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皆睜開眼,面前,便是叢林與荒原的交界。
一邊是黃色的荒原,枯草叢生,怪石林立,一邊是鬱鬱蔥蔥的黑森林,樹木遮天蔽日,遮擋住太陽的光華,落下一片片漆黑的陰影,即便是白天入內,也要舉着火把,黑森裡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
經過一夜的調息,衆人的傷勢都好了許多,皇甫太一面色早已恢復如常,柳眉舒展,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江萬年稍稍動了動胳膊,傷口雖然未痊癒,但已經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了。
紫宮弦張開紙扇,面帶笑容輕輕的搖着,額前那縷長髮隨風而舞,看似十分的愜意。
秦城砂也背上長劍,那金黃的穗子就在他肩頭搖擺。
顧玉翔看了衆人一眼,便道:“事不宜遲,我們就往黑森林進發,我走前面,江萬年第二,萱兒你在第三,紫宮弦其後,秦城砂第五,最後皇甫太一。”
對於顧玉翔的安排,大家都毫無異議,因爲大家也都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男子到底有多厲害。
見衆人毫無異議,顧玉翔便對裴麒萱道:“萱兒,最大限度的張開你的繞指纏柔。”
聞言裴麒萱點了點頭,瞬間祭起繞指纏柔,這八條白色的絲線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迅速向四周延伸,而後慢慢的消失不見。
見狀顧玉翔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周圍衆人卻是一陣驚訝。
一般的修士操縱武器的範圍,都是不超過百米,而且越遠則越不靈活,但是裴麒萱自己一個人操縱八條絲線,向四面八方交織而去,還能面帶笑容,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見狀皇甫太一微微一笑,忍不住道:“顧萱,怪不得我最後會敗給你,不是我輕敵,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有這般法器。”
聞言江萬年忍不住道:“師兄,不要找藉口。”
皇甫太一表情一僵,忍不住瞪着江萬年。
見狀秦城砂站出來道:“我們還是快快趕路吧,黑森林很大,我們恐怕要走
上幾天。”
衆人點了點頭,便按照顧玉翔排的隊伍,依次走進黑森林。
然而黑森林在外面看,跟走進來的感覺,完全就不一樣。
頭頂是黑沉沉的一片,即便知道那不過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樹叢,但是壓在頭頂上,還是讓人覺得陰沉沉的,十分壓抑。
四周的視線十分的模糊,因爲是白天,才能勉強分辨周圍的景色,若是夜晚,恐怕就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而越往裡面走,視線便越昏暗,顧玉翔便掏出日精石,緩緩祭起。
四周的黑暗瞬間被日精石的光芒所驅散,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似乎連頭頂的陰沉也減少了幾分。
見狀最後面的皇甫太一也緩緩的祭起荼蘼花,花開繁盛,如落雪一般飄落衆人身邊,美麗純潔,帶着陣陣淡淡的幽香。
見衆人回頭看自己,皇甫太一柳眉一挑,笑道:“這樣便能百邪不侵。”
聞言顧玉翔轉過頭,便繼續往前走,衆人也都神色各異的收回視線,只有秦城砂目光驚訝的看着荼蘼道:“荼蘼者,天上花,繁花開,惡自除!”
聞言皇甫太一一臉驚喜的看着秦城砂:“不愧是師尊嘴裡的智者,當真是懂得不少。”說着,對秦城砂的態度也緩和了幾分。
秦城砂笑笑:“花雖好,但過於繁盛,凡人又如何駕馭得了?”
說着便搖頭,長嘆一口氣,跟着隊伍慢慢往前而去。
皇甫太一美目一沉,盯着秦城砂的背影,也緩緩的跟了上去。
秦城砂雖出自無絕劍門,但是好像知道不少的事情,是他真的算盡天機,還是故弄玄虛?但不論如何,這個人都很博學倒是真的。
隊伍緩緩行進,荼蘼花的清香讓人精神不由的振奮起來,而日精石的光芒一掃陰霾,也讓人的心情開朗不少。
而走着走着,裴麒萱忽而道:“顧大哥,有人來了,速度很快。”
衆人停了下來,一臉的警惕,而顧玉翔卻只是慢慢的轉過頭,俊美的面容之上毫無表情,漆黑的眸子依舊平靜如水,他靜靜地看着一個方向,而不多時,那
裡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衆人祭起法器,漆黑的森林裡,漸漸亮起點點火光,不一會兒便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樹叢,而後火光慢慢放大,一個個黑影便擋在了衆人面前。
赤裸着上身,下身一條緊身皮褲,這是毒絕門的人。
果然,最前面的黑衣人便指着裴麒萱道:“臭小子,你殺我門人,還不快點出來受死!”
裴麒萱微微一笑,神色平靜的踏出一步。
“哦?說我殺人有什麼證據?”
聞言爲首的人一愣,道:“我們的人親眼所見,不是你還能有誰?”
“那就請見到的人出來指證可好?”
人不是她殺得,她不過是將人捆起來而已,真正殺了那些人的,是吞雲子,那個冷漠的魔修。
但是這些人明顯一上來就找自己,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到底是誰?那個叛徒到底是誰?不但將大家的行蹤透漏,還故意告訴毒絕門,自己是兇手?
聞言爲首的男子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在誣陷你了?難道我們的那些兄弟的屍首是假的麼?”
裴麒萱淡淡道:“貴門的殘局,我知道,但是我並沒有殺人,殺人的人是……”
“不用在這裡狡辯!”男子怒吼一聲,便提着刀欲衝上來。
顧玉翔皺起眉頭,忽而張嘴,聲音沉穩,蘊含了靈氣,瞬間震懾衆人。
“顧家的人誰敢動?”
爲首男子一怔,繼而怒道:“顧家,什麼顧家?老子從來都沒聽說過!”
顧玉翔聞言勾起嘴角,反而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我倒是可以告訴你,讓你死的明白。”
聞言男子便惱羞成怒起來,裴麒萱見狀,從獸袋裡將火雲拽出來,直接丟了出去。
半空中,貓咪一樣大小的身子一閃,落在地上時,便成了一頭成年的火獸,毛髮亮麗,兇狠異常。
火雲很是無奈的tian了tian爪子,每次都讓自己出來當盾牌。
它睜着血紅的眸子瞥了眼面前的修士,嘖嘖,不過都是築基期的,根本就沒看頭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