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看吧。”
齊周收回了手,隨後離開了辦公室。
但是離開辦公室之前,他卻隨手把那一本黑色的文件夾也給拿走了。
不過現在沉浸在相冊裡面的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我不是個膽小的人,但是這一刻我就覺得我沒有勇氣掀開這個相冊。
也許掀開這本相冊之後,對於我來說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相冊給拿了起來。
但是我沒有看,只是捏在了手心裡。
我細細的摸着這張相冊,但是相冊已經被玻璃給裱了起來,所以我摸到的只是一片光滑。
疼痛感從心底裡面漸漸的蔓延到了全身。
我捏緊了拳頭。
手裡面的相冊也被我捏的咯咯作響,玻璃似乎都要在下一秒被我捏碎。
不過這玻璃材質似乎也並不是普通的玻璃製成的,所以儘管會發出危險的聲音,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要碎裂的模樣。
半個小時後,我額頭上的汗水已經連成了一條線,順着脖子流入了衣服裡。
我最終還是掀開了相冊。
還是記憶裡面的那兩副容顏。
但是原本模糊的兩個人忽然在這一刻變得清晰了起來。
我開始劇烈的顫抖着。
我控制不住身體。
這一刻彷彿所有的思緒已經從腦海裡面全部拔出,我能夠看見的只有面前的這一張相冊。
小時候的記憶忽然如同潮水一般,向腦海裡面涌來。
我疼得閉緊了雙眼。
窒息般的疼痛,不停的蔓延着,彷彿要將我給吞噬。
但是最終手中的相冊還是落到了地上。
“啪嗒”一聲相冊碎裂了。
就好像是在宣告着我心裡的不平靜,也即將落地。
我拿起了相冊。
表面的玻璃已經碎裂,留下來的也就只有泛黃的照片。
這張照片顯然已經年代久遠,所以邊邊角角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磨損。
我忽然有些疑惑,齊周跟我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如果真的僅僅只是朋友,真的有必要做到現在這一步嗎?
不過我的疑惑顯然沒有辦法得到解答,所以,我只是將相冊給平放到了桌面上,用手機給拍了下來。
這張相冊裡面是我父母年輕的時候。
他們倆人站在一處豪宅面前,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日光透着樹梢,灑在了他們的臉上,看起來平靜,卻又充滿了幸福感。
我咬緊了牙根。
把照片給拍下來之後,我就將相冊重新放回了辦公桌上。
不管怎麼樣,這張照片既然是齊周留下來的,那就說明他對我父母一樣有無法小覷的情誼。
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把這一張相冊拿走,所以只是放在手機裡面的相冊就好。
我走出了辦公室。
但是到樓下的時候居然看見了周舒。
周舒一蹦一跳的朝我走了過來,伸手勾住了我的肩膀,一臉疑惑的看着我,道,“你怎麼了?情緒不好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手卻已經伸進了兜裡,狠狠的捏住了手機。
我的心情無法保持着平靜。
現在這一副平和的模樣,只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
“別這麼一籌莫展嘛,競標會的結果快要出來了,咱們兩個一起去現場看一看吧?”
競標會的結果居然要出來了?
我有些驚訝。
不是說好了要在一個星期之後纔會公開嗎?
可是現在纔不過短短的這麼幾天居然就要公開了,這顯然是不合適的。
不過,結果既然已經出來了,那身爲競標會其中的一員,我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我跟周舒一起去到了競標會的現場。
現場不僅有當時競標而來的企業家,還有很多圍觀的人。
他們似乎都想看一看,這一次這塊地到底會花落誰家。
但是當真正的結果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還是驚訝了。
因爲這一次競標成功的人居然是肖光榮。
我皺起了眉頭。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
如果肖光榮真的知道了內幕價格,那麼不可能幾天的時間都一直在競標會現場徘徊。
我的眼神瞬間就往他那邊的方向看了過去。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是,肖光榮臉上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喜悅,就好像能夠得到這一次的競標會名額,並沒有讓他很開心。
這就更加的奇怪了。
當時在競標會的現場,肖光榮那一副模樣肯定是不能作假的,他對這個地皮是勢在必得的。
他雖然混跡在企業家的圈子裡面,這麼多年了,但是情緒是瞞不住的,所以當時一心在觀察着他的我可以確定他當時那副急切的表情絕對不是作假的。
所以他爲什麼臉上看不到1點點喜悅的表情?
難道,他需要付出跟地皮差不多一樣的代價?
我只能想到這個結果。
就在這時,周舒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抓了一下我的袖子,有些遺憾的說道,
“陳驍,好可惜呀,我們兩家集團都沒有能夠猜到內幕價格,但是你不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嗎?”
“沒什麼不對勁的。”我搖了搖頭。
周舒似乎是有些失落。
她站了起來,勉強的笑了一下,拉了一下我的肩頭,隨後就安慰着說道,
“你也別想太多,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糟糕的,咱們既然拿不到這一次競標會的地皮,那現在咱們就要想別的法子了,不然只怕到時候張氏集團一定會躍居於周氏集團之上,到時候事情可就變得棘手了,”
“嗯。”我點了點頭,隨後跟着周舒一起,走了出去。
但是在走到競標會門口的時候,我的視線落在了剛纔我與周舒坐着的上方。
在我們的上方,一個人正在緊緊的盯着我們所坐的方向。
也許是因爲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所以那個人朝着我看了過來。
他微微的勾着脣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
他的笑容看起來很簡單,但是越是這樣的笑容越是不對勁。
不過現在根本就不是可以探查的時候,所以我只是淡然的收回了目光,彷彿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