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連忙佈置警戒,白蒙的面上卻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他淡然的揚聲道:“雖然同是習練國術之人,但是我公務在身,非是偷師,只是想郭師傅莫要從賊!”
“壞了,條子尋來了!”
白蒙這聲是運氣說出,乍一聽聲音不大,卻是遠近都可以聽個清楚,極具穿透力。聽到他的聲音,還有身後跟着的腳步聲,周超兩個同夥立刻驚慌的衝出。
可是這層只此通道一條路,他們慌不擇路,正好與白蒙撞上,想轉身向盡頭那大廳走去,可是黎英哪裡會放過他們,當先和一羣人按住了他們兩個,用手拷拷住了兩個人。
郭破軍和周超試招,自然不可能他們兩個旁觀,把他們遠遠的趕開,誰知道兩個人膽小失了分寸,自己就撞上了白蒙一行人的懷裡,被擒也是活該。
這個時候郭破軍已經和周超出了大廳,郭破軍看到白蒙,還有他後面身着警服的黎英,再是一羣面目彪悍、形容放浪的混混,面上有驚訝也有憤怒,目光迴轉到走在最前的白蒙身上,厲聲喝問道:“想不到你竟然投身朝廷,甘爲鷹犬!”
“鷹犬?”白蒙好笑的一攤手,“現在可沒有朝廷這個稱呼,我不過是盡一個公民的義務,替社會做一些貢獻而已,抓捕一些違法亂紀的匪人而已。”
郭破軍面色有些尷尬。什麼朝廷鷹犬,都是清王朝時的稱呼。只不過他自小習武,家裡老人常常稱呼,他也就沿用這個稱呼。而且他自來習好自由。生活無缺,看不上這些爲了生活把一身本事浪費在權力利益爭鬥中的習武人。
這些習武人,自古就性喜自由,做事隨着興之所至,而且功夫未成時,大多性格暴戾,不會控制自己出手和情緒。動輒出手傷人性命,多有犯事。郭破軍當初一個極照顧他的師兄,就是被人激怒後憤而出手。失手殺人吃了花生米。那個時候他年歲還小,並不能明辨是非,只覺得警察傷了他最親近的一個同齡人,對他們恨之入骨。
長大後雖然明瞭法紀。但是心中那種追求自由蔑視公門的想法。卻從來沒有淡過,看到自己極是欣賞讚揚,甚至想收爲徒弟傳授一身衣鉢的白蒙竟然爲公門效力,這做事古派好武成癡的不世出高手,竟然一時難以剋制情緒,說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被白蒙笑了一番。
“我纔回國內,並無做任何事。何來匪人這個稱呼?”郭破軍聽到白蒙的話,臉上閃過怒色。他身上不怕影子邪,這句話說得可以正氣凜然,底氣十足。
他在國外自有暴起殺人,比武的時候也會簽下生死令,死生各安天命。可是回到華夏國這短短的時間內,除了和白蒙蝴蝶草見上了一面,他還沒有做任何事情。這些日子呆在老宅裡面享受生活,見了幾個袁志強手底下的老人,問了他們的一些意思,也找到了袁志強的妻子孩子,表示了自己願望幫助收養他們的意思。
“您沒事。”白蒙把目光越過郭破軍,落在冷冷盯着黎英的周超身上。他準備伺機救回那兩個劫匪同夥,可是白蒙現在的實力就讓他感覺有些可怕,現在對方還有這麼多的人,他一時間反而不敢出手。
“可是您身上的人,卻是身爲路匪,幾次襲警,還劫了押疑犯的車,這哪一條,不是違法亂紀之舉?這樣的兇人,抓起來關注有錯嗎?”
