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刺激周氏

轉眼過了正月十五,假期結束。顏宓又開始每天天不亮出門當差的生活。

宋安然現在不用管家,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每次醒來,天色早就大亮,根本不知道顏宓什麼時候離開的。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宋安然變得越來越懶,也越來越無聊。

啊……來點事情給她做吧。

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宋安然的呼喚,門房來報,有人來見宋安然。

宋安然問道:“來人是誰?”

門房送上拜帖。

宋安然翻開拜帖一看,咦,竟然是東昌侯府大太太。

宋安然捏着下巴沉思。東昌侯府大太太怎麼會來見她,難道不知道她是二房的外甥女嗎?雖然宋家和國公府都不會干涉東昌侯府的家務事,但是從親緣關係講,無論是宋家還是國公府,都會站在二房這邊。

文大太太來找她,是自找沒趣了還是自找沒趣。

宋安然丟下拜帖,對門房的人說道:“將文大太太請進來,先安置在花廳,我一會去見她。”

“奴婢遵命。”

宋安然又對身邊伺候的丫鬟們說道:“你們都開動腦筋,猜一猜文大太太爲什麼突然來見我?”

“莫非是想找姑娘借錢?”喜春很快地說道。

宋安然聽了,哭笑不得,“文家不缺錢。”

當初爲了對付文襲民,宋安然派人偷偷調查過文家的情況。雖然東昌侯在嫡庶方面比較亂彈琴,但是在經營家業方面還是有一手的。文家不僅不窮,而且還很富。雖說比不上國公府,但是比侯府還是富裕了很多。

喜秋猜測,“姑娘當初同文襲民針鋒相對,後來文襲民死了,莫非文大太太這次來,是想拉攏姑娘?”

宋安然搖頭,“太異想天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我不可能幫文家大房爭爵位。這種爛事,我是絕對不可能參與的。”

“那文家大太太爲什麼突然來見姑娘?奴婢想不明白。”

喜秋一臉苦惱。

宋安然笑了起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別想了。一會見了人就知道了。”

宋安然算着時間,估摸着差不多了,這纔去花廳見文大太太。

花廳內,宋安然同文大太太見了面。文大太太顯得很親切,透着股熱情。

“以前我和少夫人也見過幾次,只是沒說過話。這次冒昧來拜訪,少夫人不介意吧。”

宋安然輕聲一笑:“文太太客氣了。不知文太太今日過府,所爲何事。”

宋安然沒有兜圈子,很直接的問道。

文大太太聞言,沒有絲毫的尷尬。想來她在來國公府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自己在宋安然這裡不受歡迎。

文大太太笑着,說道:“今兒過府,的確有件要緊事。我家四小子,也是我的嫡次子,今年十八,還沒定親。今日上門,是想替我家四小子求娶貴府三姑娘。”

宋安然一聽,頓感愕然。文大太太竟然想和國公府結親?她想聘娶的是顏琴,卻來找宋安然這個做大嫂的,而非周氏這位嫡母。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文大太太,這位太太做事有點意思。

宋安然問道:“文太太見過我家琴妹妹?”

“見過幾面,我極爲滿意。”文大太太笑着說道。

宋安然瞭然一笑,繼續問道:“文太太應該知道,我家琴妹妹是庶出。貴府四公子可是大房嫡次子,這身份上不合適吧。”

“合適,合適,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我們侯府對嫡庶看得沒那麼重。”文大太太笑呵呵地說道,態度十分的真誠。

宋安然聞言,嘴角抽抽,心頭有些嫌棄文大太太。東昌侯府大房果然如傳聞中那樣,一點都不講究。

宋安然沒鬆口,她故作疑惑地問道:“我不明白文太太怎麼會看上我家琴妹妹?”

文大太太十分真誠地說道:“貴府三姑娘品貌好,學問好,家世好,堪稱良配。我家四小子要是能娶到貴府三姑娘,那真是福氣。”

宋安然狐疑地盯着文大太太,這是實話嗎?

