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顏正死

行宮。

劉小七離開大殿,揹着人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陰沉。眼神也顯得特別的陰毒,讓人膽寒。

貴太妃被殺身亡,晉國公夫人牽連其中,元康帝派錦衣衛上門調查。這一系列的事情,他到現在才知道。劉小七瞬間就感到了危機。

劉小七回頭看了眼大殿,這一切都因爲曹公公。

劉小七是元康帝身邊的最得用的太監,但是劉小七並不是元康帝最信任的太監。

元康帝最信任的太監,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服侍了他幾十年的曹公公。

論體面,曹公公甩了劉小七十條街不止。

以前,劉小七並不嫉妒曹公公。畢竟曹公公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元康帝都免了他當差,讓他好生將養。不過曹公公始終掛着總管太監的職務,就算曹公公不當差,元康帝也沒想過讓別人取代曹公公的地位。

前段時間,曹公公突然出宮休養。劉小七直覺自己的機會來了。沒有曹公公在身邊掣肘,元康帝真正放心使喚的人也就是劉小七。

劉小七抓住機會,小心伺候,努力表現,就是想取代曹公公在元康帝心目中的地位。

劉小七以爲終有一天,他會站在曹公公的位置上,分享元康帝的所有秘密。可是曹公公突然迴歸,轉眼間就打破了劉小七的夢想。

曹公公一回來,元康帝就下令讓錦衣衛調查貴太妃被殺真相,還讓錦衣衛上國公府調查。

這件事情的發生,意味着曹公公所謂的出宮休養,不過是個騙人的把戲。曹公公在‘休養’的時候,實則是在奉命辦事。

劉小七不知道曹公公在辦什麼差事,但是肯定同貴太妃的死,同國公府現在的遭遇有關係。

劉小七站在屋檐下,並沒有走開。

他想知道曹公公在宮外那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這件事情,劉小七問別人是問不出答案的。唯一能回答他這個問題的人,就是曹公公本人。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曹公公終於從大殿裡面出來。

曹公公是個乾瘦老頭,皮膚都皺成了一團,沒有任何顏值可言。唯有一雙眼睛,猶如鷹隼一樣,銳利如刀,直刺人的內心。

曹公公一出大殿,目光就朝劉小七的身上刺來。

劉小七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瞬間進入戰鬥狀態,渾身都繃緊了。

劉小七露出得體的笑容,主動上前,“見過曹公公。”

曹公公冷漠的看着劉小七,“劉公公還沒去歇息?”

劉小七放低姿態,說道:“曹公公沒有歇息,我自然不能歇息。曹公公,我準備了一桌酒菜,請曹公公賞臉。”

曹公公盯着劉小七,矜持地說道:“咱家身體有恙,大夫囑咐了不能飲酒,不能熬夜。劉公公的好意,咱家心領了。”

劉小七並不失望,他也不是真心想邀請曹公公喝酒。劉小七恭敬地對曹公公說道:“那就讓我送曹公公回房歇息。”

這一次曹公公沒有拒絕。

曹公公客氣地說道:“那就麻煩小劉公公。”

“這是我該做的。”劉小七諂媚一笑。

曹公公哼了一聲,走在前面。劉小七走在後面。

即便走在曹公公的背後,劉小七依舊保持着面帶微笑。劉小七太清楚曹公公這種人,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驚動這個老傢伙,引來老傢伙的懷疑。

所以在曹公公面前,劉小七會保證自己做到完美無缺。不會因爲走在曹公公的背後,就有絲毫的疏忽大意。

劉小七恭恭敬敬地將曹公公送回偏殿休息。

曹公公回頭看了眼劉小七,冷漠地說道:“小劉公公請回吧。”

“遵命。”

頓了頓,劉小七問道:“請問曹公公,要是半夜陛下問起京城的事情,我該如何答覆?曹公公不能熬夜,我也不忍心半夜裡將曹公公叫醒。還請曹公公教我。”

曹公公似笑非笑地看着劉小七,說道:“如果陛下問起京城的事情,就說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讓陛下不用擔心。”

劉小七笑道:“有曹公公這番話,我就放心了。曹公公趕緊歇息吧,我就回陛下身邊伺候。”

曹公公矜持的點點頭,“小劉公公用心當差。陛下是個念舊的人,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曹公公提點。”

