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六章 讓世界感受美好,大佬化解執念的方法

秦陽站在懸崖邊看了好久,愈發覺得,這個亡者世界的存在,可能並不是生靈們想的那樣,是一個歸宿。

更可能是無休止的折磨,這些傢伙,去承受這種折磨,恐怕就是爲了,這些痛苦和折磨裡,存在的那麼一丁點的渺茫的希望。

秦陽不覺得嬴帝是在裝傻,他的執念,化作了三十六座歹毒山,這一點是僞裝不了的。

事實上,嬴帝是不是在裝傻,已經不重要,他剛纔的表現,已經算是表達態度了。

秦陽也不想再跟他結怨了,人死債消,人死了,被超度了,那麼以往的恩怨,便一筆勾銷,從此煙消雲散。

只要嬴帝的執念不是要宰了自己,那麼,他裝不裝傻,都不重要。

剛纔着實反應有點大了,實在是嬴帝算是他遇到的最強的一個對手,基本完全不可敵。

尤其是嬴帝死的時候,到底有多強,秦陽自己其實也沒感覺到。

反正當時一個全圖沉默,嬴帝就是個靶子,他爆種之後,付出了自己的命,纔在最後一劍捅死了嬴帝。

這也只能從側面反應一下。

真要是沒有全圖沉默的限制,再遇到嬴帝,秦陽覺得,自己被對方單手捏死的概率會非常高。

如今感覺到,嬴帝再次從割雞山開始,再次走一邊,再次去承受那折磨,只是爲了保留一絲希望。

秦陽唏噓不已,沒想到啊,這個冷酷無情的傢伙,最大的執念,竟然是他還是太子的時候的太子妃。

還肉麻到弄出來三十六座他媳婦曾經最喜歡去的地方。

可惜啊,這些美輪美奐的地方,如今都變成了既歹毒又痛苦的折磨。

秦陽一點都不擔心嬴帝哪天會走出來。

執念之所以是執念,就是求不得,放不下。

能這麼容易放下,就不是執念了。

唏噓完,秦陽想到他立的那些牌子,不由的有點尷尬。

萬一嬴帝看到他媳婦最喜歡的地方,都變成了割雞山,毀容山之類的名字。

會不會怒火直衝腦門,過來錘爆他的狗頭。

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又結新怨了。

他的本意可不是如此,純粹是爲了立下個警示牌,警示後來者而已。

秦陽覺得,自己還是先等等。

一方面,先確認一下,萬一不行了,趕緊跑路,反正嬴帝被執念所困,這裡便是他的囚籠,他走不出去的。

另一方面嘛,當然是因爲道門那羣鬼才幹出來的事。

秦陽覺得,既然當初尚在演化中的永恆煉獄,被他誤打誤撞的引出來了演化玄奧,牌子化作了可以參悟的玄機。

那麼這些歹毒山,也都是他立下牌子之後,才被故事書認定爲既定設定的。

牌子應該也已經融入到了演化之中,化作了歹毒山的一部分。

既然道門的鬼才,能從中參悟出法門,那麼他不求能參悟出什麼經典,能隨便參悟出來點百分之百契合亡者之界的秘法神通也行。

當然最重要的,歹毒山的束縛性遠不如永恆煉獄,只要能扛過痛苦,就能隨便過。

有一說一,過程雖然痛苦了點,但這三十六座歹毒山,的確跟生者世界沒什麼區別,他在裡面跟活過來了一樣,活着的時候,能感受到的一切,在那裡都能感受到。

這一點很重要,對於很多死靈來說都很重要。

秦陽蹲在懸崖邊,吹着冷風,感受着勁風吹面,他的皮膚開始皴裂,臉蛋上都多了兩坨高原紅。

等了很久之後,才見嬴帝再次走了一遍歹毒山。

他滿身傷痕,近乎不成人形,等到步入最後一座懸崖山的時候,他便瞬間恢復了原狀,繼續坐在懸崖邊,遙望着遠方發呆。

這次連理都不理秦陽了,仿若根本沒看到秦陽似的。

等到嬴帝再次化作石雕,被風化成齏粉,秦陽果斷轉頭,往回走一遍,完了再去重走一遍歹毒山。

往回走,秦陽便發現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歹毒山裡的歹毒東西,竟然都消失不見了,仿若真的變成了美輪美奐的人間美景,他也好似活過來了,可以感受到這裡的一切。

只是,當他回過頭,想要繼續向前看的時候,那美景,便會再次便會他熟悉的歹毒山。

向前看,向前走,永遠是痛苦的。

沉溺過去的美好,沉淪其中,卻太容易了。

秦陽慢慢的向回走,仔細感受這裡的一切,感受着陽光撫面,感受着細雨綿綿,感受着風雪之中,萬籟俱寂,心也會跟着安靜下來。

這便是嬴帝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秦陽都開始忍不住要沉溺其中,在這裡,他感覺他還活着。

