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言人與衝突
林志高所參加的兩場晚宴，百事巨星之夜比另一場稍微有點意思。
明星，記者，模特，主持，贊助商以及各種自詡他封的社會名流名媛們彙集一堂，玩玩慈善拍賣，交流交流什麼的，打發一下他們一到夜晚就開始旺盛的精力和金錢。
蔣鵬沒有陪林志高一起來，他飛到上海跟耐克的律師們談合約去了。林志高本來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搞的定這種場合的，不就是個晚宴麼？反正他在這裡也沒有交際圈，就當是來蹭吃一頓，順便飽飽眼福得了。
可是實在失算的是，這裡沒林志高認識的人，別人可都認識他——從他入場開始，來跟他搭訕的人就不下五位，從年輕貌美的漂亮mm到中年發福禿頂的大叔各種人都有，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共有的特點，那就是：以爲林志高都認識他們似的，上來也不先做個自我介紹，開口就是“哎呀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啊，真的很高興啊，哪天我們一起出去聚會啊，我介紹誰誰誰給你認識巴拉巴拉的”。
林志高都忍不住想吐槽：不知道離國太久的人容易脫離社會麼！你們都誰啊你們，我一踢球的應該認識你們麼？
這種狀況在一個身穿緊身晚禮服，身段特別s，長相也很嫵媚更別說眼睛裡就帶着一股心機的女人端着一杯香檳接近他後，到達了極致。
按裝扮判斷，林志高覺得她是一位女明星，還是明顯混的不賴的那種。
但是糟糕的是，他同樣不知道她是誰。林志高本來就不怎麼關注娛樂新聞，從小到大最愛看的是80、90年代的港片，可認識一堆港片明星明顯對現在的情況毫無幫助，他總不能對着這個女的大侃你是喜歡小馬哥呢，還是喜歡黃飛鴻吧？
女明星嬌滴滴的湊過來，遞給林志高一杯酒：“怎麼一個人就過來了？沒帶女伴？”
“孤家寡人一個。”林志高微微笑了笑，言簡意賅。
“我聽說你最近簽了海飛絲的合約？那可真是巧，我代言的就是潘婷呢，咱們籤的是一家公司。”
“呵呵，是嗎。”林志高只會乾笑。
連林志高自己都覺得自己無聊+無趣了，那女明星面上卻半點都不表露出來，依然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找話題，遠遠望去，彷彿兩個人聊的很盡興的樣子。
“呃……”林志高摸摸鼻子，回問了一句：“你也沒男伴？”
女明星衝他拋來一個曖昧的眼波，“我也是孤家寡人呢。”
林志高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也說不清是被電麻的還是膈應的。
眼看那女明星越靠越近，林志高額頭冒汗都想不出轍來，他目光掃視着四周，壓根沒幾個人注視自己這個角落，就算是有，那些人臉上也是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着就令人心煩。
或許別的男人會對有此豔遇很是歡喜，但這絕對不是林志高——好吧，這個女明星長得確實難得一見的漂亮，可是林志高討厭她目光裡帶的那種功利意味，好像自己已經成了她的盤中餐一樣。
就衝這一點，林志高對她絕對的沒好感。
“這裡好悶，要不要陪我到外面走走？”女明星衝林志高吐着香氣。“剛剛來的路上竟然難得見到外面天空裡有星星誒。”
“呃……外面不是很冷麼？”林志高瞅着這女明星穿的裙裝，心想：快1月了你穿的這麼清涼要到外面走走，腦子沒燒壞吧？
女明星表情一僵，但馬上又笑道：“你難道不肯借我一件外套？”
林志高確實是不想借，不過，這可怎麼拒絕？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怨念過蔣鵬，要是蔣鵬在，哪還有他爲難的時候？這女的肯定也被他給打發了。
