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顏宓領兵出京

元康帝沒有多說廢話,將朝臣們全都趕出了思政殿。網值得您收藏。。

想讓他自掏腰包修宮殿修園子,這是絕對沒可能的事情。

元康帝算是看清楚了朝臣們的態度,他要是敢在早朝上提起此事,文臣們就敢噴他一臉口水。

元康帝哼了一聲,直接給工部侍郎下旨,讓工部左侍郎負責營造宮殿和園子。至於銀錢,全從戶部拿。

工部左侍郎姓高,人稱高大人。

高大人接到這份旨意,着實興奮了一下。高大人一直想找機會討好元康帝,卻苦於一直找不到機會。如今元康帝要修宮殿修園子,這是天大的好事啊。終於有了一展所長的機會。高大人激動的臉色泛紅。

至於銀子,高大人根本沒就沒擔心過此事。

陛下下旨讓戶部掏銀子,戶部敢不給。戶部要是不給銀子,他就帶着人大鬧戶部。

不得不承認,元康帝看人的眼光很準。知道高大人有做弄臣的潛質,於是乾脆將修宮殿修園子的事情交給了高大人。至於工部尚書,直接被元康帝給忽略了。

當然,做到這一步還不夠。因爲光靠高大人一人,絕對沒辦法從戶部要來銀子。

元康帝開始拉攏一部分內閣大佬,同時打擊一部分內閣大佬。元康帝用着自己的智慧手段,分化瓦解內閣同盟。

與此同時,元康帝開始卡住吏部的任命書,以及兵部撥款的文書。

元康帝一套組合拳耍出來,讓不少朝臣都傻了眼。

元康帝不經朝臣商議,直接下旨讓工部營造宮殿園子,本就有乾坤獨斷的嫌疑。可以說開了一個極壞的頭。

由此,朝臣們聯想到曾經乾坤獨斷二十多年的永和帝,那簡直是文臣們的噩夢。所以文臣們不能縱容元康帝,不能讓元康帝變成第二個永和帝。

朝臣們通過各種方式噴元康帝,纔不管元康帝的頭痛症會不會犯,反正就是要將元康帝噴個體無完膚。

元康帝怒氣升騰,文臣可惡,實在是可惡。竟然在早朝上公然指責他爲昏君,說什麼大肆鋪張浪費,是在糟蹋民脂民膏。

元康帝咬牙切齒,心頭痕恨極。戶部一文錢都還沒出,何來鋪張浪費,何來糟蹋民脂民膏?

元康帝沒同文臣們吵架,他就一張嘴也吵不贏文臣。於是元康帝乾脆卡住吏部的任命書,卡住兵部的軍費文書,包括所有送到宮裡的奏章,無論大小事情,全都留中不發。同時加快速度,分化瓦解內閣。

朝堂亂鬥成一團,宋子期和顏宓這對翁婿卻穩坐不動,一副冷漠的樣子看着這場大戲。

私下裡,宋子期告訴顏宓,“耐心等待,機會很快就有了。”

“岳父大人明鑑,小婿並不着急。小婿反倒是擔心岳父大人,萬一元康帝對岳父大人出手,該如何是好?”

宋子期冷冷一笑,說道:“本官早有準備。無需過多擔心。”

顏宓笑了,他其實根本不擔心宋子期。以宋子期的本事,這樣的風浪還攔不住他。

顏宓說道:“元康帝打定主意要修宮殿修園子,現在能阻攔一時,最終朝臣還是會妥協的。岳父大人可有想過從中取利。”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本官愛惜名聲,自然不能親自下場捧元康帝的臭腳。工部的高大人是個很好的人選,元康帝這次沒有選錯人。等過段時間,本官會對高大人面授機宜,屆時這場亂局也該結束了。到時候,你也能順利棄文從武,重掌兵權。”

“岳父大人費心了,小婿感激不盡。”顏宓恭恭敬敬地給宋子期行了一個大禮。

宋子期捋着鬍鬚,問道:“重掌兵權後,你可有打算?”

