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瘦了是不是?”葉文初捏白通的臉。
白通鼓了鼓腮幫子,又收了回去繃着臉道:“我一向如此。”
“說得好像我們初次見面一樣。”葉文初戳着他的肚子,“不要忘記了,你可是我一口一口喂大的,你身上的每一斤肉,都是我養出來的。”
白通上山的時候她六歲多,尋常六歲的孩子都可以照顧弟妹,何況她呢。
“我又不是豬。”白通小聲道。
“不是豬更好啊個,你記得涌泉相報哦。”葉文初對八角道:“牽着,別走丟了,沒人給我報恩。”
白通就回頭看了一眼葉文初,咕噥道:“那你怎麼報答聞大夫?”
“這就是我和聞大夫的事情了,你管好自己的事。”
白通癟了癟嘴,走在前面。
聞玉道:“你總欺負他,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妹妹。”
“說好平等的,沒理由他欺負我,就說公平,我還擊就是欺負?”
聞玉哭笑不得:“行,你說的都對。”
“那當然。”
他們一起回家,葉文初給全家人介紹白通:“聞大夫撿回來的孩子,他沒有學醫,但人很聰明。”
白通給大家施禮後,就規規矩矩坐着。
“這孩子瘦了些,既然進府了就好好吃飯,喜歡吃什麼和廚房說。”葉老太爺對叮囑白通,白通應是,“謝謝!”
葉滿意歪着頭看着白通,白通垂着眼簾看着自己手指。
“四姑母。”葉滿意爬葉文初腿上坐着,在她耳邊說話,“小白哥哥話一直很少嗎?”
葉文初點頭:“他不喜歡說話。”
“那他喜歡什麼?”
白通自己答道:“看書。”
葉滿意高興不已:“我也喜歡看書,你都看的什麼書?”
“什麼都看。”
“我也是,什麼都看。”
葉文初懷疑葉滿意在吹牛,他字都沒認全。
葉滿意就邀請白通去他房裡看書,白通看着葉文初。
“去吧,你和滿意互相照顧對方。”
葉滿意喜滋滋帶着白通去了他的房間,到門口白通就受不了,滿地丟的都是書,桌上的寫字紙畫得亂七八糟。
白通揹着手站在門口不進去。
“你怎麼了,小白哥哥?”
“不太舒服。”白通往後退了幾步,“你房裡沒有人照顧嗎?”
葉滿意仰着下巴得意地道:“我不許他們碰,碰了以後我就找不到我要的東西了。”
白通待不住,落荒而逃。
葉滿意伸着小腦袋,看着自己房裡,奇怪道:“他是不是自卑了,因爲我的房間太過豪華了?”
葉老太爺問葉文初和聞玉:“你去過陳王府了,到底怎麼傷的?”
葉鬆夫妻兩人還沒有到家,家裡人都不知道。
“腿有些骨裂,養半個月應該就無礙了,其他地方的傷勢也無大礙。”聞玉道,“臉上的傷也不會留疤。”
葉老太爺不關心傷勢,他只關心怎麼傷的,聞玉不懂他,葉文初道:“她救姚夫人受傷的。”
她說完,一家人的臉色就很古怪。
“要說,姚大人如今也是炙手可熱啊,是吧?”郭氏酸溜溜地道。
王桃和葉頌名對視一眼,葉頌名很尷尬。
“不要陰陽怪氣地說話。”葉老太爺對郭氏道,“你自己還有個閨女,留點口德。”
“爹,我就是因爲有個閨女,所以纔不留口德。咱們家本來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門第,現在好了,她一折騰,咱們高的就不要想了。”
葉老太爺嗤笑一聲:“你和我嘀咕就是給我添堵,你有本事去王府揪她出來打死。”
郭氏訕訕然。
“二伯母,三小姐年紀小,您別急着說親事,再過個一年半載,選擇肯定很多。”葉文初道。
“二伯母也不單單只是考慮你三姐,我還考慮你呢,她要不成親,你這婚事也不行,是不是?!”郭氏道,“這一下就耽誤你們兩個人了。”
葉文初無語,她好端端安慰郭氏幹什麼!
