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弄死吳守信

洗墨花了大筆銀子,買通了衙門裡面的通判,衙役,獄卒。別看這些人地位低下,衙門裡,真正做事的就是這些沒地位的人。洗墨在宋子期身邊當差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清楚想要無聲無息的弄死一個人,還要不牽連到自己,就得指望這些不起眼的人。

順天府尹李大人接了宋家的狀紙,並沒有急着審案。畢竟一方是宋家,另外一方是有秀才功名的吳守信。一個處理不好,自己的烏紗帽就得被上峰摘掉。

順天府尹李大人下令先將地痞流氓收押,至於吳守信,則單獨管着,不準苛待。同時派人去通知吳家。

對於這個情況,洗墨早就料到了。反正宋家也沒打算這個時候弄死吳守信,更沒有說要在衙門裡將人弄死。

弄死人簡單,難的是弄死人之後還不能牽連到自己身上,這纔是考驗辦事能力的地方。

吳家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趕到衙門,想花銀子將吳守信弄出去。等上堂的時候再派個下人來過堂就行了。到時候別管多大的罪名,都有下人頂包,一切完美。

洗墨自然不可能讓吳家得逞。

早就被買通的通判大人在府尹李大人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着重強調了侯府的關係,宋子期在朝中的關係等等。提醒府尹李大人,即使不能明着偏袒宋家,也該公正處事。吳守信收買地痞流氓到侯府鬧事,這是事實。吳守信辱罵侯府,以及朝廷命官這也是事實。按律法就該收押。最多關單間,不讓獄卒折磨他就行。

要是因爲吳家花了點銀子就將人給放了,就算現在侯府和宋家不計較,將來未必就不計較。被侯府和宋家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至於吳守信的父親吳大人,區區五品官,朝中關係也都是些沒分量的小角色。所以對待吳家人,大可不必客氣。而且大人是按律辦事,任誰也不能說大人做的不對。

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府尹李大人。

是的,只要在這件事情上按律辦事,想來宋家和吳家都沒理由找他麻煩。

於是府尹李大人拒絕了吳家的銀子,下令將吳守信關押。不過允許吳家給吳守信送些吃的穿的。

洗墨早就交代了獄卒,吳守信先別動,免得留下把柄。先將那十來個地痞流氓收拾了。反正這種雜碎,就算弄死幾個,也沒人會在意。

獄卒們收了好處,自然是照着洗墨的交代辦事。當天晚上就開始收拾那些地痞流氓。一個個被收拾的生不如死。

衙門裡的人該收買的都收買了,接下來就是府尹李大人。

趁着天黑,洗墨避開人,敲響了李大人家的側門。悄悄的進去,又悄悄的出來。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精心準備的禮物就已經成了李大人書房裡的玩物。

接下來,洗墨又跑了一趟學政大人家裡,沒機會和學政大人見面,只見了學政大人家的管家。

洗墨送了一筆銀子給管家,又送上一本前朝名家字帖,一幅前朝名家畫作,請管家代爲轉送學政大人。

第二天一大早,府尹李大人便開堂審案,主審宋大人狀告吳守信一案。

吳守信被押往大堂的路上,本來已經決定做小伏低,先躲過此劫。卻沒想到押送他的衙役都得了吩咐,趁着李大人來之前,便用話刺激吳守信。

說吳守信就是個癩蛤蟆,區區一個秀才還敢到侯府門前鬧事。人家宋大人堂堂兩榜進士,豁出臉面狀告吳守信這個小秀才,還不是手到擒來。至於吳守信這個小秀才就等着被打板子,然後被髮配流放,一輩子都只能耗在邊關苦寒之地。想報仇,等下輩子吧。至於秀才功名,也得被以擼到底。