顏宓面露殺意地說道:“當兵就要打仗。就算沒有打仗的機會,小婿也會製造機會帶兵出戰。等小婿重掌兵權後,京城非小婿久留之地。小婿會想辦法帶兵長期滯留在外。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安然。”

宋子期肯定地說道:“無妨,安然非一般小女子,她能理解。你的策略是對的,重新掌握兵權後,你就不宜繼續留在京城。

吳國公是前車之鑑,以前百戰百勝,勇猛無敵的吳國公,自從回到京城後,就成了被圈養起來的吉祥物。

你若是不離開京城,你的下場就如現在的吳國公。兵權交給下面的人掌控,永遠沒有自己掌握兵權來得好。”

“岳父大人說得有理。這些年,陛下蠶食西北的軍權,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即便有容玉在西北支應,依舊不能阻擋大勢。”

顏宓回想這幾年西北邊軍遭遇數次大清洗,忍不住一陣唏噓。

元康帝想要掌控西北,首先就得掃清吳國公府在西北的影響。第一次,元康帝被詐死的容玉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得不暫時收手。後來,元康帝學精明瞭,從小處入手,等到詐死的容玉發現的時候,事情已經不可挽回。

數次的大清洗,讓吳國公府在西北的勢力遭到了嚴重的打擊。要不是有容玉躲藏在西北攪局,只怕吳國公墳頭上的草都已經有一人高了。

如果吳國公能夠離開京城,回到西北,那麼吳國公府的難題就將迎刃而解。

容玉再厲害,他畢竟是賊,而且還是身份見不得光的賊。很多事情他能做,可是官場上的事情他插手不了。這就是容玉的短板。

吳國公則不然,只要吳國公能夠出現在西北,就能從官面上整頓西北軍事,將西北軍事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上。

奈何元康帝不是傻子,說什麼也不會放吳國公離開京城。就算將吳國公養成了廢物,也比將吳國公放回西北要強。

至於定國公,本就是外戚,就算元康帝讓定國公出京掌軍事,定國公也不敢。就怕引來猜忌,全家老少都要跟着陪葬。

說起來三大國公府很牛逼,那也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上,處在三大國公府的位置上,所受到的掣肘和限制,比一般官宦勳貴多了去。這也是爲什麼三大國公府必須抱團抗爭皇權的原因。

現在顏宓要以晉國公的身份重掌兵權,並且還要帶兵出京,長期遊離在京城之外,此事很難。若非有宋子期這樣的大牛相助,單靠三大國公府未必能夠辦成此事。

當然,顏宓重掌兵權只是第一步。最難的是帶兵出京。

元康帝如今防備武將就跟防備反賊一樣,怎麼可能輕易讓顏宓帶兵出京。

顏宓想要出京,就需要一個契機。

宋子期給顏宓找到了一個契機,只待宋安然協助,時機一到,顏宓就能名正言順的帶着兵將出京打仗。

元康帝有一套組合拳,卻不知宋子期顏宓和宋安然也有一套組合拳。而且他們的組合拳,會將元康帝打得頭頂冒煙,暴跳如雷。

元康帝打定了主意要修宮殿修園子,誰都阻止不了。膽敢阻止的人,元康帝是恨得咬牙切齒。朝中大佬,元康帝暫時動不了。像那些御史,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抓到詔獄裡面關起來。

朝中緊張氣氛加劇,內閣有人提議退讓。這麼爭鬥下去,朝堂亂來,最後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有人想退,有人則堅決反對。這樣一來,全如了元康帝的意,內閣如元康帝預期的那樣分裂,鬥爭。

朝堂上亂鬥了一個月,耽誤了許多政事,就連老百姓都在罵朝臣們拿了俸祿不幹事,全是一羣窩囊廢。

到了這個時候,朝臣已經沒有多少底氣繼續鬥下去。除非真的可以不顧民生,不顧天下人的非議。再說元康帝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很多朝臣在中途改弦易撤,加入了支持皇帝的陣營。

說白了,這就是利益博弈。

最後,朝臣妥協。戶部答應兩年內,給三百萬兩用於修宮殿修園子。

三百萬兩遠遠不夠,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但是元康帝卻很滿意,他成功的在朝臣裡面撕開了一個口子。今年戶部拿出三百萬兩,明年他就有辦法逼着戶部再拿出三百萬兩。