要是這裡再有各種麪食,有充滿煙火氣的烤肉,有水嫩多汁的靈果,有……

他估計就真的忍不住,會沉淪此地,再也不想離開。

可惜,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沒有吃喝,美景有個錘子用。

就算是油鍋山上,都是隻能聞,吃不到嘴裡,喪心病狂。

一路重新走到了割雞山,秦陽正好看到,一陣微風吹來,漫天齏粉,飛速的凝聚,化作一身布衣的嬴帝,他一步一步走過割雞山的每一寸草地。

他的雙腿,已經血肉模糊,他卻恍若未覺,依然保持着那一絲希望,不斷的打量所有地方,希望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

包括山頂加了特效的牌子,他都沒有多看一眼。

等到嬴帝走後,割雞山重新恢復了原狀,秦陽沉下心,再次重走割雞山。

先感受美好,再重新翻手割雞山的歹毒,這種痛苦和折磨,簡直是翻倍。

秦陽現在多少能感同身受一點了,但這不重要,他要的是參悟那個已經開始冒神光的牌子。

環繞着割雞山,不停的走,目光卻一直放在牌子上。

那一手自成風格的字裡,竟然真的有玄奧浮現,只是盯着看了一會,便心有所悟。

秦陽卡着青草觸及要害的邊緣,一步一步的圍着割雞山打轉。

學着嬴帝,一步一步的走完割雞山每一寸角落之後,心頭的感悟,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但是不知道爲何,這種感悟,根本無法化成一個秘法神通。

開了思字訣一瞬,重新捋了一遍,才發現,參悟的東西,想要化成神通,明顯不夠。

繼續向前走,一座又一座的,重新走過去,感受的痛苦也越來越強,到了後面,秦陽都不得不開了狂暴,再不時的開一下思字訣,加速參悟。

重新走到了最後的懸崖邊,再次重新參悟完之後。

開啓思字訣三息的時間,將所有感悟融合,一門神通的雛形,開始在心頭孕育出來。

秦陽回頭望去,嬴帝還在不知疲倦,不知痛苦,永無休止的走過一遍又一遍。

秦陽嘆了口氣,他倒是想向前看,一次倒着走都沒走過,可惜,他的前,不是忘卻,不是接受事實,而是找到青衿。

確認神通開始孕育之後,秦陽從懸崖邊,一躍而下。

想象中的墜落沒有出現,他躍出的瞬間,便已經站在了平地上。

身後便是綿延不知道多遠的歹毒羣山。

這次走出來似乎很容易,參悟神通也不難。

不過,秦陽卻知道,嬴帝肯定是永遠學不會了。

其他人再來,恐怕也參悟不出來什麼。

想要參悟出牌子裡的東西,必須要走\b兩遍歹毒山的,第一遍走過去之後,必須回頭,倒着走一邊,去感受那裡純粹的美好,然後再立刻重走,讓痛苦加倍,感同身受了,才能真正的參悟出來東西。

所以,嬴帝不倒着走,哪怕這些東西是因爲他所化,他真的放下正事,去參悟也未必能參悟出來什麼。

而其他人,第一次走過去歹毒羣山,誰瘋了,還倒着走一遍。

這就是機緣,牌子他已經立了,沒道理還得手把手教怎麼獲取機緣。

有毅力有決心的死靈,發現了牌子,自然會去做,能不能參悟出來,那就看他們自己了。

現在秦陽有點理解,爲什麼大佬留給後人的機緣,總愛不說人話,不說清楚,搞的玄之又玄,非得讓後人去猜去碰運氣。

現在就是大佬給後人留機緣的現場。

出了歹毒山,秦陽沒急着走,他重新梳理,準備將新神通徹底搞出來。

三十六座歹毒山,每一座山都是一部分,全部參悟完了,才能化作一個神通。

幾天之後,秦陽睜開眼睛。

這個新神通,也並沒有什麼出乎他意料,沒有名字,卻是能讓死靈如同活過來一樣,感受美好的同時,再感受數十倍的痛苦折磨反差。

簡直歹毒。

琢磨了一會之後,秦陽靈機一動,開了思字訣,重新參悟,重新衍生。

他把這個神通,還有之前的感受,全部加進去,再衍生出倆神通。

一個能讓死靈如同活過來了一樣,能感受世間的一切美好。

一個能讓其感受世間的無窮痛苦折磨。

“完美,參悟了一個,附送了兩個。”

他一向是個好人,當然不能只讓世界感受痛苦,一定要盡力讓世界感受美好。

拿到了神通,秦陽遙望着前方,心裡開始瞎琢磨。

要是他曾經超度的人,若是執念太深,生前也足夠強的話,是不是也會跟其他人一樣,空降到這裡,演化出一個個絕地。

嬴帝還好說,這貨雖然強吧,但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對比其他黑心怪,其實還挺堂堂正正的,他的執念,挺無害的,也能理解。

