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將那些人的嘴巴用大糞堵上

宋子期既然答應幫韓術入讀南山書院,自然要說到做到。

宋子期給韓術寫了推薦信,又找同窗給宋安平宋安傑寫了推薦信。三人拿着推薦信,一起前往南山書院報名,參加入學考試。韓術和宋安傑順利通過,宋安平打了個擦邊球,書院看在推薦人的份上,加上之前宋子期捐了一大筆錢給書院,最後破例錄取了宋安平。

消息傳回侯府,古氏很高興。一個勁地說,表兄弟們以後互相照顧。正好蔣沐元他們都在南山書院讀書。

宋子期卻很不高興,他的兒子竟然只考了個擦邊球,還是書院通融才收下。探花郎的兒子竟然不會讀書,這讓他感覺很丟臉。

宋子期將宋安平叫到跟前,也不說話,就只讓宋安平跪在地上。

這都十月了,北方的十月可比南方的十月冷多了。跪在院子裡,還不到半個時辰,宋安平就覺着自己渾身僵硬,感覺身體都快凍僵了。

消息傳到荔香院,白姨娘急的不行。拿上大氅,急匆匆的就往外院趕去。

卻不料還沒走出院門,就被宋安然攔住。

白姨娘半點不客氣,“讓開!”

宋安然挑眉冷笑,“姨娘如果不介意安平這輩子庸庸碌碌,學無所成的話,儘管去。若是姨娘對安平的未來還有一點點期待的話,最好就別去。我誠心誠意的建議,聽不聽在姨娘你自己。”

“你什麼意思?你覺着我是害安平?他跪在院子裡,這麼冷的天,他的身體哪裡受得了。我是做孃的,沒那麼狠毒的心。你讓開。”白姨娘對宋安安然怒目而視。

宋安然側身讓開,同時說道:“連姨娘都知道的事情,父親會不知道嗎?你是安平的生母,這沒錯。可父親還是安平的生父,難不成父親就半點不在意安平這個兒子。”

白姨娘頓住腳步,回頭直視宋安然,“你是什麼意思?”

“父親此舉,不過是小懲大誡,希望安平從今以後用心讀書。同時也說明,父親對安平還抱着希望。若是父親真的放棄了安平,你覺着父親會花時間在他身上,還讓他跪在院子裡嗎?”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姨娘,“姨娘不怕毀了安平的前途,那你就儘管去。反正安平毀了,對我不會有半點壞處。”

白姨娘想到了什麼,渾身哆嗦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去的話,老爺會怪罪我,連帶怪罪安平。甚至徹底放棄安平。”

宋安然笑了笑,“宋家家規,男子滿三十歲纔可放棄科舉。想想看吧,讓一個已經對讀書失去信心的人,逼着他讀書讀到三十歲,那是何等殘酷的折磨。而且每兩三年就要去經歷科舉的錘鍊,偏偏還不成功,只能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嘲笑。那滋味,那人生,光是想一想都覺着好可憐。”

“夠了!你就是想看安平的笑話,對不對?”白姨娘怒吼一聲。

宋安然挑眉一笑,“是啊,我就是想看他的笑話。誰讓他對我這個嫡姐缺乏應有的尊重。難得能看到他被父親教訓,這麼好的機會,要是被姨娘破壞了,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你,你……我不同你說。”白姨娘氣呼呼地轉身回小跨院。

宋安然哈哈一笑,真夠惡劣的。

喜春在旁說道:“姑娘明明是一番好心,卻不肯好好說出來。現在又被人誤會了,姑娘就高興了吧。”

宋安然眉眼彎彎,“對啊。看白姨娘吃癟的樣子,我覺着真開心。”

喜春搖搖頭,“姑娘這性子也該改一改。做好事就該讓人知道,然後讓人回報。哪有像姑娘這樣的,做了好事卻不求回報,還讓人生一肚子悶氣。”

