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毛刺精求饒,許萬一動容
當時是真的把我們給嚇壞了。由於早已聽說了姜漢凌的事,也見識了毛刺兒精幻化爲人的本事,所以我斷定這些人也就是方纔那一窩消失的毛刺兒精。
姜漢平再次嚇得畏畏縮縮了,張大了嘴巴朝我們問道:“先生啊……這這這,咋的冒出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啊……”
是的!他們的確很奇怪。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穿的晚清長衫,有的穿民國馬褂,有的穿現代短衣,個個面帶哀容,像是死了家人一樣。
我說:“這些人都不是生人,而是曾經被毛刺兒索了命的,現如今被毛刺兒精佔據了軀體,和之前的那個鬼將軍一樣,都是被操控了。”
我的話一說完,只聽許萬一以一種凌厲如刀鋒似的口氣道:“你們這些膽大的山精,以爲躲進人的屍骨中就可以永遠避過天劫?天不收你們,我來收你們!”說着,就又搓燃了一把符紙,就要扔進腐朽的木方中。
然而此時的毛刺兒精一個個卻再也沒有了先前的氣勢了,而是發出了悲涼而哀婉的哭聲,且癡癡地盯着許萬一手中的火符。
我連忙阻止了許萬一勸道:“它們好像有所乞求,先不要着急燒了這裡。”
果然,這時候人羣中就有一個毛刺兒精操控着一個長相十分威武的中年男人模樣的死屍走了出來,朝我們求道:“是我們的不是,誤迷了上仙,也不該在此間害人,今後我們再也不敢了,還請上仙饒我們一家性命,留我們一個遮風避雨的家吧。”
聽了這話,我們也就知道剛纔的那個鬼將軍就是他了,接着,所有的毛刺兒精也都哭嚷着:“上仙求放過,上仙求放過……”
說實話,見到這一幕的我,還真是動了憐憫之心,感情它們也真是擔心我們會燒了它們的家,畢竟它們都在這裡修煉了幾百年了呢。雖然之前我也中了它們的道兒,還差點丟了性命,當時的確很氣憤,可是現在看到它們這般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哪還有什麼怒火了,更多的是同情了。
可是許萬一仍舊毫不留情,咄咄逼人地怒喝道:“呔!你們這些個畜牲,生前修煉做害世間,還想着成仙。今日我就是替天行道收了你們,只怕你們下了地府仍舊會被打入畜生道。”
那鬼將軍又哭着求道:“我們以後真的不敢再走邪路了,還請上仙大慈大悲、手下留情,別燒了我們的宅院,我這一家子老小還指望着在這裡躲風避雨,潛心修煉的,若您燒了,我們就再無家可依,在山林中也不會有我們的容身之地的。嗚嗚……”
“大慈大悲上仙求放過,大慈大悲上仙求放過……”
他們一個個都哭的很是傷心,那聲音甚是淒涼,令人聽之不忍。我又看向了許萬一,希望他真的能放過這羣毛刺兒精,畢竟它們已經知錯了。
可是許萬一仍舊擺着一副冷峻的面容,一言不發,像是看着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眼神犀利而兇狠。
一旁的姜漢平看到這一幕好像也不怎麼害怕了,反而很驚訝,朝我道:“這些個毛刺兒精真的是……唉,先生,你們說怎麼辦吧?”
這時候,面前所有的毛刺兒都操控着屍體給我們跪下了,像人一樣對着我們直磕頭,嘴裡還一面說“再也不敢了,求放過……”之類的話。
我一直看着許萬一,此時的他好像也終於被這羣毛刺兒精的言語和行動給感動了,僵硬的面容忽然有了一絲的顫動,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朝我冷哼了一聲,轉身避開了。
我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呀,他這是交給我了。於是我便朝它們道:“要我們饒了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你們答應我兩個條件。”
這話一出,姜漢平渾身一抖,露出了後怕的神情。而那羣毛刺兒精仍是一個勁地磕頭,還說任何條件都答應,且問是什麼條件。
於是我又道:“從今以後不許再迷惑進山的獵人和過往的路人。這是第一。能做到嗎?”
“能!能!能!保證以後不再做害任何人!”
我點了點頭,繼續道:“雖然姜家先前殺死了一個你們的家人,可姜漢凌不也被你們駁命了嗎,就算是一報還一報你們也該夠了。所以,我要你們以後不許再報復姜家人,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這是第二。能不能做到?”
所有毛刺兒精都連連答應,並表示一定遵守,於是我又放了一句狠話,以免日後生變。我說:“若是日後我發現你們還在做害,或者又報復了姜家人,我一定回來替天行道,將這大宅院燒的乾乾淨淨,把你們一家子全都剷除掉!”
還別說,我這話一放出來,它們個個都驚恐萬狀,連忙搖頭表示不敢不遵守約定。
我正暗喜的時候,姜漢平卻悄悄地朝我道:“先生,那我大侄子呢?”
我一聽,頓時想起來還有個姜巍沒救,差點給弄忘了,於是又朝這些毛刺精問道:“姜家的兒子姜巍被你們折磨死了嗎?”
操控鬼將軍的毛刺兒迴應道:“沒有,只是弄西廂房去了。我們還沒有害他的命,求上仙放過,我們這就退去。”
我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你們退去吧,記住,一定要遵守諾言!”
所有的毛刺兒精都點頭如搗蒜,接着就現了真形,變成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毛刺兒,不過它們卻又各自用兩腳直立起來,伸出兩隻嫩嫩的小爪子合在一起,像人一樣地對我們行了個大禮,作了揖之後才鑽向黑暗的角落裡去了。
看到這一幕的我和姜漢平,都差點被逗樂了,畢竟一切的恩怨在此就全了結了。不過現在可不是樂呵的時候,因爲我們還得去救姜巍呢。我回頭看許萬一的時候,才發現他早已經將地上的火星兒全給踩滅了,對此,我也又欣慰了一番。
不過,當我們去西廂房找到姜巍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已經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