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最近太累,今日且兩更,好好調整一下。諸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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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權回到碧溪村,村長大院以及後面的祠堂已被重兵封鎖,碩大的胡氏院落佔了壁溪村三分之一的地盤,此時卻人去樓空,只有不到一半的胡氏人家還留在這兒。
就是這不足一半的胡姓人每日住着依舊是提心吊膽。
胡虎犯了什麼罪大夥兒都知道。
鹽這種東西僅‘私’藏便要被砍頭,別說是‘私’造,而且份額還那麼大!
滿‘門’抄斬株連九族,這種只在說書先生口中聽到的詞彙竟然離胡家人這麼近,衆人還未離開只是抱着一起期盼,期盼判決沒那麼嚴,又或是出現什麼轉機。
李權自然不會允許那樣的判決產生。
此案有理有據,想翻案是不可能的,只有想辦法讓柳鬆不敢上報。
李權對柳鬆還是有所瞭解的,知其並非如表面上那般正直。不說別的,就說碧溪村消失的幾個甲頭,多半就是栽在柳鬆手上。
不管什麼官,終歸是有把柄可抓的。
李權一邊讓王三麻去曲溪縣調查柳鬆把柄,一邊安慰村中不知所措的胡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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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麻許久未能登場正閒得發牢‘騷’,一聽有任務立刻輕裝上陣直奔曲溪縣縣衙。
彎月新掛,在寂靜的夜空中稍顯冷清。
王三麻的身形依舊瘦小,在夜‘色’籠罩下躲過一個更夫的燈籠縱身躍過縣衙高牆。
縣衙四‘門’緊閉,黑等熄火,只有內院偏僻的草屋中有燈火閃動。
草屋低矮殘破,一看便知是下人住所。王三麻此行所爲柳鬆犯罪證據,當先查正廂。
王三麻正準備無視草屋進入正廂時,卻聽草屋中有人聲傳來:
“這位大人,柳大人曾答應過我,只要我幫助柳大人找到胡虎犯罪證據便給我一千兩賞金。現我已按照要求完成了任務,爲何柳大人卻遲遲不肯見我?”
“哼!柳大人日理萬機,此等小事哪還用得着他理會?”
“是是是,只是那賞錢?”
“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先喝口茶,我爲你取來。”
王三麻心生好奇,跑到草屋背後牆上觀望,只見從草屋中出來一名下人打扮的管事,根據對話,應該失去取錢的人。
可奇怪的是,那人只站在‘門’口沒有走遠,優哉遊哉地等了兩分鐘便開‘門’又重新進屋。
屋中再次傳來兩人的對話。
“真是有勞大人了。那錢?”
“呵呵,少不了你的。喏。”
“……冥幣!你什麼意思?”
“柳大人念你破案有功,唯恐你下地獄之後開銷不夠,這些錢可遠不止一千兩。”
“好哇!你們縣衙竟然也黑吃黑?我可告訴你,我胡範可不是……茶……剛剛的茶裡有毒!”
“砰!”
一聲桌椅打翻的聲音傳來,不久,屋‘門’再度被打開,方纔的管事再度出現,而他肩上卻多了一具沒了氣息的屍體。
“李老爺猜的果然沒錯,沒想到老子運氣還這兒好,剛進‘門’兒就發現了問題。”
王三麻默默地想着,消無聲息地盯着那人。
沒想到這一看竟有了重大發現,原來院中松柏青石板下有一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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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的雪天在清晨來臨之際突然變大,都說瑞雪兆豐年,可碧溪村的村民們都無暇顧及自己的收成。人們現在所擔心的都是胡家會怎樣,胡家人會不會受到牽連。
雖說碧溪村的村民全都收到過胡家迫害,但大家也都知道胡家大部分人都是無辜的,他們也一樣受到壓迫,本是同病相憐,有怎忍心見其被牽連致死?
大家都不願意死,除了逃走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但碧溪村是大家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要逃能逃到哪兒去?而且大都捨不得這裡,捨不得這個村子。
販賣‘私’鹽是重罪中的重罪,可與謀反相提並論。沒人敢期待有轉機,想想就只有嘆息。
有一人除外。
碧溪村的雪越積越厚,天也越來越冷,清晨起來掃雪的村民早早就發現有一個嬌小的身子跪在八丈亭‘門’口一動不動,大雪沒過了腰肢,衣裳也被雪‘花’染着了雪白‘色’。漫天風雪持續落下,好像很快就要把那個小身子淹沒。
既擔心又好奇的村民紛紛停下手上動作,頂着傘,走了上去。
待村民們認出雪中之人時,齊齊一驚:
“胡小苗!你怎麼跪在這兒?這麼大的風雪,還不找個地方躲一躲?”