文大太太肯定沒說實話,至少沒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文大太太想要替嫡次子聘娶顏琴,這還得從文家大房的出身上說起。

文家大老爺的生母本是姨娘,後來東昌侯的原配正妻死了,東昌侯就將這位老姨娘給扶正。姨娘扶正,大老爺也跟着扶正,由庶長子變成了文家嫡長子。

只是他這個嫡長子身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很多稍微講究點的勳貴世家,都不怎麼認可他的身份。

還有那位扶正的老姨娘,雖說如今身份是侯夫人,可是勳貴世家裡的原配太太們全都看不上她,就連填房太太也很鄙視她,從來不跟這位扶正的老姨娘來往,怕丟份。

如此一來,文家大房的身份就很尷尬了。和東昌侯府門第相當的人家,都看不起文家大房,自然也不可能同文家大房結親。

就連比東昌侯府門第稍微低一點的人家,比如那些伯爵府,同樣嫌棄文家大房的身份,同樣不樂意同文家大房結親。

這下子可苦了文大太太。

文大太太給大兒子文襲洛說親的時候,費盡千辛萬苦,也沒辦法聘娶一個勳貴世家的嫡女爲兒媳婦。最後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讓大兒子娶了武將世家的嫡女。

大兒媳婦家世不顯,身份不高,好在是嫡女。

可是文大太太不甘心啊。東昌侯府好歹也是有實權的侯府,自己的兒子又不差,就因爲大房是庶子扶正,就娶不到好兒媳,太過分了。

文大太太思來想去,嫡次子無論如何也要娶一個門第高的姑娘爲妻。不過文大太太也清楚,嫡次子想娶高門嫡女,那是不可能的,門都沒有,更別說窗戶。所以文大太太就將要求稍微降低一點,打算娶一個高門庶女回去做兒媳婦。要是事情成了,這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文大太太將京城適齡的高門庶女一一篩選,最後就相中了晉國公府的三姑娘。

在文大太太看來,顏琴無論是身份,還是家世,還是品貌,都是最合適的。所以她纔會厚着臉皮上門求見宋安然,希望宋安然能夠居中牽線,先幫她試探一下週氏和顏老太太的意思。

文大太太的這番心思,宋安然並不清楚。但是宋安然根據文家大房如今的尷尬處境,多少也能猜出個六七成。

瞧着文大太太一臉火熱的模樣,宋安然心頭有些瞧不上眼。在宋安然看來,文家大房的兒子,真不是良配。文家大房也不是個好去處。

東昌侯嫡庶不分,將一個出身卑賤的姨娘扶正,文家從根子上就亂了。

文家大房和二房爲什麼爭搶得那麼兇,其一是爲了爵位之爭,其二則是爲了嫡庶之爭。

文家二老爺文伯廣,一直都不承認文大老爺嫡長子的身份。從來都是和他老子東昌侯對着幹。

別看文伯廣是個怕老婆的男人,當年被蔣清吃的死死的。但是在嫡庶上面,文伯廣是特別的堅定,誰來勸他都沒用。這裡面有不服氣的原因,也有生母過世的那一點怨氣。

要不是因爲東昌侯寵妾滅妻,將那位老姨娘寵得沒法沒天了,文伯廣的生母,東昌侯的原配嫡妻也不會那麼早死。

文家大房和二房的仇恨不可調和,只有等東昌侯死了後,兩兄弟分了家,爵位繼承一事塵埃落定,大房和二房的仇恨纔會暫時劃下一個句號。

如今,文家大房和二房生活在一起。二房的文襲民死了,蔣清也死了,看上去二房勢力大損。但是二房後面有侯府支持,有相熟的勳貴世家支持,所以二房依舊有一爭之力。

文家大房和二房爭得你死我活,文家上下烏煙瘴氣,那地方一般人都不想踏進去。

侯府大太太方氏將蔣蓮兒許配給文家二房文襲白,也算是勇氣可嘉。不過以蔣蓮兒的出身和戰鬥力,嫁到了文家,對上大房的人未必就會吃虧。

如果國公府將顏琴嫁給了文家大房的嫡次子文襲山嗎,那麼顏琴同蔣蓮兒就成了對手。

一個是宋安然的表姐,一個是宋安然的小姑子。屆時宋安然要幫誰?宋安然肯定誰都不幫。不僅誰都不幫,她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宋安然心裡頭已經有了主意,便對文大太太說道:“承蒙文大太太如此看重我家琴妹妹。只是我家琴妹妹的婚事,我做大嫂的可做不了主。這事情得問我家婆母還有老太太。前段時間,我聽我家老太太說,已經開始給琴妹妹相看婚事,似乎已經有了眉目。”

“這樣啊!”文大太太有點失望,卻並沒有放棄,“少夫人,貴府三姑娘的婚事還沒定下吧。”

