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妹的話,讓我猛地繃緊了神經,對於蔣一水,我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劉二所瞭解的也只是表面,一直以來,我都以爲對古之賢士這些人,我是沒有深入瞭解的機會的,但此刻見喬四妹的模樣,似乎知道不少。
劉暢端來了水,便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雙手託着下巴,靜靜地看着喬四妹,喬四妹喝了兩口,對着劉暢一笑:“閨女,這些事你還是不要聽了。”說着,看了我和劉二一眼,“他們兩個已經避不開了,你沒有必要也跟着參合進來。”
劉暢疑惑地看了看我,我對她微微點頭。她隨即站了起來,朝着臥室行去。喬四妹又瞅了胖子一眼,胖子很合時宜地打了一個呼嚕,喬四妹便笑了笑,沒有再理他。緩聲言道:“其實,蔣一水不算是壞人。”
我沉默不語,劉二卻面色古怪。
“喬奶奶,當初喬叔收徒的事,怎麼說,你是知道的?”雖然事情已經擺在了面前,我卻依舊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喬四妹微微點頭:“我當時在場。”喬四妹的臉上露出了神往之色,似乎對於當日的事,依舊很近一般,她的臉上帶着微笑,輕聲說道,“那個時候,東昇還年輕,有一天,一個人上門拜師。你也知道的,我們雖然已經不再姓羅,但是,《隱卷》的傳人,始終是要傳給有羅家血脈的人。當時東昇詢問我的意見,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後來蔣一水就用強了嗎?”劉二問道。
喬四妹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
“哦?難道說,他以前真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小子?”劉二疑惑地說道。
喬四妹依舊搖頭:“蔣一水的本事是在東昇之上的,不過,他卻緊守弟子之禮,一直在門外等着,不眠不休等了五天,最後,東昇怕出了人命,就答應了下來。”
“就這麼簡單?”劉二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似乎感覺這也太平淡了一些,其實,我的心中也是這般認爲的,臉上同樣泛着疑惑。
喬四妹笑道:“其實,我們之前也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同,他後來就在我們家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三個月。只到有一天,一些人找上了門來……”
喬四妹說到這裡,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接下來這段往事,讓她有些不願意提起。隨後,喬四妹還是講了出來。
當年,找上門來的那些人,其實說起來,並不算是人,而是一些活屍,只是,喬四妹和喬東昇都沒有看出來,交手之後,喬東昇完全不是對手,而蔣一水卻以一己之力滅掉了這些活屍。
只到這個時候,喬四妹和喬東昇才知道蔣一水的本事原來,遠在他們之上,而蔣一水自那之後,也就和喬東昇辭別了。
在辭別之前,他們深談了一夜,喬四妹說她當時參與的不多,只是偶爾聽到幾句,知曉了古之賢士這些人的事。
她說,古之賢士是一個流傳很久的組織,據說從晚清的時候,便有了,這些人,最早只是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相互探討奇門術法,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就開始以衛道士自詡,做出一些干涉其他門派的事,也因此而惹得當初的奇
門門派聯合起來對他們進行過一次討伐。
自那之後,古之賢士便銷聲匿跡了許久,直到現代奇門沒落,這些人又開始慢慢地浮出了水面,而且,相對於其他門派典籍丟失,人丁凋零,他們卻保存的還算完好,因此,便顯得鶴立雞羣了。
至於如今的古之賢士這羣人到底都有什麼人,喬四妹是不清楚的,她只知道,現在的領頭者,好像叫什麼賢公子,對於這個稱呼是頭銜還是名字,她也不得而知。
聽喬四妹說完,我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原本以爲能得到更多,卻沒想到,與我們瞭解的也相差不遠,唯一的收穫,便算是所謂的賢公子了吧,不過,關於賢公子的信息也太少了一些。
看着喬四妹也累了,我便扶起了她說道:“喬奶奶,您先休息吧。”
喬四妹搖了搖頭,道:“這孩子讓我看看。”說着指了指赫桐。
聽喬四妹如此一說,我們這纔想起了赫桐還躺在一旁。喬四妹沒有再說什麼,來到赫桐的身旁,替她把了脈,又翻開眼皮檢查了一會兒,隨後,取了一些藥粉,混了水,在她的眼中滴了一些,又往口裡灌了辦完,這才說道:“她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缺了氣血,修養幾日就好了。”
我點頭表示明白,隨後說道:“有勞喬奶奶了。”
喬四妹微微點頭,由我扶着她到了父母的臥室中,劉暢已經睡着了,喬四妹示意我不要打擾她,然後,就靠在劉暢的身旁躺了下來。
看她們兩個睡下,我退出了房間。
劉二正坐在茶几上抽着煙,一旁的胖子,呼嚕聲漸漸地大了起來。劉二擡起眼來,瞅了我一眼,輕聲問道:“對於古之賢士,你又什麼想法?”
