。
送走傑森,經過一天的勞累,我筋疲力盡的倒在牀上。蘇靖似乎也知道我很疲勞,因此今天晚上很規矩,只是靜靜地躺在身邊,陪伴着我而已。
明明很累,卻難以入睡,我只好輕聲問蘇靖:“張寶的事,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你指的是什麼?”蘇靖反問。
我輕嘆了口氣,苦笑道:“說實話,雖然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中一閃即逝,可我仍舊覺得自己很自私。藍隊長她們爲了我們,付出了這麼多,可是在得到了自保的力量之後,我最先想到的卻是明哲保身,你說我是不是很不仗義?”
聽到我的話,蘇靖溫柔的笑了起來,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頭髮:“因爲你重視我們的來之不易的感情,所以纔會產生這個念頭。若是不重視,按照你的行事風格,怕是早就毫不猶豫的與張寶開戰了。”
是啊,縱觀往昔,我哪次不是不留餘地的拼搏,最後除了遍體鱗傷,害人害己之外,總結下來也是失去大於得到。
正是因爲有了這些前車之鑑,這一次我才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並非是我膽子變小了,而是殘酷的現實,磨平了我的棱角。明明實力越來越強,卻越來越謹慎,總是想着最保守的方式解決問題,而不再是以前的直來直去。
在這個問題上,我無法做出明確的答覆,因此我的主心骨只能落在蘇靖身上,一臉期待的等待着蘇靖的指引。
蘇靖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滿面柔情的看着我,眼神中透着說不出的萬種寵愛:“看着你,世間這麼多人,卻唯獨看着你。愛着你,世間這麼多人,也只是愛着你。若是沒有當年的一面之緣,就沒有這千年的牽絆。有人說,我們是沾染了凡塵的露水,逃不過紅塵的情劫。說到底,僅僅是放不下罷了。”
“現在最理智那條路,無疑是我們解甲歸田,回到錦繡閣,就算做不到高枕無憂,至少也能安享晚年,待我們歸於陰間也就是了。可是於現在的局勢來說,我們真的有這種機會嗎?且不說仗義不仗義,盯着我們的可遠不止張寶一個人,還有兄弟會的楚老先生。”
聽了蘇靖的一席話,我輕嘆了口氣,苦笑道:“是啊,自打我投胎轉世以後,彷彿這輩子的人生路就已經註定了。其實,我知道你肯定會讓我去面對張寶,我只是想向你傾訴一下心中的不安而已。”
“怎麼說?”蘇靖似乎很感興趣。
我卻也不隱瞞,至少跟蘇靖沒什麼可隱瞞的,直來直去道:“因爲從一開始,你就無法容忍有任何危險潛伏在我的身邊,因爲面對危險,你會比我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蘇靖伸手在我的鼻子上點了一下:“沒想到你這麼懂我。”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要是不懂你,當初在兄弟會,又豈會跟你唱那出令我心痛至今的雙簧?”我眼神有幽怨的白了蘇靖一眼。
提到那場雙簧,蘇靖的眼神有些黯然,他長嘆了口氣:“對不起,怪我。”
“也怪我。”
“更怪我。”
“你要跟我爭?”我眼神變得更加埋怨了,究根結底道:“當初若不是我與七星邪屍之間的恩怨,又怎麼會有這一世的沉沉浮浮,源頭在我身上,你怎麼跟我爭?”
“又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好事兒,你這麼分毫不放幹什麼?”蘇靖也有些沒好氣,似乎不願意讓我獨攬責任。
“因爲你愧疚,我會傷心。”
“傻丫頭。”蘇靖緊緊抱着我的身體。
感受到蘇靖有力的臂膀,在聖氣的影響下已經恢復了溫度的胸膛,我心裡前所未有的踏實。或許張寶很強,很極端,是一個可怕的瘋子,但是隻要有蘇靖陪在我身邊,我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或許這便是愛情的魔力吧,既可以讓人迷失其中,無法自拔,身陷圇囤。又可以激發人的鬥志,爲了愛情,發掘出無窮的潛力與自信。或許每一個深陷愛情中的人,都有底氣敢與天地爲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