但另外倆狗東西,可就未必了。

紫霄道君和葬海道君。

秦陽敢保證,這倆死了都要死扛着幾千年的狗東西,肯定是執念深重,以他們的實力,絕對可以空降到這裡。

而且這倆狗東西的執念,也肯定不會像嬴帝那般無害。

倆堂堂封號道君,最後栽在一個小修士手中,要說最大的執念變成了要弄死他,秦陽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尤其是紫霄,還有臉說人家葬海是奸佞小人,秦陽倒是覺得葬海起碼大氣點,紫霄反而是個內裡陰險毒辣,表面上謙謙君子的貨色。

除了被他超度的強者之外,秦陽現在更擔心另外一件事。

若空降到絕地裡的人,就是絕地誕生的緣由,那麼會不會有人,在記憶復甦之後,以大毅力大智慧,化去了自身的執念?

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就能走出來了。

雖說執念沒那麼好化解,但每個人的執念也是不同的。

就像永恆煉獄的那個倒黴蛋,他自己已經察覺到他陷入了無限套娃,他想解脫,但是他卻陷入了死循環,越是想改變,卻越是深陷其中,這本身就是他的執念。

再比如說,嬴帝的執念,就是找到青衿,在那裡找不到,便無法化解,青衿出現在那裡的可能,可以忽略不計,嬴帝自己開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亦可以忽略不計。

每個執念都不同的話,出現一些,可以有其他辦法化解的執念,也並不是不可能。

畢竟,若是每個空降的,都會被困死在自身執念所化的絕地裡,僅此一點,就不符合世界的演化,畢竟,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

絕對就意味着沒有變化。

沒有變化,所謂的演化,就進行不下去了。

等等……

想到這,秦陽忽然停止了思考,他擡起頭,看着天空,想了想,不對,生者望天,亡者應該是望地,他又看向大地陷入了沉思。

這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知道的,世界就會知道,那麼,他想到的,是不是本身就是在幫助世界演化。

他想到了這個對世界演化更完善有好處的東西,是不是世界轉眼,就會給他整出來一些,可以跳出絕地的死靈?

秦陽一臉糾結,不用想,肯定會有了!

小說家衆籌寫出來的狗世界,不抄他對世界演化有利的點子纔怪。

……

一處大地上,血雨飄搖,滿是腥氣,各種顏色的鮮血,混入雨中,墜落到地面,血雨匯聚成流,流入窪地,慢慢的匯聚出一方湖泊。

血水中,慢慢的凝聚出一個一身破爛道袍的道人,道人手握殘破的拂塵,身後揹着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

他孤立血湖之中,片刻之後,血湖之中的血水,凝聚出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有人有獸,有大有小。

道人收起拂塵,取下背上揹着的鏽劍,雙目血紅一片,開始不斷的將這些傢伙,全部再殺一遍。

殺完之後,血水再次重新凝聚出來,道人不知疲倦的繼續大殺特殺。

隨着時間流逝,慢慢的,道人的記憶開始復甦,他眼中的殺機慢慢淡去,多了一點理智。

但他沒法停下來,停下來就會被反殺,他只能永無休止的殺戮下去。

慢慢的,他認出來了,這些人都是他殺掉的人。

他的眼中,理智越來越強,意識恢復的越來越多,他開始思考,怎麼破局。

他嘗試了除了殺戮之外其他的法門,都沒法用。

他開始思索,如何去做。

入靜,以靜入道,以無極化太極,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默唸靜心咒,沒有效果。

不過不重要,他要的只是靜心。

無法停止的殺戮,讓他難以靜心,他不驕不躁,繼續默唸沒有了玄奧的靜心咒。

不知多久之後,他的一顆心開始沉靜了下來,殺戮已經無法讓他的心中出現漣漪。

入靜,反照自身,從無到有的開始。

他明白了,他死了,這裡是亡者的世界,腳下的血湖,是他的執念所化。

等到再殺了一遍之後,道人心境攀升,他於殺戮中,取到了靜,他也終於開悟。

既然這些都是他生前斬過的敵人,那麼在這裡殺有什麼作用,既然這裡是亡者之界,那麼他的敵人,是不是也會落入這裡。

走出去,將他們再斬了即可。

一念之後,所有血水演化出來的敵人,全部消散,可是他卻還是無法走出血湖的範圍。

“執念難解,果真如此。”

道人也不意外,他盤膝而坐,靜靜的坐在湖面上,繼續入靜,繼續思索。

良久之後,道人睜開眼睛,他的記憶不斷的復甦,這個時候,他想起來,早很久很久之前,他還沒修行的時候,快要餓死的時候。

吃到了一碗油潑面,面是偏粗的棍棍面,很勁道,辣子很辣,也很香。

他現在很想再吃一次。

道人的思緒,慢慢的開始被這碗油潑面佔據。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他雙目無神,嘴巴微張,站起身之後,一步一步的順着血湖走了起來。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血湖的邊緣,停頓了許久之後,一步邁出,跨出了血湖的範圍。