就在這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這不是姚晶晶麼？我很喜歡你誒，我是你的影迷！能跟我一起合個影麼？”
林志高近乎驚喜的看着終於有人來攪局了，他迫不及待的轉過身去，看到一個20多歲穿着褲裝，打扮的非常時尚靚麗的女孩站在他們身邊，並且拿着一個手機，笑眯眯的看着他跟姚晶晶。
姚晶晶的臉色有點臭，但礙於林志高在身旁，她輕笑道：“你是我的影迷？”
“對啊，能跟你合個影麼？”
姚晶晶看了林志高一眼，說：“好啊，我們三個一起照吧。”說着，她就搶先站在了林志高身邊，並且想要伸胳膊去挽林志高的手臂。
橫空出現的那女生眼明手快，一把拉過姚晶晶的手，硬是將她扯過來站在自己身旁，然後舉着手機鏡頭對準她們：“來，笑一個。茄子”
跟臉色不太自然的姚晶晶合完照後，那女生又對林志高說：“我也很喜歡你誒，我們也合個影吧？”
林志高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不過這邊取景不太好，我們去那邊照吧？”女生一指會場門口那個地方，然後率先朝那裡走去。
林志高立刻對姚晶晶說：“失陪一下。”然後邁開長腿迅速閃人。
被留在原地的姚晶晶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
走到會場門口附近，林志高長出了一口氣。
“怎麼樣，我這美救英雄的戲碼演的不賴吧？”
神情剛放鬆下來，擡眼就看見那個女生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的瞅着自己，林志高嚇了一跳。
“你在說什麼？”林志高表情無辜：“我聽不太懂。”
“得了吧，我就知道你想擺脫那個姚晶晶纔去救你場子的，還跟我演戲！”
林志高微微皺了皺眉頭：“可是我不認識你啊。”
“我認識你就行了！”女生看到林志高神色越發莫名，“撲哧”一笑說：“好啦好啦，不跟你玩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錢晴，是你的新聞發言人，今年剛剛研究生畢業。今天是蔣鵬專門讓我來照看你的，他知道你肯定玩不轉這種場合。不過在這種情形下跟我見面，是不是很戲劇化？”
聽到蔣鵬三個字，林志高明顯神色放鬆了下來。他重新觀察了一下錢晴，笑着說：“我以爲蔣鵬給我找的新聞發言人會是個至少30歲男人，看到你，有點想不到。”
“男人？”錢晴嗤笑一聲，交叉雙臂：“那你要麼有性別歧視，要麼就是跟不上時代。”
“怎麼說？”
“外交部那種地方纔要三四十歲又老氣又古板的男人當發言人呢！可是你是誰啊，你是林志高，是以後要面對無數記者長槍短炮的林志高，你需要的發言人，不是那種一本正經，看起來特別有文化有檔次，但是隻會對着發言稿講話的人，你需要的是那種伶牙俐齒，能說會道，比記者還八卦，用舌頭簡直可以給櫻桃梗打蝴蝶結，無論遇到什麼問題，都能瞬間把他們噎回去的人——比如區區在下。”
林志高託臂摸着下巴：“有點意思。”
錢晴的表情明顯驕傲的不得了：“當然了，如果這個發言人還長得挺漂亮，能對記者使點美人計，那就更完美了。”
“所以說你是在指自己肯定百分百合格了？”
“難道剛剛的危機公關我處理的不好麼？”錢晴吸吸鼻子：“要不是我，只要讓那姚晶晶黏上你，不用你被她釣上，只要你們倆身體挨在一塊兒了，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肯定是你們倆談戀愛的消息。這招她都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次次都有男明星上當，我懷疑她自己就跟記者有交易呢，說不定好多照片都是指使自己經紀人偷拍的。”
說到這，林志高撓了撓頭：“她叫姚晶晶？”
