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不是無辜的,我又和你不是一夥的,我怎麼會知道?
“是不是無辜的,留下來再說!死人總歸不會帶走聖物,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找”奪命書生風輕雲淡,眼中滿是笑容,任誰也不會想到那毛骨悚然的話,竟然是從此人口中說出來的。
“多說無益,既然決定動手,那便撕破面皮,直接下殺手吧!諸位以爲這聖物的消息還能隱瞞多久?到時候這三省綠林的基業是不能要了,只能亡命天涯覓地修煉突破境界!”大肚彌勒撫摸着自家的肚皮:“若咱們能突破境界,區區天下鏢局,自然是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蟻,又有何懼哉?”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諸位動手吧!儘管下殺手,不必留活口!”混元劍撫摸着手中的寶劍。
就在此時卻聽聖姑一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羣蠢貨,當真以爲姑奶奶不會防備着一手?爾等以爲我會將聖物帶在身上?”
此言一出衆人俱都是面色不由得一變,奪命書生卻是風輕雲淡道:“諸位,不必聽這女子咋呼,此女孤身一人進入中原避難,卻是沒有一個可以託付的信人,聖物那等寶物豈會交託陌生人照看?那聖物就在她的身上,大家若有顧慮,留一個活口就是了,到時候縱使是不在其身上,咱們不愁沒有逼問手段。”
“呵呵,你們若敢對天下鏢局動手,我敢保證你們永遠都得不到那件聖物!”聖姑的眼中滿是冰寒,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幾十個活生生的漢子就這般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們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兒、家人,聖姑豈能坐視不理?
“呵呵,拿住你不愁沒手段叫你說出來!”混元劍冷然一笑:“諸位,儘管動手,天下鏢局一個不留。”
“殺!”
奪命書一擺手,剎那間弓弩聲響起,誰能想到區區山林盜匪,竟然有弓弩在手?
“混賬!”聖姑氣的眼冒金星,卻是無可奈何,猛然抽出了一邊的彎刀:“你們若敢繼續出手,我這便自盡於此。”
“你儘管死好了,抽魂煉魄咱們又不是沒有做過”奪命書生不緊不慢,不陰不陽道。
“你……”這回聖姑可真是沒有辦法了。
眼見着千鈞一髮,一場殺戮、大戰一觸即發,下一刻卻聽遠方傳來一道道悠然的聲響:“諸位,我們兄弟可以作證,這姑娘確實是沒有說假話,那聖物也確實不在其手中,更不在鏢局之內。”
衆人聞言循聲看去,只見遠方風雪朦朧中,兩道人影彷彿散步一般緩緩的走了過來。
“怎麼是他們?”聖姑頓時面色一白,狠狠的瞪了身邊王五一眼:“我是怎麼吩咐你的?他們怎麼甦醒過來了?”
“我……我……我怎麼知道啊!”王五撞天屈,眼中滿是無辜之色:“我就是按照聖姑吩咐去辦的,誰曾想到這兩個蠢貨不逃跑也就算了,竟然還主動自投羅網。”
就在二人議論紛紛之時,那奪命書生笑看着風雪中的來人:“不知閣下高姓大名?你既然說聖物不在聖姑的身上,那閣下肯定知道聖物的去處,勞煩閣下說出來吧。”
“你這蠢貨,哪個叫你回來了?還不快滾開!”聖姑怒視着張百仁與張須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名號?按理說你等鼠輩是不配知道本座名號的,但畢竟這麻煩與我有關,告知爾等名號也是無妨!”沒有理會聖姑的話,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
話語落下,場中衆人一臉懵逼,你看我我看你,俱都不知所云。
“你聽過嗎?”奪命書生看向了一邊的大肚彌勒與混元劍。
大肚彌勒面帶怒容:“江湖上但凡有名有姓的,咱們都知道,這小子是在耍咱們!”
“就是,詩號不錯,可惜……沒聽過!”混元劍面帶怒容。
確實是沒聽過,這卻不是騙人的話。
張百仁的詩號還是幾十年前剛剛從塞北走出,那個時候當真是鋒芒畢露,爲大隋立下了汗馬功勞,無生劍的名號也隨之傳遍天下。
但隨着張百仁在公衆視野裡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無生劍的名號也逐漸沉入了湖底,唯有少數真正的頂尖高手,老一輩真人才聽聞過張百仁的號。
“小子,你既然知道那聖物所在,便趕緊說出來吧”大肚彌勒不緊不慢的看着張百仁,手指輕輕敲擊着肚皮,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
張百仁此時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看着張須駝,張須駝卻是噗嗤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哈!”