上了岸之後,道人的氣質,立刻大變,滿身殺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瞬間,便仿若化作了一個道袍破舊,\b身形消瘦的窮道人。

他邁步走向血湖不遠的地方,蓋出來一間土屋,隨手將鏽劍插在地上,丟棄在一旁,再也不管不問。

他選了塊地,用雙手刨土耕地,等到耕更好地之後,張口一吐,一顆顆種子落入到土中,取了血水澆地,之後便蹲在田邊,靜靜的等候着。

道人化解不掉己身的執念,但是他入靜之後,開悟了卻也不是沒收穫的。

他明白,血湖是他最大的執念,困住他的也是最大的執念,這是心牢。

想要走出來,要麼徹底化解血湖所代表的執念。

要麼,就讓血湖變得不是最大的執念。

最後入靜,靜候,直到他想要吃一碗油潑面,慢慢的演化,變成他最大的執念,他便走出了血湖。

可如今,他走出了血湖,卻也化解不掉油潑面的執念了,他可以自由活動,但他最大的執念,會讓他去想辦法吃到一碗油潑面。

相比血湖的執念,吃一碗油潑面這種執念,起碼沒有實質化的牢籠將他困在裡面。

只可惜,這個世界,永遠不可能長出來麥穗了。

……

秦陽結束了修行,順着荒野繼續前進。

不知道多久之後,他察覺到了遠方有異樣。

他來到一片血湖旁邊,神目一開,立刻看到了遠處岸邊,有一座極爲扎眼的土屋。

他來到土屋旁邊,看到一個道袍破爛,身形消瘦,卻很面善的道人,正在兢兢業業的種田,哪怕田裡連個綠苗都看不到。

秦陽看了看那座瞎子都能看到危險氣息的血湖,又看了看道人,看着道人,很隨意的在血湖裡取水。

秦陽砸吧了下嘴,暗罵一聲,這狗世界不會真的這麼玩吧?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真的出現了個走出自身執念絕地的大佬麼?

思來想去,秦陽遠遠的拱了拱手。

“在下秦陽,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道人擡起頭,一臉和善。

“啥前輩不前輩的,貧道俗家姓蕭,名字忘了,道號忘了,你是哪來的娃子,快走快走,這地方怪怪的,很不安全。”

“噢,原來是蕭真人,失敬失敬。”秦陽客氣了一聲,準備先問問再說:“不知蕭真人,這是在幹什麼?”

“種麥子,種好了,磨成面,做油潑面吃,麩子還能去餵雞……”道人絮絮叨叨,似乎什麼都安排好了,哪怕現在連麥苗都沒。

“噢,你沒蔥沒油啊,怎麼做油潑面?”

“……”道人呆立當場,喃喃自語:“是啊,沒有蔥啊。”

秦陽翻了翻庫存,翻了好半晌之後,翻出來一根蔫了吧唧的大蔥,遞給道人。

“不太新鮮了,留着湊合能吃。”

“這多不好意思。”道人在道袍上擦了擦手,想要又不太好意思,思來想去,他跑到院中,拔出那把鏽劍:“貧道這啥都沒,這把破劍,你找個鐵匠鋪賣了,也算是……”

道人說到這,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秦陽眼睛一亮,他向來是不以貌取人,更不以貌取物的,這個鬼地方,能出現一把鏽劍,肯定不是這個世界演化孕育的。

死了都能被這位大佬帶過來,肯定是什麼了不得的異寶,而且十有八九是對方性命交修之物。

想了想,秦陽還是沒伸手,這種東西,他拿到手了也未必有用,有用了不太合適,在對方記憶沒有復甦的時候,用一根蔫了吧唧的大蔥換走,基本可以算是結怨了。

相比之下,遇到個看起來挺好說話,執念也如此奇怪,挺無害的大佬,還是結交一下比較好。

哪怕秦陽總覺得,旁邊凶氣滔滔,看起來極度危險的血湖,就是因爲這位道人才演化出來的。

可惜這點沒啥現成的證據支撐,總不能人家在湖邊,執念是想吃碗油潑面,就說人家是從裡面走出來的。

怎麼看,油潑面都跟這座血湖扯不上一點關係。

謹慎起見,秦陽開始悄悄的翻了翻故事書。

在文字已經不再變化,可是還在閃爍的設定裡,找到一條跟血湖相關的。

上次看還沒有,應該是纔出現的。

“無數生靈死後的怨念、真靈、鮮血所化,血湖之中,孕生血靈,血湖不幹,血靈不死,擅入者,不死不休,直到闖入者,融入其中,化作血靈。”

很顯然,不管這座血湖,是誰的執念所化,對方生前都是一個狠人。

再看看,\b身形枯瘦,人也很實在的道人,怎麼都沒法把道人跟這座血湖扯上關係。

不過,秦陽還是覺得,謹慎一點的好。

這位大佬,能從血湖取水,又在血湖邊安家,權當血湖就是因爲他而出現的好了,小心無大錯。

就算最後確認不是,跟一個執念是油潑面的無害大佬交個朋友,也是極好的。

“前輩太客氣了,一根蔥而已,不值當,前輩快點收回去吧。”

“這不行,吾輩修道之人,不能憑白受人好處。”蕭真人很執拗,非要把那把鏽劍塞給秦陽。

秦陽沒轍,只能先接過來,等下再說。

繼續翻了翻庫存,翻出來些靈麥,遞給蕭真人。

“前輩,我這有些靈麥,你試試?”