“我高興,不行啊!再說了,讓宋安平多跪一會,本來就是我的目的之一。”宋安然哼了一聲,她就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想要找個人發泄一下。白姨娘正好撞上來,自然不能浪費。

白姨娘氣呼呼的回到小跨院,將大氅往地上一丟,就坐在椅子上這生悶氣。

丫頭杏花撿起大氅,拍打上面的灰塵,然後才放回箱籠裡。

“姨娘別生氣了。二姑娘真是可惡,說那些話,分明是同姨娘過不去。要不姨娘晚一點再去外院看望大少爺。”

“你懂什麼?”白姨娘橫了杏花一眼,“那宋安然分明是在敲打我,警告我不準插手安平的事情。”

杏花發懵,完全不明白。

白姨娘嘲諷一笑,“這一回我還得感謝二姑娘,要不是因爲她提醒,我就這樣子跑到外院去,老爺肯定很生氣。不僅不能幫助安平,反而牽連他也要吃掛落。”

“啊,原來二姑娘真的是好心啊。”杏花感慨了一句。

“她哪來的好心?她分明是見不得我好,我倒黴了她才高興。”

杏花完全不明白白姨娘這變來變去的態度。一會說人家好心,一會又跟仇人似得。

“行了,你就別問了。反正掰碎了揉爛了同你說,你也不明白。”白姨娘揮揮手,對杏花是一臉嫌棄。

杏花這死丫頭,比起當年的茯苓真是差遠了。只可惜茯苓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然被宋安然收買了。杏花雖然蠢了點,至少忠心,不怕她背叛。就算真的背叛,以杏花那點可憐的智商,也不可能對宋安然提供有用的東西。

砰砰砰……隔壁母女又在摔碗砸碟,就跟打仗一樣。這都好幾天了吧,夏姨娘這麼糟蹋東西,宋安然也不管管。

隔壁房裡。

夏姨娘揪着宋安芸的耳朵,恨不得將她頭給擰下來。這死丫頭怎麼就聽不進勸。都說那蔣沐風不是個好東西,她還一口一個蔣沐風。

一聽到蔣沐風這三個字從宋安芸的嘴裡冒出來,夏姨娘就氣不打一處來。要是宋安芸能有宋安樂一半省心,她睡着了都會笑醒。

“痛痛痛!姨娘就不知道輕一點。”宋安芸抱怨道。

夏姨娘哼了一聲,“要是輕了,你怎麼會記得住這些教訓。我同你說了,咱們只是暫住在侯府,遲早是會搬出去的。這段時間,你和侯府的姑娘來往沒關係,千萬別同侯府的少爺們扯上絲毫關係。你聽清楚沒?”

“聽清楚了。”宋安芸不耐煩地說道。

“我看你分明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夏姨娘扯着宋安芸的耳朵,將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你別看着侯府外表光鮮,實則內裡早就空空如也。否則侯府幹嘛眼巴巴的盯着老爺的婚事。那蔣沐風乾嘛接近你這個小丫頭。還不都是錢鬧的。侯府沒錢,偏生我們宋家有錢。也怪老爺,當初給侯府送見面禮的時候就該減掉五成,不,減掉八成。這樣一來,侯府也就不會盯上咱們家的人。”

宋安芸嗤笑一聲,“姨娘真會說笑,誰不知道我們宋家有錢啊?就算侯府其他人不清楚,難不成老侯爺和老夫人也不清楚嗎?明明有錢,送的禮卻寒酸得很,姨娘此舉是丟你自己的臉還是丟宋家的臉。這點道理我都知道,姨娘還在哪裡胡說八道。難怪父親情願讓宋安然管家,也不讓你和白姨娘管家。就因爲你們兩人太小家子氣,容易做出丟臉的事情。”

“你,你是翅膀硬了啊。”夏姨娘舉起手,真想一巴掌拍下去,將宋安芸拍在地上趴着。

宋安芸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真的,你和白姨娘真沒宋安然大方。宋安然那樣做事,被叫大氣。你們做事,就叫做小家子氣。”