“想法?”我輕輕搖頭,“現在能有什麼想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難道,你還想和他們糾纏?你也看了出來,別說是陳魎和那個和尚了,就是蔣一水,也不是我們能夠對付得了的。再和他們糾纏下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二的話,讓我也只能報以苦笑:“那你說怎麼辦?現在是我要跟他們糾纏嗎?我他孃的想避還避不開,媽的,我招誰惹誰了,這些王八蛋們,怎麼就纏着我不放,還有那個和尚,去他媽的,說什麼我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古之賢士,鬼才有興趣。”
“羅亮,你激動什麼?”劉二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我激動了嗎?”我摸出一支菸,用牙齒咬着過濾嘴,點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這段時間,連着發生了多少事,四月的身體出了事,我爺爺去世,現在父母都不見了,還有小文,媽的,我只是心裡有些憋屈,有些難受罷了。這些事,如果放到你頭上,估計,你比我還激動的厲害。”
“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讓你不好受,不過,那又如何,我想自從踏入奇門的這一天,你家的老爺子,就應該和你說過,有些事,你是無法避開的。”劉二輕聲言道。
“我知道有些事沒法避開,但是,爲什麼連家人都要受到牽連,如果這次,家裡人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發誓,什麼狗屁古之賢士,老子一定要端了他們的窩。”
我的話剛落,劉二的面色便是一變:“羅亮,你說話注意點。”
“注意個屁。就是個泥人,也該有火了。”我怒道。
“行,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是,發火就有用了?人就能回來了?還是沉住點氣,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總會有辦法的。”劉二伸手在我肩頭拍了一把,牽動了我的傷處,疼得我咧了咧嘴,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不過,發泄了一下,心裡似乎舒服了許多。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道,“行了,我知道了。”
“睡吧,這些天你估計也沒睡好吧。”劉二說罷,走到沙發旁,將赫桐抱了起來,直接丟到了地毯上,然後他自己躺到了沙發上面。
“你就是這麼對待女人的?”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劉二輕哼了一聲:“她算是女人嗎?”
“你以前不是還摸人家的屁股嗎?”我輕笑。
“我……”劉二輕咳了一聲,“我那個時候,不是不知道嘛。”說罷,閉上了眼睛,不說話了。
我也懶得再和他說什麼,從櫃子裡取出了幾張薄毯,給赫桐和胖子都搭了一張,隨後,丟在劉二身上一張,推了他一把,道:“往旁邊一點。”
劉二挪了挪身子:“行了,將就一下就好了。你難道還想睡個舒坦覺?”
我沒有再搭話,在一旁擠着睡了下來。
聚陽蟲帶來的疲憊,一直都沒有舒緩,此刻,精神略微放鬆,便感睏意上涌,沒多久,便睡着了。
睡夢中,我好似聽到四月不斷地喊着爸爸,讓我心一陣陣的揪着,看着她帶着眼淚的小臉,我拼命的想要趕到她的身旁,卻怎麼都沒有辦法將距離拉近。
就在我沒命奔去之時,突然肩頭一痛,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幾分,睜開眼睛,卻發現胖子不知什麼時候,將他的腳壓在了我的背上。
我有些吃力地抓起他的腳腕丟開,正想說話,卻見劉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正一臉緊張地朝着左側看着。
我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心裡也不由得便是一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蔣一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那裡。
看着蔣一水,我猛地坐直了身子,沉下了眉來。
蔣一水站在臥室的旁邊,左右瞅着,他的那頂鴨舌帽拿在了手中,背上揹着一個雙揹帶的旅行包,身上多處沾染着血跡,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在想什麼,目光飄離之中,似乎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劉二。
劉二輕咳了一聲,看着蔣一水,正要說話。這時,臥室的門卻被人悄悄地打開了,緊接着,突然傳來一聲脆喝,一塊木板直接敲在了蔣一水的頭頂。
“砰!”的一聲,木板碎裂,蔣一水的腦袋瞬間流出了血來,他轉過頭,朝着身後的人看了過去。
在那裡,小狐狸的手裡正拿着板塊木板,面上露出了尷尬之色:“你、你沒事吧?”
“你說呢?”蔣一水沉聲問了一句。
“好、好像有事,那您先忙,我走了……”說罷,急匆匆地便朝着我跑了過來,只是,她剛跑出兩步,尾巴,便被蔣一水抓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