劉小七快速離開。走遠了後,劉小七才收起臉上的笑容。

看似劉小七在曹公公面前沒有打聽到任何又價值的事情,可是劉小七卻從中嗅到了危險的信號。

所謂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是不是意味着這一次國公府在劫難逃。

這個時候劉小七還不知道周氏已經離世。曹公公的迴歸,讓劉小七的消息滯後了很多。

也因爲曹公公的迴歸,劉小七也不敢像過去一樣,大肆聯絡宮外的人傳遞消息。

劉小七想給宋安然傳遞消息,讓宋安然小心元康帝和曹公公,可是宋安然已經離開了行宮。

劉小深思熟慮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冒點風險,將消息傳遞給顏宓。相信顏宓得到消息後,一定會小心防備元康帝。

劉小七偷偷將消息送出行宮,然後就回到大殿,繼續在元康帝身邊當差。

這個時候,對於貴太妃的死,顏宓同國公爺的猜測還停留在周氏身上。至於周氏身後的神秘人,兩父子也做過許多猜測,可是都沒辦法求證。

至於錦衣衛前往國公府調查的事情,同樣因爲消息滯後,兩人暫時還不知道。

顏宓同晉國公商量完對策,就準備趁夜回到京城。

剛出帳篷,就感到呼嘯聲,有東西直接衝他面目而來。

顏宓冷笑一聲,跳樑小醜,也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顏宓一拳頭揮舞出去,才發現衝他而來的只是一塊石頭。

不過石頭並非普通石頭,石頭上面還綁着東西。

偷襲他的小賊已經離開,顏宓沒有派人追上去。他撿起石頭,拿下這石頭上綁着的字條,打開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顏宓毀掉字條,又急匆匆地返回帳篷。如果字條上的消息屬實,那麼他和晉國公之前商量的對策就得全部推翻。

因爲國公府現在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元康帝的刁難,而是元康帝處心積慮策劃的一次陰謀。想要化解這個陰謀,就得用非常手段。

顏宓擔心國公府的情況,擔心宋安然得身體情況。同國公爺商量好之後的對策後,顏宓就啓程,急忙往京城趕。

一天之內,從行宮到京城往返兩趟,顏宓也是拼盡了全力。

爲了儘早趕回國公府,顏宓全力以赴,將親兵小廝全都甩在了後面。

顏宓趕回國公府的時候,時間剛剛過三更。

這個時候宋安然還沒有入睡。

聽到窗戶有響動,宋安然擡眼一看,就看到顏宓出現在眼前。

宋安然看到顏宓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還調侃道:“有大門不走,幹什麼翻窗?”

“沒事吧?”顏宓擔心地看着宋安然,“我聽說錦衣衛上門,錦衣衛有沒有爲難你們?”

宋安然招手讓顏宓到身邊坐下,然後說道:“你放心,錦衣衛並沒有爲難我們。倒是你,怎麼這個時候趕了回來,一定很累吧。”

宋安然拿出手絹,要給顏宓擦汗。

顏宓握住宋安然的手,說道:“我沒事。你先和我說一說府裡的情況。”

宋安然放下手絹,說道:“錦衣衛奉命調查貴太妃被殺一事,查到婆母身上。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說服了錦衣衛,這件事情事關生死,錦衣衛會主動退出這件案子。

另外,婆母出事後,沒有任何人看到顏正。據我調查,有人最後一次見到顏正是在兩天前的早上。

如今四弟認定顏正同婆母的死有關,已經派人全京城尋找顏正的下落。此事你多留意一下。”

顏宓聽完宋安然的講述,心情微微起伏。

顏宓深思了片刻,對宋安然說道:“我在行宮接到消息,消息應該是從行宮裡面送出來的。消息稱讓我們小心元康帝,還有曹公公。

據我所知,曹公公之前出宮休養。這次突然回來,緊接着就發生了貴太妃被殺身亡,母親也被人殺死在密室的事情。安然,我懷疑這一系列的事情,有可能是元康帝派曹公公設計的一次陰謀。”

宋安然聞言,悚然而驚。

元康帝費盡心機算計國公府,目的是什麼?是爲了奪取國公府的兵權,將國公府抄家滅族,還是有別的目的。

宋安然握住顏宓的手,說道:“往好處想,至少知道了幕後兇手。元康帝費盡心機設計了這麼一大出戲,目的肯定不簡單。

我之前在想,元康帝會不會藉此機會,奪取國公府的兵權。如今聯想到顏正,聯想到曹公公,我覺着或許元康帝的目的並不是兵權。

畢竟動國公府的兵權,就等於動了所有勳貴世家的利益。到時候,元康帝未必能穩住局勢。大郎,你仔細想一想顏正從哪裡來?”