還有人罵吳守信是龜兒子,膿包男,有本事讓他那個陸表妹來救他啊。那陸表妹不是懷了身孕嘛,仗着大肚子威脅威脅府尹李大人,看看李大人吃不吃那一套。

還有人說吳守信眼看着要倒黴了,不如豁出去,在大堂上鬧起來,揭露宋大人陰險惡毒的一面,說不定還能否極泰來。

總之,衙役們轉往吳守信的軟肋攻擊。

吳守信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裡受得住這等刺激。還沒到大堂,整個人就激動得整張臉充血,心中充滿了憤懣和仇恨。他不會便宜那些人,他一定要揭穿宋子期的真面目。是的,吳守信打算豁出去。

就像衙役說的,在大堂上鬧起來,揭穿宋子期的真面目,說不定他真能否極泰來。那些話本小說裡面不也是這麼寫的嗎。

等到府尹李大人審案的時候,吳守信果真鬧了起來,大吼大叫的,說宋子期沽名釣譽,仗着手中有錢如何如何,還映射府尹李大人肯定收了宋家的錢等等之類的話。

府尹李大人原本還憐惜吳守信是個秀才,考取功名不易,只要吳守信肯老實認罪,他也可以法外開恩。反正宋家的要求只是讓他秉公處理此事,絕不偏袒任何一方。就算他收了宋家的禮,他也行得正坐得直。偏生這種事情被吳守信叫破,府尹李大人對吳守信有再多的憐惜,這會也恨不得弄死他。也算是明白了宋家人的心情,攤上這麼一個人,果然是悲劇。

府尹李大人當即就要下令打板子。

吳守信大吼大叫,說自己是秀才,府尹沒資格打他板子。

恰在此時,學政大人親臨,說是要奪去吳守信的秀才功名,將吳守信貶爲白身。

此舉無疑是壓垮吳守信的最後一根稻草。吳守信已經顧不得了,不管能不能說的話都朝外冒,還各種辱罵,不僅辱罵宋家,還辱罵府尹李大人,學政大人。

府尹李大人氣狠了,指着吳守信,“這等無君無父,不仁不義的人,給本官打,狠狠地打。”

衙役們得了令,當即開始動手。

這些衙役早就被洗墨收買,知道怎麼打人才能收到效果。

衙役打人有兩種方式,外輕內重,或者外重內輕。

外輕內重,顧名思義,表面看上去屁事都沒有,連血都沒出兩滴,實則內裡骨頭早被人打得稀爛。這種傷勢,若非遇上名醫,十有八九,不是死翹翹的命,就是殘廢命。

外重內輕,表面看去皮開肉綻,血淋淋的,要多慘有多慘,實際上只是一些皮肉傷,內裡骨頭半點事情都沒有。養個三五天就能活蹦亂跳。

這會衙役們奉命杖責吳守信,理所當然採取的是外輕內重的打法。

打完了,吳守信表面完好無損,連血跡都沒有,氣的府尹李大人還以爲衙役們事先已經收了吳家的錢,纔敢當着他的面放水。

於是府尹李大人又盯着那幾個衙役,“打,繼續給本官打,狠狠地打。”

衙役們面面相覷,還打啊,再打下去吳守信就得交代在這大堂上,這跟洗墨吩咐的可不一樣。衙役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於是有了主意,這一回他們就來個外重內輕,加重吳守信的皮肉傷,好歹讓府尹李大人滿意。

於是幾板子下去,吳守信的裡衣就被鮮血浸溼,鮮血順着衣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府尹李大人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像話。打人不見血,還叫什麼打人。

打完了,府尹李大人的氣也消了一半。當即判決吳守信枷號十日,城牆上勞作一個月。看在吳守信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的份上,特允許吳家人用錢贖罪。

吳家人交了一大筆錢,終於將吳守信給弄回了家。

結果當晚吳守信就發起高燒,說起胡話。先後請了三四個大夫,都沒能讓吳守信退燒。更要命的是吳守信的棒瘡化膿發炎,大夫們看了紛紛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吳家人哭天搶地,卻半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吳守信的傷勢越來越重,沒兩天吳守信就死在了牀上,連句遺言都沒留下。