錢晴的表情囧了：“……你不知道她是誰？”
“不，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跟她聊天那麼久？！”
林志高擡頭望天：“現在我不是知道了麼，她叫姚晶晶。”
錢晴：“……”
“不過，她到底是誰？演員？歌手？”
錢晴不屑的擺了擺手：“娛樂圈著名的交際花，經常在各大電影裡打醬油，混個女配，戲份往往很少，不過絕的是，她無論演哪部戲都能跟男主角抄出緋聞來，也算是奇葩了。”
林志高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說：“時候也不早了，明兒我還有飛機要去上海。我先走了啊，你也走人吧。”
“喂，不行啊！你還不能走呢！”
林志高收回剛剛邁出去的腿：“爲什麼？”
“你還沒跟我籤合同呢！蔣鵬說他自己做不了主，要你開口答應了才能給我正式的勞工合同。”
林志高想了想，認真問道：“我覺得你人挺不錯，就是有一點，你會說幾國語言？我的生活範圍主要是在歐洲，你要只會說中國話，我要你幹嘛。”
“……你說話可真直接。不過這也難不倒我，我就是羅馬大學畢業的，在學校還自修了法語跟英語，雖然這兩門學的不如意大利語好吧，不過口語還馬馬虎虎。怎麼樣，我合格了麼？”
“合格了。”林志高轉身要走，又被錢晴給拉住了，他無奈的回頭：“怎麼了？”
錢晴衝他指了指自己的腳：“我可穿着高跟鞋呢，你不送我回酒店去？”
林志高皺了皺眉：“我也是打車來的……再說我跟你又不住一家酒店，你自己打的回去吧。”頓了頓，他又說：“你的花銷可以找蔣鵬報銷去。”
錢晴滿臉奇怪的表情，瞪着眼睛瞅見林志高還真撇下她一個人走開了，忍不住嘟囔着說：“真是根不解風情的木頭。”
這話林志高是沒聽見，如果他聽見了，肯定會立馬反駁一句：我又不是隻見到女人就**的種馬，憑什麼個個都要我小意伺候你們？
……
如果說在百事巨星之夜裡遇見錢晴可以說是一個驚喜的話，那在足協舉辦的晚宴上遇見曹經緯，那就絕對稱得上是個驚嚇。
誰都知道現在的中國國家隊卡馬喬說話不算話，他頂多也就負責打打比賽什麼的，隊裡的其他很多事都要領隊來管，而曹經緯，就是國家隊的領隊，當然也同時任職於足協內部某部門了。
被他找上說話，林志高心裡頓時就是“咯噔”的一下，瞬間產生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曹經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跟林志高稍微寒暄了兩句，就直入正題：“小林啊，這次回國，準備在國內呆多久？”
林志高扯出了個笑容：“也不待多久，回家陪陪父母，忙忙商業上的事，馬上就回去了。”
“那元旦總是要在國內過的吧？”
“是的，元旦我想陪陪爸媽。”
曹經緯笑了，一臉的和藹可親：“其實啊，我是想跟你提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領隊有話就直說吧。”
“小林你也知道，亞洲十強賽分組，咱們國家是在a組，日本是在b組。馬上三月份開始，就要進行最後的幾場比賽了，日本國家隊前兩天對我們提出了一個請求，想要在元旦過後與我們踢一場友誼賽，並且他們點名了希望你能夠出場比賽，作爲尊重，對方也將派出海外留洋的香川真司等球員出場。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日本隊是亞洲強隊，與他們比賽，能很好的鍛鍊咱們的技術水平。”
“比賽大概在什麼時候？”
“日本隊想定在1月10號，並在東京做東道主。”
“1月10號？”林志高稍微一算日子，就覺得不行：“可是那時候冬歇期已經結束了啊，我要回到都靈去的。”
曹經緯把臉一板：“難道你們俱樂部就不能通融通融麼？晚報到個一兩天又不是什麼大事。”
