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七十年了,能被元首親口讚譽,比作大熊貓的國寶級的人物又有幾個?
更何況,丁寧是如此年輕,二十出頭的國寶級人物啊,代表着未來無限的可能。
可就是這樣的人物,竟然在烏市被一夥黑惡勢力勾結警方栽贓陷害,還被當成殺人兇手關了起來,讓國家高層如何能不震怒。
最重要的是,到了他這樣的級別,自然夠資格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三月三,那一場註定會驚動全世界的醫學峰會,丁寧可是神州國的代表人物,也是神州在醫學方面最大的底氣。
若是他在烏市出了什麼事,在座的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保住屁股下的位置。
程總督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想必,此時此刻,中廉署的人應該快要到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楊秘書推開門快步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程總督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快步走了出去。
衆人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清楚程總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很快,程總督就去而復返,只是出去時是他和楊秘書兩個人,回來時,身後卻跟着一羣散發着陰鬱氣息的人。
爲首的是一個女人,面無表情,但氣場很足,讓整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他們是誰?爲什麼會來到這個會場?每個人心裡都劃上了一個問號。
省廉署的樑署長臉色一變,慌忙站起身來快步迎了上去,熱情的衝那女人伸出了手:“歡迎沈處長蒞臨指導。”
被稱爲沈處長的女人卻沒有給他面子,冷冷的看着他:“樑署長,你辜負了組織上對你的信任,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吧,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我們中廉署的工作,如實的交代問題,爭取組織上的寬大處理。”
樑署長面如死灰,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被沈處長身後的兩名如狼似虎的男人架了起來,拖了出去。
衆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不怕警察,不怕法院,也不怕檢察院,最怕的就是中廉署啊。
特別是韓市長,臉都變成了死灰色,雙腿抖如篩糠,樑署長可是他堅定的盟友,兩人可沒少合夥貪污受賄,他被中廉署調查,會不會把自己咬出來。
瞥了眼面色古井無波的程總督,韓市長心裡一個勁兒的打鼓,心裡盤算着,等下這邊一完事,立刻跟錢省長取得聯繫,必須想辦法讓樑署長閉嘴。
宋總督卻大腦轟鳴,早已經冷卻的熱血開始不斷翻涌,激動的難以自已,再看向程總督的眼神,已經充滿了狂熱之色。
本以爲他勢孤力單,根本無法撼動本土勢力的重重封鎖,沒想到,他竟然能把中廉署的人請來,直接把位高權重的樑署長拿下。
那麼,自己手頭上的證據,是不是能夠交出來了?
不行,只是動了一個樑署長而已,未必能夠真正的撼動本土勢力,還是等等,等等再說吧。
“篤篤篤!”
程總督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後,才沉聲道:“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廉署的沈處長,不辭辛苦的連夜趕來我們烏市,就是爲了揪出一些害羣之馬,還青疆一個朗朗乾坤,對於樑署長的所作所爲,我深感痛心,希望在座的各位引以爲戒,不要以身試法。”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程總督,哪位是省公安廳的黃建安黃副廳長。”
沈處長目光如同鷹隼,在一幫站起身來表示歡迎的大佬們身上來回巡梭,那審視的意味讓所有人爲之膽寒。
黃副廳長嚇的亡魂大冒,雙腿一軟癱倒下去,只是他的體型過於肥大,重量十足,直接把椅子給坐斷了,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額頭上汗如雨下,面無人色。
“爲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看來,這位就是黃建安黃副廳長了,帶走。”
沈處長譏誚的看着狼狽的黃副廳長,一揮手,身後兩名工作人員就跟拖死狗似的把黃副廳長拖了出去。
這下子,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惶惶不可終日,唯恐下一個被中廉署帶走的人就是自己。
高局長面如土色,渾身抖如篩糠,如同受了驚的鵪鶉似的縮在角落裡,心裡一個勁兒的哀嚎着,完了,完了,這下子徹底完了,肯定會把我帶走的。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以他的級別,還不配中廉署出手,但他也難逃一劫,被突然出現的省廉署副署長謝海強帶着人直接請走。
看到始終鬱郁不得志的謝海強突然出現,再聯想起之前劉副廳長堅定不移的站在程總督身邊表明了立場,那些本土勢力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程總督這上任一年多來並非如他們所想的那樣無所作爲,而是暗中拉攏了各個部門不得志的人,在這關鍵時候才亮出了屠刀。
這讓所有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別看本土勢力平日裡猖獗,但那也要看是對誰,哪怕是程總督他們都未必放在眼裡,但面對中廉署的一個區區處長時,他們腿肚子都會嚇的直轉筋。
“韓市長,有些事情我們需要你的協助,還請你配合我們瞭解一下情況。”
沈處長眸光一轉,看向韓市長,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語氣客氣了許多。
這讓差點沒嚇死的韓市長心裡稍安,看來中廉署並沒有掌握什麼確鑿的證據,只是請自己配合罷了,和黃副廳長他們的性質完全不同。
當即強作鎮定的笑道:“好,我一定積極配合中廉署的同志,有問必答,揪出那些害羣之馬。”
“很好,那就麻煩韓市長了,請!”
