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老頭這麼一說,楊哥都不淡定了,他走前一步,湊到張老頭身前好奇的問道:“張大爺您認識那家的人?”
張老頭看了眼楊哥,又望了望我,我趕緊給張老頭介紹說這就是準備買這房的人,我沒說那是我們老闆,當然這也是爲了方便以後我們再轉手賣給別人。
聽我這麼一介紹,張老頭哼哼笑了幾聲,怪怪的,總之讓人聽着十分不舒服。
“小夥,你信鬼神嗎?”突然,張老頭問了句驢脣不對馬嘴的話。
楊哥起先還有不淡定,不過一聽這話,反而鎮定下來,笑了笑自信道:“大爺,現在可是科技時代,難不成您說的那房有髒東西,是因爲那兒鬧過鬼?”
“原來不信啊,那你想買就買吧。”張老頭說完就閉上眼睛,躺在他的躺椅上,懶得再多說一句了。
這弄得楊哥挺尷尬的,楊哥望向我,一個勁兒的給我使眼色,他算是看出來了,張老頭根本不願跟他說話,所以希望我來開口問。
不知爲啥,我就想到上午那本忽隱忽現的詭異黃皮書,當時就覺得渾身有冷。
“您忘啦,上次我帶人來這看房,正巧發現您家液化氣泄漏,要不是我,您家可就要出大事了!”我輕輕搖了搖張老頭的搖椅,生怕張老頭連我也不肯理,專門提了下以前的一件舊事,這也是張大爺之所以一眼認出我還對我特別好的緣故,“您就當是幫幫我,給我們講講行嗎?”
聽我這麼一求,張大爺緩緩睜開眼,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就是盯着我:“就是因爲這事,我老張欠你一個人情,今天才願意和你說這麼多,要是別人,關我什麼事?我還怕沾上那裡的什麼髒東西呢!”
“罷了,你們想聽,我就給你們講講。”張老頭說着,望向楊哥問道:“那的房,賣的特別便宜吧?”
楊哥頭,張老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繼續道:“我知道你們主要來打聽什麼,是想問那兒的房爲啥賣這麼便宜吧?其實沒啥別的原因,也沒鬧過鬼,就是死過人。”
我和楊哥對視了一眼,楊哥到沒什麼特別的感概,我估計他是猜到這個原因。
不過楊老頭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令我們挺驚訝的。
“只不過,死的不止是一個人,而是接二連三,死了好幾個人!”說到這,張老頭突然壓低了聲音,同時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近些。
我往前靠了靠,張老頭才繼續道:“其實,我認識那家的人。準確的說,我認識他們家的老人,那家的老人,姓羅。其實就是個神棍,整天裝神弄鬼的;而他們家老婆,其實就是個巫婆,隔三差五就去山裡給人跳大神!我告訴你啊小於,關於這事兒,整個小區就我一個人知道。”
“你也知道,改革開放以後,這類什麼神啊鬼啊之類的,是國家大力打擊的對象。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家之所以搬到這來,就是因爲在老家老有警察去他們家,爲了躲麻煩才搬到這來的。”
“早些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他們家人,他們家搬到這裡來的時候,我們也不熟。後來我們之所以熟悉,是因爲有次我從外面回來,正巧在街道門口遇到了他,他就盯着我,莫名其妙的給我說什麼陰氣纏身,命不久矣的鬼話。當時我四十來歲,正年輕,哪兒會信他,還以爲他在咒我,那會兒還和他吵了一架,鬧得挺兇的。”
楊哥這時候碰了碰我,朝我做了個問重的口型,不過我沒理他,好奇的插了句嘴:“後來呢?”
“後來啊…;…;”張老頭彷彿沉浸到過去,眯起眼,低沉沉得繼續道:“沒幾天,我就病了,頭暈眼花,幹什麼都沒力氣,還老做惡夢…;…;就這樣一連三四天,間我去了好幾次醫院,什麼毛病也沒檢查出來。”
“也就是那天我從惡夢驚醒,忽然想起前些天老羅和我說的那句話。我醒來之後,誰也沒叫,強撐着身跑到他們家,敲了沒大會兒門,老羅就給我開門了。也是在那天,我才知道,他們家裡什麼香爐神像桃木劍之類的,堆滿了一屋。”
“老羅看見是我,一都不奇怪,當即就讓我進屋了,後來我也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我就記得,那天夜裡我在他家待到天快亮,就聽到他對我說他已經幫我趕走了陰魂,說我沒事了。”
“你還別說,就是那天以後,我漸漸好了,也不覺得頭暈眼花,晚上也再沒做過惡夢。後來,我還專門買了幾瓶好酒上門道謝。你別看老羅這人裝神弄鬼的挺靈,可酒量嘛真不咋滴。”
“那天的情景,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啊…;…;那時候,他家老婆不在,說是進山辦事了。嘿,不就是去給人跳大神去了,老羅這人啊,喝多了什麼都說。那會他就拉着我的手,說我是有福祿的人,註定長命百歲,被陰魂纏身也是一時走了背字,是什麼生路坎坷,命劫難。而他幫我什麼也不圖,就是想給自己添善緣。”
“後來,說着說着他就哭了。給我說他年輕的時候,造孽太多,後來幡然悔悟,可晚了啊,還說他現在廣結善緣,也只能保證他活着的時候孫無災無難,可等哪天他死了,註定還是要斷絕孫的。”
“當時我真不信他的話啊,”張老頭說道這,突然睜開眼睛,“你們知道不,就在這個月處,十幾天前,老羅去世了,然後隔一天,他那老婆,也跟着走了。”
“再然後,隔了一天,老羅家的大兒,也是從外地回來給老羅奔喪的,就在那邊,領着自己兒,上樓梯上呢就失足摔下來,直接撞到牆上,倆人,一起死了。”
“同樣就隔了一天,他們家的二兒,一家三口,就在這小區門口,出車禍,全死了。”
“最後,就是他們家的小兒,好像是今年才接的婚。在那房裡,居然遇到了小偷,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當場就被那小偷用刀給捅死了。也就是幸虧那天他新婚的媳婦有事,沒和他一起來看房,算是逃過了一劫。”
“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小偷從一樓偷到三樓,都沒被發現,偏偏就在那時候,他小兒不知爲啥進去了。之後我還特意看過,他家小兒死的那天,和他家二兒出車禍的日,就相隔一天。”
“呵呵,死絕了啊,老羅的話,應驗了,全死啦…;…;”
張老頭的話,彷佛晴天霹靂,讓我當即愣在原地,只覺得渾身僵硬,後背一個勁兒得冒冷氣。
“那家僅剩的兒媳婦,是不是姓周?”楊哥沒頭沒腦的,突然問了一句。
張老頭頭,“嗯,是姓周,昨天還見她來過一次。哦對了,我聽說那房似乎是過戶到她名下了。”
“行了,謝謝張大爺了,我瞭解這兒的情況了。正巧我還有些別的事,就和小於先走了啊。”楊哥揹着我,我也沒看到他什麼表情,只是聽他說完之後,拉着我就打算走。
我看得出張老頭後面還有話,可對上楊哥的眼神之後,我就熄火了。
走沒幾步之後,我小聲問楊哥,這兒的房你還打算買嗎?楊哥跟看傻似的看着我,反問我不想要提成了,最後肯定的說了句當然買。
之後,我就再沒說過一句話,只是當我離開街坊的時候,忍不住扭頭,往張老頭那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就看見張老頭還坐在那張躺椅上,頭扭向我這邊,彷佛是在望着我。
那目光,跟看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