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聽到羅忠祥的最後幾個字,突然整個人一怔:“我爹是這樣說的?”她腦子裡頓時混亂了,爲什麼要進京入宮?有什麼隱情嗎?
羅忠祥點了點頭:“東家確實是這麼說的,當時我就在他身邊侍候着。 ”
畫兒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他爹孃都是平頭百姓,這進京入宮,定也只是單純的想將食爲天的美食奉於聖上:“做廚子的是不是都希望能將自己的美食奉於皇上?那是不是代表着一種廚藝的肯定?”
羅忠祥目光閃了閃:“做廚子的,肯定都想成爲御廚,那確實是對廚藝的一種肯定。那可是廚子的最高榮耀。”
畫兒木然的點了點頭:“哦!那我努力完成孃的心願。”說完便轉身去找吳老先生。
吳老先生正在算帳,見畫兒進來了,便忙停了手:“大小姐,這是有啥事兒嗎?”
畫兒想了想便問:“吳老先生,我家從前的那個宅子賣給了什麼人,您知道嗎?”她有經常去看他們家從前的那個宅子,可是從來沒有見大門打開過。
吳老先生一愣:“大小姐,東家的宅子當時賣給了一個叫黎昕的人。但是那個人好像消失了,買了宅子後也沒見去住,更沒有見那人露過面。”
畫兒聽到黎昕兩個字,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哪裡聽過,但是一時間又記不起來了。便接着問了一句:“那您知道我爹當時爲什麼要賣宅子嗎?是酒樓生意出問題了嗎?”
吳老先生搖頭:“不是,酒樓生意一直都很好。是東家身體越來越差,自知無藥可醫了,便託他的朋友把宅子賣給了黎昕。這宅子一賣沒過兩天東家就走了。至於爲什麼會賣,實在是不太清楚。”
“所以說,你們都不知道那個黎昕是什麼人,然後也都不知道他住在哪裡?”畫兒突然有點失望了,這找不到屋主,她怎麼把房子買回來呢?她還想在舊宅裡找找關於爹孃的東西,查查爲何娘非要以廚進京入宮?
吳老先生搖了搖頭:“這個東家實在是沒有交待,東家的朋友我們也不太熟,只認得個面相。那些人偶爾來住個一兩天,但是從來都沒有跟我們交談過。這個黎昕我們更是沒有聽說。”
吳老先生越這麼說,心裡那股失望感就越濃。好吧!既然這個黎昕買了他們家宅子也沒有住,就讓她那麼荒廢着。那麼她就進去瞧個究竟,若是被屋主抓到正好找到屋主,若是被旁人抓到大不了說她來看看她們家從前的房子。想必人也不會跟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斤斤計較吧!
想到便去做,畫兒便就這麼青天白日的去了她們家從前的宅子。這宅子還是如往常一樣,門上沒有上鎖,用力推卻推不開。這是從裡邊把門給閂上了,畫兒也不管,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而大門紋絲不動。看來這還用的大槓閂,怎麼進去呢?
畫兒又繞到後門,後門上着鎖。畫兒一笑,這種東西似乎難不住她這個一流千手,別的不行,手指的靈敏度和感知度卻是超高的。一根髮釵毫不費時費力的把鎖給打開了。畫兒推開門,這後面是個小院子,左邊是廚房和柴房,右邊是雜物間和傭人房不過好像都廢棄了。
這裡畫兒是有記憶的,輕輕從廚房的窗口朝裡邊瞥了一眼,有點驚訝,這廚房絕對是被人使用過的。竈上常用的油鹽醬醋是樣樣齊全,看來這裡是有人住的啊!
畫兒頓時心裡緊張了,別給屋主抓個正着哈。她沒有過多的去關注廚房,便從後院走到前屋。頓時大吃一驚,這裡的一切她實在是太熟悉了,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彷彿那桌上的茶壺都是從前那隻。怎麼會這樣?這裡倒底有沒有人住啊?
若是有人住爲何這屋子裡的一桌一椅都不曾換過,甚至是都沒有重新擺放過?從前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畫兒沒有過多在客廳裡停留,便穿過偏廳,朝爹孃的臥室跑過去。
眼前的一切,不禁讓畫兒紅了眼眶。孃的畫像依舊掛在牆上,還是那麼清晰乾淨。梳妝檯上還放着娘曾經用過的東西,整個屋子不染纖塵,彷彿剛剛被打掃過。
畫兒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怎麼會這樣?是爹還沒有死嗎?爹是你嗎?是你一直都在這裡嗎?”整個屋子靜悄悄的,沒有給她一絲迴應。這不可能,不可能啊!她明明親眼見到爹入斂,親眼看到他下葬的,就葬在娘旁邊。
可是眼前的這一切怎麼解釋,爲什麼他們從前的屋子還是原來的模樣?這裡若是有人住,爲何不見蹤影?若是無人住,爲何會這般乾淨似剛打掃過?倒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畫兒迫不及待的掃視着四周,倒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麼做?畫兒在她熟悉的屋子裡四處穿梭着,她一定會找到答案的。推開從前她住的房間,灰塵從門縫中掉落,畫兒本能的扇了扇,放眼望去,所有擺設都和從前一模一樣,就連牀上那未疊的兩件衣裳都還靜靜的躺在牀上,只是落了一層灰塵。看來她的房間沒有人來過。
轉身離開,朝爹孃的書房前去。想要找到娘爲什麼一定要以廚進京入宮,或許那裡能找到答案。還未走近書房,便見書房的門開着,甚是整潔,忙快步跑過去。迎面撞到一堵肉牆,被反彈着退了兩步。
畫兒一驚忙擡起頭,一位穿着藍布衫的男子背身而立,頓時畫兒的心都跳到嘴裡來了,忙低下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只是來我從前的家裡看看,我想我爹和我娘了,你千萬別抓我。對不起,對不起……”
那藍衣布衫的男子感覺身後猛地被撞了一下,本能地轉身,看着面前低着頭不停道歉的小丫頭,不禁微微蹙眉。哪裡來的小丫頭跑到這裡來了?忽然聽到,她說這裡是她從前的家?想她爹孃了?心裡忽然微微一顫,緩緩開口:“你叫什麼名字?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