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寶藏

“做了什麼?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大姐姐,你快告訴我?”

宋安芸充滿了好奇心和八卦心。

宋安樂臉色先是一白,接着又是一紅。她四下張望,見沒人關注便悄聲對宋安然說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二妹妹。我的確做了一件事情,很嚴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宋安然挑眉,又看了眼宋安樂的腹部,有些訝異的說道:“大姐姐做的事情,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二姐姐,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宋安芸很着急。

這種大八卦就在自己眼前發生,可是自己死活都聽不懂的懵逼感,讓宋安芸着急上火。

宋安然將宋安芸按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隨便插嘴。

宋安芸嘟着嘴,一臉不滿。她也長大了,很快就要嫁給霍延。說什麼小孩子,她纔不是小孩子。

儘管宋安芸不滿,宋安然還是強勢鎮壓了宋安芸。宋安芸要麼閉嘴,要麼出去。

宋安芸屈服在宋安然的淫威下,選擇了閉嘴。

宋安樂輕撫自己的腹部,對宋安然說道:“像我這種情況,二妹妹一定想說乾脆離了蔣沐紹,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過也挺好。二妹妹可以這樣做,因爲二妹妹有底氣。但是我不行。我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孩子考慮。孩子需要父親,需要家族,需要身份,我不能自私的斷絕孩子的前程。”

宋安然微蹙眉頭,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宋安然也沒想過要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宋安樂的身上。畢竟宋安樂和她是不同的。

宋安樂繼續說道:“二妹妹罵我懦弱也好,不爭氣也罷,反正我肯定要和蔣沐紹繼續過下去。就算日子再難,我和他這輩子也只能做夫妻。不過蔣沐紹這輩子,註定只有兩個孩子。並且兩個孩子都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除我之外,任何女人都別想給他生孩子。”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果然同她猜測的一樣,宋安樂讓蔣沐紹絕育了。

宋安樂猛地握住宋安然的手,悄聲問道:“二妹妹,我這麼做是不是很糊塗?要是被發現了,會不會有大難?”

宋安樂的表情有些惶恐,有些不安。事情她已經做下了,但是她內心還是恐懼的,並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做法。

宋安然輕輕拍拍宋安樂的手背,“大姐姐不必驚慌。你不糊塗,你做得很好。”

宋安樂不相信,她疑惑地看着宋安然,“二妹妹,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別哄我。我做的事情,無論放在什麼地方,那都是大罪。”

宋安然壓低聲音,說道:“只要沒有人知道,大姐姐就不用怕。就算真的被人知道了,只要大姐姐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說,那麼誰都不會知道真相。也不會有人給大姐姐定罪。”

“我,可是我……”

宋安然語氣強硬地說道:“大姐姐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做了就做了,這會後悔害怕也沒有。現在大姐姐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宋安然的聲音帶着安撫人心的魔力,宋安樂果然漸漸平靜下來。

宋安樂深吸一口氣,她說道:“二妹妹說的對。現在我已經沒有後路可走,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宋安然含笑點頭,“就是這個理。大姐姐既然打算和蔣沐紹繼續過下去,耍點手段這是必須的。爲了孩子的利益,爲了大姐姐的利益,我支持大姐姐做的決定。

大姐姐的做法可謂是一勞永逸,一絕後患。今後幾十年,就算蔣沐紹繼續亂來,大姐姐也有了同他鬥到底的勇氣。只要有紹哥兒在,大姐姐就立於不敗之地。”

宋安然蠱惑着宋安樂,讓宋安樂不在爲已經做過的事情後悔害怕。

宋安樂咬緊牙關,對宋安然說道:“二妹妹,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蔣沐紹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她不給我面子,我就斷他的子孫。

事情已經做了,我不後悔,我也沒必要害怕。就算蔣沐紹鬧起來,我背後還有宋家,我還有紹哥兒以及肚子裡的孩子。我就不信,他蔣沐紹敢弄死我。

他要是真敢弄死我,我倒是佩服他的膽量。不過他真要是起了弄死我的心,我肯定也不會客氣,我肯定會先下手爲強。”

宋安然聽了這番話,心裡頭替宋安樂感到可悲。一段不幸的婚姻,卻不得不用這樣極端的手段來維持。宋安然可以預見,宋安樂未來的日子,快樂少,痛苦多。或許有一天宋安樂會徹底看透,不再在意將沐紹。等到那時候,宋安樂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

