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浥城,許府。
許小閒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一身疲倦盡去,他來到了閒雲水榭。
羅燦燦沒有坐在水榭裡的桌子前,而是坐在了水榭的圍欄上。
他靠着一根柱子,懷裡抱着他的那把劍,視線卻落在了夕陽下的那一池子的荷花上。
有一朵含苞的荷花的頂上停着一隻紅蜻蜓,他似乎正在看着那隻蜻蜓,也似乎什麼都沒有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回來的路上羅燦燦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傢伙以往是活蹦亂跳的,但這次再來涼浥縣卻完全變了一個人,他沉默了、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就連那雙眼睛似乎也變得沒有了多少色彩。
北都候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許小閒心情也沉重了起來,他拍了拍羅浣溪的肩膀,“記住,沒有過不去的坎!”
“羅叔雖然去了南疆戰場,但他並不是孤軍奮戰,那裡還有你老丈人葉長空葉侯爺,你擔心什麼?”
“六萬刀騎,漠國哪裡能夠抵抗得住,羅叔定會凱旋而歸!”
羅燦燦眉兒一揚,露出了一抹苦笑。
“小閒,我不如你!”
許小閒一怔,“你本來就不如我!”
羅燦燦回頭,面有怒色,“我哪裡就不如你了?我可是一品下!你最多也不過是二品下!”
“燦燦啊,”許小閒樂了,這人能夠有點脾氣是好的,最怕的是他連脾氣也沒有了。
“甭管幾品,放在江湖單打獨鬥,這玩意兒管用。但放在天下……這江湖之於天下就小的微不足道了。放在天下,靠的就不再是個人的武功有多厲害!”
“你瞧,哪怕是你師傅大宗師,這在江湖中地位超然了吧?可他依舊不敢去行刺皇上,更不敢一人在敵軍陣前橫刀立馬!”
“爲何?”
“因爲個體的戰鬥力再強大,放在成千上萬的大軍面前,依舊是個渣渣。倒不是我看不起李老的功夫,我就是告訴你這麼一個事實!”
“我有兩千五百個特種兵戰士,還有三萬個預備役士兵,你呢?你的劍能砍死幾個?恐怕數息之間你就被會被射成一隻刺蝟。”
羅燦燦不說話了,今兒個他見過了許小閒的那支軍隊,他必須承認那支軍隊比父親手裡的刀騎還要厲害。
那諸葛連弩齊發的時候威力大到了不可思議,那兩千五百把長刀轟然劈下的時候,更是殺意滔天。
莫要說他這一品下的身手了,估摸着就算是師傅在那種浩大的戰意之下也只能落荒而逃,還得跑得過那弩箭的速度才行。
“所以你得轉變一個觀念,”許小閒坐了下來,煮上了一壺茶,正好稚蕊拿來了一把筷子,他決定得再給羅燦燦洗洗腦——這貨是一把尖刀,用在大軍之中衝鋒陷陣簡直鋒利無匹,得忽悠到部隊中來。
他拿起了一根筷子,“你瞧,”
羅三變轉過頭來看向了他,就見許小閒輕輕一折,那筷子斷了。
“一根筷子可以輕易折斷。”
稚蕊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少爺將筷子給折斷了幹啥。
羅燦燦也一臉鄙夷的看着許小閒,心想誰特麼不知道一根筷子可以輕易折斷?
接着許小閒拿起了這一把筷子,還剩下九根。
“你再看,”
許小閒將這九根筷子同時一折——
按照劇本,他應該是折不斷的,接着就應該告訴羅燦燦這個道理:團結就是力量!單打獨鬥沒有前途!
但是!
他忽略了一件事,他是二品下的高手了!
就聽“咔嚓!”一聲,這一把筷子盡皆折斷。
這……
許小閒有些蛋疼,他穩了穩神,“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稚蕊眼睛瞪得賊大,“少爺,這說明我、我得出去再買一副筷子了!”
“額……好吧,你先去買。”
稚蕊嘟了嘟小嘴兒,瞅了少爺一眼,覺得少爺從鳳鳴原回來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幹嘛折斷我的筷子呢?
羅燦燦呲笑了一聲,“說明你的力氣還可以。”
許小閒若無其事的將斷了的一把筷子放在了桌上,“錯!”
“這說明竹子木頭做的東西永遠沒有鐵來得硬!哪怕是十根,它也不及一根鐵鑄的筷子結實!燦燦啊,我的意思是……功夫高就像鐵鑄的筷子,若是身邊還有一羣這樣的筷子,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伸出去在這天下夾起幾片肉來吃?”
羅燦燦一愣,許小閒斟了兩杯茶,故作高深又道:“而今,正好有這麼一道饕餮大餐擺在了我們的面前,世間任何的美食都沒有這道大餐這麼鮮美這麼誘人。”
“眼見着許多的筷子伸了出去,都想搶先吃上那麼一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去品嚐一下其中味道?”
羅燦燦從圍欄上下來,坐在了許小閒的對面,“所以鐵筷子不容易被人家給輕易敲斷?”
“正是!咱們有了鐵筷子,就要將別人的木筷子給敲斷,這樣盤子裡的肉就是我們的了!”
羅燦燦一愣,盯着許小閒:“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就嚐嚐味道,不然……我就成了別人面前的一盤菜。”許小閒俯過身子,“百花特種部隊師長給你留着,你當還是不當?”
“……師長是個什麼東西?”
“師長不是個東西,是個職位,相當於……大將軍!”
“當!”
“好,明天我們就再去鳳鳴原。”
“等等!”
“等啥?”
“不是告訴你我帶來了一些人麼?他們是父親留給我的三千精銳,名爲……刀尖!”
許小閒就有些詫異了,一把刀,有了刀騎、有了刀鋒,現在還有了刀尖,那是不是還有刀柄?
不過足足三千人的刀騎精銳這讓許小閒大喜過望,“真的?羅叔貪墨來的那些糧餉就是秘密訓練的這支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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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花在了武器和盔甲上。”
“武器盔甲有多的麼?”
“有,我不是給你說還有一些好東西麼,就是武器和盔甲……五千把大刀、五千副最好的盔甲!”
許小閒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羅燦燦也茫然的站了起來,許小閒一傢伙將羅燦燦給抱住,“羅兄,你這是雪中送炭啊!你簡直就是我許小閒的及時雨!”
季月兒姐妹倆正好跨過了那月亮門,她們目光一滯,都停下了腳步——
“姐,這、莫非他有斷袖之癖?”
“別瞎講,那叫、叫男人的友誼!”
羅燦燦這時候在掙扎,“放開!”
“再抱抱!”
“抱個錘子!老子的劍杵着下面了,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