“不行,貧道要自己種。”蕭真人依然很執拗。

“我說實話,前輩別不高興,這個鬼地方,種不出來的,沒有靈田,沒有陽光,你澆地的水,怨念殺氣太重,用不成的。”

“貧道也沒辦法,只能先試試,貧道必須自己種麥子。”蕭真人似乎也知道,這樣不太靠譜。

秦陽想了想,想到了嬴帝的歹毒山。

那個鬼地方,雖然歹毒了點,但有一點,絕對算是這個世界的另類。

所有進入其中的修士,都會變得如同活過來了一般,歹毒山裡也跟生者世界沒什麼兩樣,陽光雨露,一應俱全。

要說有什麼地方有可能,似乎也只有那裡,可以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去試一試。

“前輩,你順着我來的路,往回走,你要是能看到羣山,你去那裡可以試一試,那裡雖然有點危險,可那裡有陽光,有雨露,有風雪,有不知道算不算植被的植株。”

“噢,那貧道去試試。”蕭真人一聽,連忙從土裡刨出來一堆種子。

秦陽眼睛微微一眯,看着那些種子,心裡忽然有些明白了。

那些種子,就是油潑面的執念。

現在秦陽越來越相信,這座血湖,就是蕭真人的執念所化。

若是以這個爲先決條件的話,逆推回去,補全細節。

秦陽就得出一個結論,蕭真人是用一個更大更強的執念,去化解了另外一個執念。

當血湖不再是他最大的執念時,血湖自然困不住他了。

可是走出了血湖,卻會陷入到另外一個更大更強的執念之中,這個執念比前者更難化解。

乍一看,就是飲鴆止渴的做法。

但如今,看着那些種子,秦陽覺得,若推測是真的,蕭真人怕是從一開始就有了明確而完整的計劃了。

在亡者的世界裡,吃到一碗油潑面,成了困住他的執念。

他再順勢將這個執念化作了小麥種子,然後將其當做正常的小麥來種。

只要最後正常成熟,他收割了之後,磨面做面,再吃到嘴裡,就成了將自己的執念再次吃了回去。

用他油潑面的執念,去化解了油潑面的執念。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依然是用執念化解執念的路子,可這樣的話,似乎還真的行。

所以,最後所有的難點,就只剩下一個,在生者世界裡,隨便找個人都能完成的問題。

怎麼種出來小麥。

這個不難,難的是在亡者世界裡,種出小麥。

而秦陽現在給了他一個以目前的情況,算是最靠譜的方法。

蕭真人收拾了東西,一抖拂塵,很是真誠的對秦陽作揖。

“指引之恩,不敢相忘,貧道身無長物,貧寒如洗,如今,只剩下此拂塵……”

“別,真人這是打我臉啊,真人什麼時候吃到了油潑面,到時候,你要是還看我順眼,再遇到的時候,順手提攜我一二就行。

這東西,我是真不能要,我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絕對不能要。”

說着,秦陽趕緊趁機將鏽劍也還回去。

他看了,這鏽劍在他手裡,真的只是一把鏽劍,什麼威能都沒有,拿着也是浪費。

蕭真人很不好意思,想了想,伸出一隻手,點向秦陽的眉心。

秦陽能看到對方的手指點來,對方的動作也不快,似乎很隨意,可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卻給他一種避無可避,渾然天成的感覺。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一指點在他的眉心,一些信息,也自然而然,半點突兀都沒有的,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貧道思來想去,你這娃子,送我蔥,又給我指引了路,這破銅爛鐵,的確有些拿不出手,貧道身無長物,所會的東西,現在也只有一門最普通的靜心咒。

最後還是隻能欠着你了,哎……”

蕭真人有些遺憾,可是很顯然,現在他只想吃到一碗油潑面,不可能因爲不想欠人情,就放棄了。

“哈,真人太客氣了,什麼欠不欠的,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這些你一定要收下。”

秦陽翻箱倒櫃,從落灰的垃圾裡,到處翻騰。

翻騰出一口都生鏽的鐵鍋,一隻大碗,再狠下心,用庫存的其他東西里,榨出來二兩植物油,幹辣椒鹽什麼的自然也不會缺,最後再摸出來一截神木當柴火。

反正除了面之外,其他的東西,都儘量給備齊了。

欠一點是欠,兩點也是欠,這次蕭真人倒是沒太客氣。

秦陽想了想,總覺得還缺點啥。

“真人稍等,我再找找。”