宋安然握住宋安樂的手,動情說道:“大姐姐受委屈了。”

宋安樂苦笑一聲,“有二妹妹關心我,我不覺着委屈。我現在只想平安將孩子生下來,將兩個孩子養大。只要有孩子在,我什麼都不愁,什麼都不怨。

蔣沐紹想亂來就亂來,反正我現在一文錢都不給他。我所有的錢,所有的嫁妝,我都捏在手裡,全部留給兩個孩子。

蔣沐紹要是有本事,就找大太太要去。他要是沒本事,自然只能靠那點月例銀子過活。而且蔣沐紹要是能出仕做官,最後受益的還是兩個孩子。爲了這個,我也會忍下去,繼續和蔣沐紹過日子。”

宋安然心裡頭輕嘆一聲。她一直都知道宋安樂很能忍,卻沒想到宋安樂能夠拿一輩子去忍受蔣沐紹,就是爲了兩個孩子。

該說宋安樂母愛偉大,還是該說宋安樂死心眼。

宋安然沒有勸解宋安樂。宋安樂已經做出了選擇,宋安然要做的就是尊重宋安樂的選擇。

宋安然對宋安樂說道:“大姐姐別想那麼多,好好養身體,生個健康的小寶寶纔是最要緊的。”

宋安樂點點頭,說道:“我聽二妹妹的。我現在和蔣沐紹面和心不和,我們已經開始分房睡。還有我身邊伺候的人,也都被清理了一遍。蔣沐紹現在想進我的房,還需要通稟。”

宋安然聞言,笑了起來,“蔣沐紹豈不是很生氣。”

宋安樂笑着點頭,“是啊,他很生氣。可是我和他已經撕破了臉,我不會繼續在意他的感受。他生氣也沒用。”

宋安然一臉鄭重地對宋安樂說道:“大姐姐以後遇到了困難,儘管派人同我說一聲。我們是姐妹,只要我能幫忙,我肯定不會推辭。”

這是宋安然的承諾,說出口就一定會兌現。

宋安樂也清楚宋安然一個承諾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她很感激宋安然,“謝謝二妹妹。以前我讓二妹妹失望,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二妹妹失望。”

宋安然笑道:“大姐姐不用在意我的看法。只要你能將自己的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我聽你的。”

宋安樂眼中泛着淚光,顯得特別的激動。她有許多話想同宋安然說,可是話到嘴邊,又全都嚥了下去。

宋安樂看着宋安然,覺着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有些話不必要說出來,該明白自然會明白。

不過很顯然,宋安芸沒有明白。她聽了半天,還在雲裡霧裡的繞。畢竟宋安芸還沒成婚,還不明白什麼是夫妻生活,什麼是夫妻相處之道。沒聽明白也是情有可原。

這時,有下人過來,請宋安然去見宋子期。

宋安然起身,前往外院書房見宋子期。

宋子期獨坐書房內,不見顏宓身影。

宋安然好奇地問了句,“父親,顏宓人呢?”

“我讓安傑招呼顏宓。你先坐下。”

宋安然在書桌前坐下。

“雙胞胎上門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宋子期表情有些嚴肅地問道。

宋安然沉吟片刻,說道:“說是國公爺十幾年前在外公幹的時候,留下的孩子。”

宋子期皺眉,“這話你信嗎?”

宋安然笑道:“父親,女兒信不信不重要。只要國公爺自己相信就行。”

宋子期又問道:“國公爺是什麼態度?”

宋安然斟酌着說道:“看國公爺的態度,還是挺在乎那對雙胞胎兄妹。只是礙於臉面,或許是因爲心虛,國公爺沒表現得太明顯。”

“那對雙胞胎真的是歌姬生的?”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大家都這麼說,應該是真的。父親是在擔心什麼事情嗎?”

宋子期卻反問宋安然,“安然,你知道沂州那地方有什麼嗎?”

宋安然搖頭,“女兒不清楚沂州有什麼。還請父親明示。”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對宋安然說道:“本朝太祖在登基稱帝之前,曾數次前往沂州。晉國公在跟隨永和帝打天下的時候,也曾數次繞道路過沂州。同你忘年交的聞先生,也曾奉命前往沂州。”

宋子期剛纔提到的幾個人,單獨拎一個出來說,沒人會覺着驚奇。可是這麼多大人物,都不約而同的跑到荒僻的沂州,這就讓人意外了。

宋安然被宋子期提醒,也意識到看似普通的沂州,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宋安然有些緊張地問道:“父親,沂州到底有什麼?爲什麼他們都會去沂州?”