顏正從沂州來。沂州有什麼?沂州有一個沂州寶藏的傳聞。

白天的時候,宋安然還腦洞大開的想,用沂州寶藏換取元康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看來,並非是宋安然腦洞大開,而是有人真的盯上了沂州寶藏。

宋安然不相信沂州寶藏的存在,再多的寶藏也比不上她自己賺來的安心。反正就算金山銀山,以宋安然的能力遲早也能賺到。

宋安然不相信沂州寶藏的存在,不代表別人不相信。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很顯然元康帝對沂州寶藏深信不疑,爲此不惜設計了幾條人命,還搞出這麼大的事情。

顏宓之前只想到元康帝是要製造事端,奪取國公府的兵權。根本沒有朝沂州寶藏上面聯想。

經過宋安然的提醒,顏宓頓時也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奪取國公府的兵權,看似很誘惑,但是風險太高。說周氏殺了貴太妃,可是現在周氏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元康帝也不敢貿然指控周氏殺了貴太妃。

以莫須有的罪名,趁機奪取晉國公府的兵權,肯定會造成所有勳貴世家的恐慌。

今天元康帝能夠藉着莫須有的罪名收拾晉國公府,明天就能憑空捏造一個罪名收拾其他勳貴世家。

一旦勳貴世家全部恐慌起來,元康帝肯定穩不住局面。

拋開奪取兵權的猜測,如果元康帝僅僅只是衝着沂州寶藏而來,那麼事情瞬間就變得簡單明瞭,還不用擔心動搖局勢。

想通了所有的事情,顏宓冷冷一笑,說道:“難怪當初元康帝會將平郡王派到沂州公幹。很顯然,元康帝早就知道顏正顏玉兄妹的事情。

就算沒有父親插手,元康帝也有辦法讓平郡王認識顏正顏玉兄妹,並且讓平郡王將兩兄妹帶回京城。

如今回想起來,顏正顏玉兩兄妹,根本就是一顆棋子。至於這兩顆棋子,到底起到了多大作用,現在我還不清楚。

看來,有必要儘快將顏正找出來。遲了,我擔心顏正已經死在了別人的手裡,到時候我們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宋安然握住顏宓的手,問道:“你知道去哪裡找顏正嗎?”

顏宓挑眉冷笑,說道:“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總而言之,我會將顏正帶回來。就算他已經死了,我也會將他的屍體帶回來。”

顏宓低頭,親親宋安然的臉頰,對宋安然說道:“府裡就全靠你了。我現在就出去找顏正。”

宋安然拉住顏宓的手,“先換一身衣服,吃點東西再走。你已經奔波了一天,找顏正也不急在這個時候。”

顏宓想了想,答應下來。

不過顏宓要先安排人,將他的猜測告訴國公爺。既然元康帝是衝着沂州寶藏來的,那麼他們就用沂州寶藏倒逼元康帝。同元康帝鬥一回,看看元康帝的底線在哪裡。

顏宓洗漱完畢,又吃了一桌飯菜。

顏宓站起來,抱抱宋安然,親親宋安然的臉頰,又去臥房看了眼已經熟睡的陽哥兒。然後,顏宓叮囑了宋安然幾句,就趁着夜色離開了國公府。

喜秋陪在宋安然身邊,輕聲問道:“少夫人,世子爺能找到正少爺嗎?”

宋安然點頭,說道:“當然能找到。”

宋安然對顏宓充滿了信心,她堅信顏宓一定能夠化解這次危機,順便還能狠狠扇元康帝一耳光。

元康帝玩弄人命,這一回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

夜已深,宋安然獨自上牀歇息。沒有顏宓陪伴的夜晚,總是讓人覺着少了點什麼。

宋安然翻來覆去,總算睡了過去。

次日,從早上開始,來弔唁周氏的人就絡繹不絕。

宋安然身爲嫡長子媳婦,責無旁貸要挑起重擔。因爲宋安然已經懷有身孕,所以宋安然才能每隔半個時辰,就能到廂房休息一會。

和宋安然能享受同樣待遇的,還有挺着大肚子的蔣菀兒。

廂房內,蔣菀兒摸着自己大肚子,衝宋安然苦笑一聲。

蔣菀兒對宋安然說道:“大嫂比我幸運,纔剛剛懷孕。像我,正好趕上婆母辦喪事的時候生孩子。真不知道孩子生出來,別人會怎麼議論。”