繼續翻騰,從最早的時候的儲物袋庫存裡,翻出來一頭髮了芽,又幹枯的陳年老蒜。

“吃麪不吃蒜,滋味少一半,條件有限,真人就湊合一下吧,也算是湊個味兒。”

蕭真人眼睛一亮,小心的接過這頭大蒜,還用力量,將這頭大蒜不跟外面的力量接觸。

畢竟,這頭大蒜,都幾百年了……

幸好後來用的儲物戒指比較高級,這蒜纔沒徹底腐朽化爲飛灰。

也就是秦陽念舊,什麼都不捨得扔,反正有地方就放着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整個亡者之界裡,怕是再也沒法從其他人那找到這種東西了。

論稀缺程度來算,秦陽現在的身家,絕對算是亡者之界首富。

蕭真人拿了一堆東西,跟秦陽告別,前往嬴帝的歹毒山。

等到蕭真人遠去,秦陽蹲在血湖邊看了看,再次立下一個警示牌。

做完這些,秦陽順手看了一下蕭真人給的靜心咒。

靜心咒這種爛大街的東西,養氣期的小修士,都是人手一本。

不過考慮到是大佬給的,秦陽還是仔細的看了看。

靜心咒跟他手裡的不太一樣,但本質上卻沒太大區別。

秦陽略有些失望,按理說,大佬特意給的,覺得有價值的東西,肯定不應該如此了。

看完靜心咒的全文之後,秦陽忽然來了精神。

沒想到後面纔是真正的大收穫:靜心咒附帶的講解。

這講解其實沒什麼,不過卻給出了一條路子。

\b應該就是蕭真人的修行之路,修行理念。

而這種方法,特別適合,沒有修行法門的,由無到有的時候。

沒有法門,便修道,修境界,不修法力。

入靜,以靜入道,直接悟道,以無極爲始,由無到有,修的是純粹的境界,純粹的感悟,純粹的道。

等到悟道之後,法力自來,諸多秘法,只要是低於悟道境界的,便可信手拈來。

因爲先悟的,便是諸多秘法的本質,而後再去將其化作可以展現的法門。

這一切,便都是以一個“靜”字,爲根基的。

看似連法門都算不上的靜心咒,此刻卻成了開啓一扇大門的鑰匙。

秦陽睜開眼睛,唏噓不已。

他當時要是臉皮再厚點,收了鏽劍和破拂塵,恐怕就不會見到這門靜心咒,也見不到附帶的講解了。

這事,說到底,還是好人有好報。

他給蕭真人說那麼多,其實還真沒想撈好處,真的只是想交個朋友,混個臉熟。

這種能想出來連環計,去化解自身執念的大佬,能混個正面交情,都是好的。

不過,秦陽覺得,這位大佬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去想到這些。

而是他在被執念心牢困住的時候,還能去參透執念,能去想着怎麼化解執念。

這第一步,纔是最難的。

比想到方法,要難得多。

比如,之前見到的死靈,壓根就邁不出這個第一步。

……

蕭真人來到了歹毒山,他進入羣山,不理會這裡的歹毒,順着歹毒山走了一圈,這裡果真跟秦陽說的一樣,他想要的一切都有。

而且,這裡似乎更像是活人的世界,半點死氣都沒有。

稍稍弱點的死靈,怕是進入這裡,都會被憋死。

蕭真人來到了割雞山,發現這裡最適合,可是這裡沒法種,雜草生長的太快了。

他重新參悟,順着歹毒山,來來回回走了一趟,參悟秦陽立下的牌子,明悟這裡的本質,參悟出一個神通。

豁免歹毒山一切的神通。

於是乎,這裡對於他來說,就真成了一個活人世界。

他在割雞山,拔掉了一分地的青草,取雨露澆灌大地,燒青草柴木,落入田地,養了許久的地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種下了種子。

嬴帝還在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痛苦,看到了蕭真人,也只是在最開始問了一句,見沒見過青衿,之後便相安無事,誰也不理誰。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小麥種子,長出了麥苗,蕭真人以自身法力,籠罩這一分地,直接模擬出正常的自然環境,又在毀容山,取了大雪,蓋在麥苗上。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在他的模擬下,冬去春來,冬雪融化,滋潤麥苗,春去秋來,長勢算很差的麥穗,慢慢的變黃。

收割,磨面,取出各種工具,蕭真人挽着袖子,和麪揉麪餳面,煮麪切蔥花放辣子面,最後熱油一潑,香味出來了。

蕭真人端着大碗,蹲在田邊,吃着大蒜就面,臉上的笑容就沒停下來過。

雖然材料都不太好,但就是這個味道,就是他記憶裡的味道,材料和做法都不怎麼好,卻就是忘不掉的味道。

他大口大口的吸完一碗麪,身上的氣息,也開始在不斷的變化。

從那破廟苦道士的氣質,慢慢的化作一個得道高人,身上破爛的道袍,破損處都在慢慢的恢復,枯瘦的身形,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當他嚥下最後一口面,他的眼神也徹底變了。