宋子期用手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一個‘寶’字。

宋安然見了,微蹙眉頭,“父親的意思是,沂州有寶藏?哪裡來的寶藏?什麼人埋藏的寶藏?多大數量?以至於讓一國皇帝也惦記着沂州?

父親,不是女兒故意挑刺,懷疑父親的說法。女兒是真的好奇。就比如我的四海商行,這些年掙的金銀,堆起來也能稱之爲金山銀山。

可儘管這樣,女兒也不敢說自己擁有一個寶藏。這得多大的數量金銀財寶,纔能有資格被稱之爲寶藏。”

宋子期挑眉一笑,嚴肅地說道:“寶藏之所以被稱之爲寶藏,不僅是因爲數量多,更是因爲埋藏寶藏的人的身份引人注目。”

宋安然搜索記憶,據她所知,沒有任何書籍,無論是野史還是正史,亦或是民間傳說,都不曾提到過沂州有寶藏。所以宋子期突然說沂州有寶藏,還曾引起幾代皇帝的覬覦,宋安然自然會感到驚奇。

宋安然從記憶中找不到關於沂州寶藏的隻言片語,但是宋安然確定宋子期不會騙他。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埋藏寶藏的人可能身份顯赫,但是埋藏寶藏這件事情很隱秘。隱秘到只有少數人口頭傳聞。隨着時間沉澱,這個傳聞最終會消失在時間長河中。

宋安然說道:“還請父親明示。”

宋子期微蹙眉頭,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關於這個寶藏,傳聞有兩個說法,一是說沂州有一條含量驚人的金礦。

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勘探,也沒有找到傳說中的金礦,估計金礦傳說應該是假的。

關於沂州寶藏的第二個說法,是說前朝皇室曾耗時數年,測算天道國運。你讀過史書,也知道前朝皇室行事有些詭異,做事總是神神秘秘的。這同前朝皇室的開國太祖出身巫術一族有關。

據說除前朝皇室少數人員,沒人知道測算的結果,但是有傳聞,測算結果出來後,前朝皇室突然沉寂了數十年。就連朝中的皇帝,也曾十年不上朝。

在這十年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前朝有名的三大案,其中有兩件案子就發生在這十年裡。而參與審問這兩件案子的官員,最後無一倖免,全都死於非命。

你也知道,我們宋家,還有顏家,在前朝的時候都是勳貴,權勢還不錯,偶爾也有機會參與到前朝皇室的一些秘密事情中。

關於傳聞中的沂州寶藏,沒有任何文字記錄,但是我們宋家的老祖宗,曾在他的讀書筆記中數次提到沂州這個地方,而且記錄時間主要集中在罷朝十年那段時間。

據老祖宗的筆記記載,那十年內,前朝皇室親封的兩代國師,曾先後前往過沂州。而且到了沂州一住就是半年。

當時朝廷對外的說法,是說國師到沂州悟道。但是老祖宗的筆記裡記載,兩代國師到了沂州後,每天都在外奔波,不曾有一天坐下來悟道。

沂州山多,地廣人稀,人鑽到山裡面,要做什麼事情,山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如果前朝皇室真的在沂州山腹內埋藏了寶藏,那麼這份寶藏的數量,一定十分驚人。

前朝曾數次出兵,滅西域三十國。三十國貴族王庭,都被前朝軍隊搶劫一空。三十國的財富,安然,你能想象那個數目嗎?

這麼多財富,按理說前朝皇帝的私庫應該堆滿了。但是當本朝太祖帶兵攻入皇宮,打開前朝皇帝的私庫一看,裡面空空蕩蕩,都能跑耗子了。

那三十國的財富去了哪裡?有人說賞賜給了文武大臣,可是本朝太祖抄家前朝文武大臣,也只抄出少量珍品。民間更是不見蹤影。

那麼多財富,莫非都花光了嗎?金銀可以融了,重新鑄造。但是寶石翡翠珍珠,這些總不能融了重新鑄造。這也從側面證明沂州寶藏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宋安然聽完這番話,第一個反應就是驚奇,之後是意外。難怪前朝會亡,情願將寶藏埋藏在山裡面爛掉,也不肯拿出來買糧食給老百姓吃。

宋安然問宋子期,“父親真的相信沂州有寶藏?”

