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妖丹化生
吳升在房中驗看湊齊了的四把鑰匙，短劍、刀筆、海貝和玉印都是很奇怪的法器，談不上特別好，但造型都有一種古樸的風格，至於四件法器都具備的頭重腳輕的毛病，則是因其爲鑰匙之故。
如果不是妖丹的煉製方法正處於關鍵階段，他甚至都想立刻告辭，返回揚州了。已經三個多月了，薛仲和隨樾都已經各自回城，他此刻提出離開也說得過去。
只是妖丹的煉製方法於他而言非常重要，所以也只能暫且忍着，儘量不去幻想那道鐵門之後究竟是什麼。
眼看着又到了侍丹的時辰，吳升把東西收好，離開配給他的廂房，再次來到丹師殿。
桑田無正在架庫上翻檢他那堆亂糟糟的竹簡、石片和甲骨等物，見吳升來了，輕飄飄拋過來一段樹皮。
吳升接過來看了，頓時爲之一怔。
樹皮上刻着的，是個雲紋，也就是天書文字。
“見過這個東西麼？”桑田無繼續翻閱着那些亂糟糟的東西，隨口問道。
吳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望向桑田無。
桑田無又道：“咱們這一脈，講究的是個機緣，當年老師將一片樹皮和一朵真火放在我和師弟面前，讓我們選……”
說着，取出一枚妖丹投入乾坤三鬥爐。這當然不是狐妖的妖丹，而是一頭靈豹的妖丹，是桑田無去第十七峰向化形靈鶴索要而來。
默然片刻，再問：“認得出來麼？”
妖丹是很珍貴的寶貝，所以也是兩人鑽研妖丹化生之法四個月後，投入煉製的第一枚妖丹，表明桑田無已經想通了所有關竅，這是正式試丹了。
回憶片刻，桑田無問：“他跟你提過麼？”
“平行線？”
“若死了呢？”
“永不相交的兩條直線，稱爲平行線。”
桑田無點了點頭，悵惘道：“那是後來的事了……”
說着，他從那堆竹簡、甲骨中擡起頭來，側臉仰望丹師殿上方的斗拱，回憶道：“我當時問，這兩樣東西，利弊在哪裡……聽我問了這個問題，老師便將真火交給了我……師弟什麼都沒問，盯着這塊樹皮發呆，老師說，樹皮上的文字歸他，只是他當時看完之後，發了三天呆，整個人都癡了，行事瘋瘋癲癲，老師說，他的機緣沒到……”
吳升又道：“這是五行納音表中，金的首字，海中金。原意我記得是說，如寶藏龍宮，珠孕蛟室。出現雖假於空洞，成器無藉乎火力……反正我是聽不懂的，原話複述……”
桑田無沉思片刻，搖頭道：“此非丹道，於煉丹無益，莫非我弄錯了？龍虎交濟，魂魄相合，怎麼還出來一個平行線？若不相交，還怎麼相濟？”
吳升扒着丹爐的爐窗向裡張望，只見那枚靈豹的妖丹已經被煉化成一團膠狀透明之物，在丹爐中懸浮着，時不時被裡面困者的一隻小貓一般的花豹蹬來蹬去，蹬得整個膠團這裡凸一塊，那裡凸一塊。
見小貓仔在膠團中拼命掙扎，吳升便想要戳破膠團，放它出來，被桑田無制止。
一時間，獸園內羣獸瑟瑟發抖，但凡有那懷了胚胎的種羣，都被吳升盯上了，當然，吳升並沒剝奪胚胎們的生存權，而是綁過來公獸和母獸強行提取陽精陰魄，以龍虎相濟之法煉成內丹。
吳升想了想，道：“還有一個理解，世上沒有巧合，所有巧合，必然前方種因，後方結果。”
“能否掙脫出來，看它自己。”
桑田無手指一彈，一粒他自己割出來的血珠子飛入丹爐，一掐訣，丹爐下方的陽炎真火孔道立刻被關閉了，火焰消失，乾坤三鬥爐漸漸冷卻。
“那就說明，它太弱小，不應該出世。我們應當選出那些就算沒有你我相助，也能自己掙脫出來的幼崽。”
所幸這隻如貓一般的小豹崽終於還是從膠團中掙脫出來，自盆底縱躍而出，撲入桑田無懷中。受了桑田無的血，它已將桑田無認作主人。
連續半個月沒有休息、不分晝夜的煉丹，兩人神態中已經顯露疲憊之色，這是吳升煉製單爐靈丹耗時最久的一次。就在他又服下一枚烏參丸補充真元的時刻，丹爐中忽然傳來一聲貓叫。
吳升搖了搖頭：“他說他採藥回來的時候，師祖給他留了一枚靈丹。”
吳升道：“這是一個定理，經過直線外一點，有且只有一條直線與其平行。”
待爐中熱度大爲降低後，妖丹膠團被桑田無攝了出來，小心翼翼輕放在盆中。
在吳升眼中，桑田無的技巧很多，也很實用，雖說在丹道的理解上，似乎比不上東籬子，但對吳升而言，依舊是天花板一樣的存在，跟在他的身邊，吳升學到了很多煉丹的實用技巧，此刻配合對方煉丹，那叫一個嫺熟。
但吳升可沒這麼多時間去等候驗證，而且他要煉製的也非珍貴的妖丹，既然路子趟通了，找到了煉製胚胎內丹之法，直接上手就是。
話沒說完，桑田無肥碩的身軀一躍而起，震得丹師殿晃了兩晃：“就是它了！”
桑田無繼續深思：“這是他的理解？還是差得遠……”
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吳升禍害羣獸，聽着山谷中百獸嘶聲裂肺的慘叫聲，心中默唸着死道友不死貧道之類的話語，爲妖獸們送上發自內心深處的祝福。
妖丹化生之法，至此初步成功，是否徹底成功，還需觀察幾年。比如這豹崽能不能長大，長大後能不能展現出靈性天賦，對主人的忠誠和依賴程度，這些問題都需要時間來驗證。
王囊已經改變了作息時間，每天趕在天亮前完成所有的苦役工作，然後第一時間前往第十五峰最高處，眼巴巴等待着吳升到來，然後盯住吳升的行動，確保和他相隔一里地以上，免得重蹈覆轍。
過了一個多月，獸園中的羣獸慘叫聲漸漸消退，吳升收集了幾乎能抓到的所有獸羣精魄，儲物扳指中存滿了一排排小竹管，這才滿意的收手。
獅、虎、豹、狼、馬、牛、鹿、豬、羊、兔……來自上百個種羣的數十種胚胎獸類的精魄，足夠他在氣海世界中搞出豐富的動物種羣了。
收集完最後一竹管精魄，將哀嚎嗚咽的母豬放走，吳升正要離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孫行走，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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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