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陽王府,水月湖,蓮花開滿整個湖面,花香飄逸,淡雅迷人。
湖邊,王者設宴,座下,鱗族的金鱗兒、鵬族的翱烈、還有嘯月族的滄溟等年輕天驕全都出席。
絕陽王相請,即便百族的天驕,也不敢怠慢,準時前來。
宴席將開,這時,不遠處,一抹素衣身影邁步走來,身後,兩位女子跟隨,稍落半身,沒有絲毫逾越。
“來了”
兩邊座席,一位位來自百族的年輕天驕看到來人,神色皆是一凝,先前城中一戰,他們已有耳聞,眼前的年輕人竟是與鵬族的絕代天驕戰成了平手,這份戰績,當真讓人震驚。
天鵬一族,是百族中最頂尖的王族,當代鵬王更是有着無限接近皇者的實力,早有人傳言,再過不久,鵬王就能突破王者的桎梏,證得皇者之位。
無論傳言就真是假,天鵬一族實力強大的事實,毋庸置疑,同一境界中,天鵬極速佔據太大的優勢,除了幾個擁有皇族血脈的大族,幾乎沒有種族能夠抗衡。
眼前的年輕人,修爲雖然看不清楚,但是,絕對不是紅塵境的強者,身在踏仙境,卻能與鵬族絕代天驕戰至平手,可見其戰力是何等的恐怖。
寧辰到來,客人也全部到齊,就在這時,主座之前,霞光匯聚,一道極爲強大氣息走出,周身瑞彩流轉,王者氣息,鎮壓全場。
“拜見絕陽王!”
衆人起身,朝着主座前的男子恭敬行禮道。
“各位不必多禮,請坐。”
絕陽王平靜說了一句,身子坐下,一身強悍的修爲收斂,然而,即便如此,那不怒自威的氣質依舊帶給在場年輕一代的天驕們說不出的壓力。
“各位途經絕陽城,本王身爲主人,特邀請各位前來,稍盡地主之誼。”主座上,絕陽王看着下方衆位天之驕子,微笑道。
“絕陽王客氣了。”
衆人之首,金鱗兒臉上露出微笑之色,應道,“應該是我等前來拜候絕陽王纔對。”
“世侄女客氣,吾與你父王神交已久,一直想要去鱗族拜候,可惜事務繁忙,始終機會前去,這次世侄女來到絕陽城,本王自然要好生招待。”絕陽王看着下方衆人之首的鱗族天驕女,面露笑容道。
“多謝絕陽王,臨行前,我父王特意交代,讓我向絕陽王問好。”金鱗兒笑道。
兩人寒暄,下面,夏至聽得直頭暈,偷偷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衫,小聲道,“公子,鱗族和絕陽古城關係這麼好嗎?”
寧辰笑了笑,傳音道,“你知道神交已久什麼意思嗎?”
夏至搖了搖頭,誠實道,“不知道。”
“就是壓根沒有見過面。”
寧辰輕笑,道,“這兩人的話,你聽聽就行,不過,一個字也不用相信。”
夏至面露詫異,旋即乖巧地點了點頭。
座席對面,翱烈目光冰冷地盯着前方素衣年輕人,殺機毫不掩飾,只要出了絕陽城,他一定讓此人知道何謂生不如死。
寧辰感受到來自對面的殺機,神色淡然自如,絲毫不在意,這樣的目光,他經歷的太多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太討厭了。”
夏至心中嘀咕了一句,卻是沒有出聲,她不想給公子惹麻煩,所以,也就心中問候此人幾句。
“絕陽王,晚輩敬您一杯。”
金鱗兒後方,一位青衣的年輕人起身,面帶恭敬道。
“世侄客氣,請”
絕陽王拿起酒杯,微笑道。
“此人是誰?”