宋安然也沒隱瞞,這種事情也瞞不住。所以點點頭,說道:“是,琴妹妹的婚事還沒定下。”

文大太太急切地說道:“既然還沒定下,不如我們兩家先接觸看看。少夫人還沒見過我家四小子吧。

我不是自誇,我家四小子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學有才學,品貌端正,性格端方,可是京城數得着的青年才俊。

和貴府三姑娘真正是天生一對。少夫人不如通融通融,和貴府老太太提一句。要是貴府老太太不樂意,看不上我家四小子,那就當我沒來過。

要是老太太有興趣,我們兩家再往下談。不管最後成不成,我心裡頭都記着少夫人這份情誼。少夫人,你看如何?”

宋安然挑眉一笑,文大太太還真是心堅如鐵,打定了主意想娶顏琴回去。

宋安然正要直言拒絕,卻不料有丫鬟突然進來,說道:“啓稟少夫人,幾位姑娘來看望少夫人。”

文大太太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哎呀,這可真是趕巧了。少夫人,要不請幾位姑娘到花廳坐一坐?”

宋安然嘲諷一笑,“文大太太真不客氣。”

文大太太的臉皮,這些年早就修煉出來了。她笑道:“文家同宋家也是拐着彎的親戚。親戚之間來往,太過客氣反而顯得生疏。”

宋安然笑了笑,“文大太太真想娶我家三妹妹?”

“那還有假?”文大太太笑了起來。

宋安然卻搖搖頭,“我覺着這門婚事不太合適。”

文大太太面不改色地說道:“合不合適,還得看貴府大夫人和老太太的意思,以及姑娘家自己的想法。”

宋安然說道:“文大太太既然看重我家婆婆和老太太的意思,那爲何又來見我?何不直接遞上拜帖,求見老太太。我想老太太還是會見文大太太的。”

文大太太尷尬一笑,“那樣做,多不講究。不好,不好。”

宋安然氣笑了,這位文大太太還真是個無賴啊。東說西說處處都是她的理。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來人,去告訴姑娘們,就說我這裡正在會客,讓姑娘到書房略坐一會。我晚點就去見她們。”

“奴婢遵命。”

“這,這……”文大太太有些尷尬。

她也知道宋安然生氣了,可是文大太太並不想就此放棄。

文大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少夫人,看在兩家是親戚的份上,還請你給貴府老太太帶句話,我感激不盡。”

宋安然搖頭,說道:“文大太太說錯了,國公府和東昌侯府可沒有親戚關係。至於我孃家宋家,也只同文家二房有點關係。可是自從我大姨母過世後,這層關係也斷了。以後文大太太切莫再隨意攀扯親戚關係,這樣太不講究,會讓人笑話的。”

文大太太這回老臉一紅,很不自在。

宋安然耐心已經用完,直接端茶送客,“文大太太,婚事就免了吧。你請回,我身子笨重,就不送你了。”

文大太太很生氣,很憤怒。算起來宋安然還是她的晚輩,卻如此不給面子,如此羞辱她,真是豈有此理。

國公府少夫人就了不起嗎?她還是未來東昌侯夫人。宋安然欺人太甚,文大太太板着臉,甩袖離去。

宋安然命喜春喜秋送客。

文大太太走了,宋安然冷哼一聲,顯得很不高興。東昌侯府那一攤子爛事,她聽都不想聽,又怎麼可能將顏琴嫁給那樣的人家。

顏琴要是真嫁給了文襲山,那就等於跳進了大染缸。要麼同流合污,要麼痛苦掙扎。無論走哪一條路,都是宋安然不樂意見到的。

送走了文大太太,宋安然才起身去見姑娘們。

姑娘們都很好奇宋安然會客的對象,見到宋安然來了,顏琴率先問道:“大嫂,我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沒耽誤大嫂的事情吧?”