宋子期笑了起來,“爲父信不信,重要嗎?”

宋安然瞭然點頭,的確,宋子期信不信都不會影響這件事情。

宋安然沉思了片刻,說道:“聽父親的意思,國公爺也知道沂州寶藏的傳聞。當年他多次尋找機會前往沂州,並非爲了公幹,而是爲了打聽沂州寶藏?至於歌姬楊氏生下雙胞胎,也是國公爺故意爲之?目的就是爲在沂州埋一個伏筆?父親,這件事情真的有你說的那麼複雜嗎?”

宋子期含笑說道:“安然,一個男人不想讓一個女人懷孕,有很多種辦法。每一種辦法都能永絕後患。

楊氏是歌姬,卻能意外懷孕生子。這其中沒有國公爺的默許,你真的認爲楊氏能夠平安生下孩子?

國公爺告訴你,當年他去沂州公幹,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話本官相信。但是本官更相信,別人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在沂州的某個人肯定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而且這個人就是國公爺埋藏在沂州的釘子,隨時替他留意沂州的動靜。楊氏懷孕生子這件事情,肯定瞞不過那個釘子。

釘子都知道楊氏懷孕生子,國公爺能不知道?國公爺最多就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十幾年後的今天,雙胞胎上門尋親,平郡王在其中摻和一腳,只能說平郡王恰逢其會,趕巧了。當然,我更趨向於另外一種猜測。

這個猜測就是國公爺意識到平郡王前往沂州,目的不單純。或許平郡王也是衝着傳聞中的沂州寶藏而去。

國公爺擔心自己暗中的佈置被平郡王發現,於是乾脆命釘子將雙胞胎拋出來做餌,轉移平郡王的視線,擾亂大家的思路。”

宋安然張大嘴巴,此刻她只想說,她對宋子期的腦洞無比的佩服。明明只是一個沒經過證實的傳聞,卻被宋子期分析得有理有據。

宋安然問道:“如果父親說的是真的,國公爺也從顏家老祖宗的筆記裡知道了沂州寶藏。國公爺對寶藏有執念,想要將寶藏找出來,可是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找。

只能埋下釘子,順便用雙胞胎兄妹擾亂大家的視線?可是他爲什麼要怕平郡王?連聞先生出馬,都沒有半點收穫。

國公爺怎麼就擔心平郡王會壞了他的事情?再說了,平郡王前往沂州,未必就是爲了沂州寶藏。”

宋子期含笑說道:“安然,你執着了。你說說看,沂州那個荒僻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值得一個王爺親自走一趟?除了沂州寶藏,不做他想。”

宋安然微蹙眉頭,按照宋子期這個思路深想下去,宋安然越想越驚恐。

“父親,平郡王是奉皇命前往沂州。莫非陛下也知道沂州寶藏,也想將沂州寶藏找出來?”

宋子期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所以國公爺着急了,不惜自毀名聲,禍亂後宅,也要擾亂平郡王的計劃。”

宋安然緊皺眉頭,“父親,你說的這些會是真的嗎?”

宋子期盯着宋安然,問道:“安然,你怕了嗎?”

宋安然揉揉眉心,說道:“女兒只是有些意外。父親,此事顏宓知道嗎?”

宋子期說道:“很顯然顏宓並不知道沂州寶藏的傳聞。不過今日爲父已經給了他暗示。如果他足夠聰明,他肯定能夠查出來。”

宋子期的言下之意,就是讓宋安然別將之前那些猜測告訴顏宓。

宋安然苦笑一聲,“寶藏對國公爺來說,並沒有實際的意義。”

如果宋子期的猜測是真的,那麼前朝皇室藏起來的寶藏幾乎九成九都是西域三十國的財富。西域那裡的珠寶同中原內陸大不相同。如果真的有人找到了寶藏,也沒辦法拿出來流通。一旦那些造型迥異的珠寶流落時市場,立馬就會引來有心人的關注。

沂州寶藏,被皇室發掘,那是天經地義。被官員私下發掘,那就有造反的嫌疑。

宋安然回想印象中的國公爺,真的看不出國公爺有造反的野心。

或許國公爺只是單純的對這個傳聞感興趣,單純的想要找出寶藏。

也有可能是財帛動人心。沒人會嫌棄錢多,如果能找到一個傳聞中的寶藏,那種巨大的成就感,就能讓人爲此發瘋吧。

宋子期很清楚宋安然在想什麼。他對宋安然說道:“安然,寶藏有沒有實際意義不重要。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執念,或許沂州寶藏恰好就是國公爺心頭的執念。”

宋安然咬牙,深思了片刻,說道:“父親,你說女兒該怎麼辦?”