吳太太當場昏過去,陸表妹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吳家人開始置辦吳守信的喪事。

消息傳到侯府,宋安然趕忙派白一出去盯着吳家,看看吳家的反應,有沒有人將吳守信的死攀扯到宋家人頭上。

與此同時,洗墨開始出門善後。衙門裡關鍵人物都要打點到位,該送的禮不能少,不該送的禮一文錢也不能送。總之要將吳家翻案的可能性壓制爲零。

宋子期也開始出門,四處灑帖子請客。這期間難免就會遇到府尹李大人以及學政大人。大家免不了推杯換盞,交情就在一杯杯酒中建立起來。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有聰明人懷疑宋家在此案中動了手腳,也不會費心告訴吳家,更不會替吳家出頭。

誰讓吳家沒錢,又不會做人。不像宋子期出手大方,四處結交官場中人,加上探花郎以及侯府這個背景,只要腦子沒抽的人都會賣宋子期一個面子。

見吳家的事情漸漸平息下來,宋安然也鬆了一口氣。

因吳守信鬧到侯府門前,所以古氏也一直關注着吳家的事情。

如今塵埃落定,宋安然自然要到古氏跟前,將事情說清楚。

古氏聽說吳守信因棒瘡發作而死,道了聲阿彌陀佛。

“老身聽說衙役們收了吳家的錢,所以第一次打板子的時候,衙役們纔會手下留情。可是因爲吳守信不會說話得罪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在急怒中,又再次命人打板子。衙役們沒辦法,只能稍微打重了點,誰知道吳守信身體不行,最後纔會因爲棒瘡發作而死?”

宋安然微微點頭,“外祖母說的沒錯。當天上堂聽審的人不少,都能作證府尹大人連着兩次下令杖責吳守信,還說要狠狠地打。衙役已經手下留情,生怕吳守信身爲讀書人受不住杖責,會死在大堂上。衙役們給吳守信留了一條命,府尹大人也開恩讓吳家人用錢贖罪。可誰也沒想到,吳守信身體太弱,竟然沒能熬過棒瘡,最後因傷口化膿而死。”

“是啊,怪可惜的。好不容易考上功名,結果被學政大人擼掉。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結果又死於棒瘡發作。只說他沒那個命。”古氏感慨了一番。

方氏多嘴了一句,小聲問道:“不會是宋大人使了銀子,讓衙門裡故意整吳守信吧。”

“你給我閉嘴。”

不用宋安然出面,古氏就厲聲呵斥,“你不會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種無憑無據的話你也敢渾說,你是不要命了嗎?你哪隻眼睛看到姑爺他……要是因爲你這張嘴,污了姑爺的名聲,老身饒不了你。”

方氏訕訕然,“老夫人息怒,兒媳也只是隨口說了一句。”

“你還敢說。”古氏氣得不行,隨手抄起茶杯就朝方氏臉上扔去。

方氏躲閃不及,被茶水潑了一頭一臉,幾個茶杯碎片還從她臉頰上飛過,劃出兩條血痕。

古氏怒斥方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身爲當家太太會不清楚。當着老身的面你都敢渾說,這要是有外人在,你豈不是要翻天。方氏,你的心到底有多惡毒。是不是姑爺被人彈劾,你就高興了。老身問你,姑爺倒黴,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是不是打算着,趁着姑爺倒黴的時候,將宋家的錢弄到手裡?老身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是妄想。只要老身還活着一天,就不准你打宋家的主意。要是哪一天,姑爺因爲吳家的事情被人彈劾,老身就先弄死你。大不了老身給你償命。”

“冤枉啊!”