“沒耽誤。”

宋安然輕聲一笑,招呼姑娘們坐下。

宋安然懷有身孕,姑娘們商量着,各自送份禮物。

準備了數天,終於在今天大家約好了來見宋安然。卻沒想到會碰到宋安然在會客。

這次來給宋安然送禮的姑娘,除了國公府的姑娘外,還有葉芙同文敏二人。

葉芙被葉太太敲打過,如今多多少少也懂得收斂。不再像以前那樣咋咋呼呼,橫衝直撞。

文敏上次被宋安然威脅了一通,最近這段時間都挺老實的,很少見她露面。即便在人前露面,文敏也表現得很沉默。

這次文敏隨同國公府的姑娘一起來給宋安然送禮,也是鼓足了勇氣。

文敏第一眼,就注意到宋安然的肚子,心頭莫名的心酸難過。絞着手絹,也不敢擡頭,就怕被人看破她的心思。

葉芙則要大膽許多。葉芙好奇地打量宋安然。

可以說葉芙自來到國公府,這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打量宋安然。這一打量,就發現宋安然不僅長得美,通身的氣派更是無人能比。

葉芙心裡頭有些嫉妒,怎麼所有的好事都被宋安然佔了,還有沒有天理了。老天爺也太偏愛宋安然。

對於葉芙和文敏的那點小心思,宋安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她熱情的招呼着大家,很高興的收下衆人的禮物,都是針線活。之後又閒聊着家常,說些有趣的事情。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宋安然就表示身子乏,需要休息。

顏琴最會看人眼色,一見宋安然表現出疲憊之意,立馬就起身告辭。

顏琴告辭,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繼續坐下去。

宋安然笑道:“我精力不足,就不留你們了。”宋安然作勢要起身相送。

顏琴趕忙說道:“大嫂,你趕緊歇息吧。也怪我們,光顧着說話,忘了大嫂如今是雙身子,累不得。我們這就走了,大嫂別出門送我們。”

宋安然笑道:“那行,我就不送你們。喜春,喜秋,你們二人替我送送幾位姑娘。”

“奴婢遵命。”

鬧了一上午,宋安然總算得了閒。

喜春喜秋送完人,就回來陪着宋安然說話。

喜春好笑地說道:“真想不通,文大太太哪來的臉,怎麼敢和國公府結親。她就不怕被人嘲笑嗎?”

喜秋說道:“要是東昌侯府大房真能和國公府做親家,被人笑話幾句又怎麼樣。”

宋安然笑道:“喜秋這話說的不錯。正所謂人至賤則無敵。文大太太這回是豁出了臉面。”

喜秋有點擔心地說道:“姑娘拒絕了文大太太,文大太太會甘心嗎?她會不會直接找媒婆上門提親?”

宋安然篤定地說道:“她要是不怕得罪國公府,她自然能這麼幹。不過但凡她還有點腦子,就不會在兩家沒有通氣的前提下,請媒婆上門提親。”

“那這件事就這麼完了?”

宋安然搖頭,“瞧文大太太的意思,有那麼點勢在必得的想法在裡頭。估計後續還有鬧騰。”

喜春直接呸了一聲,“文大太太還真敢想。想和國公府結親,他們文家大房有那資格嗎?姨娘扶正,哼,說出去都讓人看不起。這京城就沒有一個勳貴世家,樂意同文家大房來往。”

宋安然笑道:“正因爲沒人同文家大房來往,文大太太纔想替兒子娶一個高門貴女回去,以便提升大房的檔次。”

喜春不客氣地說道:“她那是做夢。只要不是糊塗人家,誰都不樂意同他們家做親家。一家子人嫡庶不分,亂七八糟,笑都笑死人了。”

喜秋卻說道:“先別管文大太太。今兒幾位姑娘來看望少夫人,幸虧兩邊沒有碰上。要真是碰上了,以文大太太的做派,那場面才尷尬。”

這話說的沒錯。

遙光閣這邊正在討論着文家的事情。也不知道消息怎麼走漏了,顏老太太竟然知道了文大太太上門提親的事情。

顏老太太遲遲不見宋安然來稟報,乾脆派人去請宋安然到上房說話。

宋安然來到上房的時候,還有些糊塗,不知道顏老太太叫她過來做什麼。

等到顏老太太問起文家的事情,宋安然才明白過來。敢情文大太太到國公府拜訪的目的,早就有人稟報給顏老太太知道。

宋安然估摸着,是門房上的人偷偷報的信。國公府大門上伺候的門房,都是府中的老人。宋安然清理國公府,並沒有清理到這些人的頭上。

蓋因爲大門上的門房當差盡責,臉面熟悉。京城各家各戶的人他們都認識。有他們守着國公府的大門,也就不用擔心會得罪上門拜見的人。

既然顏老太太問到了文大太太的事情,宋安然也就不打算隱瞞了。

宋安然點頭說道:“老太太說的沒錯,文大太太上門,的確是來提親的。她看上了琴妹妹,想替文家大房嫡次子聘娶琴妹妹爲妻。孫媳婦考慮到文家的現狀有些亂,規矩也不太好,就沒應承這件事情。要是孫媳婦做得不對,還請老太太責罰。”

顏老太太沉默了片刻,說道:“文家的情況老身也知道,的確亂得有點不像話。你拒絕文大太太,不能說錯。”

“多謝老太太體諒。”

顏老太太又問道:“你有沒有問過,文家爲什麼看中了三丫頭?三丫頭可是庶出,她爲嫡子聘娶庶出的姑娘,莫非是有別的打算?”