說到底,人一旦習慣了妥協,就會變得越來越軟弱。同理,政治上一旦習慣了退讓,也會變得越來越軟弱。

不少朝臣們面對這個結果,幾乎痛哭失聲。

而大家都沒發現,有人趁機渾水摸魚。等到元康帝一道旨意,任命顏宓爲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掌南府軍。原先的戶部左侍郎另有任命的時候,無論文武大臣,都驚呆了。

顏宓棄文從武,這一招讓人看不懂,完全看不懂。感覺就像是一個蠢貨在胡來一樣。

顏宓立志做文官,而且已經做到了三品戶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只需再磨鍊幾年,就能更進一步。這個時候放棄,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當然,也有一眼看穿顏宓此舉深意的人。

甚至連顏宓和宋子期私下裡的行動,也有聰明人猜了出來。不過大家都有默契,什麼都不說,就讓其他人猜去吧。

至於元康帝,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誰讓宋子期答應他,只要讓顏宓重掌南府軍,宋子期就會暗中助他從戶部拿錢修宮殿修園子。

宋子期做到了自己的承諾,戶部果然拿出銀子。元康帝也要遵守承諾,任命顏宓爲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品級一下次從正三品,躍升到正一品。當然,以顏宓晉國公的身份,顏宓完全當得起。

事情看似塵埃落定,實際上一切只是開始。

國公府遙光閣書房內,宋安然指着輿圖,手指放在兩湖地面上。

宋安然沉聲說道:“自前年開始,兩湖連遭水災旱災。這裡本是魚米之鄉,當地老百姓富足,所以就算連連遭災,當地老百姓還能活下去。

可是這個情況,在今年發生了改變。自今年開春,兩湖地界就沒下過一場雨,當地百姓數年積攢下來的家業即將毀於一旦。

據四海商行傳回來的消息,有的地方已經開始賣兒賣女,有的地方已經有人上山爲寇。災情不緩,當地情況會持續惡化下去。

現在那邊就如一個火藥桶。等到秋收,大家見糧食難以爲繼,需得易子而食纔有活命機會的時候,這個火藥桶就會砰的一聲巨響,將整個大周炸個天翻地覆。屆時你的機會就來了。”

顏宓看着宋安然,說道:“我以爲你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百姓遭災。”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那些百姓遭災。但是我不是官府,我沒有義務救災。

就算我以四海商行的名義去救災,真正能落到百姓手裡面的糧食也少得可憐,最終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與其延緩大災變的發生,不如干脆一點,加快這個進程,助你一臂之力。等到你的軍隊達到兩湖,四海商行就會全力配合你賑災。

屆時你將那些貪官污吏就地正法,騰出來的位置,正好方便我們的人補缺。順便我還能在當地招收一些失地無產的人去海外搏命,爲我們海外基地做建設。

怎麼樣,我這個機會是不是比現在拿糧食出來協助當地官府賑災強多了。”

顏宓笑了起來,“娘子運籌千里,爲夫甘拜下風。”

宋安然白了顏宓一眼,“少拍我馬屁。我已經替你們做好了前期準備,接下來你能不能帶着兵將出京,就得看你的人在兩湖能挑起多大的動靜。”

宋安然的四海商行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紮根兩湖。

如今顏宓想要帶兵出京打仗,想要實現這個目的,位於兩湖的四海商行將起到關鍵作用。

月前,顏宓已經暗中安排人前往兩湖,目的就是挑起當地山匪災民提前造反。當那些山匪災民造反,當地兵將無力平反的時候,勢必會求助京城。

屆時只需要在朝中推動一番,元康帝就只能捏着鼻子讓顏宓帶兵出京評判。

顏宓一出京,猶如蛟龍入海,屆時元康帝想要節制顏宓,可能性非常小。

有了眼宓領兵在外,晉國公府的安全基本保證。只要顏宓不死,元康帝就不敢動晉國公府。

這是一套連環計,每一個步驟都需要小心翼翼,不可出半點差錯。一旦讓元康帝提前察覺顏宓的意圖,那麼所有的計劃都將化爲泡影。

顏宓派到兩湖的人全是精銳,所以顏宓有信心打好這一仗。

事情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九月,秋收過後,當京城的人還沉浸在豐收喜悅中的時候,兩湖傳來急報,兩湖有人殺官造反,已經有兩個縣城被反賊攻陷。當地守備無能,不到一個回合,就被反賊打得落花流水。

