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師聽韓浞這問,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自己師弟一眼。
然後才聽他說道:“想必先前那公孫離也和你說過,咱們八景殿,與青城素常容真人門下的恩怨,也是由來已久了,這個等回去了爲兄再與你細說。不過若你要說這公孫離要對你下手,卻是有些言過了!”
說着,李樂師又是搖頭一笑,然後才又對韓浞說道:“她適才對你,已經算是客氣的了!若方纔出手的當真是‘大五行滅絕神光’,只怕咱們師兄弟,這會兒也不會有這麼好過……”
輕嘆了一口氣,李樂師就向自己這師弟,講起了公孫離的事情來:“這公孫離,也當真是青城派百年不出的逸才。明明修的不是元磁道法,凝罡也不是凝的元磁雷罡,但偏偏又能夠另闢蹊徑,借用‘兩儀陰陽元磁大陣’,將那‘大五行滅絕神光’的道術給重現了出來……”
像是對公孫離當真有幾分讚許,李樂師心有感慨着,就向韓浞嘆道:“如果當真讓她擺佈齊全了五行雷法,現出‘大五行滅絕神光’來,別說是師弟你,就算是爲兄,弄不好也夠喝一壺的了!除非是動用了歸化神音,仗着化形法寶以勢欺人,否則這煉氣之中,純陽之下,又有幾個人是那‘滅絕神光’的對手?”
韓浞這才知道,原來剛纔公孫離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的。
他憑着“神煞陣圖”生接下來的那一記,也根本不是“大五行滅絕神光”!
“可我明明已經見她掌握雷法,五行一樣不少啊……”
韓浞還是有些不太清明,只好又向自己師兄問道。
李樂師卻是又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這公孫離當真要運轉五行神雷,還能一樣一樣都讓給你看真切了?而且她那是五行神雷麼?分明不就是小五行雷法!”
李樂師其實也是一早就到了的,只不過是在四外隱蔽了下來。
雖然起初他不願露面,但好歹還是時時看護着場中二人,深怕這兩位小祖宗哪邊一個興起,就把事情給鬧大了。
所以那公孫離怎麼施展的神光,一旁的李樂師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而韓浞一聽自家師兄這麼說,也是頓時會過了味兒來。
的確,先前那公孫離都是使得小五行雷法!
而韓浞,卻是隻因不當真清楚這“滅絕神光”的底細,還以爲只以小五行雷法催動,也是能夠同樣發用……
“這麼說來,我先前就只是接下了一道‘小五行神光’?”韓浞也是有些苦着臉說道。
他這會兒都不敢提“滅絕”的事兒了。
畢竟都不是大五行了,那能不能稱作“滅絕神光”,都還是兩說……
“可不是麼?”
李樂師笑着調侃了自己師弟一句,然後纔過來拉住了韓浞,說道:“往後的事情,咱們就回去說了,免得待得太久,讓人看了些便宜笑話!”
他這一句,最後“笑話”兩個字,卻是語氣聽來重了些。
然而就在這兩個字說完,一陣神音就從李樂師口中傳開,向着四外就盪開了去!
隨後就聽“哼”、“嗯”……
幾聲悶哼,從不遠的四方各處傳了出來。
緊接着,不遠處的洛陽幾條街坊當中,皆是忽然突起遁光!
但是這些遁光甫一出現,就連忙四散開來,向着城外奔逃而去!
韓浞雖然也一早發現四下有人暗中窺視,但到底沒有師兄的境界手段。
不僅找不到到底那些人在何處,甚至如今一看,逃走那幾道遁光中,還有幾個更是自己先前也沒有察覺到的!
“我玉虛宮的熱鬧,也是那麼容易看的麼?”
李樂師冷笑一聲,然後就不再說話,
只是領着韓浞,身形一轉,化作遁光。
便往下方上柱國韓府中落了去。
只等片刻之後,師兄弟二人都是來在了李樂師的小院。
入廳中落座之後,李樂師沉吟了一會兒。
然後才又忽然搖頭苦笑着,向韓浞說道:“我也是沒想到,此間事情,竟然將青城派公孫離也給招了來!如今有這小姑奶奶在,咱們的日子只怕不得平靜了!”
韓浞雖然入門日短,也沒與面前師兄相處太久,但還是從未見李樂師露出過如此面色。
也是帶着三分好奇,就聽韓浞向李樂師問道:“師兄先前見過這公孫離麼?怎麼聽她話中意思,不單咱們師父和她師父是有瓜葛,就連大師兄你,還有二師兄,都和這公孫離是舊識不成?”
“哪裡是什麼舊識!這分明就是個小冤家,而且還打不得、罵不得、違逆不得……”
韓浞不問還好,聽他這一問,李樂師面上苦笑更濃了!
“師弟你該不會以爲,這公孫離找咱們八景殿麻煩,是由今日才起的罷?”李樂師神情有些古怪,輕笑着就看向韓浞。
“啊?”韓浞微微吃驚,也是面色有些古怪道:“她修道纔多少年?只怕等她煉氣感應的時候,二位師兄都已經是金丹了罷?難道這小娘還能有什麼本事,來找師兄你們的茬不成?”
“糊塗!”
李樂師難得地吒了韓浞一聲,然後就聽他懊惱說道:“你只道你家有師兄,那難道人家家裡,就沒師姐了麼?”
“呃……”韓浞被李樂師一句噎住,也是有些回不上話來。
然後他就見自己的大師兄露出滿臉苦色,就對自己說道:“青城派素常容真人門下,實是有兩位弟子的!只不過素真人那大弟子,姜玄玉師姐,實是個心平氣和的人物,向來都是與人爲善,最是可親不過……不像這公孫離,性情肖了素真人足有八九分,生了個不饒人的脾氣!”
李樂師說道這裡,也不知又憶起了什麼,忽然就失笑一聲。
然後才又接着對韓浞說道:“但奈何,姜師姐雖然性子溫和,從不會主動來尋咱們的晦氣,但偏偏又是個最爲護短的!隨意那公孫離編個什麼由頭,只要往她那裡一告,我和無邪準跑不了,非要吃了一頓教訓纔算!現在想想,那會兒修爲也有金丹了,但姜師姐的繡拳……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