蔣菀兒現在的情況同當初宋安樂遇到的情況差不多。區別在於,宋安樂早就知道老侯爺會死,蔣菀兒對周氏的死則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另外一個區別,就是老侯爺將要過世的時候,宋安樂已經快到預產期。如果不用催產藥的話,很可能會在辦喪事的時候生下孩子。

蔣菀兒現在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只要小心一點,肯定能夠避開周氏的喪事。甚至有可能拖到七七之後再生孩子。

宋安然小聲安慰蔣菀兒,讓蔣菀兒不要多想。想多了對孩子不好。要是孩子提早出生,那真的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蔣菀兒聽了宋安然話,“多謝大嫂,有你在身邊,我都心都安穩了。”

宋安然問道:“四弟不關心你嗎?”

“夫君當然關心我。只是因爲婆母過世,夫君情緒不太好,似乎鑽了牛角尖。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頓了頓,蔣菀兒又小聲說道:“不瞞大嫂,我以前以爲夫君恨婆母。可是這次我發現,我以前的看法是錯的。婆母過世,夫君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麼說起來,夫君心裡頭還是在乎婆母的。”

宋安然心想,顏定對周氏因愛生恨,無論是愛還是恨,顏定心裡面都是在乎周氏的。他樂意看到周氏受苦,這樣就能減輕他內心的痛苦,得到報復的快感。可這不代表顏定就能眼睜睜看着周氏被人殺死。

無論如何,周氏還是顏定的生母。顏定對周氏還是抱有複雜的情感。親眼看到周氏被人殺死在小佛堂密室裡,顏定心裡面肯定很恨。恨那個殺死周氏的人。

宋安然勸解蔣菀兒,讓蔣菀兒不要爲顏定操心。現在蔣菀兒真正應該關心的人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至於顏定,顏定從小遭遇了那麼多痛苦,一次次的挺過來。這一次,顏定肯定也能夠走出來。

蔣菀兒點點頭,說道:“大嫂說的對。過去那麼難,夫君都能一路走過來。這次婆母過世,夫君沒道理走不出來。”

“正是這個理。”

宋安然算着時間,休息得差不多了,宋安然和蔣菀兒又回到靈堂繼續守孝。

傍晚時分,弔唁的親朋好友已經陸續離去,靈堂內只剩下顏家人。

突然,院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只見顏宓拖着一個人,一步一步朝靈堂走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都看着顏宓,看着顏宓手裡的人。

顏定突然大吼一聲,“顏正,納命來。”

顏宓手裡拖着的人正是顏正。

顏定抽出護衛腰間的佩刀,就朝顏正砍過去。

顏宓一擡腳,乾脆利落地踢掉顏定手中的大刀,冷靜地說道:“殺他不急在此時。”

顏定氣呼呼的,不過再也沒有衝動的說要殺了顏正。

顏宓拖着顏正來到靈堂,在顏正的膝蓋窩踢了一下,顏正就被迫跪在周氏的靈位前面。

這個時候大家纔看清楚顏正的模樣。顏正衣衫凌亂,臉上有傷,眼睛也腫了一隻。不僅如此,顏正的手腳都有傷。當他跪在地上的時候,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是跪下那一刻,觸痛了他的傷勢。

顏正擡頭看着周氏的靈位,呵呵一笑,笑得幸災樂禍。

顏定大怒,怒道:“我娘死了,你也得給她陪葬。”

顏正突然變了臉色,大聲說道:“周氏活該被人殺死。她這樣的毒婦不死,豈有天理。”

顏定一拳頭打在顏正的臉頰上。

“你殺了我娘,我會將你千刀萬剮。”顏定厲聲說道。

顏正擦擦嘴角,嘴角被打出血了。顏正眸光一暗,他朝顏定看去,衝顏定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爲我會怕死嗎?你儘管用手段,你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顏宓突然走上前,平靜地問顏正,“你不怕四弟的威脅,莫非也不怕我的威脅?我說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信嗎?”