心牢崩塌了。

他笑了笑,沒有動,繼續端着碗,把最後幾塊蔥花扒拉到嘴裡,似是回味的站起身,收起了那些材料,包括那半根蔫啦吧唧的大蔥,最後兩瓣已經風乾的幹蒜。

他站起身,遙望着血湖的方向,正衣冠,揖手一禮,躬身長拜。

“化解執念之恩,貧道定當銘記於心。”

而後,他又走出來,一揮手,將他覆蓋在天地上的力量收回,田地裡瞬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草。

他來到還在不斷走動的嬴帝那,揖手一禮。

“借道友執念所化之地,化解了執念,貧道不勝感激,貧道一言,贈予道友,你要尋人,不若走出去試試,等待不若主動出擊,一家之言,供道友參考,告辭。”

話音落下,蕭真人一步跨出,若雲捲雲舒,山風吹拂,自然而然,可他的身形,卻在幾步之後,消失在歹毒羣山。

嬴帝依然在自顧自的走,一點反應都沒有。

……

秦陽蹲在血湖邊,等着牌子有反應,可惜這次很明顯不行,他都沒進去,牌子也沒插入到血湖裡,血湖徹底演化出來之後,他也毛都沒參悟到。

等到演化完全,血湖之中,不時能看到,血水凝聚,化作一個個形態各異的血靈,他們遊走片刻之後,便重新崩散,融入到血湖裡。

這個地方惹不起,殺氣太重,思來想去,還是別進去了。

秦陽繞開血湖,繼續前進,走在路上的時候,他不時的翻一翻故事書。

陸地就算大,也總不至於也是無邊無際,都是些執念所化的絕地吧。

若是這樣的話,這個亡者世界,就真的只是讓亡者有個落腳,不,有個繼續遭受折磨和危險的地方麼?

那苦海上的苦海擺渡人,爲什麼會存在?

除了空降過來的死靈之外,那些渡海過來的,他們來到這邊能幹什麼?

上古地府費了那麼大勁,一個謊言,讓整個世界所有的生靈,都陪着一起起舞。

總不至於只有一個擺渡人的角色存在吧。

還是,因爲他來的太早了,現在只演化到,那些絕地出現的地步,剩下的還都沒有出現呢。

大地的邊際在哪?只是演化出絕地,目的是什麼?

想着想着,秦陽開始默唸靜心咒,靜心靜思,不去再想。

省的狗世界又抄他的點子。

默唸了一會兒之後,秦陽低頭看着大地,暗歎一聲,蕭真人的入靜,比他想的要難得多,越是不想,就越是去想。

現在,他又忍不住去想其他東西。

當年上古地府崩滅,諸多大佬都隕落了。

有些死了還死扛着,有些則是徹底死了,那些沒有希望復活的,想來都會出現在亡者之界裡。

那麼,那個擁有跟他的拾取技能很相似神通的府君,是不是也會出現在這裡?

他倒是挺想見見這位府君的。

一直因爲這個技能被人誤會,他是府君的往生之身,秦陽的確很想看看,對方的神通,到底是什麼。

要說往生,那是不可能的,這貨再牛,也不至於先往生到自己的前世,再往生回來,然後自己半點記憶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繼承,反而自己前世的記憶還保留着。