“放你孃的狗屁。要是我管着家,手裡捏着大把的銀子,我照樣能夠大氣。不就是灑銀子嘛,誰不會啊。”

宋安芸哈哈一笑,“這些年姨娘也存了好幾千兩銀子吧,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可是我怎麼沒見過姨娘大把灑銀子。不說上百兩,就連用個幾十兩銀子,都跟要了姨娘的命根子一樣。要我說啊,就算你真的管了家,也是一樣的小家子氣。”

夏姨娘真的快被宋安芸氣糊塗了。這閨女是特意來刺激她的吧。她難得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宋安芸這個臭丫頭又給她惹出事來。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才生出這麼討債鬼。

“姨娘真生氣啦?”宋安芸小心翼翼地問道。

夏姨娘一屁股坐下,雙手環抱着雙臂,瞥了眼宋安芸,便不再理她。

宋安芸嘻嘻哈哈的,“姨娘幹嘛生氣啊。好了,以後我不說你小家子氣。反正你肯定比白姨娘能幹。就白姨娘那腦子,難怪將宋安平教得跟白癡似得。”

“胡說八道。這半年來,安平極少親近白姨娘。白姨娘想教安平也沒機會。”夏姨娘難得的替白姨娘說了兩句公道話。

宋安芸不以爲然,“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光半年有什麼用啊。早先十幾年,白姨娘可沒少在宋安平耳朵邊嘮叨一些有的沒的,連我都碰上好幾次。要是宋安平一生下來就抱給夫人養,也不至於長成今天這樣子。偏偏白姨娘自以爲是,以爲自己生了咱們宋家的長子就能高枕無憂,結果呢,宋安平就被養成了一個沒擔當的膿包蛋。

姨娘,你想想看,白姨娘只是侯府的家生子,連字都不認識幾個,她那點見識也就是侯府主子們爭權奪利玩剩下的玩意。就他那點水平還想親自教養宋安平長大,她這是哪來的自信啊?當初難道就沒人說說她,讓她別那麼自以爲是。”

夏姨娘笑了笑,“能不說她嗎?夫人和老爺都說過,可她不聽啊。仗着生下宋家的長子,就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我還記得夫人沒懷安傑之前,還親自開口說要親自教養安平。結果白姨娘就跑到老爺跟前哭,說夫人要搶她的兒子,要害死她們母子。夫人聽見了,還能說什麼。從那以後,夫人再也不提這個話。

好在後來夫人也懷了孕,還生下安傑。不然咱們宋家偌大的家業,全都要交到安平手裡。一想到這事,我這心裡啊就毛毛的。生怕有一天安平會將宋家幾代積累的財富全都敗光,我老了還得上街討飯去。”

“哈哈……”宋安芸哈哈大笑起來,“姨娘說的好好玩哦。沒想到姨娘這麼不看好宋安平。”

“不是我不看好宋安平,而是不看好白姨娘,還有白姨娘身後的侯府。白姨娘一天沒擺脫侯府,宋家一旦被宋安平掌權,這偌大的家業就能被侯府坑蒙拐騙的弄走。別看白姨娘是個精明厲害的,可就像你說的,她那點見識用在內宅還行,外面的事情,尤其是官場上的事情她屁都不懂。只要侯府勾結衙門裡的人,讓宋安平吃上幾次官司,別說數十萬家資,就是百萬千萬家資,也能被侯府用各種辦法搬空。而且還找不出半點破綻。”

宋安芸悚然而驚,“姨娘說的好可怕。”

“這就叫可怕啊。財帛動人心,爲了金銀錢財殺人放火都能做,區區官司算得了什麼。”夏姨娘以一副過來人的態度說道。

宋安芸湊近了夏姨娘,“姨娘好懂哦。莫非姨娘見過這樣的事情。”

夏姨娘翻了個白眼,“你父親在地方上做了十幾年的父母官,這樣的事情可沒少遇到。你要是肯用心,問問你父親身邊的人,也能知道這外面的世界啊,比你想象的可怕百倍。”