宋安然抿脣一笑,“老太太可知道文家大房的大兒媳婦是哪家的?”

“哪家的?”

這種小事情,顏老太太還真不清楚。

宋安然朝南邊指了指,“就是名聲在外的那家。”

顏老太太瞬間反應過來,“是世代武將的那家?”

“正是。”

宋安然笑了笑,繼續說道:“估計文大太太也是急了,所以纔想聘娶一個高門庶女回去。要是婚事成了,文家面子上也好看。說不定文家大房就能借此機會,打開局面。”

顏老太太聞言,嘲諷一笑,“文家大房的人還真會鑽營。難怪京城稍微講究點的勳貴世家,都不樂意同文家大房來往。”

宋安然說道:“關鍵還是文家的大房的嫡出身份名不正言不順,大家打心眼裡就不承認那位姨娘扶正的身份。”

顏老太太點點頭,“文家大房不算好人家,你拒絕的對。下次文家再找上門來,你就直接告訴她們,就說老身發話了,老身不同意這門婚事。”

“有老太太這句話,孫媳婦就放心了。”

宋安然正和顏老太太說說笑笑的,沒想到周氏同顏琴得知消息後,也趕到了上房,正好和宋安然撞上。

周氏對宋安然很不滿,“大郎媳婦,文家來提親,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你就自己做主了?你也太亂來了。我是三丫頭的嫡母,於情於理此事也該先稟報我一聲。”

顏琴則顯得有些侷促。

宋安然微微躬身,說道:“婆母教訓的是,事先沒請示婆母,是兒媳的不是。文家大房非良配,所以兒媳纔會自作主張拒絕了這門婚事。”

周氏哼了一聲,“文家大房究竟是不是良配,也不該由你來做決定。你今天辦的這事,實在是荒唐。”

宋安然含笑不語,懶得同周氏掰扯。

顏老太太看不慣,不輕不重地呵斥了周氏一句,“行了,大郎媳婦除了事先沒有稟報你之外,並沒有做錯什麼。那個文家大房,的確不算好人家。大郎媳婦直接拒絕文家,這件事做的對。”

周氏嘴角微動,“老太太,文家大房再不好,將來也是有可能襲爵的。三丫頭嫁過去,嫁的還是嫡子,可見文家人的誠意。這門婚事依兒媳看,可以試着接觸接觸。要是合適的話,就定下這門婚事。”

顏老太太緊蹙眉頭,“文家那個家風,你覺着同我們國公府做親家很合適?”

周氏噎住。想了想,周氏又說道:“文家大房二房爭爵位,的確鬧得有點不像話。可是等將來爵位一事塵埃落定,這種情況肯定會有所改善。

老太太,我們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而且三丫頭是庶出,難得能嫁給高門嫡子,這樣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顏老太太冷笑一聲,“果然三丫頭不是你親生的,所以你就不管她嫁過去的死活了。”

周氏臉色一變,“老太太,兒媳絕對沒有要將三丫頭往火坑裡推的意思。兒媳也說了,可以試着先接觸接觸。”

顏老太太冷哼一聲,十分強硬地說道:“此事免談。文家再好,國公府也不會和文家做親家。”

周氏氣的跺腳,“老太太,三丫頭是我的閨女。她的婚事,我理應操心。”

顏老太太不客氣地說道:“三丫頭也是老身的孫女,她的婚事就不勞你操心。”

“老太太,你這是將兒媳置於何地啊!”周氏抱怨道。

“啪!”

顏老太太突然就大怒起來,指着周氏厲聲呵斥道:“你還敢不滿!當初飛飛的婚事,老身多次提醒你,要早點定下來,不能一味縱容飛飛。

結果你是怎麼說的,你說飛飛是你閨女,你心裡頭有主張。好,老身聽你的,不干涉飛飛的婚事。結果呢,飛飛大鬧行宮,丟盡臉面。

最後委委屈屈的嫁給魯郡王做側妃。側妃聽上去好聽,還不就是個妾。堂堂晉國公府嫡長女,給人做派妾,你要臉嗎?