方氏嚇住,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老夫人,簡直如儈子手一般,提起刀就能將他給咔擦了。

方氏跪在地上,磕頭請罪,“老夫人恕罪,兒媳只是無心之言,絕無害宋大人的心。要是兒媳起了壞心腸,就叫我頭上長包,腳底流膿,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來世做畜生。”

老夫人古氏的一雙眼猶如毒蛇一樣,死死地盯着方氏,“這些話可是你說的,不是老身逼着你說的。”

“是是是!都是兒媳說的,絕不是老夫人逼着我說的。”

“今日在這屋裡的人,都聽見你說的話。你給老身記住了,要是哪一天你起了壞心腸,害了女婿一家人,這些毒誓就會應驗在你身上。不僅你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就是你的子女也不能倖免。”古氏陰測測的,就跟惡毒的巫師一樣,將方氏嚇得瑟瑟發抖。

方氏頻頻點頭,“兒媳會牢記今日說過的話,一日也不敢忘。以後兒媳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亂說話。”

老夫人古氏點點頭,“既然你知錯了,那老身就饒了你這一回。起來吧。”

“多謝老夫人。”方氏從地上起來,又差點跌倒。好在有下人扶着,纔沒有在人前丟臉。

宋安然低着頭,看也沒看方氏一眼。這麼做既是爲了不讓方氏尷尬,也是因爲宋安然不想理會方氏這個腦子不清楚的人。

別管方氏私下裡怎麼猜測,或者心裡面對宋家有多的不滿,有些話無論如何也不該說出口。正所謂禍從口出,有時候一句不經意說出的話,就能引來滔天大禍。屆時縱然宋家要倒黴,侯府也別想置身之外。畢竟吳守信是在侯府門外大聲辱罵,誰敢說侯府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侯府就同吳守信的死沒有半點關係。

就算侯府的人自己信,衙門裡的人,朝廷裡的人也不會信。真追究起來,那絕對是一損皆損的下場。

古氏就是因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纔會因爲方氏的一句話發那麼大的火氣。她真的快被方氏這個蠢婦給氣死了。這些年養尊處優,連基本的憂患意識都沒了。

古氏揉揉眉心,“老大媳婦,你回去後讓老大同你好好說說如今朝中的情況。也好讓你對我們侯府如今的處境,有個清晰的認識。如此你就知道,有些話說出口是會要命的。”

方氏哆嗦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又彷彿抓住了某些重要的關鍵。一切都朦朦朧朧,彷彿只隔着一層紙。只要將那層紙捅破,真相就會出現。

方氏低下頭,“兒媳遵命。兒媳會讓老爺給我講講如今朝中的局勢。”

古氏嘆了一口氣,“老身對你這麼狠,那是因爲老身對你愛之深責之切,不希望你犯下滔天大禍,明白嗎?”

方氏點頭,表示明白。實際上她是不明白的。她不明白只是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全當做玩笑就好了,爲什麼老夫人聽了後反應那麼大,還說什麼滔天大禍。吳家的事情同侯府又沒關係,幹什麼說都不能說。

朽木不可雕。古氏灰心喪氣的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離開。

宋安然卻沒走。

古氏擡了擡眼皮,掃了眼宋安然,“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老身乏了,你先退下吧。”

宋安然躬身,“回稟外祖母,家父交代,因爲吳家的事情讓外祖母受驚,是我們的不對。又吩咐我務必給外祖母壓驚。”

古氏嗤笑一聲,揮揮手,讓下人都退下,不準這留在屋裡。然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壓驚?事情都發生了,要如何壓驚。老身的女婿真能幹啊,不動聲色間,一個官宦家的秀才就沒了。老身心頭髮寒啊!這沒事也就罷了,要是有事,那可怎麼得了。”

宋安然低頭,語氣不急不緩,穩穩地說道:“吳守信死於棒瘡發作,這是事實,任何人也不能竄改這個事實。所以吳守信的死,同宋家同侯府沒有絲毫關係。”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們說了算。得由官府說了算,由朝廷說了算。”古氏很生氣,卻還知道壓着嗓音,不讓外面伺候的人聽了去。

宋安然面不改色,“有沒有吳守信這件事情,吳家同宋家都是不死不休的仇人。既然吳守信放了話要弄死我們宋家人,那宋家人自然也不能被動挨打。”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我們只是比吳家人快了一步。”所以吳守信死了。

“所以你們就,就讓他棒瘡發作而死?”