宋子期挑眉,“做好你的本分,此事你靜觀其變就可。”

“如果,女兒是說如果,如果國公爺真的找到了傳聞中的沂州寶藏,那該怎麼辦?”

宋子期笑了起來,“要麼逃命,要麼做喪家之犬。”

果然,凡是找到寶藏的人,結果都不太美妙。

宋安然想了想,說道:“父親,如果我想辦法打消國公爺的執念,你覺着可行嗎?”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此事你該讓顏宓出面。等顏宓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後,你再和他商量吧。”

“好吧,我聽父親的。”

宋安然有些茫然。寶藏這種玩意,她從來就沒有幻想過。她堅信通過雙手創造的財富,更值得追求。

現在宋子期告訴她,沂州那個地方有寶藏,國公爺爲了寶藏好搞出了一對雙胞胎,宋安然有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就跟做夢一樣。

宋安然甩甩腦袋,她應該先將寶藏這個概念甩出大腦,然後冷靜的分析國公爺的用意。如果顏正顏玉兄妹真的是國公爺拋出來的誘餌,那麼對顏正顏玉兄妹的安置,也就沒必要顧慮國公爺的感受。

如此一來,周氏將顏玉許配給商戶人家的計劃,是完全可行的。

至於顏正,等打發了顏玉後,就給他說一門親事。

至於國公爺,現在元康帝盯着沂州那邊,國公爺肯定不敢輕舉妄動。這就給了顏宓足夠的時間。等顏宓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後,或許就該動手了。

宋安然揉了揉眉心,凡是牽涉到寶藏,都不是什麼好事。

宋安然問宋子期,“父親,你對沂州寶藏動心嗎?”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宋家不造反,也不缺錢,自然不需要惦記着沂州寶藏。”

宋安然再次問道:“父親,你認爲沂州寶藏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有五成嗎?”

宋子期挑眉一笑,說道:“爲父認爲沂州寶藏存在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安然,你沒見過我們宋家老祖宗的筆記。老祖宗是當年的旁觀者,一度也是參與者,他的筆記真實性很高。

而且結合前朝皇帝私庫空虛,文臣武將和市面上都見不到西域珍品的蹤影,可以判定沂州寶藏是真實存在的。就算沂州寶藏不存在,那些西域珍品,肯定也被前朝皇室埋藏在了某個地方。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宋安然說道:“父親,我能看一看老祖宗的筆記嗎?”

“可以。不過你只能在這間書房內看,不能帶出去。”宋子期面目嚴肅地說道。

宋安然應下,“父親放心,我知道分寸。”

宋子期從暗格裡取出一個木匣子,打開木匣子,小心翼翼的從裡面拿出幾本線裝書。

那就是宋家老祖宗的筆記!

宋安然呼吸急促,顯得非常的激動。

宋安然小心翼翼的從宋子期的手中接過書冊,然後端坐在書桌前閱覽。

筆記記錄得很雜,什麼內容都有。不過時間線倒是很單一,就是按照時間日期來記錄的。

前面多半都是一些讀書心得,官場體驗。到了後面,尤其是所謂的十年罷朝,筆記裡面的內容,就開始變了。宋安然明顯能從文字裡感受到緊張,肅殺,恐懼等等情緒。

宋安然不知道,宋家的老祖宗是懷揣着怎樣忐忑不安的心情記錄下這些內容。看看潦草的筆記,就知道當事人在記錄這些內容的時候,心情很不平靜。

“丁巳年,三月初四。皇怒,命國師前往沂州。命太子閉門思過。命淑妃娘娘自盡。是夜,宮中宿值,夜驚醒。皇庫有燈火,有驚呼。”

“丁巳年,三月初六。皇庫守衛猝死,宮女暴斃十人,內侍暴斃十人。皇二子受責。”

……

“戊午年,八月十一,李國師自沂州歸來,進宮覆命。皇喜,後怒。摔杯。當日宮內暴斃三十人,宮女十五,內侍十五。當夜,皇庫守衛猝死!”