消息到了朝中,朝臣譁然。堂堂太平盛世,竟然有人公然舉反旗造反,真是狠狠抽了朝臣一巴掌。

元康帝得知此事,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凡是當皇帝的人,最怕老百姓造反。老百姓造反,就說明他不是個好皇帝,老天爺要懲戒他。而且老百姓造反,如果不能及時撲滅,一旦擴散,其影響將是全天下。

元康帝和朝臣們商量了一番,當天下旨,調周邊省份的兵將進兩湖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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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等到兵將們進入兩湖,反賊又打下了兩座縣城和一座府城,並且殺了知府大人,以府城爲根據地,一副要佔地爲王的姿態。

這可將元康帝氣壞了,反賊就是反賊,竟然敢坐地爲王,莫非還想推翻大周皇朝嗎?

元康帝連下數道旨意,催促那些久不練兵的地方軍隊前去平叛。地方軍隊早在永和朝末年的時候已經開始腐朽。到了元康朝,這些地方軍隊已然腐朽不堪,毫無戰鬥力可言。最多隻能嚇唬嚇唬老百姓,替當地官員維持一下治安。

真的對上反賊,這些地方軍隊跑得比誰都快。

離第一道平叛的聖旨已經過去半個月,這些地方軍隊才慢悠悠的走出自家地盤,說到底就是爲了拖延。

拖到實在不能拖了,然後就開始叫苦,給上峰要銀子要糧食要兵器要馬匹。反正這些地方軍隊,總有辦法將戰事拖延下去,坐視反賊坐大。

不過走得再慢,也有走到目的地的時候。當地方軍隊到了反賊地盤,第一場仗就幾乎輸了個精光。

官兵連夜朝京城求救,反賊勢大,地方兵力不足,需得京城發兵平叛。就算京城不發兵,好歹朝堂也要給點支持,比如銀錢,兵器,糧食等等。

元康帝得知消息,氣了個半死。他是沒想到地方軍隊如此不堪,一個回合就被打回了原形,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這下子朝堂上就吵了起來。

地方軍隊不堪使用,必須派京營南下平叛。

有人覺着派京營南下,勞民傷財,不如派欽差南下。

可就算要派欽差南下,也要先打兩場勝仗,殺殺反賊的氣焰,才能說欽差的事情。

說到打勝仗,領兵人選乃是關鍵。這一下,朝臣們又開始吵了起來。文臣同文臣吵,文臣又同武將吵,武將也同武將吵,大家吵成了一鍋亂粥,還是沒有吵出一個名堂來。

元康帝坐在龍椅上,氣的眼前發黑。當真大周皇朝不是這些當官的,一個個有時間吵架,就沒時間想出點對策。

如今連修宮殿修園子都暫停了,就是爲了兩湖的叛亂。

元康帝自認爲自己還算是個明君,奈何官員不給力。

元康帝怒拍桌子,高聲一吼,“都給朕閉嘴。誰敢再吵,詔獄伺候。”

所有人乖乖閉上嘴巴。

元康帝接着說道:“內閣同五軍都督府,後日之前必須拿出平叛方略。若是拿不出來,朕不介意殺幾個一品大員。要是有人不信,那就試試看。”

元康帝撂下這話,甩袖離去。

結果沒等到後天,在第二天,三皇子就站出來,請旨南下平叛。三皇子說得慷慨激揚,一副爲國爲民的樣子。結果卻被元康帝怒斥,命他回去反省。

軍國大事,豈能兒戲。一個連戰場都沒見過的人,也敢平叛,真當元康帝是三歲小兒,不知兵馬?三皇子分明是想佔個平叛的名分,爲自己撈取政治資本。至於打仗,自有會打仗的人操勞。元康帝自然不會讓三皇子如願。元康帝將三皇子臭罵一頓,連帶着其他皇子也被牽連。

