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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圓點點頭,就說:“原來如此,那人可是蕭施主?”
“不是,是她身邊的婢女。”
“那也是一樣的。”法圓摸着手裡的檀香木珠,然後指了指半山腰的地方,“顏容施主的陵墓就在那裡,施主隨老衲來吧。”
駱雲綰點點頭,就跟上了法圓的腳步,不知爲何,她就是有些心神不寧。
法圓的腳步不快,反而有種漫步山野慢慢欣賞景色之感。
駱雲綰心裡一直雜念無比,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法圓見她沒有跟上來,就回頭一看,問:“施主怎麼了?”
“法圓大師曾經與賢妃見過面,與容莊皇后也見過面。”駱雲綰說,“是吧?”
“是的。”法圓點點頭。
“據我所知,大師清修多年,就算是祭天,大師都不會出現,那大師怎麼就見了容莊皇后?”駱雲綰問。
法圓面色依舊祥和,看着駱雲綰,“施主究竟是想問什麼,不如直說了吧,老衲一定知無不言。”
“我知道,蕭琉的孩子當日是中毒了,但是她的孩子被人掉了包,真正的孩子下落不明,那個假的雖然也是中了一樣的毒,那時候是鬼槐子前輩用盡了辦法才保住那個假的孩子,但是真的呢?既然那個真的孩子也是中了毒,她要活着,又用什麼辦法給她解毒?”
駱雲綰頓了頓,又繼續說:“而賢太后是知道孩子掉包這一件事,她一定是知道那個真正的孩子在哪裡,至於容莊皇后,我猜她也是知道的,不然,大師就不會見到容莊皇后。”
她這一番話說得隱晦,可是已經包含着幾個信息。
駱雲綰抿緊了嘴脣,這時候她才隱約明白,爲什麼靈宇病重的時候會召見她,會讓喊她阿琉。
儘管是猜測,可她仍是緊張無比。
“施主這是想知道,是不是容莊皇后和賢太后抱着那個真正的孩子來找老衲?”法圓問道。
駱雲綰忽的一笑,覺得這兒真寒涼啊,她凍得有些哆嗦。
隨後,她就說:“難道不是嗎?”
法圓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對視着,那灰色的衣袍在微微飄動,法圓嘆了一聲,然後才說:“施主,爲何要深究?那身份名利,不過是浮雲。”
駱雲綰輕輕一笑,那笑容含着一抹悲涼之意。
不能吃花生的人,一百個人之中可能還沒有一個。
而她跟月雨的年紀相仿,已經是一個巧合。
然後,靈宇臨死前要見她,更是對她說她的名字是他賜的。
試問,她只是一個庶女,她的出生怎麼會讓一個帝王如此關注呢。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然後才說:“如果我的夫君不是靈墨栩,那我可能不會介意,可是,我愛的人是他,這就不一樣了。”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靈墨栩。
駱雲綰現在更是不敢面對靈墨栩了。
法圓眼眸閃過一抹精光,然後才說:“他確實是這樣,他說過,這世間最恨的人就是蕭施主了。”
“可是,我被容莊皇后抱來,然後還奉上一顆雪蓮丹,讓大師救我。大師未足歲就見過我,就是因爲這樣,對吧?”駱雲綰緩聲說着。
她之前並未沒想着要知道爲什麼她在未足歲的時候見過法圓,因爲她那時候根本聯想不到,她就是那個被掉包的孩子!
她就是蕭琉的女兒!
“沒錯,容莊皇后那時候說了,一定要把你救活,老衲就用上一顆雪蓮丹把你的性命保住了。”法圓說着,“想不到上次老衲說漏了嘴,就讓施主給發現了。”
駱雲綰站在樹下,垂下眸子,然後便也勾起了嘴角。
她說過,她就是駱雲綰,這身體的血脈、相貌、所有的一切都沒變,她既然用這個身體活着,就必須承擔着這身體的一切,即使這身體給她帶來的只有苦難,但她也會繼續扛着。
可是,爲什麼就是這樣的身份?
駱雲綰的胃翻騰得厲害,幾乎想要吐出來。
一直以來,事情的線索太多,她並沒有發現,然
而,因爲沉玉的一句話,她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便也有了解釋。
法圓見駱雲綰的臉色難看極了,上前一步,問道:“駱施主,你沒事吧?”
駱雲綰急忙轉過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又是一笑:“難怪……難怪那日蕭琉要毒啞我,靈宇就正好出現了,還給我一個嬈王妃的封號,這是愛屋及烏嗎?呵呵,我怎麼就覺得,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法圓面色發白,想起靈宇將這件事隱瞞得極好,所以當年那個掉包的孩子也是中了一樣的毒,瞞過了蕭琉。
但是靈宇愛之卻求不得,就將蕭琉的孩子留在身邊,到了最後,是在折磨蕭琉,也是在折磨駱雲綰。
“駱施主,既然這樣,不如裝作不知吧。”法圓說道,“這件事當年隱得極深,先帝下令封口,就只有容莊皇后和賢太后以及駱丞相知道此事。”
駱雲綰搖搖頭,她已經平復了下來,說:“就算現在能隱瞞了過去,可不代表能隱瞞一輩子。”
“難道施主打算告訴他?”法圓蹙眉,然後心裡又坦然了起來,就是這樣的駱雲綰,纔是真正的她。
“我不願他到了最後,才棄了我。”駱雲綰喃喃說着,“還是,我應該什麼也不說,就這樣與他斷絕,給我們留下最好的一個結局?”
她說着,就已經轉身下山。
她有些失神,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當。
法圓問道:“你不是要看容莊皇后的陵墓嗎?”
“不必了,我如今也恨了容莊皇后,怕在她的墳前罵她,爲什麼就和靈宇一起做了這樣的事情。”駱雲綰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法圓聽清楚。
法圓嘆了一聲:“阿彌陀佛,這其實也不過是孽緣。”
而在此時,靈墨栩也剛剛得知一個消息。
那就是雲華已經去查了林晶言的身世,並沒有不妥,但是卻順藤摸瓜,找到一個產婆,說出了駱明遠當年那個侍妾其實是一屍兩命,那孩子根本已經死了。
那,現在的駱雲綰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