聞玉低頭喝茶,眼裡都是笑意。
“我還小,談婚論嫁至少得過了二十。”葉文初推着聞玉走,“我和師兄回去了。”
出了門她鬆了口氣,和聞玉吐槽:“三句話離不開婚事。”
聞玉順着她的話:“她也是關心你我。”
“呵!”
聞玉就沒有再說。
晚上葉俊回來,闔府一起吃飯,葉老太爺很喜歡白通,笑着道:“小白來了,咱們又添人進口,這是好事,表示我們家人丁越來越旺。”
葉鬆和劉氏的興致很高,劉氏還誇了白通。
大家都驚訝地看着劉氏,各個心裡都在猜測。
吃過飯,他們一起回家,葉月畫跟着葉文初回去,拉着她低聲問道:“葉月棋是不是想嫁給那個姚子邑?”
“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能不知道,她做事目的很強,如果她不喜歡,就不會費這個功夫。”葉月畫道,“不過,姚子邑以前也不大起眼,難得跟着世子出來走動的時候,話也不多,我們都沒注意過他。”
“現在他爹出頭了,我纔想起來這個人。”
葉文初更好奇世子:“他是什麼樣的人?”
葉月畫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有一些驕縱,脾氣也暴躁,但也有可能和他身體不好有關係。他臉黑沉沉的,也不知道什麼病,反正常年吃藥。”
常年吃藥,臉色黑沉沉的?葉文初更想去開墓了。
“聽說你們詩會,我也想去。”葉月畫眼巴巴地看着葉文初,“我保證不給你惹事。”
“你必須得讓我去,拜你所賜,我現在沒有朋友了,所以你得帶着我。”
葉文初白了她一眼,葉月畫一把抱住她,哀求道:“求求你,帶帶我吧,我好無聊啊,我特別想出去和誰吵架什麼的,看熱鬧也行。”
葉文初道:“就你還打架?哪一次不吃虧?”
“我這次不吃虧,我塞一塊磚頭在包裡。”葉月畫豪氣干雲。
葉文初讓她回家睡覺。
“師姐,有架打嗎?”白通問道。
“又喊師姐了,誰是你師姐?”葉文初戳了戳他的額頭。
“你又賴不掉。”白通撇嘴。
“師父。”馬玲下衙了,老遠跑來接她,“我拿到獎金了,我給大家買了禮物!”
收繳蔡明嶽的錢,魯志傑給大家補貼了一點錢。
馬玲說完看到了白通:“這小孩是誰?”
“很久以前,在山裡撿到的。”
“長的真漂亮啊!你和葉滿意誰比較大?”八角問她,白通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馬姨好。”
馬玲指了指自己,看着葉文初:“師父,他、他喊我姨?”
白通攏着手走了,背影在馬玲看來,簡直是毫無人情味。
她才幾歲,就喊她姨。
“誰讓你不會說話。”葉文初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馬玲,推着聞玉走了。
八角對馬玲低聲道:“小白八歲了。你慘了,他最記仇了。”
馬玲咂了咂嘴:“那個子怪矮的,也不能怪我啊。”
回去以後,馬玲給大家分禮物,她買了一套新衣服,試穿給大家展示:“好看嗎?”
八角道:“不錯,這深色適合你。”
馬玲問白通:“好不好看?”
白通就將視線從書上移開,看了她一眼,悶聲道:“胖!”
馬玲嘴角直抖:“我、我還胖?”