宋安芸撐着下巴,做深思狀。

夏姨娘趕緊撇頭,掩飾住自己心虛的一面。她本是歌姬,後來被上峰送給宋子期爲妾,因她懂事乖巧又會伺候人,所以宋子期破例留下她。等她生下宋安芸之後,宋子期還替她做了一套完美無缺的身份,將她由歌姬變成了良妾。

這件事情白姨娘不知道,唯有過世的蔣淑同宋子期身邊的某個人清楚。

夏姨娘輕撫自己的臉頰,說起財帛動人心,她不由想到在遇上宋子期之前的十八年,那是她最黑暗的日子,她從來都不願意回想。可是看看自己的閨女,這麼一個直腸子孩子,以後嫁了人可怎麼辦。

不得已,她只能撕開塵封的記憶,將自己的經驗一一傳授給宋安芸。至於宋安芸能明白多少,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

馬婆子急匆匆的跑到正院見宋安然。

“姑娘,不好啦。有地痞流氓在,在侯府後門外面鬧事,大肆辱罵宋家,還辱罵大姑娘,說大姑娘是,是小娼婦。”

“什麼?”宋安然大驚,“有沒有弄清楚對方的來歷?”

馬婆子搖搖頭,小心翼翼地朝宋安然旁邊的宋安樂看去。

宋安樂一臉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小娼婦?竟然會有人特意上門來罵她是小娼婦。她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不如讓她死了纔好。

宋安然猛地抓住宋安樂的手,“大姐姐不用驚慌,此事我會替你解決。就算我不行,還有父親。”

宋安然先將宋安樂穩住,然後就開始吩咐,“白一,你去查一查那些地痞流氓是什麼來路。我懷疑此事同吳家有關,你在附近找一找,吳家人說不定就躲在周圍看熱鬧。”

“奴婢遵命。”

有針對性的辱罵宋家,偏偏又避開了侯府的大門,宋安然估計,十有八九是吳家派來的人。

接着宋安然又吩咐喜秋,“喜秋你去請老爺過來。就說有人上門鬧事。”

“奴婢這就去。”

宋安然繼續吩咐,“去將馮三叫來。讓他帶上護衛,隨我去會會那些地痞流氓。”

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宋安然自始至終都是處變不驚。她領着人離開荔香院之前,還不忘讓劉嬤嬤看好了宋安樂。切莫讓宋安樂一時糊塗,尋了短見。

劉嬤嬤受了驚嚇,“大姑娘沒那麼脆弱吧。”

宋安然瞥了眼身後的宋安樂,“因爲吳家的事情,這段時間大姐姐一直沒睡好,精神很差。如今又被人堵上門大肆辱罵,我擔心她一時想不開就去尋短見。總之,嬤嬤替我看好她。等我將外面的事情料理乾淨後,再來開解她。”

劉嬤嬤明白過來,“二姑娘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大姑娘,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尋短見。”

“我相信嬤嬤。那我先走了。”

馮三帶了十來個護衛過來。這些護衛從南州開始,就在宋家效命。個個都曾在海上討生活,全都殺過人見過血,一個個顯得極爲彪悍。

宋安然輕聲一笑,“走吧,隨本姑娘去打人。”

“好嘞!姑娘指那打那,絕對不會打折扣。”

荔香院就挨着侯府的後門,爲的就是方便宋家下人進出採買。如今被數十個地痞流氓堵在後門,高聲辱罵,已經引來不少圍觀的不明真相的羣衆。

宋安然還沒走出後門,就聽見各種污言穢語在上空飄來飄去,什麼小娼婦都算是客氣的,直接辱罵宋家祖宗也不在話下。

宋安然怒極,一張俏臉繃得緊緊的,直接下令,“馮三,將那些人的嘴巴用大糞堵上。誰敢再亂說一句,就往死裡打。”

“小的遵命。兄弟們,走啊,堵臭嘴去。”