“不是。我相信父親並沒有想要他的命,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誰知道他身體不夠強壯,竟然沒能撐過棒瘡發作。”宋安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古氏呵呵一笑,“罷了,罷了,這件事情現在追究也沒意義。希望你父親能做好善後的事情。”

“外祖母說的是。父親一定會做好善後的事情。”

古氏又嘀咕了一句,“既然已經做了,何不將事情做絕。留着吳家在京城,始終是個禍害。吳家如今沒有發作,不代表他們心頭就沒懷疑。這萬一過個十年二十年,吳家發達了,到時候人家找上門來報仇,又該如何是好?”

“外祖母說的極是,此事父親已經有了主張。”

古氏撩了撩眼皮,“你不是說你要給老身壓驚嗎?難不成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就當壓驚呢?”

宋安然輕聲一笑,“外祖母稍候。”

宋安然先是出了門,沒一會又走了回來,手裡拿着一個木匣子。“外祖母,這是家父特意準備的,送給外祖母壓驚。”

古氏哼了一聲,打開匣子朝裡面看了看,心跳瞬間快了兩拍。那是用上等紫玉雕刻出來的一大串葡萄,雕工不用說了,每顆葡萄都栩栩如生,猛地一看還以爲能吃。玉質更不用說,古氏也算是見多識廣,侯府老祖宗當年也積攢了不少貴重玉器,縱然如此,古氏在這之前也沒見過水色這般剔透的紫玉。

最後就是這塊紫玉葡萄足有三四個成人拳頭大小。這樣的上等玉器,要是放到珠寶店裡售賣,少說也能開價幾千兩。遇到識貨又喜歡的人,再多賣個一兩千兩也是可能的。

古氏笑了起來,她得承認,女婿很識趣,也很會做人,比大女婿三女婿強多了。而且出手大方。用這樣上等的紫玉葡萄給她壓驚,既有心意又有誠意。

古氏陰轉晴,笑眯眯地同宋安然說道:“你父親有心了。這份壓驚老身收下。你回去轉告你父親,老身承他的情。侯府內,他不用擔心。外面的事情,有老侯爺照看着,肯定不能讓吳家繼續蹦躂。”

“多謝外祖母。外祖母乏了,孫女就此告辭。”

“去吧,去吧。”古氏笑眯眯的,心情極好。等宋安然一走,她就急不可耐的捧起紫玉葡萄開始獨自欣賞。

越看越美,越看越心花怒放。最後古氏小心翼翼地將紫玉葡萄放回木匣子中,然後又放入箱籠,用鎖鎖上。鑰匙則貼身放着。

宋安然辦完了這件事情後,便直接回荔香院。

喜春少不得要嘮叨兩句,說宋安然是敗家子,上等的紫玉葡萄說送就送。要是留下來做嫁妝,那多有體面。

宋安然笑了笑沒吭聲。

喜秋在一旁指責喜春眼皮子淺。不就是一個紫玉葡萄。出一趟海,別說一個紫玉葡萄,就是紅玉葡萄,黃玉葡萄,白玉葡萄,祖母綠葡萄統統都有。

喜春暗暗咋舌,她還真不知道宋安然手上捏着這麼多好東西。

喜秋又說了,“這可不是姑娘手頭上積攢下來的。這是老爺交給姑娘,讓姑娘送給老夫人壓驚的。”

喜春一臉詫異,“老爺給姑娘的?難不成咱們宋家的寶物全都放在侯府外院客房內?那怎麼行,要是被人偷了可怎麼辦。侯府的人貪心得很。”

說完還四下張望,生怕有人偷聽。

喜秋拍了下喜春,“別胡說。誰告訴你那些好東西都放在外院客房的。”

“沒放在外院客房,那放在什麼地方?難不成放在姑娘房裡,可是我沒看到啊。”喜春一臉懵逼。

宋安然笑了笑,不吭聲。這種對話她就沒有參與的必要。

喜秋皺眉,拉着喜春到角落裡嘀嘀咕咕半天,喜春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宋家早在上京之前就在京城置辦了一座兩進宅院,專門存放財物用。

喜春跑到宋安然身邊,“姑娘,既然咱們宋家有宅子,那爲什麼還要住在侯府。”

“那處宅子太小,住不下這麼多人。”宋安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喜春還要問,被喜秋連忙制止。喜秋對喜春使了眼色,喜春也明白過來,有些問題很敏感,是不能隨意問出口的。“

喜春和喜秋還在嘀嘀咕咕的,宋安然卻突然止住了腳步。她指着前方,問喜春,“那是顧四娘吧?”