我要是你,乾脆一剪子絞了飛飛頭髮,將飛飛送到庵堂住兩年。等事情平息後,再將人接回來,另外婚配。

就是因爲你縱着飛飛,就因爲飛飛一心一意想要嫁給魯郡王,你就不管臉面,不管外人的恥笑,不管國公府上下反對的聲音,還執意將飛飛嫁給魯郡王做妾。

虧你口口聲聲說,你是飛飛的生母,你不會害她。結果真正害了她的人就是你。但凡當初你稍微嚴厲一點,但凡你狠心一點,飛飛就可以不嫁給魯郡王。不嫁給魯郡王,飛飛就不會死。

飛飛雖然脾氣不太好,可她也是老身寵着長大的。她落到這個田地,年紀輕輕的就去了,老身心裡也難受啊。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全都是你造成的。

事到如今,你還不思悔改。還敢跟我說你是三丫頭的嫡母,你要操心三丫頭的婚事。滾,你給老身滾。你這毒婦,目光短淺,只看到好的一面,怎麼就沒看到壞的一面。

你已經壞禍害了老身一個孫女,現在還想禍害下一個,老身告訴你,沒門。你要是識趣,三丫頭的婚事你就在旁看着,別插手。你要是不識趣,那就別怪老身秋後算賬。”

顏老太太一番疾言厲色,罵的所有人都表情凝重。周氏更是臉色慘白,冷汗津津。

周氏捂住胸口,似乎無法承受顏老太太的指責。

她連連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不是我害死了飛飛,不是我。是宮裡面那個女人,是她害死了飛飛。”

“你給我閉嘴。”

顏老太太拿起茶杯就朝周氏砸去。

周氏卻不管不顧,又急又氣的說道:“飛飛是我的親閨女,是我最疼愛的閨女,我怎麼可能害死飛飛,我怎麼可能禍害飛飛。老太太,你說的不對,我沒害過飛飛……”

顏老太太怒道:“周氏,你捫心自問,飛飛最後落到那個結局,你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

要是你不縱容飛飛,早早的將飛飛的婚事定下來,早早的將飛飛嫁到周家,飛飛會死嗎?

就是因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飛飛的膽子纔會越來越大,纔會幹出獨闖行宮的事情。

飛飛所犯下的一切錯誤,周氏,你都要承擔一半的責任。飛飛過世,老身憐你心裡痛苦,所以一直沒有追究你的責任。

結果你卻不知反省,還敢說自己沒錯。你要是沒錯,這世上的人全都成了聖人。飛飛的死,你纔是罪魁禍首。”

“我不是,我不是,啊……”

周氏痛苦,癲狂。她連連搖頭,她不是罪魁禍首,她沒有害死飛飛。她是飛飛的親生母親啊,她怎麼可能害飛飛。她那麼愛飛飛,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都給飛飛。她的飛飛,她的女兒,顏老太太是在胡說八道,她不聽,她不信。

“啊……”周氏一聲痛苦慘叫,最後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顏琴一臉擔心,周氏不會出事吧。看樣子周氏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顏老太太冷哼一聲,說道:“不用管她。老身早就該罵醒她。今日讓她受點刺激,希望她能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顏老太太雖說不用去管周氏,不過宋安然還是悄聲安排白一跟了上去,以防萬一。要是周氏被刺激過度,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那才麻煩了。

顏老太太這會也是心煩氣躁,心裡頭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痛罵周氏,並沒有讓顏老太太好受多少。

那麼多個孫女,顏老太太最寵愛的始終還是顏飛飛。顏飛飛的死,對顏老太太來說也是一個打擊。這口氣憋了這麼多年才發泄出來,顏老太不覺着痛快,反而覺着疲憊。

顏老太太沖衆人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老身乏了。”

“遵命!”

