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起,江夏就帶着南笙和趙隨開始了按時上下班的生活。
到了二月三十休沐日,他們也沒能休息,那一天,輪到給宮妃種痘們種痘,她這個女太醫自然成了主力。
如是,忙到三月初三,宮內的宮內的妃嬪、宮女、太監,都分批地完成了種痘。最初種痘的二十個年輕醫生陸續出現了症狀。僅有一個症狀不顯的,估計是不敏感體質,只能等幾天再補種一次了。
於是,三月三上巳節,江夏趁機給衆人放了兩天大假。
其實,到了這個季節,天氣暖和起來了,天花疫情也有所緩解了。
被寒冷和瘟疫禁錮壓抑了一個冬天的人們,頗有些急不可耐地,紛紛從家裡走出來,走出城,走到那青山綠水中去,看看綻開的花,看看嫩綠的樹和草,放鬆着心情,也愉悅着心懷。
越哥兒和齊哥兒不在家,江夏就和徐襄一起,帶了囡囡和小妹一起出了城。
爲了避免再遇上‘熟人’,這一次,江夏沒去人多的地方,她就帶着一家人去了自家莊子上,然後走到河邊去,拿了魚竿釣魚、拿了魚簍捉蝦……又摘了柳條兒給兩個小丫頭編草帽,大大小小玩的也開懷不已。
晌午,莊子上自己養的小雞,陪着野生的蘑菇燉了,又加了紅薯粉做成的粉皮兒,雞肉濃香、蘑菇肥嫩、粉皮兒爽滑彈牙,真是好的不行。
“姐姐,姐姐,這個雞好吃,比咱們家裡做的還好吃。”囡囡吃的小嘴兒油汪汪的,一邊不住地誇讚。
江夏失笑,拿了帕子替她擦嘴,一邊回頭看向徐襄,兩人相視而笑。
家裡吃的也是莊子上送過去的雞,之所以囡囡覺得好吃,只不過是她一上午瘋跑瘋玩的,累了也餓了,吃起東西來,自然美味。
徐襄也微微笑道:“我也覺得好吃。”
江夏失笑,也道:“唔,我也是。”
“那以後,常來纔好!”徐襄低聲笑道。
江夏微微歪頭看着他,笑着點點頭應下。還別說,這莊子離得城裡近,又有一條河和一片水塘,春有柳,夏有荷,秋有菊,冬天還有一大片蘆葦,能夠賞雪,還能去蘆葦從裡打獵,小試身手……
她之前總是忙,倒是沒想過這個,莊子上的院子也一直沒做修繕……若是將房屋院落修繕一番,再將莊子上的路弄些青石板鋪一鋪……休沐日來住上一天,豈不美哉?!
“唔,唔,這個可以有。”江夏笑着點頭答應。
午飯後小憩了片刻,下午,一行人又去莊子後邊的桃花林裡玩了一回,臨近黃昏,這才離開村子,回了城。
第二天,江夏就打發人給任川南送了信去。
既然要修莊子,還是請專業人士給規劃規劃的好。很多建築材料、房屋款式,她和徐襄可都沒有懂這個的。
到了晚間,任川南應邀而來。
江夏把建莊子的事與他一說,任川南立刻答應下來:“我先去莊子上看看吧!”
這話有理,江夏點頭應着。回頭問徐襄:“早上我讓你叫顧老三一起過來吃飯,怎麼的沒見着他麼?”
徐襄搖頭笑道:“見是見着了,可他說夫人剛剛有了身孕了,正害喜,他不能出來吃飯。”
任川南也道:“這個我知道,他如今下了衙就往家跑,根本看不見人影子,我去找過他幾次,都沒找見。”
江夏看看徐襄,再看看任川南,然後笑着搖頭,不再提那位愛妻成狂的顧老三。
說說笑笑,臨近二更,任川南才辭了去。
江夏和徐襄將他送走,一起轉回來,江夏就道:“任川南曾經幾次請我幫他說親,可我認識的人也有限,倒是不敢亂鋪排。”
徐襄笑笑,片刻道:“任川南倒是個好的……你前幾日不還說王太醫家幾位姑娘都是極好的……”
江夏轉眼看着徐襄,好一會兒才笑道:“我倒是忘了這個茬兒。媛娘今年剛滿十六,倒是正好到了說親的年紀……這樣,明兒我問問師傅,讓他回去和師孃商議商議,覺得合適,就讓他們見見任川南。”
徐襄笑着點頭,幫着妻子除去外面穿的袍子,一邊連自己的袍服一起掛到衣帽架上去。
江夏走進浴室,看着備好的熱水,轉回來招呼徐襄洗漱。
徐襄看着挽了衣袖準備給他洗澡的妻子,突然低低地笑道:“既然你也要洗,何不現在就將衣服除去,咱們一起洗,也快一些。”
江夏盯着他看,扯着嘴角笑道:“你先洗,我還有點兒事……”
說完,半含嬌羞半用力地把徐襄按坐到浴桶裡去。她一邊拿了帕子替他擦背,一邊在他後邊皺鼻子:纔不上當,一起洗,快了纔怪!
一邊暗暗腹誹着,江夏一邊熟練地給徐襄擦洗着,只消片刻,就給他擦完背。
徐襄正盤算着等江夏轉到前邊來,他正好怎樣怎樣呢,江夏卻將手中的帕子往他手中一塞,轉身出去了:“你自己洗洗前邊,我去還有點兒事……”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了出去。
徐襄看着搖晃的簾幕,搖着頭嘆了口氣。不怪大灰狼無能,只怪小綿羊越來越來狡猾了!
江夏走到廂房裡去,那邊早就備好了另一份沐浴用具,江夏在那邊洗乾淨了,又穿了一件淡青色繡白薔薇的睡袍,趿拉着木屐咔嗒咔嗒地走回來。
徐襄已經上了牀,同樣穿着淡青色的睡袍,只不過他的袍子角上繡的是幾桿竹枝,清淡疏朗,不像江夏袍子上的薔薇,那般清麗中,帶出一絲別樣的誘惑。
江夏捧了一個盅子進來,送到徐襄面前:“快喝了吧!”
前些日子,種痘高燒幾日,徐襄的身子又有些受損,江夏不敢怠慢,立刻上心地給他將養起來,每天早晚加一盅燉品。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能廢除早朝制度,早晨寅時起牀,也就是現代時間凌晨三點多……太不人道了,時間長了,多麼強壯的身體也受不了哇!
“喝完了!”江夏接了空盅,重新放回去
盅兒剛剛離手,還不等她轉身呢,腰已經被人攬住,腳下凌空,她竟然被徐襄抱起來,送到牀上。
徐襄竟然將她抱起來了?怔怔的還沒回過神來,徐襄已經覆到了她的身上——
“若是想讓我進補,你只需把自己個兒送上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