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五日修整,張百仁傷勢已經好得七七八八,有溺水真氣護持,張百仁的內傷不會太嚴重。
“娘娘,楊素大人在外面求見”有侍衛恭敬道。
“叫他進來吧”蕭皇后正在與張百仁下棋,聞言頭也不擡的道了一聲。
瞧着棋盤上兩條大龍不斷廝殺,張百仁心神全部投入其中,似乎連外界的動靜都不曾察覺。
楊素走入皇宮正要行禮,待見到正在全神貫注廝殺的張百仁與蕭皇后,一邊小黃門偷偷做了個手勢,楊素恭敬的站在一邊,一雙眼睛悄悄看向了棋盤,瞧着其中廝殺的兩條大龍,下一刻猛然一驚。
在一剎那,楊素似乎感覺到了一股鋒銳無匹之氣縱橫棋盤,似乎要誅盡天下逆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之意展露無疑,彷彿要誅盡天下衆生。
在那鋒芒之下,一隻鳳凰不斷左右掙扎,磐盤重生阻擋着鋒芒的一次次進攻,但在鋒芒之下鳳凰只有防守的份,一次次被鋒芒劈開,化爲齏粉。
“啪。”
“啪。”
“啪。”
屋子裡只有落子聲,此時靜的落針可聞。
“這小子劍意好生厲害,好生霸道!這般霸道的劍意本官生平僅見,怪不得李昞都要束手無策,只是不知李昞怎麼得罪了這小子,居然被其打入了劍意”楊素心中暗道。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見蕭皇后滿頭大汗的擡起頭,瞧着依舊盯在棋盤上的張百仁,輕輕一嘆,聲音略帶沙啞:“是本宮輸了!”
張百仁閉上眼睛,此時有侍女端來茶水,蕭皇后慢慢的喝着。
“娘娘的棋道當真是厲害,天下間少有能勝出娘娘者,要不是下官劍道近日突飛猛進,佔據了居高臨下之意,怕是面對着娘娘的磐盤重生,也要節節敗退”張百仁感慨不已,鳳凰浴火重生,磐盤無敵天下難尋對手。
張百仁的棋道銳意進取,凡是有阻攔者,直接劈開那無盡的阻擋。
蕭皇后的棋道是與你同歸於盡,而對方卻又恰到好處的浴火重生,將你所有優勢都給化爲灰燼,反而自己浴火重生之後變得更加強大。
“輸了就是輸了,小先生劍道修爲天下無匹,這股劍意當爲天下第一,須知陛下的天之龍道尚且難敵本宮鳳凰磐盤,今日卻偏偏敗在小先生手中……看來小先生胸懷大志,打算登臨至高大道,超脫陽神”蕭皇后心中感慨,也唯有那般超脫的境界、心胸才能壓服一個皇朝。
張百仁笑而不語,楊素在一邊恭敬道:“見過娘娘。”
“楊大人不要客氣,賜坐吧”蕭皇后道。
張百仁睜開眼,瞧着楊素,頓時一愣。
此時楊素愁眉苦臉,哪裡還有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
“楊大人去了江都如何?”張百仁道。
“陛下盛怒之下,各種責罰是免不了的,皇上給我一個月時間破案,不然……腦袋可要搬家了”楊素苦笑。
也無怪乎天子惱怒,洛陽乃是楊廣的大本營,此地居然被偷襲,簡直是在打他的臉嘛。
而且最關鍵的是,還叫人把涉及到大隋國運的河圖給盜走了,這簡直就是在拼命打他的臉,打的噼裡啪啦響,楊廣若是不曾有所動作,如何威懾天下羣雄?如何保持自己的威嚴?
此時楊素恨死了李昞,要不是這混賬拉着自己,不讓自己走開,豈會發生這種事情?