顏宓的語氣特別的平靜,一點起伏都沒有。可是在場所有的人缺都感受到了威脅和殺意。

直面顏宓的顏正,感受又比所有人更加強烈。在顏宓的目光逼視下,顏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顏正怒道:“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也姓顏,我也是國公爺的兒子。我要見國公爺,我要見老太太。”

顏宓面無表情地盯着顏正,冷聲問道:“見他們做什麼?求情嗎?你認爲求情有用嗎?我說要殺你,你問問國公府所有人,有誰敢反對我的決定?”

顏正臉色劇變,強撐着身體,纔沒有倒下去。顏正深吸一口氣,直面顏宓,說道:“你沒有理由殺我。”

顏宓冷冷一笑,“你勾結外人,殺害貴太妃,陷害夫人,最後又殺了夫人。無論哪一條罪名,都足夠你死一百遍。”

“我沒有,你胡說。”

顏正咬緊牙關不鬆口。

顏宓也不同顏正爭辯,顏宓就說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面最清楚。你敢告訴大家,這幾天你去了哪裡嗎?你敢告訴大家,我是在哪裡找到你的嗎?”

顏正的牙齒在打架,咯吱咯吱的作響,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國公府的人則在好奇顏正這幾天去了哪裡,顏宓又是在哪裡找到他的。

顏宓沒有賣關子,顏宓大聲地對所有人說道:“這幾天,這個人和一羣內侍混在一起。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諂媚的侍奉那些內侍。”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大驚失色。

一個正常的男人,同一羣沒了命根子的內侍混在一起,怎麼看都很詭異。更何況顏正還是國公爺的兒子,更沒有理由同內侍混在一起。

聯想到貴太妃被人殺死,周氏莫名其妙的離世,昨天錦衣衛上門,大家頓時都有了不好的猜測。

莫非真的如顏宓所說,顏正勾結外人,殺了貴太妃,然後栽贓在周氏頭上。最後還殺了周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顏正罪該萬死。當初顏正顏玉兄妹找上門來的時候,就應該將他們兩兄妹趕出去。

顏正臉色慘白,強撐着一口氣,說道:“就算我和內侍混在一起,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顏宓冷冷一笑,突然拔出匕首,就朝顏正的大腿刺去。

顏正發出慘烈的喊叫聲,冷汗冒了一頭,大口大口的喘氣,似乎下一刻就會死去。

顏宓目光森冷的看着顏正,“現在我問你,你是不是勾結外人,殺還貴太妃,還殺了夫人?”

“我沒有……啊……”

顏正再次發出慘叫。只見顏宓正轉動着匕首,匕首攪動着顏正的大腿。那種疼,光是看一眼,都會讓人全身顫慄,更別說親身體驗的顏正。

顏宓再次問道:“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有沒有勾結外人,有沒有殺害貴太妃,殺害夫人?”

顏正此刻渾身冒汗,就像是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他出氣多,進氣少,渾身哆嗦着。

顏宓輕聲對他說道:“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信嗎?”

顏正苦笑一聲,他當然信。他可以藐視顏定,但是他不能藐視顏宓。國公府內,顏宓纔是真正的狠人。

顏正衝顏宓點點頭,努力地說道:“放過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顏宓冷冷一笑,猛地拔出匕首。顏正又是一陣慘叫。

顏宓拿着匕首在顏正身上擦乾淨血跡,然後說道:“你現在可以交代了。”

顏正盯着顏宓,緩緩說道:“一年前,我和妹妹還在沂州的時候,有人偷偷聯繫我們兄妹,告訴我們兄妹可以來京城認親。

當初我和妹妹都沒相信,不過後來平郡王找到我們,又將我們帶到京城,我們才相信那人的話。半年前,妹妹死了,那個人又找到我,說可以幫我報仇。”

說到這裡,顏正自嘲一笑。

顏正憤恨地盯着顏宓,“你知道嗎,我恨你們,我恨國公府所有人。你們一邊假惺惺的認下我們兄妹兩人,一邊有縱容下人欺辱我們,將我們當下賤人看待。

你們心裡面仇視我們兄妹,嘴裡卻又假惺惺地說大家是一家人,甚至還想將我妹妹嫁給商戶人家。你們國公府讓我感到噁心。早知道認親是這個後果,當初我就不會來到京城認親。”

顏宓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兄妹本就不該來京城認親。”

