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道:“當然是給你機會。”
“除此以外,你嫁給我我不但能救你,我還能給你榮華富貴掙個誥命。”
“你一個商女,想掙誥命是不可能的。這還不是你的機會?”
葉文初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行,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也告訴你幾件事!你知道劉兆平中毒了嗎?”
馬六一愣:“中毒?中什麼毒?”
“他最近身體不好,一直半死不活,你是知道的。”葉文初道,“你不還在將軍府碰見茉莉奶奶了嗎?”
馬六點頭:“所以呢?”
“所以,他並非生病,而是中毒,有人給她下毒了。”葉文初個似笑非笑。
“誰毒他的?”馬六覺得奇怪,“誰敢給他下毒,你胡扯!”
“我正要問你,誰給他下毒的?”
“我哪知道!”馬六不屑,說完一怔看着葉文初,葉文初衝着他肯定地點了點頭,“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嗎?”
馬六的熱血,在這一瞬間冷卻了。
涼意,從他腳後跟躥到心窩子:“你覺得他懷疑我給他下毒?”
“不然呢?闔府都是他的人,唯獨你和你姐姐不是。”
“最近你是不是順風順水?你就沒有想到,你短短時日有了今天的一切,不是劉兆平捧殺你?”葉文初對馬六道。
馬六暴躁地來回走。
“你動了劉兆平的軍權,打了他的人,你當着他的面不敬重劉老夫人還有茉莉奶奶,他都忍着你。”葉文初揚眉看着馬六,“忍你的劉兆平,正常嗎?”
不正常!馬六被人兜頭淋了一盆冷水。
葉文初繼續:“還有,你們越過了他,和王府頻繁走動,還幫助葉月棋封了縣主,你難道不是想要取而代之?”
“他精明多疑,就算猜不到難道不懷疑?”
馬六坐回了椅子上,額頭都是汗珠。
“還有一個事告訴你,當年你們村進的土匪,就是劉兆平。”
馬六驚愕地看着葉文初。
“劉兆平殺了多少人,屠了幾個村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一旦知道,你的家人是他殺的,他會怎麼想?”
葉文初嘖了一聲:“馬六,你們姐弟爲了報仇,可真是忍辱負重啊!”
“你們和上次在府中刺殺的戲班子是一起的吧?”
馬六看着她怒吼:“你住口!”
“我住口了,你的一切危急就解決了嗎?”葉文初看着他。
馬六大汗淋漓:“我不信,我去驗證,等我回來要是發現你騙我,我立刻殺了你。”
“多嘴問一句,你要怎麼確認?”葉文初道。
馬六一怔。
他忽然發現,他還真不能確認,他不敢去和劉兆平賀歲清楚,也說不清楚。
“要不要我教你?”葉文初問馬六。
馬六皺眉。
“劉將軍在你們姐弟面前,一直都是半死不活,對不對?”
馬六點頭。
“你讓你在將軍府的眼線,在他房裡放把火試試,看他是不是還是見你那樣的奄奄一息。”
馬六盯着她,又走回來檢查了捆着她的繩子,摔門出去了,走了幾步他纔想起來哪裡不對。
他今天綁架葉文初是要生米煮成熟飯的。
怎麼反過來他在聽她的?
“等老子驗證了,再回來收拾你。”
馬六出去,街上關於四小姐的流言少了不少,等他到眉南街,才知道原因。
因爲八角正咬着蘋果笑盈盈滿街遛彎。
葉俊也進進出出在工地上做事。
大家一看他們兩個人如此鎮定,就知道是謠言了,傳的人就少了。
馬六悄悄回將軍府,劉兆平的院子守衛很多,他不能下手,於是他找了個婆子,將正在府裡散步的劉老夫人撞倒了。
府裡頓時亂了。
馬六眼睜睜看着劉兆平大步出來,抱着劉老夫人,指着一地的婆子吼道:“全部摁住,等會兒審!”
“不用不用,也不是故意的。”劉老夫人勸着。
馬六迅速退出了將軍府,回到了關押葉文初的院子,推開門,葉文初還坐原來的地方,他掃過一眼房間,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同,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看到了?”葉文初問他。
馬六猛然拔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字一句道:“這是我的事,你給我閉嘴。”
“你要自救。”葉文初對馬六道,“你不如和我合作,你殺了劉兆平取而代之,將來你放我葉府一條生路。”
馬六喝道:“我和你合作?你有是有刀還是有兵?”