林志高失笑了：“如果國家隊真的需要我的話，應該你們自己去跟俱樂部談吧。以國家隊的名義跟俱樂部要求，不比球員自己要求要更理直氣壯麼？”
曹經緯面有尷尬之色，他支吾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其實這件事吧，我們已經跟尤文圖斯俱樂部聯繫過了。但是你們俱樂部不同意放人，他們說不會爲一場友誼賽給你放行的，所以我們是希望，呃，你能以個人的身份向俱樂部要求參加這場比賽。”
“以我個人身份？那不就是要我翹掉訓練了？！”林志高皺眉搖頭道：“在放假前主教練還千叮萬囑跟我們說不能遲到的，遲到的人會受到懲罰，隊內禁賽一個月。而且，1月10號意甲聯賽就已經開幕了，球隊還要在1月15號參加意大利杯，再加上歐冠比賽就是三線作戰了——我是真的不能推遲歸隊時間。”
“張口球隊閉口俱樂部，林志高同志，你不能總想着尤文圖斯隊裡的那麼點事兒！難道中國隊跟日本隊的比賽就不重要麼？這可是關乎到國家榮譽的比賽啊！身爲一箇中國人，你要以大局爲重，適當時候犧牲一點個人利益，有什麼不行的呢？”
曹經緯的話說的特別冠冕堂皇，好像林志高不延遲歸隊時間來打這場友誼賽，就是不仁不義不愛國似的。林志高聽了心裡覺得特別不舒服，他忍不住反駁道：“可是這不就是一場友誼賽麼？如果是正式的比賽，我肯定隨傳隨到，下半年亞洲十強賽我有哪一次缺席了？”
曹經緯被噎了一下，臉立刻陰沉了三分，他沉聲道：“這是國家對你的要求！你有責任、有義務要爲國爭光！”
“是國家的要求還是足協的要求？這要求中也包括犧牲我的個人前途？”林志高冷眼看着曹經緯：“我遲到歸隊會被禁賽一個月的，你們知道麼？卡佩羅主教練從來言出必行。”
曹經緯答的滿不在乎：“禁賽一個月又如何，又不是禁賽半個賽季，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而且到時候，我們會幫助你向尤文圖斯施加壓力的。”
林志高忍不住被氣笑了：“如果我不答應踢這場友誼賽是不是就沒責任心不愛國了？”
曹經緯板着面孔：“反正這場比賽很重要，足協已經答應日本足協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定下了？那好，你們自己定下的就自己打去吧。”林志高眉頭一皺“我跟尤文圖斯是簽了合約的，簽約了就要履行自己的法律義務，今年下半年我不停的在都靈、國內之間飛來飛去，除了歐冠之外幾乎沒爲俱樂部打幾場聯賽，可是主教練跟隊友，甚至是球迷們都沒有指責我什麼。現在我如果又玩翹訓，遲到這一套，難道尤文圖斯就會一直給我開工資白養我？還是國家隊準備補償我這半年多來的損失？”
林志高從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可他自認沒什麼對不起別人的地方。轉會入尤文圖斯的這半年來，尤文圖斯球迷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國內球迷更是爲他大虐韓國隊的那場比賽歡呼叫好，雙方都覺得這是林志高應該做到的事，甚至有人還覺得他做的還不夠完美——比如說尤文圖斯的球迷，他們總覺得俱樂部花了2000萬歐元從巡遊者帶來林志高，難道就只是讓他踢踢歐冠而已？聯賽纔是目前尤文圖斯的重頭戲好吧！
可是，卻沒人想過，林志高這半年多來過的有多辛苦。
俱樂部的訓練，除了回國打比賽外他從沒翹掉任何一場，甚至在私底下還總是堅持不懈的給自己加餐。半年來多次做長途飛行，每次都飛掉半個地球，顛倒時差的痛苦，身體的疲憊，趕這場子一樣在國內都靈打比賽，這份堅信又有誰知道？
更別說是金錢上的損失了。
可能沒人注意到，但林志高與蔣鵬卻絕對知道這件事，只是他們不說罷了——林志高與尤文圖斯籤的合約，明明白白的寫上了林志高在聯賽、歐冠、盃賽裡每進一個球，一個助攻會獎勵給他多少錢。算算看，如果林志高沒一直回國打比賽，而是專心奮鬥意甲，卡佩羅早把他派上聯賽主力隊伍裡去了，而他這半年，能進幾個球，幾個助攻，他又能收穫多少錢？