“砰砰砰……”

“打人啦……嗚……”

“宋家……”

“小娼婦……”

伴隨着馮三等人的行動,是地痞流氓們來不及出口的求救和辱罵。

宋安然緩緩走出侯府後門,目光森冷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數十個地痞流氓,全都是該被銷燬的社會渣滓。

其中一個人力氣大,掙脫開護衛們的壓制,跳起來就朝宋安然衝來,嘴裡還大罵着,“這小娘皮就是宋家的小……嗚嗚……”

這位地痞被護衛們一拳打在地上痛呼。

宋安然走上前,輕聲一笑,“你剛纔指着我,想說什麼?”

“嗚嗚嗚……”

地痞說不出一句話來。

宋安然笑了笑,從喜春手中拿過竹板。

啪!

提起竹板狠狠地打在地痞的臉上,地痞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很快又變得青紫。

“說我什麼?有種繼續說啊!”宋安然提着竹板,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打在地痞的臉上,腿上,背上。也不管會不會將此人打死。

最後宋安然將竹板丟給馮三,“就照着我剛纔那樣打,每個人都不準放過。還有,這些人嘴巴太臭,用馬糞給他們洗洗嘴巴。”

“馬糞來啦!”一個護衛拉着一輛牛車,牛車上面裝的全是各種糞便。

宋安然笑了笑,衝圍觀的羣衆大聲說道:“誰敢往這些地痞流氓的嘴巴里塞糞便,本姑娘就給他一兩銀子,絕無虛言。喜春,將銀子拿出來。”

喜春將手上的包袱一抖,白花花的銀子就露出了真容,全都是一兩一綻的官銀,成色十足十,絕對沒有摻假。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現場圍觀的不明真相的羣衆,九成九都是討生活的苦哈哈。面對一兩雪花銀的誘惑,沒有人能夠拒絕。於是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場景,一羣人一窩蜂的涌到馬車邊,雙手抓起糞便,又一窩蜂的朝躺在地上的地痞流氓的嘴巴里塞。

那場面,那滋味,真是酸爽無比,一輩子難忘。

看着自己親手製造的這個場面,宋安然笑出了聲。這些地皮流氓統統該死,不過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

白一悄無聲息的回到宋安然身邊,“姑娘,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幫人的確是吳家請來的,準確的說應該是吳守信請來的。奴婢還打聽到一個消息,吳守信已經被南山書院退學,名聲盡毀。聽說是老爺給書院捐了一大筆銀子,然後書院就將吳守信給開除了。”

宋安然笑了,宋子期利用金錢開道,也用得這麼熟練。

“將吳守信給我找出來,他肯定就在這附近。這麼一出好戲,他絕不可能錯過。”

“他就在那裡,躲在人羣后面。”

宋安然順着白一手指的方向朝人羣后看去,果然有個不起眼的人站在大樹後面。所有圍觀羣衆都在塞大糞,唯獨他不爲所動,怎麼看都有些格格不入。

宋安然笑笑,“將他抓出來!”

“奴婢遵命。”

白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等吳守信有所反應,就將他給抓了出來,丟在宋安然面前。

圍觀羣衆們面面相覷。本有人想仗義執言,不過想到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拿了人家的錢還說人閒話這就不合適了。所以圍觀羣衆全都閉上了嘴巴,沉默地看着這齣戲。

宋安然給了喜春一個眼神,喜春領會。稍微走遠一點,趕緊大聲叫着,“塞了糞便的人都到我這裡來拿銀子。”

圍觀羣衆們一聽,又一窩蜂的跑到喜春面前,紛紛舉起賽糞便的手。那滋味,將喜春薰了個半死。不過爲了給宋安然製造機會,喜春忍了。

宋安然一隻腳踩在吳守信的臉上,狠狠的碾壓了幾下,“就是你叫來這些地痞流氓辱罵我們宋家?”