到了元康帝定出的最後時限,內閣和五軍都督府一起拿出了平叛方略。

由京城出兵,南下平叛,同時收攏當地的潰兵,整頓當地兵事。至於反賊,該殺就殺。

領兵的人,有人提議吳國公。吳國公百戰百勝,勇猛無敵,實乃領兵平叛的不二人選。

元康帝一聽到吳國公三個字,頓時臉色就黑了。他好不容易將吳國公困在京城,又怎麼可能再將人放出去。

元康帝想都沒想,就將吳國公給否定了。

接着有人提議定國公,毫不意外,同樣被元康帝否定了。

最後終於有人提議顏宓領兵。顏宓年輕,懂軍事,而且是文臣轉武將,到了地方上有資格節制當地的文官。而且南府軍大部分都是南方人,能夠最快速度適應南方的氣候,不用擔心水土不服造成軍隊戰鬥力下降。

元康帝潛意識裡就要否決顏宓。

可是某個人某句話提醒了元康帝。

“如果不派顏宓領兵出戰,京城將門無人有資格領兵出戰。勉強提拔一人上來,只怕不能服衆,最後愧對陛下信任,致使兩湖局勢糜爛,影響全國。”

元康帝微微眯起眼睛,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兵部尚書。

元康帝搜尋內衛的消息,兵部尚書同顏家並無來往。這麼說,兵部尚書替顏宓說話,是一心爲公?

元康帝心有疑問,卻沒找到線索。

元康帝不想讓顏宓領兵出戰,元康帝讓人繼續挑選合適的將領。挑選來挑選去,還是限於三大國公府,跟八家侯府。奈何,侯府將門子弟有資格有威望領兵出戰的人沒有。

如果只是一般的戰事,隨便點一個人領兵就行了。可這次是關係到平叛,一個不好,反賊趁機坐大,星星之火燎原,說不定就會顛覆半壁江山。

而且兩湖離財稅重地江南實在是太近,上至元康帝,下至朝堂都不敢冒險讓反賊坐大。

討論來討論去,最後還是討論到顏宓的頭上。

元康帝皺眉,他不放心顏宓。顏宓生有反骨,放他出去,只怕不妙。

卻不料,宋子期出列,說道:“陛下如果不放心晉國公,那就派一名監軍。”

元康帝眼前一亮,是該派個監軍。

“該派何人爲監軍?”

宋子期再次說道:“以皇子爲監軍,陛下意下如何?”

元康帝微蹙眉頭,他想派太監做監軍。結果剛剛流露出這個意思,就被文武大臣噴了個半死。讓太監做監軍,這是要讓太監亂政嗎?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因爲兩湖局勢緊張,元康帝不得不妥協,任命顏宓爲平南大將軍,同時任命平郡王爲監軍。

之所以選擇平郡王,這裡面也是有一番博弈。

旨意一下,顏宓就要準備點兵出京。

到此,宋子期,顏宓和宋安然的全盤計劃終於成功。後面的事情,就要看顏宓如何去做。

朝廷只給了顏宓三天時間,而且顏宓大部分時間都要留在軍營做準備工作。留給顏宓同家人分別的時間,只有區區兩個時辰。

顏宓先去見了顏老太太。

顏老太太很捨不得顏宓離京,卻也知道這是顏宓必須做的事情。

顏老太太拉着顏宓的手,鄭重囑咐:“此去一路小心。”

“老太太放心,孫兒一定會凱旋歸來。”

之後,顏宓又去見老國公。

老國公同顏宓分析了一下朝中和地方上的局勢,提醒顏宓外出領兵時需要注意那些事情。最後,老國公給了顏宓一份名單,告訴顏宓那些人可用那些人不可用。

顏宓收了名單,告辭老國公,最後纔去見安然和三個孩子。

宋安然心知顏宓此去,只怕幾年時間都不會回京。心中倍感傷感。

不過宋安然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她不願意影響顏宓出征的心情。

顏宓對陽哥兒說道:“等爲父離京後,你就去軍營報道。我已經和軍營裡的人打好了招呼,他們會以對待軍人的方式對待你,所以你別想仗着身份亂來。”

陽哥兒一本正經地回答:“父親放心,兒子不會墮了國公府的名聲。”

顏宓暗自點頭。

顏宓又叮囑垚哥兒,“父親不在家,你要聽你母親的話。如果敢惹你母親生氣,等老子回來,非得將你揍個半死。”

垚哥兒眼眶裡含淚,很顯然是被凶神惡煞的顏宓給嚇住了。

顏宓狠狠瞪了眼垚哥兒,“我的話記住了嗎?”