……

“辛酉年,九月初八,李國師亡於祭壇。皇命人厚葬。是夜,密旨攜帶李國師屍首前往沂州。吾領命往沂州,此去生死難知,望家人珍重。”

……

讀到這裡,後面的內容越來越雜亂,字跡也變得模糊。就像是紙張浸了水一樣。

宋安然透過這些內容,已經看到了一個詭異的皇朝,喜怒不定的皇帝,經常死人皇宮,而且死人的數目十分怪異,以及一個惴惴不安的老祖宗。

宋安然看完了讀書筆記,就將筆記交還給宋子期。

宋子期收好筆記,重新放回暗格。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老祖宗的讀書筆記你已經看過了,有何感想?”

宋安然張口說道:“詭異!老祖宗的筆記,處處透着詭異。比如喜怒無常的皇帝,爲何喜怒無常?國師爲何會死在祭壇,爲什麼皇帝要命人將國師的屍體偷偷送到沂州。

還有,皇庫侍衛猝死,也顯得很不尋常。更詭異的是,每次宮裡死人,宮女和太監的數目都是一半一半。老祖宗的筆記內容,有太多詭異的地方,也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

宋子期又問道:“還有其他發現嗎?”

宋安然點頭,“正如父親所說,老祖宗在筆記裡面數次提到沂州。而且每次提到沂州,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女兒讀完,感覺沂州就像是一個不祥之地。

那裡不是埋藏寶藏的地方,更像是一個兇惡的,需要國師的屍體去鎮壓的邪惡地方。父親,有沒有可能,當年前朝皇室在沂州做的一切,並不是爲了埋葬寶藏,而是有別的目的?”

宋子期點頭,“你說的當然有可能。可是縱觀所有記錄,能引起衆人關注的唯有沂州。”

“既然沂州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關注,前朝皇室又不是傻子,而且精於巫術,又怎麼會將寶藏埋在沂州。女兒更覺着沂州就像是一個陷阱,專門用來坑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宋子期蹙眉,“如果沂州是陷阱,那西域三十國的寶藏又去了哪裡?”

宋安然蹙眉,這是她說不通的地方。根據史料記載,前朝滅西域三十國,拉了上千車的財物歸來。據說歸來那日,京城萬人空巷,紛紛出城觀看大軍凱旋。

上千車的財物,那是什麼概念?那是綿延十幾二十裡的車隊,車隊裝的全是各色珠寶首飾,古玩玉器。價值抵得上好幾個國庫。那麼多財富,都進了皇宮。

大家只看到財物進了皇宮,卻沒看到財物流出皇宮,流到官員家裡。既然沒流到官員家裡,那些財物又去了哪裡?總不能自己變沒了。

結合宮裡面詭異的宮女內侍死亡人死,再結合皇庫侍衛猝死一事,很顯然那些財物早就被人搬空了。至於搬到了什麼地方去,沒人知道。唯有一個詭異的沂州,讓有心人猜來猜去。於是便有了沂州寶藏的傳說。不過這個傳說,只限於極少數的人知道。

想一想顏宓這樣消息通天的人,都不知道沂州寶藏。可想而知,關於沂州寶藏的傳聞,是一件極其隱秘的事情。

宋家要不是祖上有爵位,還有個喜歡做讀書筆記的老祖宗,宋子期也不可能知道沂州寶藏。同理,顏家要是沒個喜歡做記錄的老祖宗,國公爺也不可能知道沂州寶藏的傳聞。

事情看似很明朗,可是卻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宋安然問宋子期,“父親,有沒有可能那些寶藏還在京城?”