寧辰開口向身邊的冬雨問道。
“滄溟,嘯月族的少主,怎麼了?”冬雨面露不解道。
“沒什麼。”
寧辰眸子微凝,道,“此人很強,不輸於那位鵬族的翱烈,甚至還要在他之上。”
冬雨聞言,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這位嘯月族的少主在這些大族中,可謂最低調的一人,平日裡很少出手,公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滄溟之後,百族的天驕,一一起身敬酒,絕陽王也一一回應,面帶微笑,看上去十分溫和。
輪到翱烈時,衆人目光都忘了過來,這位天鵬族的絕代天驕一進城,就吃了一個白鷺族的女子,可謂囂張之極,不知絕陽王會有怎樣的態度。
翱烈起身,拿着酒杯,朝着絕陽王行了一禮,道,“晚輩翱烈敬絕陽王一杯,先前腹中飢餓,在城中吃了些血食,失了禮儀,讓絕陽王見笑了。”
一語落,在座衆人面露詫異,這位鵬族的絕代天驕竟然已會認錯,當真讓人意想不到。
“世侄不必掛懷,不過,日後這樣的事,還是不要有了,畢竟世侄是王族之人,進食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絕陽王臉上露出一抹誰也看不懂的笑容,應了一句後,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多謝絕陽王寬宏大量,晚輩今後會注意。”
翱烈點頭,雙手舉杯,將酒水飲盡,然後重新坐了下來。
座席後面,寧辰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嘴角彎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位白鷺族的女子就這一杯酒便了事,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命,果然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這位鵬族的絕代天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莽撞,而那位絕陽王,更不是看上去那般寬宏溫和。
簡簡單單的一杯酒,卻是包涵了太多的東西,酒杯放下,往事盡煙塵。
各族天驕回過神,將此事也拋諸腦後,一位位百族的天之驕子相繼起身,向着代表權力和實力的絕陽王敬酒。
最後一人,輪到了座席末尾的寧辰,從簡聞所未聞,在場衆人對於其身份,也相當好奇。
“晚輩寧辰,來自旭日王城,敬絕陽王一杯。”寧辰起身,舉杯平靜道。
“旭日王城?”
在場衆人聞言,神色都是一凝,旭日王城有一位少主名爲旭堯,傳聞中是一位用劍的高手,眼前年輕人明顯不是。
“世侄來自旭日王城?不知世侄師承何人?”
絕陽王目光看着下方年輕人,開口道。
“並無師承”
寧辰平靜道,“只是僥倖得到了一些功法,修煉至今,不登大雅之堂。”
絕陽王聞言,笑了笑,沒有再多問,將杯中酒飲盡。
寧辰也將酒水一飲而盡,安靜地坐了下來。
衆人都敬過酒,座席首位,金鱗兒看着主座上的王者,開口道,“傳聞絕陽王有一獨子,劍上造詣超凡入聖,不知是否還在城中?”
“傳言之類,不足爲信,犬子倒是還未動身,只是今日是本王宴請各位天之驕子,犬子還是不入席爲好。”絕望王微笑道。
“絕陽王過謙了,晚輩與孤心曾有一面之緣,其劍,至今令晚輩記憶深刻。”
金鱗兒後面,青衣的年輕人開口,平靜道。
聽到滄溟之言,金鱗兒、翱烈等人眸中異色閃過,能得嘯月族少主如此評價,看來,此人的確不簡單。
“既然如此,何不如讓孤心兄也入席,讓我等也見識一下絕陽王城少主的風采。”翱烈開口,淡淡道。
絕陽王看着下方衆人的目光,片刻後,微微一笑,道,“各位如此擡舉,那本王就召犬子前來,開開眼界。”
說完,絕陽王看向身後靜立的侍女,平靜道,“去喚孤心前來。”
“是”
侍女領命,旋即轉身離去。
“你們聽說過這個孤心嗎?”
寧辰看了一眼身邊兩位女子,問道。
“沒有”冬雨搖頭,應道。
“我也沒有。”
夏至擦了擦油乎乎的嘴,使勁搖頭道。
寧辰點頭,剛要說話,突然,神色一凝,目光看向遠方。
但見水月湖盡頭,鋒芒起,宛如出世的絕代神兵,冰冷而又鋒利。
劍息蔓延,湖面無風起浪,頂峰之劍,天地共鳴。
感受到遠方出現的劍息,寧辰臉色第一次凝重下來,好精純的劍,來到原始秘境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純粹的劍修。
用劍,和修劍,全然不同,劍者,如荒城暮白,如燕親王,皆是最純粹的劍上至強者,相較而言,如暮成雪和夏子衣,更多的是以劍爲器、爲利,非是修劍。
而這位絕陽城少主,雖還未露面,但是其劍上氣息,已表明了其劍上頂峰強者的身份。
“不凡的劍者。”
座席首位,金鱗兒也感受了來自遠方的劍壓,目光凝下,輕聲道。
話聲落,水月湖盡頭,一抹絳紅色的身影邁步走來,手持冷劍,面如冠玉,過分清秀的面容顯得有些陰柔,看上去有着說不出的違和之感。
看到來人,寧辰眉頭輕輕皺起,這位絕陽城少主,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當初太理司的殷無垢,一個受過淨身之刑的殺戮工具。
“參見父王。”
孤心走到席間,朝着主座上的男子恭敬一禮,道。
“孤心,這些都是各族的天之驕子,父王召你來是讓你開開眼界,先入席吧。”主座上,絕陽王面帶微笑道。
“多謝父王。”
孤心再次行了一禮,旋即朝着座席之末走去。
座席相對,無意一眼,孤心腳步一頓,目光看着對面座席中的素衣年輕人,眸子微微眯起。
此人,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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