垚哥兒微微點頭,害怕地說道:“兒子記住了。兒子不敢惹母親生氣。”

“如此甚好。”顏宓冷着臉說道。

還不到一歲的箏丫頭,被奶孃抱在懷裡。

顏宓從奶孃懷裡抱過箏丫頭,親親孩子的臉頰。箏丫頭很不給面子,嫌棄顏宓的鬍子扎人。扭頭大哭起來。

顏宓無奈一笑,宋安然趕緊示意奶孃將箏丫頭帶下去。

陽哥兒也拉着垚哥兒離開了書房。

書房內,就只剩下宋安然同顏宓。

宋安然替顏宓整理衣衫,輕聲說道:“在外一定要保重自身。打仗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你此去,不知何時會回來。京城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有我坐鎮,沒人敢亂來。”

宋安然突然退後一步,看着顏宓的目光,猶如是在對待一件珍品。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我在京城等你回來。如果你回不來,那我就帶着孩子出京找你。”

顏宓伸手就將宋安然摟在懷裡:“放心,我肯定回來。這裡是我的家,我豈有不回來的道理。”

“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

顏宓在宋安然的紅脣上重重的落下一吻,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宋安然就站在門口,目送顏宓帶着親兵家將以及小廝護衛離開國公府。

喜秋伺候在宋安然身邊,輕聲說道:“夫人別難過。”

宋安然搖頭,笑了起來,“我不難過。國公爺爲國征戰,理工建業,我怎麼會難過。我只恨自己身爲女兒身,不能隨他一起沙場殺敵。”

喜秋一頭瀑布汗,宋安然的想法果然與衆不同,讓人完全猜度不到。

顏宓離開國公府,進入軍營,整頓軍事。三日後,顏宓率兵離開京城。

這一次宋安然沒去送。宋安然不太喜歡離別,尤其是連着兩次離別。

白一去了。白一回來後,將自己的所見所謂告訴宋安然。

聽着白一的講述,宋安然感覺身臨其境。

大軍離京之後,宋安然就開始計算着時間。時不時的在地圖上比劃一下。

顏宓送回來的消息很少。朝廷盯着顏宓,元康帝盯着顏宓,全天下都盯着顏宓。顏宓不方便給宋安然送消息。就算要寫信,信中內容也是極爲簡單。

宋安然的消息來源,主要開始靠着四海商行。

四海商行遍佈全國,顏宓行軍路上也有四海商行的商鋪。這些商鋪既是用來做生意,同樣也能用作傳遞消息。靠着這些商鋪,宋安然也能及時的掌握大軍動靜。

半月後,顏宓到達兩湖,整頓軍備,收攏潰軍。然後出兵攻打反賊。

反賊本就是一羣烏合之衆,不過是仗着人多,還有一股血氣,才能將當地官兵殺個落花流水。

如今大周的正牌軍到來,又是顏宓這個殺神領軍,情況自然不同。

第一仗,顏宓親自督戰,大獲全勝,收復兩座縣城。不過顏宓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命軍隊原地休整。同時將大勝的消息送到京城,好歹要給京城一個交代。用勝仗證明當初朝臣選擇顏宓做統帥是正確的。

顏宓打了勝仗,朝臣高興,元康帝也高興。他們高興,就不會找顏宓的麻煩。

顏宓下令軍隊原地休整,不肯乘勝追擊,引起了監軍平郡王的懷疑。

之前在行軍路上,平郡王同顏宓客客氣氣的。他知道自己不懂兵,所以也未曾在軍事上面指手畫腳。

可是如今官兵大勝,賊寇驚慌失措,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應該乘勝追擊。顏宓卻反其道行之,只命官兵就地休整。

平郡王找到顏宓,想試探一下顏宓到底有何打算。

顏宓絲毫不意外平郡王找上門來。

顏宓同平郡王客客氣氣的,對於平郡王的疑問,顏宓全程打哈哈,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敷衍平郡王。

平郡王心生惱怒,問道:“國公爺將本王當三歲小兒哄騙,是何居心?”

顏宓撩了撩眼皮,就沒給平郡王一個正眼。如果在京城,顏宓還會有所顧忌。如今出了京城,天高皇帝遠,顏宓行事完全是肆無忌憚。

平郡王惱怒不已,“國公爺爲何不說話?”