喜春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點頭,“正是顧四娘。”

“她慌慌張張地做什麼?後面又沒人跟着她。”宋安然有些奇怪。

顧四娘何止是慌張,簡直是恐懼,滿頭的冷汗,提起裙襬朝靜思齋跑去。

喜秋猜測道:“不會是大少奶奶的病情加重了吧。”

宋安然想了想,“我們去看看。喜春,你去準備兩包上等藥材送到靜思齋。”

“奴婢遵命。”

宋安然帶上喜秋轉道前往靜思齋。靜思齋和過去一樣冷清,附近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門房上的人也不知道去哪裡偷懶,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留下。院門就那樣敞開。

喜秋敲了敲門,又叫了兩聲,也沒見到有人出現。

宋安然雙脣一抿,說道:“我們先進去。”

院子裡也是靜悄悄的,沒看到幾個人。倒是臥房內傳來顧太太的哭聲,顧四娘小聲的勸解聲。同時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宋安然大吃一驚。那是田姨媽的聲音。

田姨媽什麼時候和顧太太認識的,聽對話貌似兩人的關係還不錯啊。

宋安然沒急着進去,她就站在廊下,順耳聽了那麼幾句。

田姨媽正在安慰顧太太,“大少奶奶到了如今地步,你做孃的可得早做打算啊。要是哪天大少奶奶真的沒了,那時候你有再多的打算也遲了。”

顧四娘擡頭,瞥了眼田姨媽。她對田姨媽的觀感不太好。

田姨媽也打量了顧四娘一眼,“四娘是個好孩子,瞧這容貌,瞧這身段,真的沒得挑。年齡也合適,而且還沒定親。這不是上天註定的好姻緣嘛。老天爺讓你們這個時候來侯府,不就是讓四娘代替大少奶奶,繼續維持侯府這門姻親。雖說大少爺有些不靠譜,可他畢竟是侯府的嫡長孫,將來要承襲爵位的。”

顧太太眼巴巴的看着田姨媽,“大少爺真的能承襲爵位?大太太方氏能同意?大老爺能同意?我是知道的,全侯府的人都沒將大少爺當做正經主子對待,個個都寶貝着沐元二少爺。”

田姨媽嗤笑一聲,“那又怎麼樣。這爵位由誰繼承,可不是大太太和大老爺說了算,也不是老夫人說了算。得老侯爺開口,還得朝廷同意,陛下同意才行。沐文大少爺是府中嫡長孫,捨棄他讓嫡次孫繼承爵位,朝中沒這規矩。

所以要我說,你就放一百心吧。趕緊將沐文大少爺找來,將大少奶奶的病情同他說清楚。然後再讓大少奶奶提出,等她過世後就讓大少爺續娶四娘。如此一來,顧家的富貴和顧老爺的前程都能保住。”

顧太太哆嗦了一下,“這對幼娘太殘忍。”

“我的顧姐姐,我知道你是疼愛閨女的人。可是大少奶奶的病已經回天乏術,你再疼愛她又有什麼用。你身後可是整個顧家,還有四孃的前程。難道這一切還比不上幼娘重要?”田姨媽發動三寸不爛之舌,蠱惑着顧太太。

這些道理顧太太其實都明白,也早已經想過,只是她還下不定決心。她想等一等,等收到老爺的信之後再做決定。

顧四娘仇恨地看了眼田姨媽,這個女人唯恐天下不亂,她纔是禍害。

顧太太擺擺手,“我還得在想想。”

田姨媽暗自譏諷一笑,真是蠢人。人都快死了,還有什麼可想的。難不成真要等到人死之後才考慮這些事情嗎?所以說顧太太這優柔寡斷的性子實在是要不得。

喜春拿着兩包藥材急匆匆地趕到靜思齋,就見到宋安然和喜秋站在廊下。喜春意外,“姑娘怎麼站在外面?”