“毒婦!有種你就弄死我,否則我吳守信絕對和你們宋家不死不休,一輩子都會纏着你們。”

宋安然呵呵兩聲,“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和他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他既然都說要和我們宋家不死不休,那就不要再手下留情。”宋子期表情凝重的走出侯府後門,眼神就如同在看一隻螞蟻一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吳守信。、

吳守信掙扎起來,“你們都不得好死。你們毀了我的前程,我一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啊啊……”眼神裡是刻骨的仇恨,聲音裡透着無邊的憤怒,果然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退下!”宋子期板着臉,衝宋安然呵斥。

“女兒遵命。”宋安然放開吳守信,沉默地退到宋子期的身後。

宋子期掃了眼那些被塞了糞便的地痞流氓,又看了眼那些圍着喜春要銀子的不明真相的羣衆,臉上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兩下。不知是該對宋安然的舉動表示讚賞,還是該呵斥一句胡來。

至少喜春將人羣的注意力都引開了,這一點很好。宋子期可不想成爲大家的圍觀對象。

“來人,將地上的這些人全都綁起來。再拿着本官的名帖,將這些人全都送到順天府衙門。告訴府尹李大人,本官要告他們侮辱侯府,辱罵朝廷命官。請府尹大人從嚴從重處置,絕不能姑息任何人。尤其是此事的策劃者吳守信,虧他還是讀書人,簡直是無君無父的畜生。”

“小的遵命!”馮三領着護衛們大吼一聲。

吳守信驚住,等到護衛們來綁他的時候,他又掙扎起來,“你們要做什麼,你們放開我。我有秀才功名,誰敢動我。宋大人想毀了我,妄想。你毀了我的前程,這輩子我一定和你沒完,我一定要弄死宋家所有人。啊啊……”

宋子期眼神一眯,眼中閃過殺意。招手叫來小廝洗墨,悄聲吩咐,“你同馮三親自走一趟順天府衙門。你去見通判大人,馮三去見獄卒。本官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本官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吳守信這個人。記住,事情做得乾淨點。”

小廝洗墨偷偷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宋子期微不可覺的點點頭。

洗墨當即說道,“老爺的意思,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會將此事辦妥,絕不會讓任何人抓住把柄。”

“去吧。要用多少銀子儘管去賬房那裡領,上不封頂。”

“小的明白。”頓了頓,又悄聲說道:“收買通判和衙役獄卒花不了多少,按照京城內的行情,一兩千兩足矣。小的擔心的是善後事情。吳守信要是死在獄中,吳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宋子期冷哼一聲,“那就別讓他死在獄中。讓他死在吳家最好。”

洗墨秒懂,“小的明白了。”

宋子期再次冷哼一聲,“順天府府尹那裡,事後本官會親自去拜會。不過今晚,你得先替本官走一趟府尹大人家,送上本官的心意。本官聽說那位大人喜好玉器,正好本官收藏了不少上等的玉器,你讓賬房去宅子那邊拿幾樣上等貨色出來備着。”

頓了頓,宋子期又說道:“你轉告他,本官只有一個要求,請府尹大人公正審判,絕不能因爲吳守信是秀才就包庇他。”

洗墨瞬間明白過來,爲了弄死吳守信這個秀才公,爲了善後,宋子期是打算堵上所有人的嘴,讓人找不到半點破綻。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會小心行事,若是走漏了風聲,小的就是死也不會牽連到大人身上。”

洗墨躬身說道。

宋子期暗暗點點頭,“去吧。小心辦事。”

洗墨嗯了一聲,叫馮三他們將人帶上,前往順天府衙門。

就在宋子期同洗墨悄悄商量着如何弄死吳守信這個秀才公的時候,宋安然分明從宋子期的眼中見了殺意。

宋子期極少對人起殺心,但是一旦起了殺心,那絕對是不死不休。宋安然雖然沒聽到宋子期同洗墨都說了些什麼,不過光是從宋子期的眼神中,宋安然就知道宋子期要弄死吳守信。

宋家同吳家退婚,宋子期捐錢給書院,讓書院將吳守信退學。兩家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而且吳守信公開表明,這輩子一定要弄死宋家人。這仇真的大了去。