白通繼續看書。
……
王彪沐浴後,坐在軍帳中看文書,姚仕英敲門進來,將這個月的軍餉花名冊鋪在桌上。
“怎麼了?”王彪看了一遍,沒看出來問題,“姚相您坐。”
“是這樣,今天下午我將前後三年的入軍名冊,和領用軍餉的名冊,仔細覈對了一遍,找到了一百二十一人,存在問題。”
王彪很驚訝,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
姚仕英道:“這八十四個人,一直在拿軍餉,但我找不到他們參軍時間。這很明顯,這些人頭就是吃空餉的。”
“餘下的人,則是已死領過撫卹金的人頭,我覺得這些人是從空餉裡劃出去的。”
“王將軍,韶州軍營有人在吃空餉!”
王彪深看了一眼姚仕英,喊了歸去進來,給他提了空餉的事,歸去和姚仕英解釋道:“姚大人,這一百二十一人,是所有小旗下空餉彙總,我知道。”
姚仕英很驚訝。
“所以,這是二位的閉一隻眼?”
歸去點頭:“王將軍不知情況,但我知道。當然,您也不要懷疑是我有意如此,這空餉在我接手以前就有了。”
姚仕英揹着手,走了兩遭指了指歸去,又不知說什麼。
“城中新開了酒樓,您要實在生氣,我們一起去邊喝邊聊?”歸去道。
姚仕英擺了擺手。
“不必和我說這一套,此事我肯定要回稟王爺聽的。”姚仕英道,“不過,我也不會亂說,如實回稟就是。二位歇息吧,姚某明早就回去了。”
“明早我們出操,就不送您了。”
姚仕英頷首後,走了。
歸去和王彪對視,王彪問她:“沈大人來了嗎?”
“在酒館呢。”
“走!”
兩人去了酒館,沈翼果然已經在了,乘風守門,三個人關門後說姚仕英。
“客觀說我覺得他很不錯,”王彪道,“他做事比較公正,有自己一套原則。”
比如姚仕英明明知道他來監軍的目的就是奪權,是和他們對立的,但他在大事要事上從不掐頭誣陷。
“這是好事,將來相處也沒有壓力。”沈翼道,“我有兩件事和你說。”
“您說。”王彪等他說。
……
第二日,王彪也回了從化,沈翼則去了南雄。
他的人在這裡等他。
“主子。”高山關上門,“仰止來信說,陳王妃的孃家人已經安排妥當了,楊家舅爺的信就在路上。”
“後面怎麼安排?”
沈翼道:“我記得你手裡是不是有人擅盜墓?”
“有一個,這次帶來了,你要用嗎?”
沈翼交代了緣由:“你讓他進去一趟,將屍骨偷出來,如果不好辦,我們就親自下去。”
高山應是。
“你可以分散人去雲頂山了,兵器就在清溪村,謹慎爲上。”
“知道了,主子您也個小心。”他說着看了一眼乘風,叮囑道,“你怎麼伺候主子吃住的?主子都瘦了”
乘風一臉不屑:“主子瘦又不是因爲我照顧不周瘦的,是因爲主子相思……”
“你留在這裡,高山和我回去。”沈翼指着門口,“立刻滾。”
乘風垂着頭走了,高山眼睛都亮了,悄悄出去和乘風打聽,乘風就跑過來,打開門喊道:“主子,高山來和我打聽,您罰他刷馬桶。”
“碎嘴!”高山將他拖走了,兩人在樓底下打架。
沈翼在房裡看高山給他從京城帶來的東西。
詩會這日,姚子邑很忙,讓展宇提前去準備後,他去了王府。
陳王說他沒有空,陳王妃則是感染了風寒,喊了姚夫人陪着她說話,兩人在屋裡一起做針線。
“子邑,”陳王妃對姚子邑叮囑道,“稍後王彪也會去,你記得招待他。”
姚子邑雖然覺得王彪去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應了是。
“你照顧好廣寧啊,別磕碰了她的腿。”姚夫人叮囑他。
姚子邑去接葉月棋,到的時候葉月棋已經打扮好了在等他,看見他進來頓時高興地道:“我準備了點心,一起帶着吧,若是餓了也能充飢。”
“好。”姚子邑扶着她,一邊走一邊道,“你的腿今日有沒有好一些?”