喜秋趕忙噓了一聲。

喜春不明所以,卻也緊閉嘴巴。

不過喜春的聲音還是驚動了屋裡的人,顧四娘走出來,見到宋安然,“啊”的一聲,意外極了。

“原來是安然妹妹。妹妹來了,怎麼不進來。”

宋安然笑笑,“我心裡頭惦記着大表嫂的身體,所以特意帶了兩包藥材過來看望。誰知道門房上一個人都沒有,大門又敞着,於是我就進來了。”

顧四娘也知道門房上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尷尬一笑,“讓安然妹妹看了笑話,是我們的不是。大姐姐還在昏睡,不如安然妹妹隨我去廂房坐坐。”

宋安然搖頭,“不用了。這是兩包藥材,請顧姐姐收下。等大表嫂醒來後,你替我問候一聲。對了,我剛纔聽到田姨媽的聲音了,難不成田姨媽身體已經好了,也來看望大表嫂?”

顧四娘無比尷尬,本想否認的,可是又覺着此舉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顧四娘正爲難的時候,田姨媽主動走了出來。

久違的田姨媽,養病這段時間貌似還胖了點,膚色也白了不少,看上去總算有了田太太該有的樣子。

田姨媽哈哈一笑,“哎呦,這不是安然外甥女嘛。安然也來看望大少奶奶啊,還送了藥材,你真有心。不過可惜,大少奶奶這會還在昏睡,咱們也不好叫醒她。”

宋安然輕聲一笑,“田姨媽身體好了?不是說身子虛,需要精心調養嗎?我怎麼看着,田姨媽不僅不虛,還有些補過頭了。”

田姨媽尷尬一笑,揮揮手,不甚在意的說道:“安然外甥女啊,這些日子我是真的苦啊。頭破血流不說,還被人苛刻藥材。若非嘉兒在你那裡拿了半根人蔘,我這身體就得交代了。估計我要是死了,老夫人還能多吃兩碗飯。”

“田姨媽慎言。”宋安然笑笑,“這裡是侯府,可不是田家,也不是在船上。小心隔牆有耳,傳到老夫人耳朵裡,屆時姨媽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田姨媽訕訕然一笑,“安然果然是個明白人。我啊,就是性子直,不會說話,所以不討老夫人喜歡。要不安然幫我在老夫人跟前說幾句好話。這樣一來,我纔敢去給老夫人請安。”

宋安然冷笑一聲,“田姨媽身爲子女,既然身體已經好了,就應該去給長輩請安問禮。田姨媽有時間在顧太太跟前胡說八道,不如去老夫人那裡,老老實實的磕頭請罪。說不定老夫人氣消了,就能讓你如願以償的繼續在侯府住下來。”

田姨媽呵呵一笑,很不自在,“原來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安然都聽見啦。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大少奶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這個時候不僅要爲她的身後事考慮,更要爲活着的人考慮。安然,你是個聰明孩子,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有沒有道理,同田姨媽也沒關係。怎麼決定,這是侯府和顧家人的事情。”宋安然沒有管閒事的愛好。

宋安然又說道:“無論宋家還是田家,僅僅只是寄居在侯府的親戚。侯府內務,我勸田姨媽還是不要插手得好。惹來是非,老夫人又該找你麻煩了。”

田姨媽微微變了臉色,接着又呵呵一笑,“安然如今是老夫人身邊的貼心小棉襖啊。我聽說嘉兒能去學堂讀書,多虧了你在老夫人面前替她說好話,老夫人才會同意。我之前還沒謝你,安然,我這就鄭重給你道謝,你可千萬別拒絕。”