顏正哈哈大笑起來,“是啊,我們兄妹不配踏進國公府的大門。可是我們來了,你們國公府也認下了我們。同樣是國公府的血脈,憑什麼我們卻活得連丫鬟都不如。我不服!你們欺辱我們就算了,竟然還害死我妹妹,我要報仇,我要殺光國公府所有人。”

顏宓一腳踢在顏正的腰上,將顏正踢翻。

顏宓冷聲說道:“我沒空聽你的仇恨,更沒興趣知道你有多仇視國公府。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顏正倒在地上,呵呵冷笑兩聲。他目光怨毒地盯着顏宓,說道:“我要報仇,所以我和那個人合作,將我所知道的所有情況都告訴了那個人。你要是問我那個人是誰,我不知道。那人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甚至連姓名都沒透露過。”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顏宓問道。

顏正吐出一口血,然後說道:“那人是個老頭,長得乾瘦乾瘦的,沒有鬍子。”

這個信息足以讓顏宓懷疑到曹公公的頭上。只是一年前曹公公還在京城,並沒有離開皇宮前往沂州,這一點又對不上。

顏宓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那個人讓你做了什麼事?”

顏正說道:“那人知道周……夫人對顏飛飛的死有執念,於是叫我偷偷聯絡夫人,告訴夫人有辦法幫她報仇。

我以爲夫人不會上當,哪裡想到夫人竟然那麼容易就上當了。後來,我又聯繫了夫人幾次,夫人都深信不疑。

前兩天,在相國寺我先偷偷潛入貴太妃歇息的廂房,換掉香爐裡面的香。等到房裡的人中了迷藥昏迷過去後,我再偷偷聯絡夫人。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身份。我沒有殺貴太妃,殺貴太妃的人是……”

顏宓一腳踢在顏正的嘴巴上,阻止顏正說出那個最嚴重的真相。

顏宓目光森冷的盯着顏正,“是不是你殺了夫人?”

顏正缺突然大笑起來,“我不該殺她嗎?她害死了我妹妹,害死了那麼多人,殺她是替天行道。”

顏宓突然掐住顏正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殺她,那你就得死。”

顏正大笑起來,說道:“哈哈……你以爲我會怕死嗎?我告訴你們,從我殺了周氏那一刻起,我就滿足了。”

宋安然突然站出來問道:“你說你殺了夫人,那你是怎麼避開所有人,偷偷潛入竹香院,還能找到小佛堂後面的密室?還有,自貴太妃過世,夫人就不見了蹤影。這麼多蹊蹺之處,你打算矇混過去嗎?你口口聲聲說夫人報仇,夫人真的報仇了嗎?”

宋安然疑問一拋出來,大家都反應過來,發現顏正在混淆視聽。

顏宓冷冷一笑,“看來你沒有說實話。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不說實話有什麼後果。”

顏宓提起匕首,就要朝顏正的身上紮下去。

顏正突然大叫起來,“我說實話,我全都告訴你們。”

顏正現在不求別的,只求顏宓放過他,不要對他動用酷刑。

顏宓冷冷一笑,說道:“這一次,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不會讓你生不如死。”

顏正面對顏宓的目光,瞬間哆嗦了一下。顏正吞了口吐沫,說道:“到底是誰殺了貴太妃,我並不知道。我只是按照要求做事,給貴太妃的廂房換了香料,又偷偷給夫人送信。

之後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我也不知道夫人爲什麼會失蹤。反正後來我被人打暈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小佛堂後面的密室裡。

當時夫人也在密室裡。和我一樣,昏迷不醒。地上放着一把匕首,我一時間鬼迷了心竅,然後就,就殺了夫人。我跑了出去,我運氣很好,沒有碰到一個人,就連後門都敞開着。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宋安然再次問道:“你說你醒來的時候,夫人還處於昏迷狀態。也就是說,你趁着夫人昏迷的時候,殺了夫人。那顏飛飛的靈牌怎麼會掉落在地上?”

顏正有點懵,想了想,說道:“我當時很緊張,也很激動。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靈牌。”

這個說法還算合理。

宋安然看着顏宓,該如何處置顏正,得顏宓拿主意。

顏宓還沒開口,小廝就進來稟報,“世子爺,國公爺回來了。”

隨着小廝話音一落,晉國公大步從外面走進來,渾身帶着一股煞氣。

國公爺輕飄飄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顏正,直接問顏宓,“事情都問清楚了嗎?”