化解此仇的唯一辦法,就是弄死對方。

宋安然沉默不語,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吳守信被堵住嘴綁起來,地痞流氓們被串成一串,全都送到衙門讓父母官處置。

等圍觀羣衆們拿了銀子,再回來看的時候,只剩下一地糞便,人全都沒了蹤影。

進了侯府,宋安然在宋子期面前認錯,“父親,女兒沒處理好此事,請父親責罰。”

宋子期瞥了眼宋安然,“以你這個年紀來說,處理得還算不錯。就是太心軟了一些。對付吳守信這樣的無賴,就不能客氣。還有,今日你要記住的道理是除惡務盡。”

宋安然低頭稱是,“父親的教誨,女兒一定謹記。”

“行了,去安慰安樂,讓她不要胡思亂想。等韓家有了消息,爲父就替她定下韓家這門婚事。”

“女兒遵命。”

宋安然目送宋子期遠去,然後轉身回到荔香院。

宋安樂就跟個木偶似得坐在角落裡,不吭一聲。劉嬤嬤很擔心她的情況,一見到宋安然,就連忙問道:“姑娘,外面怎麼樣呢?”

宋安然點點頭,“都解決了。大姐姐她怎麼樣?沒有尋短見吧。”

劉嬤嬤拉着宋安然走到邊上,避着人,悄聲說道:“大姑娘的情況很不好。奴婢瞧着她,總覺着她有些生無可戀。姑娘之前擔心的還真有道理,這會奴婢有擔心她會趁着沒人的時候尋短見。”

宋安然回頭看了眼宋安樂,那副無悲無喜,封閉一切感情的樣子,讓人止不住替她擔憂。

“我去和她說說話,希望她能想明白。”

宋安然拉着宋安樂來到小書房,將所有人趕出去,又關上門。兩姐妹面對面地坐着,相顧無言。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這纔開口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是吳守信請了一幫地痞流氓來罵街,目的自然是想毀了宋家的名聲。那幫人嘴巴太臭,我讓人用大糞堵上。至於吳守信,也被送到了衙門法辦。父親要告他侮辱侯府,辱罵朝廷命官。這一次,相信能夠徹底解決吳家的事情。”

宋安樂低着頭,不說話。

宋安然拉着她的手,“以前聽人說,忍字頭上一把刀,我有些不明白。如今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也就越能體會‘忍’的含義。世俗要我們忍,所以我們不能隨便哭,不能隨便笑,不能隨便發泄自己的情緒。但是在這裡,這方小天地裡,大姐姐無需再忍,想做任何事情都行。是大哭一場還是大罵一頓都可以,只要你能開心。”

宋安樂輕輕地搖搖頭,“二妹妹,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該退親。要是不退親,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對吧。”

宋安然皺眉,“退親一事,是父親親自做主決定的。大姐姐的意思是,父親做錯了?”

“不。那天我要是沒和你一起去吳家打人,或許一切都不同。”

“大姐姐是在怪我多管閒事嗎?大姐姐情願嫁給這吳守信,被吳家人欺凌,被陸表妹騎在頭上揚武耀威,被一堆庶子庶女刺激得夜不能寐,被吳守信羞辱得無地自容,這就是大姐姐想要的?原來大姐姐能夠忍受吳家人關起門來的羞辱,卻不能忍受幾個地痞流氓的胡言亂語。”

“夠了,不要再說了。吳家人會如何,這全都是二妹妹你想出來的,事實上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宋安樂盯着宋安然,眼中閃着危險的光芒。

宋安然輕笑一聲,“那天去吳家,吳守信說的那些話,原來大姐姐都當成了耳邊風。那吳守信就算將大姐姐當成倒貼錢還沒人要的女人,大姐姐也不在意。哈哈,宋安樂,我告訴你,宋家沒有像你這樣沒骨氣的人。身爲宋家人,別人辱我罵我,我就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宋家人絕對不會做捱打不還手的事情。你要做賢惠人,那就不要姓宋。宋家沒有你這樣的慫包。”

