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後宮開始流傳各種各要的流言，有的人說這皇宮的風水不好，也有人說那些慘死的人得罪了天神，所以纔會遭此報應……但最讓人談虎色變的說法是——賢妃回來報仇了。
賢妃是三年前去世的，死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在她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曾立下毒咒：一定要讓得罪過她的人跟她一樣剖開自己的肚皮而死。
賢妃在世的時候結怨最深的人就是芳妃娘娘了。因此，如今的芳妃娘娘雖然還沒剖肚而死，但卻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嘭！”
芳儀宮裡響起了刺耳的破碎聲。芳妃娘娘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依舊無法減輕全身如螞蟻啃骨頭的疼痛：“哼！賢妃作祟？到底是鬼來報仇還是有人借鬼生事！本宮從來就不相信鬼神之說！”
碧芝忙道：“娘娘息怒，小心身子！”說完，她急急轉身看向身後跪了一地的御醫：“你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快給娘娘診啊！”
其中，年老一點的馬御醫瑟縮着道：“娘娘息怒，請恕臣等無能爲力，宮裡所患此病之人脈象皆無異常，所以微臣一時之間無法查出病因。”
“脈象無異？你們這些御醫是怎麼當的？本宮如今全身如蛇蠍在啃咬，腹中猶如成千上萬的蟲子在翻江倒海，恨不得拿刀來剖開肚皮伸手將蟲子全都扒出來，爾今你們給出的結果竟是無法查出病因！混帳！”芳妃娘娘說完，再次一甩旁邊的花瓶，花瓶落地，傾刻碎成一片。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衆位御醫嚇得連連磕頭求饒。
“滾！全都給本宮滾出去！”
“臣等告退！”衆御醫說完，急急後退，連滾帶爬地走出了芳儀宮。
“娘娘！”碧芝上前，挽扶着芳妃：“連御醫都沒辦法，如今我們如何是好？
”
是啊？到底該怎麼辦好呢？經過一翻折騰，芳妃娘娘虛脫般地坐在了椅子上。真是奇怪了，身子明明疼痛無比，爲何御醫們一個個都查不出原因。難不成這根本就不是病？想了片刻，她忽然道：“碧芝，你去把龍芷言叫過來！”
碧芝不敢怠慢，雖然不知道叫龍芷言來這有何作用，但還是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退下。
不出片刻時間，龍芷言在碧芝的帶領下步入了芳儀宮。此時的芳妃娘娘正端莊地坐在了正殿中央，雖然疼痛已經慢慢散去，不過她的臉色依然一片慘白。
龍芷言跪下行禮：“奴婢參見娘娘！”
“起來吧！”芳妃娘娘輕抿了一下杯子的參茶，輕輕放回了桌子上，額頭上的汗跡依舊沒有拭乾：“相信近日你也有耳聞關於賢妃鬼魂作祟的種種謠言吧！”
龍芷言怔了怔，不解對方爲何會跟自己談論這個話題，片刻之後，她淡定地道：“謠言止於智者，娘娘只要問心無愧，大可不必理會！”
“問心無愧？”芳妃娘娘冷冷一笑，蒼白的臉色劃出絲絲的無奈：“本宮確實可以做到問心無愧，不過可惜的是賢妃死的時候並不知道真正害死她的人是誰。”
龍芷言微微擡眸看了她一眼，從她的表情來看應該沒有說謊，而且她也沒有必要在自己面前撒謊。
偌大的芳儀宮一片靜諡，氣氛有些壓抑。
不知道過了多久，芳妃娘娘接着說下去：“本宮近日頭痛欲裂，腹中猶如千萬只蟲子在啃咬，叫來了一幫御醫，卻無一人能查出本宮身患何疾。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我的看法？龍芷言怔了怔，沒想到芳妃娘娘把自己叫來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應該還有別的目的吧。
這些問題回答得好便可以保住一命，倘若回答不好，輕則板子上身，重則丟失性命。況且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何必招惹太多呢？
龍芷言福了福身道：“娘娘恕罪，奴婢一來不是大夫，二來見識甚少，恐怕無能爲力替娘娘分憂了！”
碧芝一聽，喝了起來：“大膽，娘娘問你問題，那是看得起你，你可千萬別不識擡舉啊…
…
她的話還沒說完，芳妃娘娘卻輕輕把手一拂，打斷了她的話語。目光在龍芷言的臉上凝視片刻，最後輕笑了起來：“看來你對本宮還是心存芥蒂！”
龍芷言低頭不語，知道凡事都不可能瞞得過她那雙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於是乾脆什麼都不說了。
這時，芳妃娘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向前走來，一邊道出了另外一件話題：“庚子年二月初九，是你們這批宮女新進宮的日子，本宮聽聞有個叫董翠芬的女子在送往宮中的途中便感染風寒去世了，而正好那個時候，蝶貴嬪從河裡救起了一名年紀與她相仿的，管事的公公正愁進貢的宮女少了一名，如今忽見有人自動送上門來，於是便自作主張叫名冊上的名字董翠芬改成了龍芷言，讓她代替了死去的宮女。”
聽到這裡，龍芷言的臉色“刷”得一下子就慘白起來。接着，她“噗通”一聲急急跪在了地上：“娘娘饒命，當初奴婢冒充她人身份也是逼不得已，如果娘娘要怪罪下來的話，就讓奴婢一個人承擔好了，這事與其它人無關！”
見她被嚇成這個樣子卻還要替別人着想，芳妃娘娘的眼裡流露出一絲讚賞的目光：“你放心，本宮跟你說這個並非想以此要挾你從而逼你臣服於本宮。況且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本宮真想要逼你就範的話，辦法多得是，何須這般大費周章調查你的過去？”
龍芷言愣在原地，既然這樣，那她這番話究竟有何目的。
片刻之後，芳妃娘娘道：“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以順流而下的方向來看，你原本應該是東瑜人氏吧！”
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龍芷言點了點頭：“回娘娘，奴婢正是！”
“聽聞東瑜在四國之中最擅長的就是巫術了，很多人利用巫術殺人於無形。輕而易舉便解決了自己所討厭的人！這，可都是真的？”
龍芷言如實地點了點頭：“東瑜盅咒威辦確實有這樣的威力，娘娘這麼說，是否懷疑自己被人下了盅咒？”
“沒錯，如果不是盅咒，爲何全朝御醫沒有一個能查得出病因？”
“那娘娘覺得誰是下盅之人？難不成……你在懷疑奴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