“來人謀劃佈局周密,想要破局難上加難!”楊素無奈道。
“現在只能看督尉的了”楊素將目光看向張百仁。
“大人放心,其中一人中了我的劍氣,不論是跑到天涯海角,都難逃我感知。更何況此人似乎很大膽,居然就隱匿在洛陽城外,當真是膽大包天,燈下黑不是什麼時候都適用的”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撫摸着手中棋子,將棋盤上的棋子一一收回棋簍,然後站起身:“大人若是做好了準備,咱們就去找那羣逆黨聊聊天。”
“小先生傷勢無礙了?”楊素聞言面露喜色。
張百仁冷冷一笑:“我自出道以來,還從未吃過這麼大虧,若是不找回場子,只怕覺都睡不安穩。”
說完話站起身,揹着劍囊對蕭皇后一禮:“娘娘儘管等候好消息就是,有尚書令大人出馬,定然手到擒來。”
說完一雙眼睛看着楊素:“大人,咱們走吧!”
“本官早已經命下面準備好了”楊素道。
張百仁點點頭,與楊素二人出了皇宮,暗中佈置了秘衛,楊素裝作是尋常一般向着自家府邸走去,而張百仁慢悠悠不緊不慢逛着大街,吃着小吃晃晃悠悠出了皇城。
洛陽城外,一羣身披黑色披風,臉帶黑色鐵面具的男子安靜站在一起,一眼望去怕不是有千人之衆。
走出洛陽城,張百仁循着標記來到匯聚之處,手中拿出印信,戴上鐵面,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督尉屠龍”張百仁拿出印鑑,有人上前檢查過後確認無誤,退到一邊。
張百仁不緊不慢道:“尚書令手諭,爾等全都聽我調遣,務必將叛黨一網打盡,莫要走脫!”
“尊令”聲音整齊劃一。
張百仁不緊不慢道:“尚書令大人就隱藏在暗處接應,伏擊對方高手,而咱們要做的就是將普通叛黨盡數擒拿,找出河圖下落。”
說完後張百仁收起楊素手令,起身向着洛陽城外走去。
鐵面下張百仁雙眼遙遙的看着洛陽城外偏僻之處的一個小村莊,眼中帶着怪異之色:“真是膽大!”
張百仁能感應到,自家的誅仙劍氣就在其中,不斷與自己交相呼應,盜取着哪位武者的元氣。
兩千人一路潛伏,在村外站定。
“各路高手佈置下去,封鎖所有可以走脫的路徑,注意佈置機關陷阱,對付這羣叛黨用不着講道義”張百仁撫摸着腰間劍柄,不緊不慢的緩步邁出:“爾等在村外潛伏,若有人逃走,盡數格殺!本官親自去打草驚蛇,探探底細。”
一邊說着張百仁踩踏泥濘路面,順着小路來到村中。
八九月份天氣正熱,大家忙着收割,村中倒是沒有多少人。
遠處
楊素一雙眼睛打量着張百仁:“這小子好生的小肚雞腸!不過膽子不錯!若是換了別人,非要叫手下去送死不可。”
張百仁腳步邁出,看到村口茅草屋前一位老者正在搓着麻繩,緩步來到了老者身前:“見過老丈!”
“大……大……大人……”老者瞧着張百仁一驚,立即跪倒在地,話都不完整。
“噌”劍光閃爍,瞬間刺穿了老者的喉嚨。
“爲……爲……”咕嚕血液在喉嚨處翻滾,老者一隻手抓住長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張百仁。
死不瞑目啊!
“誰家九月份就開始搓麻的!”張百仁冷冷的瞧着老者,似乎知道對方心中疑惑。
抽出長劍,血液噴濺,張百仁蹲下身子撫摸着老者的脈搏,隨即輕輕一嘆:“也是有道修真,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居然來趟這遭渾水!你不死誰死!”
“當年始皇建立長城雖然殘酷,但卻叫我關內得萬世太平,此等千秋偉業居然被陳勝、吳廣兩個小人壞了大業!如今陛下開運河,欲要驅逐天下妖邪,此等大業絕不容許任何人暗算!此乃我漢家民族之根也!”
說完後張百仁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具屍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