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自在!
他化殺戮!
在姜雲芠的眼中,此時張百仁已經他化殺戮,成爲了天地間殺戮之精粹,殺戮大道的代名詞。
“見過大人”張百仁雙手抱拳一禮。
“未曾想到這次居然是大都督親自壓陣,下官心中鬆了一口氣”姜雲芠心中暗歎,大王還要自己暗中弄死華容公主,眼下這大隋最可怕的都督與自己同行,想要弄死這金枝玉葉何其之難。
張百仁可從來都不是好脾氣,若被其抓住把柄,只怕自己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二人齊齊走入大堂,張百仁與姜雲芠互相行了一禮,然後恭敬端坐。
有侍女端上茶水,姜雲芠拍拍手,一邊侍衛端上幾隻大托盤,恭恭敬敬的擺放在張百仁身前。
托盤上覆蓋着紅綢緞,叫人看不穿紅綢布下是什麼寶物。
“使者大人這是何意?”張百仁一雙眼睛詫異的看着姜雲芠。
“禮尚往來,中原人便講究送禮,在下入鄉隨俗,還請大人笑納!”姜雲芠令侍從掀開綢緞,下一刻張百仁愣了愣,倒未曾想到這廝居然如此大方。
二十支百年的高麗老參,這可不是普通凡物,有市無價。
小說中雖然有千年人蔘,甚至於百年人蔘都是大白菜,但真正現實中人蔘是絕對活不了這麼久的。
瞧着張百仁的表情,姜雲芠心中暗笑,沒有人能抵抗得了高麗百年老參的誘惑。
“這禮物本都督收下了!”張百仁大袖一揮,所有人蔘盡數都被裝入袖子裡。
“這次本都督護送華容公主前往高麗,本都督不希望出現任何幺蛾子,到了高麗本都督便立即返還,華容公主的生死與我無關”張百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姜雲芠:“使者大人應該明白本都督的意思吧?”
姜雲芠頓時面色一滯,隨即強笑道:“知曉!知曉!”
張百仁點點頭,放下茶盞直接告辭離去,留下姜雲芠面色陰沉的坐在大堂中不語。
“大人,張百仁這廝太心黑,拿了咱們好處,居然還不想辦事,簡直豈有此理”一邊侍從面色難看。
姜雲芠手指輕輕敲打着茶盞,過了一會才道:“大王的意思是要在半路將華容公主悄無聲息間做掉,如今多了個張百仁,簡直是變數橫生,不知增加了多少難度。”
“華容公主死在大隋境內,那便是大隋的責任,楊廣在如何震怒,也礙不着我高麗的事情,一旦華容公主死在高麗,這事情麻煩可就大了”姜雲芠面色難看:“本以爲這大都督識相,咱們省去一番手腳,不曾想此人居然不識擡舉,那就怪不得咱們,直接將這大都督一道做了,”
張百仁出了使者館,然後來到遠處,瞧着虛空中變換的雲朵,心中默然不語。
“可是大都督張百仁?”忽然有一位容顏靚麗的女子自遠處走來。
女子十五六歲,頭上綁着兩隻鬢角,十分可愛喜人。
“你是何人?”瞧着眼前嬌俏少女,張百仁眉頭皺起。
少女輕輕一笑:“奴婢乃華容公主貼身侍女,華容公主說有一件信物要奴婢交託給大都督。”
張百仁看向女子,只見女子拿出一方玉佩,玉佩晶瑩剔透,乃是上好的羊脂美玉。
“這是何物?看起來有些眼熟?”張百仁接過玉佩,翻來調過去打量一眼,然後一道亮光劃過腦海:“楊汐月!”
龍門客棧的女掌櫃楊汐月!
“難道龍門客棧的女掌櫃是楊汐月?”張百仁眼中神光流轉,心臟狂跳。
“你家公主何在?”張百仁面色狂變,他與楊汐月生死與共,二人之間的交情絕對做不得假。
“不行,華容公主不能嫁入高麗,我要去見你家公主!”張百仁攥住玉佩,盯着那丫鬟,話語不容置疑。
小丫鬟略作猶豫,然後搖搖頭:“大都督怕是要失望了!”