葉月棋點頭:“好多了,再養幾日我感覺就能行動自如了。”
她臉上的疤都好了,現在就腿還需要一點時間。
姚子邑點了點頭,送她上轎子,葉月棋忽然腿崴了一下,倒在姚子邑的懷裡,姚子邑一愣,她忙撐着站起來,紅着臉道:“我腳崴了,抱歉。”
“沒關係。”姚子邑目光沉了沉,等她上了轎子後,就跟着轎子走,葉月棋挑着簾子和他聊天,說今日到場的人,“展宇我見過的,他家做的小買賣,他和我二哥還曾是同窗。”
姚子邑曾經也是,後來他去廣州讀書了,大家見面的機會少了一些。
“嗯。是的。”
“他還沒考鄉試嗎?”葉月棋問他。
“嗯,是的。”
“爲什麼不考呢?你們是同窗,你都已是孝廉,他爲何還原地踏步,不是說他功課很好嗎?”
“可能,不想考吧。”姚子邑道,“你小心吹風,簾子放下來吧。”
葉月棋笑着應是,放了簾子。
他們兩個人到龍安寺的時候,他們包的小院已有很多了人了。因爲展宇邀約了不少師兄弟,所以今天來了很多人。
姚子邑沒看到葉文初和沈翼他們。他扶着葉月棋進去。
大家都和他打招呼,又和葉月棋招呼着,葉月棋一一回禮,在正中次賓的位置上落座。
“四小姐和沈先生還有聞大夫還沒到。”展宇道,“子邑,你留在這裡待客,我去山腳迎他們。”
展宇出去,過了一會兒就引着沈翼他們進來。
葉文初對詩會不報希望,所以帶了葉頌利、葉月畫、馬玲、八角以及白通和葉滿意,可以說,除了爬山不方便的聞玉,所有人都來了。
沈翼則是帶着乘風在她家門口等她的。
“沈先生,四小姐。”博州書院裡的學子上來見客施禮,葉文初瞧瞧問葉頌利,“這些都是你同窗吧?怎麼都沒有人搭理?”
葉頌利冷哼一聲:“他們以前看不上我,現在還不是得恭恭敬敬喊你四小姐。”
“你是我妹妹,他們對你恭敬就是對我恭敬。”
葉文初佩服不已:“你可太能安慰自己。”
白通坐下來了,葉滿意坐在他邊上,葉月棋看到了葉滿意,招了招手:“到姑母這裡來。”
“您的腿還疼嗎?”葉滿意盯着她的腿,葉月棋道,“不疼。家裡最近好嗎?”
葉滿意點頭。
“那是誰?”葉月棋打量着白通。
“那是小白哥。”葉滿意打完招呼又坐回白通邊上,小聲道,“那是我二姑母。”
白通正用一塊帕子,擦着他上山時衣襬上蹭到的灰,聞言掃了他一眼,道:“哦。”
葉滿意將自己衣襬上沾到的灰摺進去藏起來,問白通:“你要不要去洗一洗?”
白通坐着沒動,過了一會兒他道:“算了。”
沈翼只要願意,他在哪裡都會成爲焦點,葉文初跟着他混,畢竟他們聊的策論中庸她一個字都沒讀過,但她還得裝作自己有學問的樣子,時不時點頭附和。
姚子邑聽完沈翼說的一番話,就立刻對他看法不同,激動地道:“故雖爲天子,必有尊也。貴爲諸侯,必有長也。我到有不同的看法……”
“哦,怎麼說?”沈翼問他,展宇幾個人也圍過來,聽他解說,葉文初也是興致盎然,拉着葉頌利一起聽,“你長長見識。”
葉頌利翻了個白眼:“我會的他們還不一定會呢,你問問,他們誰算賬比我快?”
“別吹。”葉文初讓他閉嘴,她一邊聽,一邊觀察正滿院子裡溜達的今日格外高貴的葉月畫,她停下來,和一位年輕俊朗的男子在說話。
葉文初推了一下葉頌利。
“那人是誰?”
