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爺!”
鶴祖還從來沒有見丁寧如此憤怒過,知道這次少爺是動了真怒,不敢有絲毫怠慢的釋放出龐大的神識,向四面八方開始蔓延搜索。
“方圓十里內都沒人。”
鶴祖搜索一番後,如實的彙報道。
“那就二十里三十里,直到找到人爲止。”
丁寧錯愕一下後,咬牙切齒的道。
鶴祖意外的答案讓他馬上醒悟了過來,能無聲無息的偷走狼寵屍體的人,肯定是個身手不凡的高手,狼衛爲了泄憤,撕碎併吞吃那兩個人至少用了十幾分鍾,十幾分鍾時間,足夠高手逃出十里範圍了。
鶴祖點了點頭,過了足足兩分鐘才遲疑的道:“荒郊野嶺的一個人都沒有,我搜尋了方圓五十公里,只有東南方十幾裡的地方有個村子,但黑燈瞎火的,並沒有看到有任何人類活動的跡象。”
“啊?”
丁寧這次是真的傻眼了,十幾分鍾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逃出五十公里的人不是沒有,但他不認爲這個偷狼寵屍體的人有着這樣的修爲和速度。
否則,他根本無需鬼鬼祟祟的偷屍體,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來搶屍。
“去村子看看,如果真有那個人,一定是躲到了村子裡。”
丁寧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向東南方的村子快速奔去。
這是一個建立在半山腰的小山村,整個村子都烏漆嘛黑的,若不是有家犬偶爾叫上幾聲,證明這裡是有人居住的,他都以爲這是一個廢棄的村子。
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方位,判斷出這裡應該是位於燕山山脈和太行山餘脈的交匯處,一個叫做夾溝鎮的地方,但這個小山村在地圖上卻沒有標註。
村子不大,看房屋數量,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十戶人家,丁寧很快就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當然,如果村裡的狗被驚動後一個勁兒的狂吠,卻沒有任何人家起來點燈看看是不是進賊也算正常的話,那就真是一點異常都沒有了。
這點反常的異常,讓丁寧心中一緊,悄無聲息的翻牆躥進一戶人家,瞪眼嚇退衝他狂吠的大黃狗後,把耳朵貼在窗戶上靜靜的聆聽。
聽牆角是一件很無恥的事,丁寧也很無奈,誰讓他神魂受創,無法釋放神識呢,他擔心村裡的人被那個兇殘的女人都給殺害了,纔不得已來聽牆角。
“老旺,狗叫的那麼兇,家裡是不是進賊了?要不你出去看看吧。”
一箇中年婦女壓低的顫抖聲音隔着窗戶隱約傳來,讓丁寧心裡爲之一鬆,還好,那個兇殘的女人沒有傷害無辜的村民,這裡還有活人。
放下心後正要轉身離開時,那個老旺壓着嗓子的呵斥聲傳來:“閉嘴,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死是不是?忘了張大杆子和二蛋他們是咋失蹤的嗎?”
丁寧心裡一動,停下了腳步,豎起耳朵繼續傾聽,那中年婦女似乎打了個寒顫,驚恐的說道:“聽素珍嫂子說,張大杆子好像就是半夜聽到動靜出去就再沒回來,老旺,你說是不是這山裡有山魈啊,我聽說山魈就喜歡抓身強體壯的男人吸他們的精氣。”
“噓,你個老孃們,別整天疑神疑鬼的瞎迷信,我祖祖輩輩都住在這夾角屯,要是有山魈我還能不知道?張大杆子和二蛋家已經報案了,警察同志正在調查呢,等他們找到人就知道咋回事了,行了,困死了,趕緊睡覺吧,別在這兒自己嚇唬自己,本來沒事的都被你嚇出毛病來了。”
老旺沒好氣的低聲說道。
“老旺,你睡着了嗎?我害怕睡不着,村裡這段時間都陸陸續續失蹤十幾個人了,三嬸和玉梅嫂子她們整天都說村裡鬧母山魈了,專門抓身強力壯的男人吸精氣,還說柱子家新娶的小媳婦的淑芳前段時間半夜上茅房,看到一個披頭散髮渾身白毛的怪物在她家門口轉悠,嚇的她直接尿了褲子,第二天一早就跑城裡去找打工的柱子,打死也不願意回來了。”
老旺媳婦沉默了一回兒,翻來覆去了半天也睡不着,越想越害怕,拉着自家男人說話壯膽。
“三嬸和玉梅嫂子這兩個八婆的話你也能信?人家淑芳是新媳婦,剛結婚沒幾天二柱就進城打工去了,女人嗎,嘿嘿,獨守空房當然想男人了,才跑去城裡找二柱尋求安慰,跟山魈有屁的關係。”
老旺猥瑣的輕笑一聲,語氣曖昧的說道。
“你個老不羞,說,你是不是對人家淑芳有想法?別以爲我不知道,二柱結婚的時候,你看着新娘子眼珠子都不帶眨的,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不得不說,女人一旦吃起醋來,那是天塌下來也不顧了,剛纔還小鳥依人求安慰呢,這會兒就化身悍婦了,擰着老旺的耳朵怒罵道,疼的老旺急赤白咧的直求饒,發誓賭咒的絕對沒有對新媳婦有啥壞心思。
丁寧聽的暗自好笑,知道也再聽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轉身悄悄離開了老旺家,那條大黃狗始終夾着尾巴趴在地上,見他離開才嗚咽一聲,又開始搖起了尾巴,恢復了之前的趾高氣昂。
汪汪汪!