更何況，意甲的進球總是伴隨着榮譽一起來的，那裡可是全歐洲關注的重心之一。但亞洲預選區的區區幾場小組賽，又有哪些歐洲媒體關注了呢？
是的，他是個中國人，他的義務就是要愛國，林志高從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也從沒想過哪天就真的轉國籍不當中國人了，可是，他就是再忠貞愛國，這份心也不能濫用吧！
一場友誼賽真的那麼重要？重要過林志高的前途？好吧，哪怕這場比賽真的很重要，但曹經緯不能用和緩一點的語氣跟林志高商量麼？那麼一頂不愛國的大帽子扣下來，生性就不是那種任人揉捏包子型的林志高不炸毛纔怪了。
只要球迷眼睛沒瞎，就能看出來尤文圖斯纔是林志高真正的後盾與屏障，國家隊？他們能給林志高開每年幾百萬歐元的薪水麼？他們能給林志高每年提供無數場頂級水平的對抗賽讓他成長麼？他們能全歐洲的媒體記者，全世界的球迷認識林志高麼？
他們不能。
足協能做到的，只是看林志高在意甲成長，等他成長到足夠大了，順手摘走林志高辛苦培育的果子而已。或許這果子的養成裡還有尤文圖斯的一分汗水，但絕對沒有足協的。
如果，林志高答應了曹經緯的要求，爲了這場友誼賽跟俱樂部談條件，推遲歸隊時間。那麼首先特別注重球隊紀律的卡佩羅會立刻對林志高產生不滿，然後是隊友，或者還有球迷——再有哪幾個記者炒作一下“林志高不守紀律擅自翹訓”的話，他的名聲就先被毀了一部分。
然後等足協嚐到了甜頭，以後每次遇到友誼賽就用愛國這面大旗去壓林志高，拿林志高出去撐場面，如果林志高再一次次的屈服，成爲“中國國家隊的救火員”，那他在歐洲的職業前途，也就完蛋了一半了。
沒有哪家豪門俱樂部想要一個“身後帶着巨大的拖油瓶、並且只能偶爾回球隊來打幾場比賽”的主力球員，他們頂多只會買林志高去做替補，或者輪換主力（這還是較好的情況），那麼林志高的未來，就跟姚明一樣了——姚明曾經在nba也是大有可爲的，可是國家隊有事沒事總愛傳召他回國，大賽小賽都要他參加，硬生生的在姚明職業生涯最燦爛的時候，狠狠的耗了他一把。
曹經緯的臉紅了白，白了紅，最終他強硬道：“足協提交給日本足協的出賽名單上已經有你的名字了！”
“那就刪掉它吧。”林志高冷冷道：“反正我是不會出賽的！”
“那如果你不出賽，中國隊輸了比賽怎麼辦？你付得起這個責任麼！”
“難道我去比賽中國隊就一定贏得過日本隊了？這個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吧。”林志高擡頭看着曹經緯冷笑道：“更何況我認爲中國隊需要一場大敗，這樣有些人才能看清自己的真實實力！”
曹經緯狠狠瞪了林志高一眼，氣的轉身就走。
倆人不歡而散。
……
林志高提前退出了晚宴會場，打的回到了酒店。
他躺在牀上，越想越氣，忍不住給蔣鵬打了個電話，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個清楚。
蔣鵬此時正在上海忙林志高合約的事，本來他是準備明天等來林志高的飛機後就跟他會和簽約的，此時一聽林志高在電話裡的訴說，頓時有些頭大，以他的經驗來看，今天晚上的事想必不會被善了。
一般的中國官員都有種高高在上的傲氣，更何況是那種手握實權的。曹經緯手裡的權力不小，他也向來對人頤指氣使慣了，現在突然碰見個林志高這樣的愣頭青，讓幹什麼偏不幹什麼，最後倆人還差點吵起來，曹經緯心裡能忍下這口氣？
蔣鵬絕對不相信曹經緯會那麼“寬容大度”的當這件事沒發生。
短短的幾秒鐘內，他已經想到了n種後果：第一種壞結果，就是曹經緯暫時憋下這口氣，因爲過年後的十強賽還需要林志高出場，曹經緯這時候不會發作林志高，但是估計會在任何時候給他使點絆子，讓林志高在國內過不舒坦了。