田姨媽說着,真的躬身給宋安然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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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然暗罵了一句神經病,趕緊避讓開。她是晚輩,哪裡敢當着顧家人的面受田姨媽的禮。別人見了,只當她做人輕狂無邊,哪裡知道田姨媽純粹是來噁心人的。

喜秋趕忙上前一步,扶起田姨媽,“田太太這是做什麼?是要捧殺我家姑娘嗎?當着顧太太的面,田太太給大家說道說道,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家姑娘啊。”

田姨媽一回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顧太太已經從臥房內走了出來。

田姨媽面有尷尬之色,“顧太太,你可別聽這小丫頭胡說八道,我這是正兒八經的替閨女謝謝安然。要不是安然,我閨女還去不了學堂讀書。”

顧太太神情憔悴,眼睛裡全是紅血絲,不知道多長時間沒睡好了。她疲憊的點點頭,“安然來了,還帶了藥材來,你也太客氣了。”

對於田姨媽的話,顧太太避而不談。

宋安然躬身給顧太太行了個禮,“太太照顧大表嫂辛苦了,您也該保重身子,大表嫂身邊可離不開你。”

顧太太點點頭,“放心,我會保重身子。”

接着又咳嗽了兩聲,說道:“之前我們在房裡說的話,安然都聽到了吧。幼娘她的身體……哎……我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我就想着,等收到他父親的回信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田姨媽驚呼,“萬萬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大少奶奶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出意外,真等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

“田姨媽慎言!”宋安然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我之前就已經提醒過田姨媽,此事自有侯府同顧家做主,無需田姨媽操心。”

“不,不,不!”顧太太連忙擺手,“田姨媽這些日子也幫了我不少忙,她的說法也有些道理。宋姑娘,我也不瞞你,幼娘今天又吐血了。大夫也沒有辦法,如今大家都在熬着,誰也不知道幼娘還能熬多久。”

宋安然蹙眉,“此事顧太太有告訴大表哥嗎?有和大舅母老夫人她們說嗎?都沒有!顧太太一直瞞着大表嫂的病情,是想做什麼嗎?我以爲無論顧太太想做什麼,沒有侯府和大表兄的首肯,都不可能成事。所以,我建議顧太太儘快將大表嫂的病情告知侯府的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說不定侯府得知了大表嫂的病情,還能想辦法請個名醫回來替大表嫂診治。萬一請回來的名醫有辦法救治大表嫂,這豈不是皆大歡喜。”

顧太太面有猶豫之色。

田姨媽又在一旁出主意,“可以先告訴沐文,至於侯府那些人,晚一點再告訴她們也沒關係。”

“田姨媽!你不是顧家人,就不要亂出主意,好嗎?要是大表嫂有個三長兩短,田姨媽承擔得起責任嗎?大表嫂是侯府的嫡長孫媳,她的病情,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瞞着侯府。”宋安然厲聲呵斥田姨媽。

田姨媽的做派純粹就是小人之心,這樣做只會將顧家陷入被動局面。到時候侯府完全可以指責是顧太太和顧四娘害死了顧氏。侯府若是有心鬧事,完全可以讓顧家吃不了兜着走。

顧太太也是糊塗的,竟然聽田姨媽的話。就不怕害死自家人。就田姨媽那點見識,宋安然完全看不上眼。十足小家子氣的做派。

顧太太猛地回過神來,她這才醒悟,幼娘不僅是她的閨女,更是侯府的嫡長孫媳。嫡長孫媳吐血,即將不治,侯府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要是追究起來,顧家肯定沒辦法交代。

顧太太驚慌失措,“安然說的對,幼孃的病情是該告訴侯府。四娘,你去找你姐夫,就說幼娘吐血了,讓他趕緊回來。我去見親家太太,我得和親家太太好好說說。”

顧太太不顧田姨媽的阻攔,執意去見方氏。

田姨媽氣的跺腳,心頭怒吼一聲:蠢貨!

------題外話------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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