丁寧緊皺着眉頭,正在思索從老旺兩口子嘴裡得到的信息時,位於村子西南角的人家裡突然響起了犬吠聲。
若是一般人,或許只以爲那是很正常的犬吠聲,可丁寧是能夠和野獸進行交流的,那犬吠雖然只是牲畜的本能示警,不含有任何語言上的意義,但他卻從中聽出了無窮的畏懼和驚恐。
有外人去了那戶人家,丁寧心中一凜,毫不猶豫的撒腿向村子西南角奔去。
汪……
不知道是和之前的大黃狗一樣被人嚇住,還是被人給殺了,狗叫聲嘎然而至。
丁寧有些迷惑的看着西南角的兩戶人家,不知道之前是哪戶人家的狗叫,本想把鶴祖再喚出來用神識查探下,但一想鶴祖怎麼說都是化神境高手,就這麼點破事,還是自己查探吧,左右也不過兩家罷了。
故意泄露點氣息看能不能再引起狗叫,可等了半天也沒有反應,仔細嗅了嗅,丁寧從左側一戶人家的院子裡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當即隱身進入其中,一眼就看到院子裡躺着一條脖頸被活活擰斷的狗屍,這讓他心裡又驚又喜。
驚的是不知道這家的主人遇害了沒有,喜的是從狗被擰斷脖子的死法上看,這個闖入房中的人很有可能就那個虐殺黃正航等人的兇手。
丁寧悄無聲息的穿牆進入房間,不是他擔心不是兇手的對手,而是擔心直接闖進來會逼的兇手狗急跳牆,傷害房子的主人。
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即便丁寧在黑暗裡視力異於常人,但也需要一個極短的適應過程。
呼!
腦後突然一陣惡風傳來,丁寧毫不猶豫的側身旋轉,憑着直覺一個側踢,只覺腳上一陣綿軟滑膩,把來襲之人狠狠的踹了出去。
咚!
偷襲之人發出一聲悶哼,直飛出去狠狠的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劇響,還沒等丁寧鬆口氣,那人卻如皮球般反彈了回來,凌厲的掌風向他腦袋狠狠拍下。
丁寧雖慌不亂,身如鬼魅般避過這一掌,雙手幻化成殘影連續不斷的拍在那人身上,卻不料那人卻如泥鰍般滑不溜秋,雖然每一掌都結結實實的拍在他身上,但卻每一掌都被一股奇異的顫抖之力給化解。
丁寧心中大奇,這是什麼防禦手段,竟然如此神奇,最重要的是,帶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識過這種卸力手段。
那人雖然身法奇妙,但修爲似乎並不高,儘管丁寧爲了留活口沒用全力,但這幾掌下去也讓他大感吃不消,嘴角溢出鮮血,大喝一聲瞬間分身無數,化爲百餘道身影劈頭蓋臉向他攻來。
丁寧卻心神劇震,眼中爆射出精光,驚喜交加的大喊道:“二師父。”
百餘道殘影戛然而止,合二爲一露出一個胖胖的身影,驚疑不定的問道:“小丁丁?”
“二師父,是我啊,您怎麼會在這裡?您怎麼樣?沒事吧?”
丁寧此刻視線已經適應,看着財神嘴角溢出的鮮血,心裡又內疚又疑惑,難道自己的猜疑有錯,黃正航等人不是女子虐殺的,而是二師父做的?
不,不可能,二師父不是那麼殘忍的人,更何況,從屍體被掏心留下的痕跡不大來看,應該確實是一個女人出手纔對,不可能是二師父。
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二師父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躲在這裡,二話不說就偷襲他。
財神可沒有黑暗視物的能力,啪的一聲打開燈,待看清楚真是丁寧後,頓時又驚又喜的道:“小丁丁,真是你。”
“二師父,你快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門口的狗是不是你殺的?”
丁寧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強烈的不安,急促的問道。
“狗不是你殺的嗎?”
財神愕然的問道。
丁寧臉色一變,大叫一聲不好,一把抱住財神就如出鏜的炮彈似的嘭的一聲,直接在牆壁上撞出一個大洞衝了出去。
丁寧臉色鐵青,顧不得自身衣衫襤褸狼狽不堪,伸手掏出療傷丹藥,那些珍貴的地級丹藥跟不要錢似的塞到二師父嘴裡。
財神慘白的臉色迅速變的紅潤,也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感受着體內那龐大的藥性,顧不上滿肚子的疑問,立刻盤膝打坐引導着那龐大的藥性在四肢百骸流轉修復體內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