顏宓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軍國大事,豈能說與你聽。”

平郡王厲聲說道:“本王乃是監軍?”

顏宓半眯着眼睛,說道:“那請問監軍大人,本國公可有做出不恰當的事情?第一戰就收回兩座縣城,王爺卻還嫌不足。是不是要等下面的兄弟都累死了,讓反賊有機可乘,王爺才甘心?本國公倒是要問問王爺,你到底是站在那邊的?莫非王爺的屁股朝着反賊?還是說王爺打算利用反賊,威脅陛下立你爲太子?平郡王好大的膽子啊。”

“你胡說八道。顏宓,你休想栽贓本王。”平郡王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

顏宓呵呵冷笑兩聲,“想讓本國公不栽贓王爺,王爺最好本分一點,別再本國公面前指手畫腳,教本國公怎麼打仗。如若不然,在給陛下的奏章裡,本國公一不留心,就添上兩句關於王爺的非議,最後會造成什麼後果,本國公概不負責。”

平郡王指着顏宓,心中大恨,“顏宓,你在威脅本王!”

“威脅你又如何?”

平郡王哈哈一笑,“顏宓,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給父皇寫信。我倒是看看,到時候你還能不能掌兵。”

顏宓爽顏微眯,大吼一聲,“來人!監軍王爺得了失心瘋,暫時不能理事。將王爺帶下去,嚴加看管起來,以免王爺傷了自己。”

“卑職遵命。”進來的是顏宓的親兵,只聽顏宓的吩咐。

平郡王大驚失色,“顏宓,你敢?”

顏宓冷冷一笑,說道:“王爺記住,在軍營裡,本國公說了算。誰敢忤逆本國公的命令,就休怪本國公不給他臉面。將人帶下去。”

親兵上前,強行將平郡王帶走。

平郡王憤怒的甩開親兵,“本王自己會走。”

然後平郡王回頭,目光陰森森地盯着顏宓,“顏宓,我們走着瞧。這筆賬本王遲早要和你算清楚。”

“隨便。”

顏宓滿臉不在乎。

平郡王被親兵押了下去,關在客房裡,兩房門都出去。平郡王怒火升騰,將客房裡的一應物件全砸了個粉碎。可是不管他怎麼砸,都沒人理會。至於平郡王自己帶來的人,全被顏宓給關起來了。

京城沒人知道顏宓跋扈,軟禁監軍皇子的事情。大家都還沉浸在顏宓首戰告捷的喜悅中,盼着顏宓乘勝追擊,將反賊全部幹掉。

朝臣們期盼註定落空。顏宓要將這場平叛打成持久戰。打不成持久戰,也會在周圍製造新的反賊出來。

這年頭有人樂意造反,顏宓也樂意同這些反賊周旋。所謂養寇自重,就是顏宓這樣的。

宋安然清楚顏宓的計劃,宋子期不清楚顏宓的計劃。但是宋子期能夠猜到顏宓的打算。

同樣能猜到顏宓打算的人還有不少,比如困在京城寸步難行的吳國公,定國公,以及遠在西北的容玉。

……

西北,一羣馬賊騎馬停在山巔上,俯瞰遠方府城。

下屬請示是否要行動,容玉擺手,示意不急。

西北風霜如刀,在容玉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記。容玉心頭大罵賊老天,顏宓那個王八蛋光明正大的養寇自重,而他卻只能淪爲馬賊。礙於精兵策略,他的馬賊隊伍一直不能擴大。

容玉咬牙切齒,他真想帶人南下,到顏宓的屁股後面,殺顏宓一個措手不及。

一想到顏宓被他殺個屁滾尿流,容玉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容玉臉色越發陰沉,心情越發糟糕。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必須改變策略。首要一點,就是要有人,要有大批的人口。光是手上這點人,想幹點什麼事情都幹不成。