而第二種壞結果呢，則是曹經緯現在就把林志高拒絕爲友誼賽出戰的事捅出來，中日之戰有着什麼樣的意義又不是沒人知道，到時候不用曹經緯推波助瀾，球迷跟媒體們會自動把污水往林志高身上潑，說他不愛國，說他自私自利等等等等，用舉國壓力迫使林志高向足協屈服。
就算到時蔣鵬爲林志高解釋那只是一場友誼賽而已，不是正規的比賽，但又有誰會在乎呢？球迷們只會記得，中國隊跟日本隊比賽，林志高沒來。
當然了，還有更壞的情況……那就是這兩種結合在一起，那樣不出幾個月，林志高的名聲絕對被人爲化的弄髒掉了，萬一他心理素質差一點，情緒受到嚴重影響產生心理疾病都有可能。
雖然覺得國內是會有一批理智的球迷，不會聽風就是雨，可是到時一旦引發舉國大討論，林志高站在混亂中心，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啊。
電話那頭持久的沉默，使林志高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妙，他忍不住問道：“這件事難道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我那樣直接乾脆的拒絕，是不是不對？”
“不，你沒做錯。”蔣鵬搖搖頭，說：“錯的只是這個環境，他們可能不會那麼寬容的對待你……這件事可大可小，只要足協不捏着這事做文章，那麼自然小事化了。但是如果足協刻意炒作這件事，我很擔心會對你的名譽造成極大影響，就好比08年奧運會劉翔罷賽那事，他的危機公關就沒做好，形象在那一年之內受損嚴重。”
“我就不信沒明眼人看得清這事。”林志高有些不忿：“難道我就只能坐以待斃？”
“不，我們當然要搶先下手。被動跟主動，差別可是天與地。”
林志高深吸口氣：“好吧，那我應該做什麼？”
“你先什麼都別做，明天你來上海，我們跟耐克暫定下合約後，你就回家陪父母吧。而我會與錢晴商量一個計劃，最好能趕在足協動作之前召開新聞發佈會，將你不會出賽中日之戰的事說出來，並且編好理由使球迷跟媒體信服，這樣的話足協哪怕再有動作，國內民衆們也會覺得那是因爲足協對你不滿而在潑污水了——現在我們手裡唯一的籌碼，就是相比足協的黑暗，球迷心中你的形象實在是太光芒萬丈了，他們很容易聽進去你的話，而不是足協的。”
林志高想了想，也覺得只能這樣了，不過：“跟錢晴商量？難道新聞發言人還負責我的危機公關麼？”
蔣鵬笑道：“我找她商量，是因爲錢晴的背景不一般。”
“怎麼個不一般法？”
“錢晴的舅舅，就在國家體育總局任職。而她的父親經商，不僅非常成功，並且人脈寬廣，特別是在京津地區。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會爲你聘下她，而不是其他更加專業的新聞發言人？”
林志高咂咂嘴，忍不住驚歎：“你真是，太太狡猾了！”
“我又沒有主動下套圈她，只是她恰好自己送上門來罷了。”蔣鵬微微一笑：“不過這些你可別告訴她，不然以這個小姑娘的脾氣，會立刻炸毛的。”
林志高拍拍胸脯：“我的嘴巴可是一等一的嚴！”
……
掛掉跟蔣鵬的電話後，林志高左思右想，又忍不住給他發了條信息：如果這事很難辦的話，大不了我裝病好了。他們總不能要求一個傷員上場去比賽吧？
發完短信後，林志高準備將屏幕鎖上，可是低頭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剛剛那條短信他沒發給蔣鵬，而是點錯了收信人發給了約翰！
於是他連忙重新編輯一條短信，給對方解釋自己是發錯了信息。
但是這個時候，電話卻響了。
pps：兩個不同類型的美女高樂高他都沒興趣，他不搞基誰搞基。下章約翰打個醬油，然後反將足協一軍，到十強賽打完就準備一拍兩散吧。不過跟日本的比賽還是會有的，國家隊的比賽，除了日韓其他的都不會下什麼筆墨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