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雖然時間有些長,但沒問題。”
王國良臉上綻放出歡喜的笑容,感激的看着丁寧:“丁醫生,我這個人嘴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我只能說,以後但凡丁醫生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要讓人稍個口信,我王國良萬死不辭。”
“還有我,丁醫生,國良是爲了救我才遭這個罪的,以後只要丁醫生有需要,上刀山下火海,我張自強絕不含糊。”
“還有我,我是國良的戰友劉坤,你救了國良,就是我們邊防第十七班所有人的恩人。”
“我也是,我叫孫凱,是國良的班長,你是他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
“還有我,我們十七班都是兄弟,這份恩情我們永世不忘。”
……邊防檢查站十七班十名戰士紛紛表態,那真摯的情感讓丁寧也爲之熱血沸騰。
和這些淳樸可愛的戰士們一一握手擁抱後,丁寧笑着說道:
“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職責,什麼恩人不恩人的不用再說,我倒是很願意和你們這樣重感情的漢子交個朋友,等各位休假有時間了去寧海玩,我來招待大家。”
“好,一言爲定,到時候不醉不歸!”
“我們都是糙漢子,沒什麼文化,大恩不言謝,到時候只能用酒表達我們的敬意。”
“放心,丁醫生,我們絕不會忘恩負義,把你喝趴下的。”
“哈哈哈,論起醫術我們不如丁醫生,但要是論喝酒,丁醫生肯定喝不過我們。”
……
孫凱作爲班長,率先表態,其餘戰士也個個喜氣洋洋,之前那悲傷的氣氛一掃而空。
丁寧虛擡雙手讓他們安靜,轉身看向方明陽:“方醫生,能不能向上級請示一下,王國良的傷勢很嚴重,要儘快治療才行。”
“好,我這就向領導彙報。”
方明陽激動的點了點頭,隨即有些忐忑的問道:“丁醫生,手術時我可以當你的助手嗎?”
丁寧知道他是想要見識一下自己的治療手段,甚至想要偷學點東西,當即苦笑一聲:“誰說我要手術了?”
“不手術怎麼治療?”方明陽跟聽天方夜譚似的愕然睜大了眼睛。
“我是中醫,我會用鍼灸和正骨的方法來幫他治療,無需手術。”
說起專業,丁寧臉上發着光,讓人油然生出信賴之心。
“那我可以現場觀摩嗎?”方明陽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但還是希望能夠目睹這一奇蹟的發生。
“當然可以,又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方法。”
丁寧絲毫不以爲意,畢竟治好王國良鍼灸只是個障眼法,以掩飾自己的截脈手。
外在形式唯一能被圈點的就是正骨了,粉碎性骨折可不是一般的正骨能夠做到的,他必須要動用異能,像拼圖似的把碎骨渣拼起來。
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手術,但從中醫的角度來說,實際上也相當於一次耗時耗力的手術了。
“那好,我現在就去向領導請示。”
方明陽喜形於色,匆匆忙忙的離去。
丁寧示意大家安靜,靜靜的坐在小劉護士搬來的椅子上閉目養神,心裡卻在清理着思路,反覆的推敲治療方案。
骨骼復位是第一步,沒有骨骼的支撐,接駁斷裂的經脈和血管那是無稽之談。
接完骨後進行固定,然後重接經脈,只有經脈通暢,形成神經系統網絡,王國良纔會恢復知覺。
這個時候就需要動用截脈手了讓血液依然處於凝滯狀態,否則王國良根本不能承受這樣的疼痛,接駁血管時,管內氣壓也會衝爆血管,導致治療失敗。
再三捋清思路確認萬無一失後,丁寧睜開眼睛,取出紙筆快速的畫了個圖案,和顏悅色的吩咐小劉護士:“護士,麻煩你幫我按照這尺寸,找一對夾板來,記住尺寸千萬不能錯。”
“丁……丁醫生,不打石膏嗎?”小劉護士不解的眨巴着大眼睛。
“不能打石膏,王國良的肌肉組織壞死,我會用鍼灸刺激他的細胞加快新陳代謝功能,新生的肌肉組織會頂替他壞死的肌肉組織,壞死的肌肉組織會自行脫落,石膏不透氣,會影響他的肌肉組織重生。”
丁寧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小劉護士看着他侃侃而談的樣子,大眼睛裡全是崇拜之色,俏臉上浮起一層胭脂般的粉紅色,“放心吧,丁醫生,我現在就去準備,一定按照你的尺寸。”
“撲哧!”
