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苦行山
苦行山就在第七真部旳南境，看上去普普通通，和別的山沒什麼區別，吳升找了不少時間才終於確定，這的確是苦行山，而不是某座無名山頭。
山下有兩間簡陋的石屋，看上去殘破不堪，吳升先按禮數登門拜訪，屋中果然無人，於是他往山後而去，見前面山頭上有三株刺槐連成一排，甚是醒目。
按照微叔芒的說法，這裡應當便是苦行山護山幻陣的門戶了，吳升來到樹下四外查看，以太極球到處觀想，終於找到了兩處陣盤的佈設點。
可惜他已到了破境的瓶頸上，觀想後無法轉化靈沙，何況也沒有一上門就做惡客的打算，就沒必要行此損人不利己的事了。
取出微叔芒給的銅鈴鐺，輕輕晃動幾下，清脆悠遠的鈴聲鐺鐺響起，片刻後，耳畔傳來問話：“你是何人引薦來此？”
問話聲忽而在前，忽焉於後，不知其所起, 不覺其所終。
吳升道：“築鳳山微叔芒, 乙四。”
這是微叔芒給的暗語，若是應答不對，就表明這鈴鐺來路不正。
一陣青光晃動，眼前陡然變了景象, 綠水青山消失, 呈現出來的，是座光禿禿的石山, 沒有一棵樹、一根草, 唯有熱浪陣陣，迎面撲來, 如在火爐之畔。
到了晚間時分，六爐成了五爐, 十五枚天相丹收入囊中，夠用一段時日了。
石山中央的確是個天然的火爐, 三丈方圓的火口中烈焰逼人，炙熱的岩漿自地底噴出，不停翻滾着, 吳升萬萬沒想到，這苦行山竟然是座微小的活火山。
吳升點頭：“有理。”當即折了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壯陽丹的丹方。
這位丹師在百越各地大爲有名, 不僅丹煉得好, 產量還高，很多坊市都有他的靈丹在售賣, 以前吳升曾經好奇於這位逐風的煉丹之法，以一人之力，怎麼能煉製出比別人多得多的靈丹, 產量僅次於己，今日纔算揭開了謎底——人家是依仗這天然獨特的火山口, 同時煉製三爐, 產量自然就上去了。
吳升道：“可否借丹爐一用？”
逐風嘆了口氣：“好丹！可否傳我丹方？我花錢買。”
閒着也是閒着，今日正好藉着這火山煉製一些天相丹以補己用。
對面的逐風忽然問：“這是什麼靈丹？”他的烏參丸早已煉妥，觀看吳升煉丹已經很久了。天相丹開爐之後，聞其清香，便知至少是中品，同時煉製六爐中品靈丹，開爐即成五爐，這個水平，他望塵莫及。
吳升問：“我想知道，那位學宮行走怎麼會過來找你？他是怎麼找到你的？他持了誰的鈴鐺？”
吳升搖頭道：“此丹得自一位前輩，未經許可，不好擅自傳人。莪觀你煉丹，當是已至破境之機，丹師破境，所費極大，你煉丹雖快，烏參丸的利卻很薄，這麼煉下去，何時能湊出花費來？你告訴我一件事，我傳你一種更好的丹方，更賺錢的丹方。”
“壯陽丹。”
普通丹師破境，大多是在煉製更高品級的靈丹中尋找機緣，在丹道中打磨，在困難中提升，從而突破自我。但中品以上靈丹所需靈材昂貴、初學時成丹率很低，需要丹師大量的前期投入，關鍵是中品以上靈丹的效用更趨向於分化，專用於某個方向，市場不大，往往煉製出來後難以找到合適的買家，錢財回籠得很慢，這就導致無法支撐下去。
逐風的注意力始終放在三座丹爐上, 只是道了聲“客人稍待”, 便繼續全神貫注的煉丹。
這兩年，吳升已經很少煉製外丹了，他入煉神境後，一直以天地內丹法煉製內丹，講究的是以己身化用天地，內外合一，對丹道的領悟上了一個大臺階, 此刻回過頭來煉製外丹，簡直輕而易舉、信手拈來。
“什麼丹？”
吳升所說的壯陽丹卻是一種很受歡迎的中品靈丹，需求量很大，煉製出來後很容易回籠錢財，然後繼續投入、繼續回籠，如此一來，就行成了良性循環，可以爲逐風提供大量穩定的煉丹經驗。
逐風愣了愣, 望着吳升, 吳升去到對面，將對面的六座丹爐同時推上火山口，配比、投料、控火，開始煉丹。
逐風默然片刻，沒再追問名姓，而是點頭承認：“我見過。”
火山口的邊緣立着十二座丹爐，其中三座凌空懸出於火山口的上方，爐中正在煉丹，一名赤着上身的髡髮修士正在控火，想必就是一直以來只聞其名而未見其人的百越丹師逐風了。
逐風滿腹狐疑的湊過來看丹方，等他看完，吳升道：“需要我現場助你試煉麼？”
逐風問：“貴客何人？”
吳升反問：“你確定想知道麼？”
吳升耐心的在旁邊觀看着，看了片刻, 暗自讚賞，先不看靈材的配比和投料，只說這控火的手法，就高出旁人一等, 嗯, 在四國和百越之地僅次於己。
“上月初七，稷下學宮揚州行走找到你，向你打聽一個叫馬虎的人，你說你見過？”
逐風苦笑道：“他是學宮行走，自報家門，我能拒絕麼？”
“貴客想問什麼？”
天相丹是東籬子獨門研創的秘方，原本是老頭打算逃離丹論宗後隱姓埋名使用的，旁人不知其名，更不知其用途，吳升沒必要說，只是問：“如何？”
逐風卻微微皺了皺眉, 將烏參丸收了，向吳升道：“客人再等候半日。”剛纔煉丹的三座丹爐被他攝離火山口三尺外冷卻, 換了一座丹爐推出來, 繼續煉製烏參丸, 這是在補剛纔煉廢了的那爐丹。
等了約莫兩個時辰, 三座丹爐依次打開，煉的正是需求量最大的烏參丸, 成了兩爐，廢了一爐, 開出了六枚烏參丸，成丹率也挺高的，嗯，又是僅次於己。
逐風搖頭：“不用麻煩貴客，丹方沒問題。”都是煉丹的行家，這點判斷能力還是有的，吳升寫的丹方是真丹方。
但問題是，這麼彌足珍貴的丹方，就換了這麼簡單一個問題？
吳升轉身就走，忽然又停下來問了一句：“你認識麻衣道人嗎？”
逐風愕然：“麻衣道人？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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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