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明媚,部落前方的空地上,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吸引了大多數人前來觀看。
場中,比試的人正是寧辰和鳴城。
墨劍在陽光下舞動,擋住了彎刀襲來的每一個角度,寧辰將自己的功體壓制到和鳴城一樣的後天六品,卻依然有着壓倒性的實力優勢。
燕親王也在旁邊看着,對於這個結果,一點也不驚訝,寧辰雖然學武的時間不長,戰鬥的次數卻不比任何人少,而且對手大都是修爲遠高於他的人,就戰鬥經驗來說,早已是非常的豐富。
武道之比,無外乎修爲,根基,還有招式,除此之外,經驗便是最具決定性的因素。
“咔”
戰鬥之中,意外突生,刀劍再度對碰的剎那,只聞咔嚓一聲脆響,下一刻,寧辰身下的輪椅嘩啦一聲碎裂,四散飛出。
突來的狀況,寧辰眉頭一皺,墨劍拄地,右手一轉,身子倒飛騰起。
就在一刻,彎刀迎面而來,冷冽如月,快如閃電。
面對避無可避地刀光,寧辰左手凝指,鏗地一聲夾住彎刀,順勢一偏,卸力於無形,旋即鬆開刀身,劍指劃過,點向鳴城肩膀。
指勁透體,藏九露一,寧辰一招得手,沒有再繼續攻擊下去,右手一拍墨劍劍柄,身子頓時退出戰局。
同一時間,燕親王手一揮,一張椅子從帳篷飛出,正好落在寧辰落地之處。
這一手做的如此隨意,甚至沒有人注意到,更沒有人會認爲這渾身沒有一點武道氣息的年輕男子竟然會是天下最可怕的幾位先天強者之一。
場中,鳴城手中的彎刀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上,肩膀上的痠麻感久久不散,連擡都擡不起。
“寧兄劍法高明,在下自愧不如”鳴城也不是小氣之人,輸了就是輸了,左手漸起彎刀,正色認輸道。
“裴兄客氣”寧辰坐在椅子上,手一抓,墨劍與劍鞘飛回,旋即鏗鏘一聲,墨劍入鞘,插在地上。
“觀裴兄刀法,雖然凌厲如電,但總是觀賞招式居多,不似正統武學”寧辰故作可惜地皺了皺眉,不着邊際地胡扯道。
“不可能,情家刀法是北蒙最正統的武學,怎會是觀賞招式”果然,鳴城上當了,立刻開口否認道。
“唉”
這一刻,寧辰和燕親王都是心中一嘆,太嫩了。
“在下輸了,只是學藝不精,寧兄莫要再詆譭情家刀法”鳴城不知有詐,繼續神色鄭重道。
“裴兄莫怪,是小弟失禮了!”寧辰躬身一禮,道歉道,態度端正的不能再端正。
看寧辰道歉的語氣誠懇,鳴城的臉色這纔好看一些,不再計較前者的失禮之言。
架打完,熱鬧也看完了,人羣這才配合的鼓掌,然後散場,各回各家,各幹各活。
“阿虎大哥,別忘了我的輪椅”寧辰不能動,只能坐在椅子上朝着遠去的阿虎來了一嗓子。
“知道”阿虎同樣大聲一嗓子回道。
整整一上午,寧辰就坐在外邊的空地上發呆,哪也去不了,美麗的草原風景直接看到吐。
“要不要起來走走?”不知何時,燕親王走了過來,淡淡道。
“不用,您忙您的”寧辰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那你繼續”話落,燕親王轉身朝帳篷走去。
“前輩,昨天您和那姑娘都說了什麼?”寧辰心中八卦之火難壓,忍不住朝着前者的背影喊道。
他昨晚回帳時,正好碰到裴嫣兩眼通紅地走出,讓他好奇極了,一直想到半夜,差點失眠。
“本王一句話也沒說”燕親王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寧辰一愣,然後忍不住爆出一個字,靠!
