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二少爺這是想共飲一杯麼?”江夏右手裡還捏着茶盞,身子前傾,靠近徐襄,微微眯着眼睛笑意殷殷地詢問。
眼睜睜看着一張俏臉近到眼前,笑眯眯的杏眼透着嫵媚,紅豔豔的菱脣閃着誘惑,氣息觸及皮膚還帶着些許溫度……徐二少爺哪裡經過這種陣仗,突然傻愣住,口莫名發乾、氣兒有些短,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又發了病,胸膛裡悶悶的喘不上氣來!
他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身子,身後的椅背阻斷了他躲避的動作,也喚醒了他的心神。目光恢復了清明,徐襄擡眼看回去:“你還會喝酒?”
江夏卻不回答,只狡黠一笑,轉身撤離:“二少爺且忍耐着些,等身體真正大好了再想喝酒之事吧!”
這是笑話他貪戀杯中物了?這丫頭,就是個半點兒虧不肯吃的!
按下心中莫名的一抹失落,徐襄失笑着搖頭,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就讓我一直這般?”
江夏怔了怔,回頭看過去,才發現徐襄的頭髮仍舊披散着。
還別說,他本來就生的俊,五官是那種極精緻的,類似漫畫男主的模樣,黑髮披肩,有一縷髮絲自然地垂下來,透出一絲慵懶……哎唷,不行,她要流鼻血了!
江夏覺得鼻子裡一熱,反應極快地仰起頭轉開臉,然後拿了帕子捂住鼻子:“我剛剛走得急,有點兒頭昏,你且稍等……我緩緩!”
鼻子裡一陣發熱,卻幸好她反應及時掩下,不至於當場丟臉。片刻,她覺得好了些,拿開手帕子的時候飛快地瞥了一眼,白色的素繭綢帕子上,一點殷紅……她匆匆團了,塞進衣袖裡去了。
再次拿起梳子準備給徐襄梳頭,一轉眼,江夏就看見了魏嬤嬤走了進來,她連忙過去,挽了魏嬤嬤的手臂,涎着臉笑道:“嬤嬤,勞動你教我一回。”
說完,不由分說地將梳子塞進魏嬤嬤的手中,又連連福了兩福。
魏嬤嬤連連擺手笑着道:“姑娘切莫如此,老婆子可受不起!”
江夏順勢作罷,笑道:“嬤嬤受得起,我這提前行禮,待會兒嬤嬤纔不好意思嫌棄我笨!”
說笑一回,魏嬤嬤倒是很認真地教着江夏爲徐襄綰髮。
江夏在現代時好歹梳過包包頭,忙了也會用簪子隨手把頭髮攢在腦後,雖說這裡沒有現代那麼豐富盤發用品,但有曾經的基礎,又有了魏嬤嬤親自示範,江夏倒也很快就看明白了。接過來試着盤了一次,竟也成功了。
魏嬤嬤也連連誇獎着:“姑娘就是心靈手巧,看一遍就學得這般好了。”
江夏一邊得意地笑着,一邊暗暗腹誹:魏嬤嬤你真的不是現代穿過來的?怎麼能如此深諳表揚教育的精髓吶?不過,江夏表示她還是很欣賞魏嬤嬤這一點的。
魏嬤嬤又拿出一隻包袱來,交給江夏:“這是剛剛永盛家送來的,看姑娘不在屋裡,她就先回去了。說讓姑娘試一試,又不合適處,再拿過去,她再改。”
有新衣服穿,想必大多數女子都會歡喜。江夏高高興興地解開包袱,將新做的衣裙一一抖開來試穿、細看。
正熱鬧着,江夏一回眼,就看見芷蘭在門口給她打眼色。
又試了一會兒新衣,江夏這才脫下來,重新放回包袱裡拎了,一邊笑道:“看得出這些衣裳裙子永盛嫂子是真費了功夫用了心,改天,可要好好道聲謝才行。”
“嬤嬤,我將衣裳放下,再去小廚房看看。”與魏嬤嬤打聲招呼,江夏走出正房。
芷蘭在屋處候着,低聲回報:“大姑奶奶在正院裡與太太一起用了午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聽說午飯前,招馬嬤嬤給大姑奶奶按了回頭,說是大姑奶奶這次有了身子常常發暈,近日更是添了頭疼的毛病……另外,大姑奶奶和太太似乎還提起了‘魚兒姑娘’……”
江夏瞳孔微微一縮,片刻,叮囑芷蘭:“只留意着就好,別讓人誤會了去。”
芷蘭答應着又出去了。
江夏在外屋默立了片刻,與魏嬤嬤招呼一聲,又往小廚房去了。
一邊走,她一邊琢磨:徐慧娘回孃家,竟是沒去大房!難道,大少奶奶差點兒落胎的事兒,她不知道麼?
這麼想着,江夏恍然發覺,自己似乎也在下意識地排斥徐家大房,儘管大房的小包子穎姐兒那般可愛,她與那個小人兒還有些‘交情’,她做了這許多的點心,卻從來沒想過給穎姐兒送點兒去!
捫心自問,她真心挺喜歡那個小鬼精靈,但是,徐宏和吳氏兩口子,卻實在讓她親近不起來,甚至下意識地警惕防備着。
小睡了片刻,江夏再起身,鄭氏那邊打發了小丫頭過來,說羨哥兒想起了肉餡兒圓子,鄭氏讓人來問江夏要。
沒辦法,江夏只能趕着梳洗了,進小廚房挑了肉讓枝兒打成肉餡,又親自滾了圓子,打發人送了去。一起送過去的,還有專程爲慧娘母子備下的清湯。
這種東西,既然做了,自然不會只有羨哥兒的,又給鄭氏送了一份去,當然也少不了徐襄的。想了想,江夏還是沒有給大房裡送。那吳氏懷着身孕,又有上門找‘護身符’的事情在前,她還是別生事了。
打發着丫頭們走了,江夏開始教着枝兒學習滾圓子……
說起來,江夏並沒有專程學過搖圓子的手藝,這還是她從泛制水丸的手法上自己琢磨演化來的。其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無非找到竅門,然後就是多加練習罷了。
沒多會兒,去大姑奶奶院子裡送圓子的芷蘭翠羽轉了回來。
兩個丫頭臉色都有些奇怪,見了江夏欲言又止的。
“怎麼了?遇上啥事兒了?”江夏自然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