沈處長微微點了點頭,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客氣的說道。
宋總督眸光閃爍,大爲心動,或許,這是個機會,把自己掌握的證據交出來,就能讓韓市長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只是,一想起韓市長的靠山,他就否決了這個念頭,別看韓市長蹦躂的歡,實際上只是個小雜魚罷了,可沈處長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狂喜的差點沒蹦起來。
“程總督,陸傑省長現在正在中廉署接受調查,上級的正式任命很快就會下發,在陸省長接受調查期間,省長職務暫時由你代理,請你務必安撫好各個部門,不要影響了工作,更不能引發任何混亂。”
“好的,我一定不辜負組織的信任。”
程總督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很淡定的說道。
這讓本土勢力的官員們心裡發寒,手足冰涼,看着程總督的眼神都變了,這似乎並不是一起意外事件,而是早有預謀的啊。
卻不知此刻程總督卻在暗自感慨,還是武侯他老人家的面子大啊,只是一個電話,就讓中廉署出手拖住了陸省長,否則,想要各個擊破還真是不容易啊。
當然,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本土勢力官員不會知道,陸省長只是接受詢問罷了,並沒有掌握他確切的違法違紀證據。
所以,想要真正的扳倒陸省長,必須還要在這些本土官員身上下功夫,只有在他們身上打開缺口,才能蒐集到陸省長違法亂紀的確實證據,最終將他繩之於法。
他一向不是個喜歡官斗的人,但本土勢力一向是以陸傑馬首是瞻,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不把陸傑扳倒,整個青疆省的本土勢力還會是鐵板一塊兒,根本打不開任何缺口。
與公來說,陸傑打壓異己、結黨營私、貪贓枉法的所作所爲,已經嚴重損害了國家利益,不利於青疆省的發展。
與私來說,陸傑氣量狹窄、擅於爭權奪利,根本不把他這個總督放在眼裡,還企圖徹底架空他,已經讓他忍無可忍。
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對陸傑那樣權利慾望過重,只顧自己利益,不顧百姓死活的人,程總督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還要麻煩程總督給我們安排個地方進行調查詢問。”
沈處長很客氣的說道,畢竟程總督可是副國級領導,論級別能甩她這個處級幹部八條街去。
“劉廳長,你來安排一下吧,一定要招呼好中廉署的同志。”
程總督很認真的說道。
但敏感的人已經嗅到了不一樣的意味,看似不經意的一個稱呼上的細微改動,但其中的意思卻耐人尋味。
之前的稱呼是劉副廳長,可現在直接去掉了副,變成了劉廳長,這是不是意味着,廳長之位花落誰家已經有了定數?
“是,保證完成任務,沈處長,請跟我來。”
劉副廳長榮寵不驚,站的如同標槍般筆直,還敬了個禮,轉身向沈處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龍驤虎步的率先在前面帶路。
程總督對他們的想法心知肚明,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長的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有句話叫做:抗拒從嚴,牢底坐穿,坦白從寬,回家過年,我相信在坐的同志大部分都是好的,只是迫於壓力纔會隨波逐流,嚴重損害了我們青疆各級政府部門的形象,我希望一些走過錯路的同志能夠主動站出來交代問題,讓中廉署的同志也好儘快結案,回家過個團圓年,我可以在這裡跟大家保證,凡是主動交代問題的,一律會寬大處理,凡是頑冥不靈,心存僥倖的死硬分子,從重從嚴,絕不姑息。”
現場一片沉默,沒有人表態,但從很多人的眸光閃爍中,程總督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起到了作用,只是他們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首的,內心必然也要經過一番天人交戰,才能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