他的目標就是殺了劉兆平,取代他。
但不是現在,這太倉促了。
“可你沒有機會了,你今天不反他個,肯定離不開從化。”葉文初道,“所以你需要我幫你。”
“他不可能現在就殺我!我想離開從化,隨隨便便就走了。”馬六道,“你少糊弄我。”
葉文初看着他笑了:“我命都在你的手上,我爲什麼糊弄你?”
近十日內發生了這麼多事,各方的壓力,她敢肯定劉兆平忍夠了,也不想再裝病了。
馬六盯着她。
“去驗證吧,儘量多喊點弟兄,如果你需要我幫忙,我願意鼎力相助。”葉文初道,“但要快!”
馬六的刀指着她:“我要死了,也拉你一起陪葬。”
“莫說不吉利的話,努力活着纔是年輕人要追求的,”葉文初像他的祖宗給他打眼色鼓勵他,“不用伺候,快忙你的去。”
……
劉老夫人沒什麼大礙,劉兆平去審推劉老夫人的婆子時,那婆子已經咬舌了。
他審闔府的人,一盞茶的時間,就弄清楚婆子雖是廚房的,但卻是劉夫人房裡人。
劉夫人和馬太太都不在。
“街上還有人說,葉四小姐被抓走了。”
“抓葉四小姐,他這是想美人和錢一起吞了。”劉兆平一腳將椅子踢翻,喝道,“去找,見到後往死裡打,留一口氣就行!”
“是!”
徐銳死後,他是想用馬六的。本來以爲馬六是一條忠犬,卻不料他是一條惡狗。
他雖噁心,但還是決定忍一忍,因爲惡狗養了也有好處,養着能給他肅清軍隊“殘渣”,殺了能爲他整肅和收復潰散的軍心。
他連妻弟都殺了,這是多好的強心鎮定的妙方。
就和皇帝養貪官一樣的道理。
他本來還想忍兩天,但今天他忍不了了,這狗孫子四處作亂煽風點火,事態收拾不了。
最重要的,他也不想再繼續裝病。
一個狗孫子,讓他劉兆平裝病,給他臉了。
他的人全城去搜查馬六,雖動靜不大悄悄進行,人確實很多。
馬六在外面走了一圈,就聽到了風聲,他靠着巷裡的牆,渾身冰冷,對自己的隨從道:“去召弟兄們過來!”
他這次回來只有兩個隨從,但留在從化城中聯絡和跑腿的弟兄還有二三十個。
他只要離開從化就行了。
他從新回來院子找葉文初,葉文初從容地等着他,問道:“你能離開從化嗎?”
“我先殺了你。”
“不要說傻話,現在只有我能幫你。”葉文初道,“先出成,然後在走前,你能去一趟軍營。”
……
劉夫人從家裡出來,在門口碰見了葉月棋,兩人聊了幾句。
“晚點我再來找你們。”葉月棋說着,去了將軍府,她答應了家裡人要來將軍府打探。
劉夫人和馬太太兩人去找馬六,推開門後,愣怔了一下。
“人呢?”馬太太問劉夫人,“姐姐,是在這裡嗎?”
劉夫人將椅子後落下來的繩索撿起來:“你看,這應該是綁她的繩子,但是人呢?”
兩人將裡外屋子都找了一遍。
“人去哪裡了?”劉夫人一臉古怪,“難道馬六把人殺了?”
“不、不會吧,他要殺人也不用棄屍啊。”馬太太道,“還是把葉四小姐帶去南海了?”
劉夫人正要走,忽然眼尖的她在地上看到了一滴血,她喃喃自語:“真殺了?”
“殺了就殺了吧,”劉夫人道,“省的再和劉將軍解釋半天。就是,後面怎麼殺王彪呢?”
劉夫人坐下來琢磨這件事。
“夫人,夫人不好了。”負責望風的婆子小跑着進來,道,“菜頭來報,城外打起來了。”
劉夫人頓時錯愕:“誰和誰打起來了?”
“馬將軍在城外軍營打起來了。”
劉夫人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喊道:“他去城外軍營打什麼?”
不是綁架葉文初嗎?
他興致高昂說要辦酒席的。
爲什麼又去城外打架?
婆子搖頭:“菜頭沒說。”
“去、去城外!”疑問太多了,劉夫人想不明白,她一定要親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