白蒙清朗的聲音,把自己一行來這裡明面上的理由說的清清楚楚。聽到郭破軍在給周超試招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設想的東西基本都實現了,以周超的實力一定會引起郭破軍的興趣,其他把本事傳他,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他也是在觀察盤算着自己手中要吧決定勝負的籌碼。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周超確實是劫匪,而且還是個連續作案,對社會構成極大危害的罪犯。郭破軍現在想在華夏國內混下來,以保住袁志強的場子和他妻子子女的安全,就不可能得罪政府的勢力,和這些身上被標了犯罪標籤的人交往甚密,甚至直接拒搏,這都是不可能的。
原本的他也許可以一擊之後遠遁出國門,但是現在不能了。郭破軍身上還揹負着朋友給他的責任,他的承諾,都讓他的行爲不可能像以前一樣的自由自在,他要考慮過多的東西,自由的選擇對於未來的影響,不再是當初任俠自由,一切憑心,自有人替他擦屁股有少年時了。
“這……你真的做過呢?”郭破軍看向周超,露出詢問的神色,想知道白蒙說的是不是真的。
周超苦笑着搖頭,剛纔和郭破軍短短的交談,他極是羨慕郭破軍一身的本事,也很喜歡他直爽火爆的性格。兩個人都是直來直往的性格,又都好武,相談之下甚是酣暢。現在白蒙找上門來,周超也知道自己的身分無論如何是瞞不下去,而且也不太可能從白蒙手上逃出來了。
所以當郭破軍看向他的時候,他從容一笑,微一點頭:“報與前輩知,我當初爲了母親的病,曾經冒險做了一些不合事宜的事情。”
郭破軍點頭微笑,他雖然出身世家,身家豪富,可是與他交往的武師卻不是個個有錢,大多沉迷修練,學習和社會的其他技能都缺失,生活比一般人還要差的。一文錢憋倒英雄漢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太多,甚至都有麻木,覺得這才這個社會的常態,從古代到現在,都有着這樣的事情發生,分配不均,窮者窮富者富,這裡面的鴻溝,不知道要走幾個人,才能接近一點距離。
“不知你母親現在可好?如果需要幫助,可是和我講,雖然醫理不太通,但是錢這方面,我還是可以給你一些幫助的。”
郭破軍對於周超搶劫的事情,倒沒有太在意,他還年輕,這個年紀仗着自己的身手,做了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因爲他還沒有真正建立自己的世界觀。而且周超做違法的事情,並不尋求刺激或者是好玩,而是爲了自己的母親,這讓郭破軍產生不了任何負面情緒,甚至還有理解,因爲他清楚周超的心理,走投無路之下,有一點希望的事情都可以成爲救命稻草。
“她老人家已經過世了,因爲錢不夠,耽誤了治療。”
周超聲音有些啞,他好像是想起母親的事情,他擡起一張有些憤怒的清秀蒼白臉孔,看向白蒙,看向黎英,反而是對後面那些混混,並不確實是cdc或者是監督所的人,有些不知道該作什麼表情面對他們。
“因爲……他們嗎?”
“唉!”
周超只是嘆氣,沒有正面回答。他當初母親是停在醫院,只差最後一個手術治療沒有嘗試,這個手術如果成功,可以治好,如果失敗,也並沒有什麼副作用,他和醫院預約了手術,只差最後一個費用就可以實施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一夥人被江攀枝找上,再沒有機會把自己口袋裡面的錢送到醫院,就兩個被捕,他一個人跑掉了。
知道自己的事情就這樣暴露了,他短時間內顯然是不可能去醫院了,那把錢因爲他在逃亡的關係,也沒有找到時候去寺裡了。
他母親失去了人照顧,也沒有錢,很快就被醫院趕了出去,沒有多久,就過世了。
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周超甚至都不知道!他逃亡還外,每一秒都惦記着醫院的母親,可是他卻沒有機會回到醫院,甚至是看母親一眼,握握她的手。
直到兩個星期後,他纔等到風聲小了些,找到機會回到了渡城。可是這個時候,他的母親早已被醫院趕了出去,最後,他在遺棄老人站找到了她的屍體,卻連一個塊墓地都沒有,只是火化後停在火葬場,就這些錢,還是醫院們捐款替他出的呢,因爲大家也不能放任一個老太太的屍體就這些停在病房外。
他在母親的牌位前號淘大哭,去找江攀枝,也是那個時候的事情,母親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他根本不能承受,只把這個寄託在其他的事情上,比如,報仇,所以那些日子,也是他襲警最瘋狂的時候,只想把一切的時間都這樣匆忙過去,讓一切傷口自然癒合,他必須找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夜夜的查找信息,安排計劃,想把那日參與的刺殺、暗殺都計劃到完美,一次次推想假設,終於讓他有所寄託,那種絕望虛無的感覺才慢慢好了。
只是這一切過去了,他卻猶豫是不是和郭破軍說這些事情,雖然才第一次相見,兩個人卻好像神交已久,兩個人脾氣相投的人,他不想自己的事情影響到郭破軍的生活,所以,他搖搖頭,說,沒有講出一個字。
那些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只是周超雖然無言,但是郭破軍已經讀懂了他想說的事情。他眼睛微寒,看向白蒙,沉喝道,“你們把人家母親逼得死去,還不能償他放下的錯,要帶到什麼地步爲止?”
這一喝問聲色俱厲,宛如平地一聲爆雷,只把人嚇得渾身顫抖。誰知白蒙卻只是一聲輕笑,微帶嘲諷的道:“什麼時候爲止,當然是他受到法律的制裁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