宋安然同顏琴一起走出上房。

宋安然拉着顏琴,問道:“三妹妹,我事先沒有知會你一聲,就擅自拒絕了文家的提親,你不會生氣吧。”

顏琴連忙搖頭:“大嫂嚴重了。我知道大嫂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好。我相信大嫂的眼光。”

宋安然笑了起來,“文家的事情,或許你還有疑問。你要是想知道詳情,可以問問府裡的老人。文家的那些事情,府裡的老人應該都清楚。”

“多謝大嫂。”

宋安然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替你尋一門好親事。”

“那就麻煩大嫂了。”

“不麻煩。我當初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

宋安然同顏琴在上房院門口分開。宋安然回遙光閣。顏琴猶豫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去找了府裡的老人打聽文家的情況。

聽完了老人們的介紹,顏琴也是一陣後怕。就文家那個家風,大房同二房鬥得你死我活的架勢,顏琴自問沒本事在那樣的環境下好好生活。宋安然替她拒絕了這門婚事,果然是對的。

這下子,顏琴越發信任宋安然的眼光。

等到午後,白一才從外面回來。

之前宋安然派白一跟着周氏,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一兩個時辰。

宋安然問白一,“夫人沒事吧?”

白一面無表情地說道:“奴婢從上房開始跟着夫人,一直跟到湖邊。夫人就站在橋下,奴婢還以爲她會跳湖,連棍子都準備好了。哪想到夫人只是單純的在橋上吹了一個時辰的風,之後就回了竹香院。”

宋安然聞言,沒有放心下來,反而更加擔心了。

宋安然問白一,“夫人看着正常嗎?”

白一想了想,說道:“奴婢說不準。反正夫人那樣子,看起來和平日裡不太一樣。”

宋安然這下子更擔心了。周氏受刺激受大了,不會想不開,要走極端吧。

宋安然想了想,這事她出面沒用,周氏不會聽她的。只有等顏宓回來,和顏宓好好商量一下,想個辦法出來。

傍晚,顏宓回府。

宋安然拉着顏宓到書房說話,開口就說道:“婆婆有點不對勁,你最好去看看。”

“母親怎麼了?”顏宓微蹙眉頭。

宋安然就說道:“今兒一早,東昌侯府大太太上門來見我,說是看中了三妹妹的品貌,想聘娶三妹妹給她的小兒子爲妻。

我覺着文家風氣不好,文家大房嫡出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不尷不尬的,就當場拒絕了這門婚事。沒想到有人多嘴,將此事透露了出去。

我先去上房見老太太,剛和老太太解釋完此事,婆婆和三妹妹都來了。老太太的意思也是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婆婆卻很心動。

也不知是哪句話,就惹怒了老太太。老太太當場責罵婆婆,說飛飛的死,婆婆是罪魁禍首。飛飛犯的那些錯,婆婆都要負一半責任。

婆婆受不了這個刺激,當場跑出了上房。後來在湖邊橋上站了一個時辰,又默默地回了竹香院。

原本我想去竹香院看望婆婆,可是我的話,她肯定聽不進去。大郎,我有些擔心婆婆會想不開,要不你和四郎一起去看看,以防萬一。”

“果真這麼嚴重?”

宋安然連連點頭,“你是沒看到當時的情況,非常嚴重。婆婆當場哭了起來,一直在反駁老太太的話,說她沒有錯,她最疼愛飛飛,她不可能害了飛飛。

老太太說的那些話,挺戳心窩子的。飛飛是婆婆的命根子,現在老太太說她是害死飛飛的罪魁禍首,她肯定受不了這個刺激。”

顏宓聞言,也頗感無賴。

顏宓對宋安然說道:“你這麼擔心她,那問題肯定不小。行,我一會過去看看。”

宋安然推了把顏宓,“要去就早點去。我擔心出事。”

顏宓笑了起來,“好吧,我現在就和四弟一起過去。”

顏宓也擔心周氏出事,不敢耽誤太久。急急忙忙出了遙光閣,叫上顏定,兩兄弟就一起去了竹香院。

喜秋悄聲問宋安然,“姑娘,夫人真的會想不開,會出事?”

宋安然表情有些凝重,“聰明人的想法,你不懂。”

喜秋一臉懵逼,她的確不懂。

宋安然繼續說道:“都說夫人以前是個精明厲害的主,可見夫人也是個聰明人。她只是暫時被顏飛飛的事情迷住了雙眼,情緒不穩定,走了極端。可並不代表她就真的變成了蠢人。

今日老太太一番話,猶如當頭棒喝,一下子敲醒了她,也敲碎了她的僥倖和逃避。現在她要被迫面對自己的錯誤,而且還是間接害死顏飛飛這樣嚴重的錯誤,你說她怎麼做?”

喜秋搖頭,表示不知道。她猜不透周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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