但這個沒法跟別人解釋,解釋了,別人反而會更加覺得你就是府君。

哎呀你看,你還不承認,你都往生過不止一次了。

……

大地上,一座座絕地,不斷的出現,有強有弱,\b空降到陸地的死靈越來越多。

隨着時間流逝,變化也開始出現。

有的絕地,已經沒有出現在故事書上了。

而有的死靈,他們的執念,沒有化作絕地,可是執念卻會讓他們去做這件事,比困住身體,還要可怕的心牢,執念左右了他們的意識和思想,哪怕有些已經記憶復甦了。

而這種死靈,更不會出現在故事書上。

除了絕地之外,自然的演化,也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東西。

秦陽開始碰到的,也已經越來越多。

……

銀河邊,轟轟烈烈的造橋大業,已經進行了不短的時間,無法勘探河中環境,他們只能不斷的試探。

一座從河邊延伸到海面上的石橋,已經修建了近百丈了。

這是那羣鬼才第三十八次嘗試,也是目前爲止,修成的最長的一座尚未垮塌的石橋。

PS:一萬一千多字的大章。

昨個有點的意外打亂,也沒網,現在沒啥事,好好當死宅,不給國家添亂就算是做貢獻了,衷心希望疫情早點結束,大家都健健康康。

第五四一章 不能看不起藍白,秦陽嘴都笑歪了第七三七章 去食堂吃飯,鬼坑最深處第一二二章 城海州第六七三章 禁忌對付禁忌,挖出內奸第二十五章 信我就跳吧第八九一章 自動變化內容,漂流瓶友十二第七七九章 儲量極其驚人,皇族翁仲甲士第七十二章 你死了,我也死了第十九章 互相傷害第八一六章 這裡沒人會再死了,你就是我筆下故事的主角第六十九章 意外發現第六零零章 這是個陷阱,即將到來的危機第四四五章 妖母親自出手,我們來賭一賭命第三一一章 先打個半死,趙榮輝的拜貼第一二二章 城海州第二五七章 林風船長尸解,秦陽套話黑影第九九九章 大家都要確認,懷疑的裂痕第四七零章 踏平領地,關你什麼事第五四一章 不能看不起藍白,秦陽嘴都笑歪了第五二九章 想太多了,互相傷害第三四一章 秦陽,他是個死人;這裡發生了什麼?第二八二章 烏桑陰木,自作多情第五五三章 真的也要送拍,快來打劫我第七九二章 第一難第二難,疑似是樂師第八三七章 沒有執念的大執念,讓世界去吃屁吧第九十二章 亡者天敵第七九八章 簡單粗暴的蒙毅,歸墟之地的嬴帝第九二八章 打不過怎麼辦,發揮自己的長處第八四六章 我這是舊習難改,你聽說過往生麼第六三三章 晉升皇太妹,史詩級加強第四六零章 神髓龍脈,環環之局第九四八章 面子給夠,臺階給足第三二零章 陰悖獸,瘋老祖第二二二章 登上海盜船的方法第一七八章 咫尺天涯,魂燈命燭第二九零章 不同常人的思維廣,男人怎麼能說不行第四一八章 告別擁抱,拼死一搏第七零八章 五指奔雷咒,九竅鎖心咒第三零三章 賴賬的突額頭,一筆大生意第三十八章 壺樑鯤魔王第六二四章 辣手摧花,寶湯變化第一零二五章 只給一條路走,思維方式不同第三七一章 西穀道長有真本事,一波流成就在望第四四六章 打人專打臉,和妖母的交易第六七五章 果然走不了,這是侮辱我智商第四二六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吶,自己來給自己找後媽第七八四章 理論的天花板,在線挖坑釣魚第四五五章 急公好義秦有德,早已經在龍冢了第五九九章 超級大禮包,兩難的抉擇第五十二章 奸佞小人第九零二章 別別子封神,第一個任務第一八五章 貪婪者失,無求者得第四二九章 巡天使扛把子,打草驚蛇第五八九章 趙王先贏一手,利用損失當優勢第九七八章 送他一個老爺爺當機緣第五零七章 窮的沒人打劫,終於等到截殺第七十九章 敲裡嗎第九六六章 十二宕機,七星道官第五九零章 簽訂盟約,故人相見第四五一章 我是龍的傳人,密集恐懼的噩夢第三一二章 驚爲天人,膽大包天第五十二章 奸佞小人第五六零章 嬴帝送的禮物,黃金脆皮乳豬第九十九章 就不告訴你第十二章 紫霄道經第三一三章 挖人祖墳秦有德,擰掉張正義的腦袋整理一下大綱,明天萬字大章第六一九章 幻海與胤帝的盟約,真的打上門了第一四二章 海妖三聖曲(一更)第九二五章 你可以安心了麼,好先生快跑啊第三五五章 任何事任何人都一定會有弱點與漏洞第五七三章 大胤仙宮,老哥快開門第四五九章 三世鏡,過牆梯第四七六章 失策的醜驢,有理想的聰明蛋第七五零章 繡花拆線,死不瞑目第四二六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吶,自己來給自己找後媽第五七二章 找人問路,裡表世界第九二五章 你可以安心了麼,好先生快跑啊第八五零章 第三顆金丹,差點被說服第二七五章 不一樣的沼澤,技能出現了變化第三二七章 黑色的雪,路遇滄桑哥第七四零章 手握柴刀的光頭,怎麼處理很爲難第十七章 朝死忽悠第九一二章 信息陷阱,棺材本來的用處第六六九章 理直氣壯,讓我看看那本書第五四七章 第二直達專線,不偷都像賊第五五二章 瀚海劍典,讓他們感受開箱子的樂趣第八十章 被看穿了!第四零零章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時候也很難的第二三八章 體質衍生規律,感覺自己要涼第三一零章 數錢數到手抽筋,暴脾氣的大和尚第六十五章 道不可妄泄,法不可輕傳第一零一一章 可怕的推演,時間到了第九三八章 書寫經典寶冊,對抗太一的方法第六二零章 應對幻海,挑撥離間(萬字)第九零五章 張正義的報信方式,是誰我就不點明瞭第九零六章 十二成威能,靈感不會死第二八四章 亂戰起,誰纔是無麪人第六二六章 檯面上推動的人選,去給老太子超度第三三五章 是時候放出張正義了,黃泉魔宗賞月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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