時隔幾十年,能看到張百仁吃癟的次數可謂越來越少。
“你笑什麼!”張百仁有些惱羞成怒的道。
“都督,你莫要扶我起來,我覺得我還能在笑一會”張須駝乾脆直接蹲在地上笑。
“來人,將他們拿下!”奪命書生呼喝了一句。
有小嘍囉聞聲上前,便要拿下二人,此時張百仁低聲道:“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不待魚俱羅回話,張百仁嘆息一聲:“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對方既然不肯回頭,那就只能強行將其頭擰過去了。”
張百仁拔出腦後的一根青絲,吹了一口氣,然後只見那蜿蜒劍光過處,斬斷一切生機。
沒有絲毫的血腥,那劍絲擊穿幾人的眉心,剎那間將其生機盡數斬盡殺絕。
“現如今天下靖平,爾等不去好好的做良民,卻偏偏跑去做盜匪,打家劫舍禍害百姓,該殺!該殺!”張百仁揹負雙手,縮在衣袍內的腦袋,看不清其面容。
劍絲的速度太快,剎那間山林間上百易骨修士已經盡數斃命,唯有眉心處一道米粒大小的血珠凝聚。
羣山寂靜
“愣着幹什麼,你們倒是上啊!”那首領的眼中滿是焦急之色。
“呵呵!”
張百仁的一陣冷笑,北方風呼嘯吹蕩,伴隨着那滿天雪花,剎那間在天地間散開,然後落餃子一般,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轉眼間一堆屍體倒在了血泊中。
奪命書生的話語戛然而止,身子一陣僵硬,雙目瞳孔緊縮,駭然的看着張百仁。
這幾十個人怎麼死的,身爲見神強者竟然沒有看出絲毫的破綻、痕跡。
“都督,不可!”張須駝知道張百仁正在收斂殺機,輕易不得動手,卻不曾想此時張百仁竟然悍然出手,電光火石間大小盜匪上百人已經盡數斃命,地上堆了一地的屍體。
大肚彌勒的手掌停在了肌膚上,臉上笑容凝固住,雙眼滿是苦澀:“至道強者?”
“沒想到這麼快便找上門來了”混元劍的手掌死死攥住自家寶劍,即便是寒冬臘月,但是周身的汗滴卻猶若瀑布一般浸染了衣衫。
天下鏢局的人愣住了,一雙雙眼睛看着那黑袍內仿若普通書生的青年,眼中滿是愕然。
這當真是之前與自己一道趕路混酒喝的青年?
“你練劍”張百仁看向了混元劍,那是一把上好的寶劍,吹毛短髮不爲過。
“比不得閣下萬一”混元劍嗓子發緊,周身肌膚緊繃。
“唉,道路走錯了,一生難有大成就”張百仁搖了搖頭:“你們走吧,告訴天下的人,就說那聖物落在了我的手中,若有不服儘管來找我。”
“閣下肯放我們走?”三個綠林首領聞言一愣。
“莫非你們不想走?”張百仁吧嗒了一下嘴。
“走!走!走!我們這就走!”三人二話不說,拔起腿便要離去。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江湖中人如何尋找閣下?”混元劍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頓住腳步轉身對着張百仁恭敬一禮。
“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
張百仁又重複了一遍。
三人記住,然後二話不說拔腿便走。
可怕!
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可是一百多位易骨強者,連口氣都沒喘出來,便已經死的不能在死。
張百仁轉身看向了天下鏢局衆人,然後手掌一招,木箱破裂形成了一個模板,卻見張百仁在其中龍飛鳳舞的雕刻了自家的名號,然後甩給了李鐵:“這件事到此爲止,寶物在我身上,日後若有至道強者降臨,你儘管報上我的名號便可。”
“小子,你很不錯!”張須駝看着李鐵:“可惜了,你已經有了師承。”
張百仁擺擺手:“江湖路遠,諸位有緣再見了。”
“喂,那寶物是我的!關乎着我苗疆無數百姓的性命,你快還給我啊!”眼見着張百仁身形在不斷變淡,一邊聖姑坐不住了。
可惜
她的話說晚了,張百仁與魚俱羅已經消失在了寒風中。
“追,一定要將那寶物奪回來,不然我苗疆必然就此毀滅!”瞧着張百仁消失的方向,聖姑眼中滿是焦躁。
瞧着那滿地屍體,李鐵咬了咬牙,然後猛然道:“寶物是咱們的,鏢在人在,咱們必須將寶物追回來。”
這就是李鐵的道!一諾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