“爲何?”張百仁盯着小丫鬟。
“如今公主的宮闕已經關閉,準備出嫁之事,豈容男子接近,壞了公主清譽?便是大都督也不可以!”小丫鬟無奈一嘆:“大都督若有什麼話,直接交託奴婢轉達便是。”
瞧着小丫鬟,張百仁面色陰沉,將玉佩收起來:“告訴你家主子,他若不想嫁入高麗,只需與我知會一聲,我定能替其化解劫難。”
丫鬟一雙眼睛定定的看着張百仁,心中暗道:“原來自家公主與大都督交情居然這般深厚?”
“都督想多了,我家公主最是乖巧,絕對不會違逆陛下的命令,而且身爲天家女子,婚姻大事哪裡輪得到自己做主”小丫鬟恭敬一禮:“大都督好意,我家小姐心領了,只要大都督能護持我家小姐一路平安,便已經感激大都督恩德。”
張百仁聞言心中一嘆,揮手打發小丫鬟離去,只是面色陰沉的走回自家府邸。
華容公主居然是楊汐月?
楊汐月是大隋公主?
張百仁一時間只覺得天暈地旋看不清這個世界。
那玉佩是絕對做不得假的,而且那塊玉佩便是自己留給楊汐月的信物,也絕對不會丟失。
“求仁得仁!她只要我護送其至高麗,至於其他的,卻並未曾言明,想來這不單單是天子的意志,更是她自己的選擇,身爲皇家公主,她有自己的使命”張百仁靜靜的立在院子裡,手中捻着酒杯,不緊不慢似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都督可是有煩心事?”袁天罡來到張百仁身後。
“以前常聽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天家更是如此,如今親自看到才知曉此中的殘酷”張百仁面色唏噓。
“華容公主的資料盡數在這裡”袁天罡遞上一份文書。
張百仁聞言愣了愣,伸手接過那文書,默然觀看一會,然後才輕輕一嘆。
華容公主在皇家地位並不高,甚至於在此之前楊廣根本就不曾聽聞華容公主的名字。
楊廣子嗣無數,華容公主雖然不受寵,但卻也錦衣玉食,比尋常百姓好太多。只是華容公主的母親似乎陷入了宮鬥之後,然後下場很慘,死無葬身之地,華容公主一個幼年少女在皇宮中孤苦無依,日子可想而知。自家母親老對頭活得好好地,華容公主豈能有好日子過?
“未曾有華容公主出宮的記錄!”張百仁晃了晃手中文書。
“華容公主一直生活在深宮,如何有機會出皇宮,都督莫不是弄錯了?”袁天罡皺眉道。
“沒有出過宮?”張百仁打量着手中文書:“你這情報未必準確,再派人去查。”
“來不及了,明日華容公主就要出宮了”袁天罡道。
張百仁眉頭皺起,過了一會才道:“公主出關路徑可曾確定?”
袁天罡拿出一副地圖緩緩攤開:“走水路通濟渠直達涿郡,然後過契丹韋室至高麗。如今契丹、韋室懾服,只怕高麗自己暗中做手腳,嫁禍於契丹、韋室。”
張百仁皺眉沉思,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此次出關必然不是風平浪靜,少不得一路廝殺,楊廣到底在謀劃着什麼?高麗有什麼在吸引着楊廣?
“你要仔細安排一下行程,半個月後我要決戰楊琦,中途不能在公主身邊,莫要給人可乘之機”張百仁道。
袁天罡一雙眼睛掃過地圖:“走水路,半個月後大概在涿郡地帶,都督可以在涿郡修整,引蛇出洞。”
“如何引蛇出洞?”張百仁看向袁天罡。
袁天罡聞言嘿嘿一笑,低聲附着在張百仁耳邊一陣竊竊私語。
張百仁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