怪不得人家姑娘差點都哭了,他本來想着把空間留給兩人,前輩怎麼也來個婉拒,再不濟直接拒絕也行啊。
他昨天通過阿虎口中知道這位裴嫣姑娘身份可不一般,爺爺是裴氏部落的首領,也就是這一帶的總扛把子,牛到不行。
他對這位姑娘印象倒是還不錯,人柔弱了點,看起來多愁善感了點,但總歸還是一位善良的好姑娘。
這樣溫婉的女子倒是更像中原的大家閨秀,而不是草原上的姑娘。
他還聽說,這位裴嫣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是喜歡大夏的文化。
他又聽說,這位裴嫣姑娘有心疼病,整個一草原版的林黛玉。
他又又聽說,這位裴嫣姑娘的母親就是因爲心疼病在剛生下裴嫣後就去世了。
他又又又聽說,這位裴嫣姑娘很可能也活不過二十五歲,而且不止一個大夫這麼說。
寧辰心中越想越覺得很不忿,昨天下午他費盡千辛萬苦在外邊收集情報,舍着臉皮,恨不得把裴嫣的生辰八字都打聽出來,他這前輩卻倒好,硬是在帳篷中喝了半天茶。
就在這時,一個小丫頭的聲音在草原上響起,語氣焦急,頓時讓許多人注意起來。
“小姐昏倒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帳篷中的白鬚老者立刻走出,神色陰沉,快步朝着裴嫣的帳篷走去。
隨後的還有鳴城,草原上的大夫,等等一大堆人。
寧辰腦袋使勁地思索,心疼病,在他那世界應該就是心臟病,而這姑娘還是先天的,治好的可能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
菱晶花對心脈傷勢倒是有奇效,可惜,他沒了。
至於,他若有菱晶花的話會不會拿出來,只有上天才知道。
這個世間沒有假設,所以,這姑娘估計沒治了。
雖然殘酷,但這就是現實。
裴嫣帳內,大夫正在爲其診脈,神色越來越凝重,顯示着情況非常不容樂觀。
“嫣兒怎樣了”白鬚老者急聲問道。
“族長,老朽已經盡力了”大夫輕聲一嘆,繼續道,“小姐的身子本來已經虛弱之極,之前老朽建議爲小姐沖喜,便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奇蹟發生,如今已沒有這個必要了”
“怎會”聞言,白鬚老者腳下一踉蹌,臉色一下子煞白,嫣兒還沒有成親,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沖喜,對,沖喜!”
這個時候,白鬚老者腦中只有這個念頭,也管不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直接定下神,下令道,“來人”
“在”幾位漢子走進。
“去將小姐的嫁衣拿過來,今晚就讓小姐成親,還有,看管好那兩個人”
“是”幾位漢子領命離去。
一旁,鳴城臉上露出一抹憂慮,開口道“族長,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妥,那個叫寧凡的少年實力很強,還是不要得罪爲好”
“管不了那麼多了,嫣兒的事情最重要”白鬚老者沉聲道。
帳內發生的事情,帳外的寧辰壓根半點不知道,此刻,還無聊地等着他的輪椅做好。
驕陽從東,到南,再到西,寧辰坐在那裡,馬上就要無聊到瘋的時候,突然發現部落中的氣氛漸漸變得有些不尋常。
數位草原上的少女不停地在走過來走過去,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東西,甚至還有隻在節日和婚禮上纔會用得着的紅燭,紅紙等等。
寧辰開始還沒當回事,後來感覺到不對,一個心思閃過,不禁張大了嘴巴。
逼婚,不會吧?
事情鬧大了,寧辰有些頭疼,大夏的燕親王竟然被逼婚,這事說出去誰會信?
“寧小兄弟,你的輪椅做好了”
就在寧辰頭疼的時候,忽然聽到阿虎的大嗓門從不遠處傳來,不禁心中大喜,這下可以趕緊跑路了。
然而,當他看到輪椅後,差點沒哭出來,他錯了,他不該相信張飛會繡花。
這哪是輪椅?這分明是加了輪子的椅子。
“阿虎大哥,謝謝啊!”寧辰咬牙切齒地感謝道。
“寧小兄弟太客氣了”阿虎是個粗線條,很是開心地接受了前者的謝意。
寧辰坐了上去,感覺了一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散架,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湊合用吧,到北蒙王庭的王都再買一個。
“阿虎大哥,她們這是幹嘛呢”寧辰指了指忙來忙去的草原少女們,小聲問道。
阿虎左右瞧了瞧,旋即低下頭小聲道,“我告訴你,你別說是我說的啊”
“必須的”寧辰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我聽我那婆娘說,裴嫣小姐病重,族長今晚要爲小姐沖喜”阿虎低聲道。
“靠,真的假的,你別忽悠我”寧辰故意露出驚訝道。
“這還有假?千真萬確”阿虎拍了拍胸膛,就差發誓了。
“阿虎大哥,你先回去吧,我一定不會說是你說的”寧辰面露感激道。
阿虎心滿意足的走了,寧辰立刻轉動輪椅來到燕親王所在的帳中,進來第一句話,“前輩,阿虎說您要被逼婚了,我們跑不跑”
帳內,燕親王淡淡地掃了一眼寧辰,道,“這便是你想了一天的解決辦法?”
寧辰有些慚愧,可是轉眼一想,不對啊,他慚愧個屁啊,這事又不是他惹出來的。
“快點,把帳篷圍起來,不要讓他們跑了”
這個時候,外邊響起草原漢子特有的粗嗓門,旋即,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聽着怎麼也有百十號人。
“好吧,現在想跑也晚了”寧辰無奈地嘆了一聲,心中很是不爽,他怎麼一天到晚都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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