宋安樂好像不認識宋安然,“二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看宋安芸,她會像你一樣捱打不還手嗎?你看宋安平,那小子陰險得很,誰要是欺負了他,他能記恨一輩子。至於我和安傑,我們都不是被人打了左臉,還要將右臉伸出去叫人打的人。唯獨你,宋安樂,也不知你從哪裡學來的,竟然一心一意想做賢惠人。你腦子有病嗎?宋家有誰教過你,女人必須做賢惠人?是夫子,是你的閨蜜,還是你鬼迷心竅,自以爲是?我看你根本就是好歹不分,活該被人踐踏。”

“夠了,不要再說了。二妹妹,你太狠心了。我是你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都可以那樣,我爲什麼不能這樣。宋安樂,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你是要做一個沒人欣賞的賢惠人,還是要做一個有所爲有所不爲的宋家人?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宋安樂眼淚橫流,“如果我的答案是做賢惠人,二妹妹要如何?如果是做宋家人,你又要如何?”

宋安然嘲諷一笑,“如果你打定了主意要做賢惠人,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管你死活。你就是被男人小妾弄死,嫁妝被人貪墨,子女被人毒死,我也不會過問一句。反倒要說你活該有今日。反之,你若是要做宋家人,遇到渣男我幫你打,遇到賤人我幫你收拾,遇到不開眼的庶子庶女,我替你教訓。遇到惡毒公婆,我替你出頭。這就是我的答案,你滿意嗎?”

宋安樂渾身哆嗦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宋安然冷笑一聲,起身開門離去,再也不理會宋安樂。

宋安然走出小書房,就見宋安芸跟個耗子一樣躲在門後面偷聽。宋安然哼哼兩聲,沒理會她。

宋安芸心虛的很,面對宋安然的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宋安然走了,她才溜進小書房,對着宋安樂就低聲咆哮起來,“宋安樂,你是蠢貨嗎?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還要想。咱們當然是要做宋家人啊。二姐姐一點都沒說錯,你肯定是腦子有病,纔會一心一意的做賢惠人。竟然還怪宋安然多管閒事,難怪她會氣的口不擇言。”

宋安樂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也沒看宋安芸一眼。眼神直愣愣的,開口說道:“在南州的時候,那些太太媳婦每次見了面,都說姑娘家要學着做個賢惠人,越賢惠公婆丈夫纔會越喜歡。”

“你是豬腦子嗎?那些三姑六婆胡說八道的話你也相信。那些人就是吃夠了做賢惠人的苦,所以巴不得所有人都做賢惠人,都跟她們一樣吃苦受罪。說白了,那幫人就是見不得有人過得比她們好。你是腦子進水了,纔會信那些人的話吧。”

宋安樂呆呆的,“她們說的,我都聽到了,還都記在了心裡面。有一段時間我就一直想着,姑娘家怎麼做纔是最好的。像二妹妹嗎,還是像你一樣?我又去翻書,什麼《女則》《女戒》都要求女人三從四德,要賢惠,要主動替丈夫納妾,要孝順公婆,要主動壓制慾望。三妹妹,沒有一本書上說,女人該斤斤計較,該睚眥必報,更沒有一本書上說過女人受了欺負,就得打回去。三妹妹,你告訴我,究竟是書本錯了,還是我理解錯了。”

宋安芸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你果然讀書讀蠢了。人家都說盡信書不如無書。那什麼《女則》《女戒》看看就行了,沒想到你還當真了。那些書都是用來裝點門面的,你還真以爲那上面寫的都是至理名言啊。你可真蠢。換做我是二姐姐,我也得罵你。”

“難道我真的錯了?”宋安樂的雙眼中充滿了迷茫。

------題外話------

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元寶好激動,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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