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二世雙手舉高,做出一個投降的手勢,臉上掛着微笑:“陳小姐,你太敏感了。”
“不敏感的人,都已經在爲自己遇到人渣而懊惱不止。”我不以爲然的說道。
“你是說我是人渣?”威廉二世詫異道。
“在沒有接觸之前,要把任何男人都視爲人渣,然後在接觸之中不斷解除這種成見,這是女生的自保方式之一。不過我並不打算與你深入接觸,因爲還有幾天我就要離開這了,咱們這種短暫的接觸,甚至連友誼都算不上,因此我並不打算對你這個人有太多的評論。”
威廉二世看我的眼神變得興奮起來,我不知道我一席話有什麼好值得他興奮的。
好在他沒有說什麼,我也沒力氣說什麼了,只想打個盹兒,恢復一下因爲剛纔虛驚一場而流失的精力。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當威廉二世將我叫醒的時候,我們出現在另一個城堡的大門前。
“繞了一圈又回來了?”我看着眼前的古堡特色柵欄門,有些發愣。
威廉二世微笑道:“這裡是我一個朋友的家,正在舉行晚會,興許我們還能趕得上。”
“晚會?你的朋友?”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羣吸血鬼舉辦的血腥晚會,鮮血與殘肢斷臂四處飛濺,吸血鬼們趴伏在屍體之上大快朵頤。我突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可是又沒有回頭路,只能硬着頭皮和威廉二世走進城堡。
管家在門口等着我們,威廉二世手臂彎曲,示意我挽着他的胳膊。
我沒搭理他的暗示,威廉二世立刻鄭重其事道:“如果你不挽着我,就無法告訴其他人你是我的女伴,其他人會攻擊你。”
聞言,我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故意在算計我!”
“算計你什麼?”
“你心裡清楚!”
威廉二世邪魅一笑:“陳小姐,相信我,今晚你不會受到任何形式的傷害,我只是不想一個人來這種親親我我,成雙成對的地方而已。”
我心裡止不住嘆息,從他的話裡可以聽出來,他已經圖謀已久,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就盯上我了,難道僅僅是因爲我有一個陰人丈夫,所以理所應當的推理成我能承受吸血鬼的雄性荷爾蒙,然後對我產生興趣?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荒唐了!
明知道上了賊船,卻也下不去了,而且他已經答應我治好蘇靖,否則放任蘇靖自己這麼恢復下去,真不知道我們離開古堡的時候,他能不能甦醒過來。
與威廉二世陰暗的古堡不同,這座城堡要顯得亮堂很多,處處燈火通明,不斷有豪車進出城堡,從車子裡走出來的也都是些俊男靚女。只不過,這些看似和諧的伴侶,卻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必然有一個的眼睛不同尋常。
這些人的眼睛和威廉二世一樣,有點像貓眼,但卻不像威廉二世那麼明顯,只是有點細窄而已。
看着那些帥氣的年輕吸血鬼,帶着興奮無比的女伴,從車上走下來,我心裡就止不住惋惜。
這些伴侶各不相同,擁有各國血統,但是他們的眼神卻大同小異,都帶着一種初來乍到的興奮,初入這個圈子,以爲自己可以擺脫平民身份,躋身於上流社會的歡呼雀躍。只是他們並不清楚,等待着他們的並不是奢華端莊,而是血口獠牙。
我轉身看向威廉二世,輕聲問道:“像這種晚會,多長時間舉行一次?”
“每天。”威廉二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每天?”我楞了一下,驚愕道:“也就是說,每天都有這麼多人死去?當地人就一點都不管你們?”
威廉二世微笑道:“戰爭進行過很久,但是每一次戰爭之後,死傷的人,要比我們享用的獵物多的多,當地人會算這筆賬。再說了,我們不殺當地人。”
“爲什麼?”
威廉二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因爲很多當地人都知道我們的存在,也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根本無法獵捕到當地人。既然當地人不會有死傷,他們又爲什麼要冒着危險干預我們呢?”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什麼掛起?”威廉二世又開始賣萌了。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快點結束,我還要回去照顧蘇靖。”
“沒想到你和他這麼恩愛。”威廉二世一邊帶着我,穿過無數吸血鬼和獵物之間,往城堡裡走,一邊感慨道:“你甚至很難見到他一面,是什麼讓你堅守着與他的感情?”
“很多事情。”
威廉二世恍然大悟:“是不是你們zhong國人常說的,牽絆?”
“你還知道牽絆?”
威廉二世萌萌的笑道:“略懂略懂。”
進入城堡,不出我所料,裡面處處散發着一種中世紀貴族的氣息,古樸豪華的皮椅,壁爐,水晶吊燈。無數俊男靚女,端着高腳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暢談着,歡笑着,明明危險和殺機隨處可見,卻又被這種表面上的和諧給完美掩蓋住了,令人不易察覺。
威廉二世似乎是這裡的名人,所過之處,不斷有吸血鬼衝他行注目禮。
而那些吸血鬼看我的眼神,則變得很玩味了,有幾分幸災樂禍,也有幾分憐憫。
我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威廉二世直接帶着我走上二樓,二樓也有一個大廳,不過相比於一樓的和諧,這裡則出現了應有的故意。
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已經暗紅色的燈光,都證明這裡是古堡的‘餐廳’。
我的視線落在西北角的一個沙發上,上面纏綿蜷縮着一對男女,男生眼神迷離,上衣已經被扒掉,穿着禮服的美女,趴在男生的身上狂吻着,鮮血不斷順着男人的胸膛滑落,他卻渾然不知,反倒露出一抹無比享受的表情。
我以前看動物世界,裡面介紹過一種吸血蝙蝠,蝙蝠在咬破牲口的皮膚時,舌尖會釋放出一種天然麻醉劑,牲口會在不知不覺,甚至有些享受的情況下,被一點一點的舔舐着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