那個年輕男子特意湊上來,找葉月畫說話的。
“癩蛤蟆。博州書院的,他家窮得喝水充飢,今兒怎麼來了這裡?”葉頌利正要過去攆人,就看到葉月畫衝着那人翻了個白眼,然後拂袖走了。
那人也不尷尬,又四處溜達去了,過了一會兒停在葉月棋面前,和她說話。
“老四。”葉月畫貼着葉文初道,“剛纔有個癩蛤蟆,誇我氣質好長得漂亮。”
“你怎麼說?”
“我漂亮不漂亮還有他說?就他長得那德行,也好意思和我說話。”
葉文初心道,真是親兄妹,擠兌人的話都差不多。
“那你仔挑人說話,別隻盯着別人的臉,靠臉斷吉凶也不行。”
“那不靠臉,我難道透過他醜陋的外貌看他善良的內心嗎?”葉月畫不以爲然,繼續溜達看漂亮的男子。
尋常他們是沒法參加讀書人聚會的,大家玩的圈子不一樣。
所以,這裡好多公子她都是第一次見到。
葉文初繼續聽沈翼吹牛,看他談笑風生面面俱到,她忽然覺得,這一羣圍着他同齡人,像是一羣涉世未深的羔羊,以爲遇到的是同類,卻不知是披着羊皮的狡猾狐狸。
“四小姐。”姚子邑高興地和她道,“您怎麼不說話?我今日真是受益匪淺。”
葉文初笑着道:“沈先生博學多才,你也不差,互爲學習。”
姚子邑擺手。
“不能和沈先生相提並論。”姚子邑被誇獎,心裡還是高興的,“我去給你倒茶來。”
葉文初正要拒絕,姚子邑已經去了,給她單獨端了一杯茶,又讓小廝跟着,給所有人上茶。
沈翼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葉文初捧着沒喝,但姚子邑和展宇已經在和她說話了。
沈翼過去,接着葉文初手裡沒動過的茶,放在遠處的桌上,葉文初愣了愣……
“方丈有泉水泡的茶,稍後給你送來。”他道。
葉文初很意外。
“你還認識主持方丈?”
沈翼指了指院後:“那邊有一處觀景臺,臺下就是菊花,稍後我陪你去看。”
“好啊。”她說完,餘光看到姚子邑被素娟喊去葉月棋那邊,過了一會兒,姚子邑扶着葉月棋往另外一側去,葉文初側過臉和沈翼道,“他們去幹什麼了?”
“你應該問,葉二小姐想幹什麼。”
葉文初驚訝地看他,沈翼低聲道:“王彪快來了。”
“王彪來?”
沈翼點頭。
“走走走,我們去看熱鬧。”葉文初推着他走了幾步,叮囑白通和八角,“看好滿意。”
白通看了一眼葉滿意,抓着他的手,衝着葉文初點頭。
“小白八歲嗎?”沈翼問她,葉文初點頭,“是,有問題?”
沈翼道:“沒什麼,看他眼熟。”
葉文初停下來看着他,等他細說,沈翼淺笑道:“就眼熟而已,你別事事敏感,亂想故事。快去,他們去觀景臺了。”
兩人站在撫廊後躲着,像不花錢偷偷趴戲臺聽戲的孩子。
姚子邑扶着葉月棋,葉月棋單腳落地,一蹦一跳地下臺階。
“走不動了。”葉月棋停下來,對姚子邑道,“我要歇會兒,你要不回去吧,我自己慢慢走去賞菊就好了。”
姚子邑猶豫了一下,嘆氣道:“既然你想去,我又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過去。”
葉文初對沈翼道:“姚子邑確實蠻好的,因爲葉二小姐救他母親受傷的,所以他一直在耐着性子回報。”
沈翼看了她一眼。
葉文初沒注意他,盯着下面,她太想知道,葉月棋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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