雪中,胡小苗用大衣上的絨帽緊緊裹着小臉,兩頰慘白,粉‘脣’發青,長長地睫‘毛’上都已吊着銀白的冰晶。
聽到村民的問話,胡小苗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不用管我。我爹爹曾是碧溪村村長,又是胡家家主。如今胡家遭逢大難,作爲他的‘女’兒我必須站出來。李保長帶着大家創下那麼多奇蹟。我相信,這一次李保長一定能有辦法救大家的。”
胡小苗的話讓身邊圍攏的幾人微微一怔,皆沒料到曾經爲禍鄉里的‘女’魔頭竟能說出這麼一番話。
一名老者輕聲嘆氣:“咱們的小苗長大了,懂事了。只可惜……哎!起來吧!此次不比以往,李保長就是有通天徹地的能力也沒法替胡家翻案。”
“不!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要試試。相信李保長一定有辦法的。”
“哎,小苗你這又是何苦呢?這麼大的風雪,時間久了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如若回去,用不了多久也要被朝廷斬首,還不如試試。”
幾個村民相互看了兩眼,表示無可奈何,相互‘交’換一個眼神後各自散去,只留一人撐着傘爲胡小苗擋雪。
胡小苗雪中下跪求李保長拯救胡家的事情很快被傳開,頓時轟動全村。
尤其是還留在村中的胡家人。當他們來到八丈亭,看着半截身子已埋在大學中的胡小苗後,心中又是震撼又是感動,但更多的卻是內疚。
胡傲死後,以前高高在上的小苗姐一夜間變成了無人問津的野丫頭,都是胡家人,卻沒一個人與其說過一句話,更沒人照顧關係過半點。
但現在,當胡家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當所有人對生存都放棄希望的時候,卻是她,一個被人遺忘的野丫頭站了出來,爲了胡家衆人的生命在努力。
雖說付出的努力可能得不到回報,但比起他們什麼都不做,聽天由命的人來說已強上太多了。
大雪紛飛天,街上卻站無數村民,胡家人搶着給胡小苗撐傘,同樣也有人不斷勸說胡小苗不要堅持了。
正說着,李權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到了八丈亭‘門’口。
李權表情爲難,一臉糾結,不斷地給身邊衆人解釋:
“不是我李某人心狠不願幫忙,實在是因爲此時牽涉過大,以往聯合大家一同請命的辦法行不通。搞不好還會牽連到其他人。”
衆人都清楚其中關係,讓李權幫助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但大夥兒又不能看着胡小苗貴死在這兒。
“李保長,你再勸勸胡小苗吧。一個小姑娘要是跪死在這兒可怎麼辦?”
李權一臉無奈地走到胡小苗跟前,看着小小的身子在風雪中被慢慢掩埋的樣子心頭微痛,卻強忍着沒有任何表情:
“小苗,快起來吧。這事兒我是真幫不上忙。”
胡小苗輕輕擡頭,衆目睽睽之下語出驚人。
“我知道你有辦法。我曾聽你自言自語時說過!”
此話一出,全村譁然,無數目光齊刷刷盯在李權身上。
李權目光閃躲,支吾道:“我……我何時說過?”
胡小苗沒有再說,毅然決然地低下頭沉默起來。
李權‘欲’蓋彌彰的樣子讓村民們心生懷疑,難不成李保長真有辦法?
尤其是胡家衆人,李權的一句話像是讓他們開到了一絲希望之光,雖還是覺得不可能,但有胡小苗在前方做榜樣,衆人也想抓住這最後的意思希望。
一個、兩個、三個……
胡家衆人紛紛跪在雪中,默不作聲,像是在乞求李權幫助,又像是在乞求上天垂憐。
戲已經差不多了,李權真怕再演下去小苗身體會受不住。便對下跪衆人大聲道:
“哎!罷了罷了!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我就姑且試一試。”
“什麼?”身邊觀望他姓村名都驚叫起來,“李保長真有辦法?”
李權:“還不知道行不行,試一試,總是有點兒機會的。”
幸福來得太突然,胡家衆人喜極而泣:“不管成與不成,李保長大恩大德,胡家上下沒齒難忘。”
李權擺擺手:“在此之前,大家可要答應我一件事。”
衆人齊聲應道:“李保長儘管說,需要咱們如何,一定鼎力相助。”
“不是要大家做什麼。只是告訴大家,我所想並非光明正大的辦法,只需胡小苗一人幫助,大家心中明白就行。相互間不可談論,也不要追問,我會盡量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
聽到此話,無人再問,各懷心事離開。
李權趕緊將胡小苗抱回屋子,小苗瘦小的身子凍得根冰棍兒似的,在李權懷裡瑟瑟發抖,滿是冰霜的眼眸裡透着點擔憂,小聲問道:
“李權,咱們這樣騙大家會不會不好?”
“你不是說要將你爹失去的都要回來嗎?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得到大家信任,然後當上村長,你爹也能瞑目了。至於好不好,那就要看你以後的表現了,只要你今後一心爲家人爲村子着想,現在小小的欺騙又算得了什麼?”
火爐旁的俏臉表情堅定:“我要像你一樣做個好村長,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