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說了一連串的話,還臉不紅氣不喘:“我告訴你,你別以爲這個許家在你的手上,我就不敢讓你母親出門!趕明兒個,只要我往外頭一說,說你的母親不孝,苛待我這個老婆子,你看這潤城裡面,誰還敢收留你們!”
王氏說的惡狠狠的,一旁的許蓉蘭卻是淚眼濛濛的看向徐氏:“母親難道還想要帶着我,重新走一遍曾經帶着大姐姐流離失所的路嗎?”
徐氏渾身一顫,整個人都開始哆嗦起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鳳錦繡看着徐氏有些陷入到癲狂的樣子,微微皺眉。
指腹摸了摸手腕,眸色微轉,卻沒有說話。
“你到底嫁不嫁人!”徐氏看向鳳錦繡,突然厲喝一聲,眼中迸射出的厲害,跟那一日她要從白石飛手中搶奪回自己的兒子差不多的樣子。
鳳錦繡眸底慢慢生出寒意:“若我堅持不嫁呢?”
徐氏突然笑了一聲,一扭頭,朝着一旁的柱子猛的就撞了過去。
原本以爲會有劇痛襲來的徐氏,卻是撞上了一抹柔 軟。
被人一把推開,踉蹌跌倒在地的徐氏,愕然擡頭,看着替她擋住一撞的鳳錦繡,眼中沒有感激,只有越發的瘋狂。
“你讓我死……你讓我死了算了……”
嚎啕大哭的徐氏,上前就撕扯着鳳錦繡:“你不聽話,不願意嫁人!要再害的我被人趕出去!你就是一個喪門星!喪門星啊!你生來就是克我的!”
鳳錦繡一把扯開徐氏,踉蹌幾步到了外頭。
原本身子就不好的她, 被徐氏那用盡全力的一撞,只覺得腹部劇痛,喉間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那一撞,如果真的讓徐氏撞上去,只怕不死,也要殘了!
只是鳳錦繡看着地上的猩紅,卻是緩緩的笑了:“生育之恩,我報了!”
擡頭,看着被自己吐血嚇到了的徐氏,一雙眸底一片冰封:“剩下的,就是養育之恩, 是不是?”
目光落到徐氏的手腕上的傷疤上,鳳錦繡有些失神。
可是徐氏卻是恍惚間,突然將手中的傷疤給藏起來,而是眼神還有些閃躲。
目光微閃的鳳錦繡,慢慢收回了眼,看向一旁的王氏和許蓉蘭警惕的模樣,不屑一笑,鄙睨森涼的看過去:“放心,我不會動你們的!”
擡手從袖口中拿出銀票放於桌上的鳳錦繡,淡然的看着這幾個:“親,我是不會成的!但是銀票,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哪裡來的銀子?”徐氏靠鳳錦繡最近,看到那些疊在一起的銀票,頓時驚叫起來。
許蓉蘭也上前一步,看着這銀票,少說也有一百多兩,她哪裡來這麼多銀票的?
“你……”
許蓉蘭看着,伸手就要搶過去,不過卻被鳳錦繡反手一壓,看向她,竟然勾脣笑了笑:“這裡一共兩百兩,一百兩可以用來償還聘禮,剩餘的一百兩,你們可以自行解決!”
“但是呢?”
王氏拽着許皓上前,看了一眼那銀票,眼中也浮現了貪婪之色。
“母親寫下一份切結書吧!”鳳錦繡神色淡漠,語氣平淡:“只要您拿了這銀票,從此我與許家還有你……”
擡頭,鳳錦繡定定的看向徐氏,一字一句,聲冷如冰:“都不再有任何關係 !這銀票,我就給你們!”
徐氏呆呆的看着鳳錦繡:“錦繡,你……你什麼意思?”
“她的意思很簡單!”王氏眯着眼,看着鳳錦繡那張冷淡的臉,嗤笑了一聲:“你這好閨女要把你給拋棄了,自己獨自去逍遙去!”
“老太太這話說的倒是不對!”鳳錦繡托腮,神色依舊是淡然的:“不如說,我終於籌夠了銀子,給我自己贖了身!”
說完這話,鳳錦繡自己都低低的笑出了聲,似乎是覺得太過嘲諷。
失神片刻,鳳錦繡擡頭看向徐氏輕聲道:“都說生養之恩大於天,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嫁入許家,幫許家賺錢還債,就是爲了能讓她在許家繼續待下去的。
“可我也是一個人,也有自己的底線!”鳳錦繡看向徐氏,聲音慢慢變得冷淡:“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再去爲了那些作踐我性命的人,再去付出了!”
徐氏心中一慌,她有一種自己極其重要的東西就要消失的感覺。
“簽了吧!”鳳錦繡看着徐氏一臉茫然的樣子,嘆息了一聲:“簽了這個,你我就兩不相欠了!”
“說的倒是容易!”
王氏看的比徐氏長遠,看到鳳錦繡一下子能拿出這麼多的銀兩,立刻就想到這之前,這丫頭肯定是偷偷隱藏了什麼好東西。
“老太太,不好了,那個……那個外面有人打進來了!”
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邊跑邊慌張的回頭看着,還一個踉蹌的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何事這麼慌張!”王氏怒斥了一聲:“好好……”
話還沒說完,王氏也驚駭的倒抽口涼氣:“你……是你……”
鳳錦繡順着王氏駭然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長武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我們家老爺說,今兒個日子就挺好的,就讓你們家大女兒今天過去吧!”
“你,你不是那個……將我弟弟帶回來的那個人?”
許蓉蘭驚叫了一聲:“怎……怎麼會是你?”
那個人只是一個屠夫,怎麼可能會有下人?
鳳錦繡看向來人,突然上前,眯着眼仔細的打量着來人,半響才後退一步,淡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長武!”長武向鳳錦繡拱拳,看起來倒是很恭敬的樣子。
鳳錦繡偏頭,看着長武那恭敬的模樣,慢慢的收回了眼:“今天,要麼我死,你們把我屍體送過去,看看人家會不會看在這個份上,不讓你們償還聘禮;要麼,就是簽了斷絕書,拿了銀兩還給人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什麼?屍體?”長武眉頭一皺,看向一旁支支吾吾的徐氏,突然一擡手,往桌上一拍,硬是將桌角給劈了下來:“我家主子只要娶妻!不需要惹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