顏宓點頭,“事情都問清楚了。”

“那就好。”

國公爺的語氣顯得特別的平靜。

顏正突然大叫起來,“父親,父親,我是冤枉的。顏宓對我使用酷刑,我要是不按照他的心意說話,他就會變本加厲的對付我。父親,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無辜的。”

國公爺板着臉說道:“我顏光沒有孬種兒子。”

話一說完,國公爺就抽出大刀,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刀劈下,顏正人頭滾落在地,死不瞑目。

“啊……”

蔣菀兒被嚇壞了,直接昏了過去。

宋安然還好,沒有昏,就是想吐,心裡頭犯惡心。

國公爺的手段,簡單粗暴又血腥,讓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國公爺一邊面色平靜的擦拭大刀上的血跡,一邊對顏宓說道:“對待這種人,就該狠一點。該殺就殺,不用看我的面子。”

顏宓面無表情地說道:“父親,你弄髒了母親的靈堂。”

國公爺吹鬍子瞪眼,“混賬!”

顏宓面不改色地說道:“父親,母親死了。你除了殺顏正以外,就不會做別的事情嗎?至少該給母親上一炷香,讓母親安息。”

國公爺冷哼一聲,丟掉大刀,對小廝說道:“將這裡收拾乾淨。”

然後國公爺上前,點燃一炷香,插在香爐裡。算是全了他和周氏的夫妻情分。

小廝們的動作很快,轉眼間就將顏正的屍體擡了出去,順便還將地面擦乾淨了。

上完香,國公爺對顏宓說道:“隨我到書房說話。這裡就交給你媳婦還有四郎料理。”

顏宓沒動。

白一從外面走進靈堂,就感受到靈堂內緊張的氣氛。白一掃了眼所有人,然後低眉順眼地說道:“啓稟少夫人,魯郡王上門祭拜夫人。該讓魯郡王進來嗎?”

宋安然猛地聽到魯郡王來了,還驚訝了一下。貴太妃是魯郡王的生母,周氏是殺害貴太妃的嫌疑人。這個時候魯郡王上門,到底是祭拜周氏,還是來找茬的?

宋安然問道:“魯郡王人在哪裡?”

白一躬身說道:“魯郡王此刻就在院門外。少夫人,要請魯郡王進來嗎?”

宋安然朝顏宓,國公爺看去。要不要讓魯郡王進來,還是要看顏宓和國公爺的意思。畢竟魯郡王很可能是來找麻煩的。

國公爺哼了一聲,“他倒是敢上門。”

顏宓說道:“他是苦主,他找上門來是遲早的事情。”

國公爺盯着顏宓,怒道:“當初飛飛過世,本國公都沒有去找魯郡王的麻煩。今日,魯郡王又有什麼資格找上門?”

顏宓直視國公爺,問道:“父親是要同兒子吵一架嗎?”

國公爺怒氣橫生,甩袖,對白一吩咐道:“去將魯郡王請進來。本國公今日倒是要看一看,魯郡王突然上門,到底有什麼目的。”

“奴婢遵命。”

白一領命,去將魯郡王請到靈堂。

魯郡王身穿素淨的衣衫,面有哀容,腳步還有點虛浮。

魯郡王走進靈堂,見國公爺和顏宓都在,魯郡王也沒覺着意外。

魯郡王先點燃一炷香,祭拜周氏。

幾班完畢,魯郡王纔對顏宓顏定兩兄弟說道:“節哀!”

顏宓微微頷首,“王爺節哀。”

貴太妃過世,魯郡王如今也在重孝中。

魯郡王仰頭長嘆一聲,然後滿臉哀慼地說道:“夫人離世,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深感蹊蹺。這兩天,京城內有不少流言,都是議論本王母妃同國公夫人。有人說國公夫人殺了母妃,本王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本王堅決不信這些謠言。”

國公府的人面面相覷,魯郡王的反應同大家預測的不一樣啊。魯郡王上門,難道真的只是單純的爲了祭拜周氏?

宋安然不相信。魯郡王要是真有這麼純良,也不可能在宮裡平安長大。

那麼魯郡王上門到底有什麼目的。

顏宓對魯郡王說道:“多謝王爺沒有相信那些謠言。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家母早已經拋棄成見,皈依佛門。貴太妃的過世,讓人倍感意外,又覺傷感。但是我可以保證,貴太妃的死同家母沒有任何關係。外面那些謠言,根本目的就是爲了挑撥國公府同王府的關係,讓我們兩家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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