幾名戰士忍不住笑出聲來,擠眉弄眼的看着兩人,那表情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丁寧一頭的黑線,這些人好污,小劉護士也意識到自己的語病,羞的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落荒而逃。
醫院的高層被方明陽的彙報驚動了,雖然有着很多質疑,好在院長夏季範知道猴子就是被丁寧治癒的,對他極爲好奇,力排衆議,堅持給丁寧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抱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最終通過了讓丁寧試試看的決議。
從而造成的影響就是整個軍區醫院都轟動了,連病人都簇擁在王國良的病房門口,想要見識一下寧海醫生的水平,看是否能夠創造奇蹟。
當然,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些不和諧的聲音,包括一些院委會的高層和一些科室主任,認爲丁寧是在譁衆取寵,是在否定院方的治療方案,是在赤裸裸的打院方的臉,抱着膀子冷笑等待着看好戲。
甚至還有心理陰暗的傢伙,竟然打電話把記者都喊來了,名義上是讓他們見證奇蹟,實則是想要看着丁寧出醜,以維護軍區醫院的名聲。
在這種萬衆矚目的情況下,丁寧的壓力可想而知。
只是他對自己的治療方案有着百分百的信心,之前說八成,也是醫生的習慣,畢竟任何事情都有着萬一發生。
和院方領導簡單的寒暄幾句後,丁寧就開始進入了狀態,方明陽自告奮勇給他打下手,丁寧也毫不客氣的指揮他把王國良抱進了手術室。
讓他無奈的是,在院方的堅持下,手術室中安裝有監控設備,所有人都能親眼目睹整個治療過程。
記者們舉着長槍短炮,圍着院長夏季范進行採訪,問題相當的尖銳:
“夏院長,請問你是出於什麼心理答應讓這個來自寧海的醫生對患者進行治療?”
“夏院長,寧海來的醫生全盤否定了院方的治療計劃,這是在挑釁,還是醫術上的比拼。”
“夏院長,請問您如果寧海的醫生真的治好了那位需要截肢的患者,對軍區醫院來說,意味着什麼?”
“夏院長,聽說寧海來的醫生是一名中醫,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說,能夠用中醫的方法治好患者,是不是意味着傳統醫學的復甦?”
……
夏季範身爲院長,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慷慨激昂的說道:“各位請安靜,我是軍區醫院的院長夏季範,寧海來的丁醫生是一位十分年輕的優秀醫生,我們院方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則才答應他試一試,否則,傷者將會被截肢,大家想一下,一個年輕的邊防戰士,卻因爲殘疾而不得不離開他爲之奮鬥的工作崗位,這是我們院方很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我們是醫生,如何對患者有利,我們就採取哪種治療方案,這無關所謂的醫術比拼,也無關臉面問題,而是從人道主義出發……”
蕭諾混雜在人羣之中,聽着記者們尖銳的問題,心裡暗自爲丁寧揪心,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去救一個陌生人,難道他不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嗎?
萬一治療失敗,他的人生將會增添一份不光彩的履歷,成爲他職業生涯中難以抹除的污點。
在場的記者也好,吃瓜羣衆也好,到時都會成爲他被詬病的主力,鋪天蓋地的輿論宣傳下,寧海來的寧醫生將成爲譁衆取寵的小丑。
嘴上低聲輕罵活該,誰叫你喜歡亂出風頭,還佔老孃便宜不願意負責的,哼,最好治療失敗,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纔好。
雖然嘴上在罵,可她緊握的雙拳,和忐忑的神情,以及不時的踮起腳尖看着直播畫面的舉動,還是出賣了她口是心非的複雜情緒。
人羣中,還有一道曼妙的黑衣身影,一雙美眸饒有興致的看着醫院大屏幕上丁寧不急不躁準備治療的畫面,嘴裡低聲輕喃:“這就是任務目標嗎?有點意思。”
她就站在人羣中,那火爆的身材和絕美的容顏本該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只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所有人似乎都忽視了她的存在,彷彿看不到她似的,極爲神奇。
丁寧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向緊張的王國良,鼓勵的笑了一笑:“別緊張,放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王國良臉上露出堅毅之色:“丁醫生,來吧,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會怪你的,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怎麼?不相信我?我既然說有八成把握,我就必定能治好你,要是治不好,我把我的腿砍下來一條賠給你。”
丁寧開玩笑似的的說了一句,卻流露出強大的自信。
卻不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了場外觀衆的譁然,狂妄、囂張、張揚、無知、猖狂等等貶義的詞組出現在了很多人的嘴裡。
記者們興奮了,什麼是熱點,這就是熱點啊。
寧海來的醫生口出狂言,若不能治好病人,將砍一條腿賠償。
甚至有些記者已經開通同步畫面,進行現場直播。
於是,在衆多網友飽含質疑的議論中,又加入了行醫者這股生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