“你是指皇宮?”宋子期問道。

宋安然點頭。

宋子期搖頭,說道:“沒可能。本朝太祖登基的時候,曾將皇宮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寶藏。永和帝登基,同樣對皇宮進行了一番挖掘休整,依舊沒有結果。後來,永和帝纔派聞先生前往沂州做調查,可惜依舊沒有結果。”

宋安然蹙眉,難不成那個傳聞中的寶藏,真的藏在沂州。

宋安然突然發現,寶藏果然會迷惑人的心智。比如現在,宋安然就陷入了寶藏秘密中,有種非要揭開這個秘密的執念。

宋安然趕緊甩甩頭,再想下去,只怕會走火入魔。到時候一日不揭開寶藏的秘密,她一日不得清醒。

宋安然似乎有點理解國公爺的執念。不管寶藏的數量有多少,單是寶藏二字就對世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如果深入研究,絕對能讓人癡迷其中不能自拔。

宋安然不再去考慮寶藏問題,她對宋子期說道:“多謝父親給女兒解惑。女兒會暗中留意國公爺的動靜。”

宋子期讚賞的點點頭,宋安然沒被寶藏迷惑心智,可見定力還是不錯的。

宋子期叮囑道:“回去後,不要多想,凡事順其自然就行了。還有,那對上門認親的雙胞胎,要是能打發,就早點打發出去吧。雖然只是個誘餌,難保哪一天會牽出國公爺的秘密。”

“女兒聽父親的。女兒會想辦法,早點打發了那對雙胞胎。”

頓了頓,宋安然又對宋子期說道:“父親可知道,大姐姐給蔣沐紹下了絕育藥?”

宋子期聞言,頓時緊皺眉頭。

宋子期問道:“安樂不想要孩子了嗎?”

宋安然對宋子期說道:“大姐姐已經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

宋子期緊皺的眉頭難以舒展,“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有問過她嗎?”

宋安然說道:“大姐姐的意思是,她會和蔣沐紹繼續過下去,給孩子一個身份,一個前程。但是她不會再縱容蔣沐紹,也不會對蔣沐紹再抱有希望。兩人相敬如冰,湊合着過完這輩子。反正蔣沐紹以後不再有孩子,大姐姐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宋子期聞言,笑了起來,“安樂倒是敢做。你讓人將安樂叫來,我有話同她說。”

“女兒遵命。正好女兒今天還要見幾個管事。”

宋安然離開外院書房,先命人去請宋安樂。然後宋安然又帶着人來到外院花廳。

四海商行大掌櫃朱敬已經等候多時。

朱敬見了宋安然,先是恭敬地給宋安然見禮,然後才說起正事。

“啓稟少夫人,我們四海商行在京城的糧食生意,近一個月來遭到了大範圍的打擊。此事還需要少夫人拿個主意。”

宋安然一聽,當即說道:“你先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朱敬恭敬的說道:“回稟少夫人,自兩月前,就有商家從海外運來糧食,大肆衝擊我們四海商行在京城的糧食生意。

一開始,小的也沒將對方放在眼裡。這些年,學我們四海商行到海外運糧的人不多,卻也不少,但是沒有一家能夠比得上我們四海商行的規模。

不過小的也不敢託大,還是命人暗中打探了一番,這才知道對方來頭極大。這家名叫順安商行,是皇后孃家寧家同內務府合夥開的生意。

他們藉着朝廷海貿的船,到海外運糧食。然後低價傾銷,衝擊市場。糧商們見他們背景紮實,紛紛掉頭找順安商行要貨。

因爲遭到順安商行的衝擊,我們四海商行現在壓了三船的糧食在港口。佔用資金倒是小事,關鍵是那些糧食長期放在船上,極易受潮。

糧食要是發黴變質,那就只能倒掉,這就太可惜了。少夫人,小的膽量不足,不敢同內務府硬碰硬。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還請少夫人拿個主意。”

宋安然皺眉深思。她沒想到內務府同寧家竟然會參與到糧食生意中。別看糧食生意數量大,其實賺不了多少錢。比起從海外運木材珠寶回來,運糧食簡直虧死了。利潤低,佔地方,風險又大,還辛苦。

宋安然奇怪的就是這一點。寧家和內務府不會不知道糧食生意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以寧家和內務府的財力,大可以做利潤更高的生意。可是他們偏偏選擇了糧食生意,這裡面的就很值得推敲。

到底是元康帝想掌控京城糧食生意?還是說有人看她宋安然不順眼,想要打擊她的生意?亦或是兩者皆有?

如果是元康帝出手,那麼宋安然就要警惕了。警惕元康帝過河拆橋,暗箭傷人。如果是有人看她不順眼,那麼事情倒是簡單多了。大家各憑本事做生意,誰怕誰啊。

可惜,宋安然不敢如此樂觀。她更傾向兩者皆有。這是最壞的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

宋安然將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現在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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