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麼傷得這麼重,嚴重不嚴重?”巧燕看着那胸前五個不斷蠕動的傷口,眼中淚水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看着巧燕的表情,張百仁搖搖頭:“不嚴重,都只是一些小傷罷了,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巧燕聞言方纔小心翼翼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張百仁嘆了一口氣,本來打算找個時間去尋訪鍾離權與東華碧君的,但如今看來此事只能在繼續拖一拖。
巧燕打開花籃,裡面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糕點,還有些難得一見的美食。
“知道你最喜歡美食,特意從皇宮中拿來給你補補”巧燕將美食擺開。
‘咕嚕’張百仁嚥了咽口水,臉上滿是苦笑:“有勞姐姐,只不過我如今受了重創,只怕是吃不得。”
“啊?”巧燕一愣,隨即惋惜道:“那就太可惜了。”
張百仁胃部被洞穿,根本就不敢吃東西。
“沒關係,如今天寒地坼,就算存放起來也壞不了,待我傷勢好了再吃也不遲”張百仁笑着道。
“那倒也是,這般精美的事物若是捨棄了,端的可惜”巧燕笑着道:“先生這府邸可真氣派。”
“莫要叫我先生,姐姐若看得起我,儘管認了我這個弟弟,你若是看不起我,那就繼續叫我先生好了”張百仁看向巧燕。
“這怕是不好吧,奴婢身份低微,怕高攀不起”巧燕略帶猶豫,眼中卻露着期盼。
“什麼名利、地位,還不是是俗人所見?我素來不在乎那些虛名,姐姐若看得起我,儘管喚我一聲就是了”張百仁道。
“那……弟弟”巧燕猶猶豫豫道。
正說着,門外傳來稟告聲:“都督,宇文成都來訪。”
“不見,這些門閥世家都是豺狼之輩,離得越遠越好”張百仁悶悶的哼了一聲。
打發掉侍衛,與巧燕聊了一陣子,見到張百仁真的沒有大礙,方纔起身告辭。
張百仁靜靜的站在庭院中,任憑寒風呼嘯,轉眼間便已經到了十一月,天空中飛雪緩緩飄落,這一段時日張百仁站在庭院中腳步就彷彿紮根了一般,動也不動,不斷汲取着大地養分,對於大地元磁之力的掌控越加應心得手。
“吩咐一聲,叫熊力寶去敦煌走一遭”張百仁眼睛微微眯起。
有侍衛聞言立即去辦,張百仁腦袋慢慢的活動了一下,周身墨綠色逐漸退去,化作血肉之軀,此時張百仁周身肌膚光滑,似乎沒有半點不適。
活動了一下手腕,看着天空中飄落的飛雪,張百仁眼中多了一些莫名的東西。
一個月裡的風吹日曬,足以叫張百仁對天地領悟更加深刻幾分。
看了看自家的傷口,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方纔露出滿意之色,青木長生不死神功確實有獨到之處,已經近乎於神話小說中的力量。
一團清澈的水流自井裡直接被召喚出來,洗刷了身子後走入屋中換了一襲紫色錦袍,張百仁慢慢走出府邸,伸出手觀看着天空中的飛雪。
毫無疑問,這一個月來進步最大的當屬青木長生不死神功,經過一個月的風吹雨淋,道行增進的近乎於不可思議。
“都督,你的傷勢恢復了?”驍龍走進來,看着化作血肉之軀的張百仁,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張百仁笑了笑:“那是當然。”
一邊說着,張百仁收回接住雪花的手掌:“可曾查到那夥人的蹤跡?”
驍龍搖搖頭:“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徹底消失在洛陽城中。”
張百仁手掌縮在袖子裡,緩緩閉上了眼睛,任憑北風呼嘯,驍龍面色嚴肅的站在風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繼續找!”許久後才聽張百仁開口,然後轉身走入屋子裡。
“是”驍虎應了一聲,隨即想起什麼一般,停住腳步高聲道:“可是大人,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張百仁腳步頓住。
“大人在院子修復傷勢許久不曾露面,也該出去露露面安撫人心。而且儒家的大儒也在等候公子傷勢好了便懸掛榜單,如今狀元已經評選完畢,就等大人出關了”驍龍道。
“叫人準備吧”張百仁走入屋子,關上了屋門。
屋子裡火盆熊熊,張百仁默然不語,這個月他不斷參悟誅仙劍陣,琢磨誅仙劍陣的雷法,倒也摸索出幾分門道,只是許多地方還需要驗證。
“時間太少,還需要時間”張百仁看着體內只轉化了十分之一的劍胎,無奈一笑。
體內精氣就是體內精氣,並沒有精粹一說。
當然了,靠着吞丹藥練出來的精氣終究是有些不足,少了些許生機,若能內煉一番或許有所長進。但張百仁煉精化氣之中盡數按照道功修煉,不假外物,也就不存在這個道理。
既然出關,當然要去皇宮報備一番,張百仁的痊癒倒是叫楊廣與蕭皇后大喜。
張榜的日子如期而至,站在遠處的一間酒樓內,看看人羣擁擠的各位士子,面色痛苦者有之,面露狂喜有之。諸般神態不一而足,在人羣中有皇朝密探暗自記記錄各位士子的表情、動作,日後加以考覈。
人生百態不一而表,榜上有名者意氣風發、激動的淚水不斷滑落,榜上無名者,自然失聲痛哭。
考上了哭,考不上的的也哭。
可以想象一下,十年寒窗無人問,有的人早就白髮蒼蒼不知過了多少寒窗。
天下寒門士子苦啊,即便學富五車又能如何?不還是無人問津?
科舉之路相對於其他來說,是一條絕對公正的之路。
“唉”張百仁嘆了一口氣,一邊驍虎遞過來一個摺子字:“大人,三甲資料盡數再此。”
“一甲送百貫,二甲六十貫、三甲五十貫,餘者各三十貫,千金買馬,洛陽城中物價太高,只怕這些寒門子弟早就撐不下去了,尤其是前三甲,一甲家中只是普通農民,二甲、三甲還好些,都是當地大戶人家,你去送了銅錢,當做結個善緣”張百仁打量了摺子一眼,看着下方被人羣擁簇住,一身補丁衣衫的青年,在寒冷的北風中居然只穿一件薄衫。
“當時年少青衫薄”張百仁品味着這句詩詞,然後道:“其餘士子每人一百文錢打發了回家,既然來了不能白來。”
“大人千金買馬,果真高明”驍虎拍了一下馬屁。
“能來參加科考之人,都是地方選拔出來的精銳,乃大隋寒門的精華,若能將其拉攏,日後必然助力無窮”張百仁緊了緊身上的熊袍。
蕭家兄弟受教,驍龍一邊的道:“既然如此,那我蕭家也可以做千金買馬之舉。”
“寒門士子終究只是寒門士子,那些高門大閥如何會看得上”張百仁搖搖頭。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至今依然適用。
“大人,各位大儒已經在同慶樓設宴款待各位士子,這是請帖!”有一位軍機秘府侍衛拿來請帖。
張百仁接過請帖,點點頭:“回覆他一聲,我稍後便去。”
站在樓閣上看了一會,正要轉身離去之時,忽然聽到樓下的話,張百仁腳步猛然頓住。
只聽樓下一位士子道:“各位,不知各位可曾聽說公孫劍舞?”
“公孫劍舞?莫非是公孫大家?”一人訝然道。
“自從上個月公孫大家在長安一曲劍舞后,公孫之名便流傳天下,素聞公孫大家劍舞無雙,可惜無緣一見”一人滿是遺憾道。
“據說公孫大家要來洛陽了”一個略帶狂熱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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