容玉微微眯起眼睛,或許他真的該和顏宓做點生意。

一個主意逐漸形成。數日後,狂風捲着風沙,遮掩了大家的雙目。數十騎朝南方飛奔而去,更帶去一陣陣塵土。這些人自馬賊窩裡面出來,帶着容玉的親筆信前往兩湖面見顏宓。

滾滾風沙,風雲變幻。元康帝能不能收攏西北的兵權,還需拭目以待。

兩湖地界,顏宓穩步往前推進。有人指責顏宓推進太慢,致使百姓受到更多的磨難,也給了反賊喘息的機會。

對於這些指責,顏宓一概不理。

顏宓堅持自己的計劃,在兩湖穩紮穩打。

如果有人膽敢到他面前嘰嘰歪歪,對他指手畫腳,那麼顏宓也不會客氣,直接十杖軍棍。打不死命大,打死了活該。

顏宓用嚴酷的手段堵住了一切非議,卻堵不住朝臣議論。

顏宓推進得太慢了。這讓那些急於見到成績的人非常不滿。

顏宓到兩湖才一兩個月,就已經有人開始彈劾顏宓。

有人彈劾顏宓縱兵擾民,有人彈劾顏宓貽誤軍機,有人彈劾顏宓囂張跋扈,毆打朝廷命官。

一世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顏宓頭上。

身爲顏宓的妻子,宋安然也受到了空前的關注。不少人將宋安然過去做的事情翻出來,尤其是四海商行幾乎成了靶子。

什麼爲富不仁啊,什麼擾亂市場,哄擡價格,與民爭利,等等罪名不要錢似得砸在宋安然的頭上。

宋安然身處風口浪尖,卻無絲毫畏懼。因爲宋安然知道,只要顏宓領兵在外,京城內就沒人敢動她。

不過爲免落人把柄,自顏宓離京後,宋安然一直保持低調。

第135章 鬥太子妃第118章 以死相逼,大反擊第378章 鬥智鬥勇第232章 安然的三把火第218章 回門第195章 都活着回來了第44章 閉嘴第110章 安然鬥智,秦裴相助第124章 顏秦爭鬥,心亂了第392章 顏均的謀第80章 大少奶奶之死第178章 真相第170章 過年第246章 不能錯過的機會第205章 盪漾第334章 曹公公死第75章 將那些人的嘴巴用大糞堵上第291章 各憑手段第10章 爭權第330章 抽打宋安平第311章 老侯爺死第284章 反對第309章 分家第397章 家人第8章 紈絝本性第284章 反對第286章 交換條件第188章 死人第151章 再死一個,顏宓搶人第295章 父女談心第288章 過年第14章 失蹤第144章 秦裴身世,又死一個第69章 相約後花園第69章 相約後花園第366章 去東南第73章 拒婚第108章 教訓安平,求娶安然第147章 揭露真相,黃雀在後第86章 一個想娶一個不嫁第221章 裝病失敗第376章 進宮第219章 內鬥第126章 安平賭錢,醫學學堂第50章 殺就殺了第335章 求助安然第141章 上門鬧事,永絕後患第303章 暗鬥第269章 繼續打臉第318章 第一次危機第315章 淑妃死蕭譯死第80章 大少奶奶之死第194章 去邊關第7章 小教訓第205章 盪漾第282章 安然出謀劃策第59章 怪異第55章 尋死第153章 江道死,兩情相悅第267章 孕吐第315章 淑妃死蕭譯死第77章 安然對田姨媽造成了多大傷害第148章 母子反目,求婚被拒第185章 顏飛飛死第222章 二人世界第292章 安然挖坑第43章 想嫁宋子期第262章 宋大人發火第382章 劉小七第94章 到沈家相親第28章 過關第316章 太妃死周氏死第33章 恨意第331章 宋大人的意外之喜第195章 都活着回來了第120章 田姨媽死第292章 安然挖坑第165章 逼死第390章 顏均的狂第125章 撕逼,還錢第258章 顏定大婚第249章 壽宴相親第129章 宋大人的桃花,出大事第261章 安然有孕第245章 哭鼻子第19章 姐妹爭吵第136章 輿論攻勢,秦裴願娶第395章 安然敲打族人第171章 中毒第101章 投懷送抱,夜半驚魂第141章 上門鬧事,永絕後患第83章 顏宓太污,被劫持第330章 抽打宋安平第293章 告狀第4章 不念情分第43章 想嫁宋子期第326章 宋大人報復沈家第389章 顏均的殺第108章 教訓安平,求娶安然第161章 出獄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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