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陸家壽宴開幕
陸家酒樓，這是陸家的產業之一。
作爲一個傳承悠久的異人世家，高，陸這兩家以家風傳世的名門世家，會比呂家和王家更世俗化一點，對很多新思想，新文化接受程度更高。
這點放在後世現代最爲明顯，四家之中，高家因爲地處關外，對戰爭之苦感受最深，所以早早站隊，吃上了國家飯。陸家次之，但也在京城有着不小的產業，之後纔是王家，審時度勢，早早轉型，最後纔是呂家，雖然在外有產業，但核心並不在城市，還是在祖地的呂家村。
而在近代，紮根江南的陸家發展也不遜色，除了在異人圈子裡享有盛名之外，在軍政商三界都有子弟紮根，不然想要在這個亂世苟活到太平時節，困難重重。
多少異人門派就是因爲未來那十四年的國難，就此斷了傳承，哪怕後世有弟子繼承，但一些核心的東西還是丟了。
經典例子就是一個叫三魔門的道家門派，名爲三魔，但指的是道家中的斬三尸。
只是本着對陸光達這個名字的熟悉感，再加上人家的熱情，王一跟樑挺就跟在陸光達身後，被他安排在陸家酒樓的一間上房裡入住。
師承全性鬼手王卻在走正道，一身天賦之高，將倒轉八方練成自己看不懂的樣子不說。在逆生三重的進境上也是後來居上，遠超過自己。最後在遊歷江湖之前，用兩巴掌，把被並稱爲三一門雙驕的自己和李慕玄打翻。
“不瞞王兄弟你，我現在其實很迷茫，因爲太爺八十大壽過後，我就要回京城辦理手續，準備出國了。其實早在三年前那會，我就該走了，只是故土難離，我也不知道到時自己一走，還有沒有歸國之日，所以就一直磨磨蹭蹭到現在，終究還是拖不下去了。”
若是你鬼手王傳藝陸瑾和李慕玄，那這消息還沒傳到陸家那邊，左若童就要提前上演一波大盈仙人下三一門，蕩盡羣魔了。
可若是你王一，那就是另一回事。
陸光達搖頭，指了指自己和王一還有旁邊的樑挺。
陸光達也注意到王一看着自己的眼神變得熾熱，感覺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頓時就不自在了。
可前面又不是沒有人做過嘗試，洋務，戊戌，又是師夷長技以制夷，又是變法的，最後還不是一敗再敗，打贏了賠款，打輸了割地賠款。你讓陸光達還能相信科學強國嗎？可要說不信吧，依靠異人手段護國救國，列強的火力會讓華夏異人們明白爲什麼他們是列強，自己是魚肉。
都很想看看在老太爺壽宴這天，這個在陸瑾口中說的猶如當世年輕一代第一人的王一到底是何等人物，讓自己老弟/老哥都已經吹到準備攛掇老太爺招爲東牀快婿的地步。
這些東西在左若童的三一門這邊，在陸瑾背後的陸家這邊都不算什麼秘密。
所以，對於王一這個不在三一門中的外門大師兄，陸瑾是佩服的。
之後就被邀請到酒樓的二樓吃點心，看風景，聊天。
所以，對於陸光達這些跟陸瑾同輩的子弟而言，王一就是一個左若童專門藏在三一門內的不世瑰寶。
“我學的又是什麼？”
陸光達現在也差不多，一方面，他憂國憂民，知曉只有科學才能如今這個積貧積弱的國家強大起來。
“哦？不知陸哥你在京城就讀的學校是？”
只是隨着陸光達說出自己的大學專業後，王一對這位就比自己大上那麼一兩歲的大拿肅然起敬。
可這也不怪王一，他雖是身穿，但被返老還童，打回七歲的年紀在民國生活了十四年。
但就像之前說的那樣，王一是全性鬼手王的弟子，但不是全性。
這些都在告訴陸光達，你瞧，你所瞭解出現過仙人的異人門派，在列強的堅船利炮下，一點作用都沒有，什麼唯心，統統都是假的！
只是你這咖位練什麼剛拳無二打啊，去找術字門拜師學術式，到時候也不用拿算盤算的自己頭皮發麻不是？
但王一也知曉術式這玩意不是說練就能練的，這玩意對心態要求很高，不是你數學好，腦子好就一定能練術式這方面的手段。說不定還會因此，容易在術式推算中走火入魔，變成一個沉迷於虛幻之中的植物人。
直到現在，陸瑾還是無法理解自己跟王一之間的鴻溝有多大，但不妨礙放假回家的他，在家族面前吹噓王一的強。
更別說王一也通過陸瑾和李慕玄，學會了三一門的逆生三重，這都是左若童默許的。
但從青少年時期接受的西式教育又告訴他，所謂的仙人和上帝其實跟佛教口中的阿彌陀佛一樣，只是個用來愚民的口號罷了。
立意之高，功法之玄，在衆多異人門派中也算翹楚。
“小孩子不懂事，說着玩的，陸哥莫要較真，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我真的是當世第一又如何，這世道，一個人的當世第一隻是個噱頭罷了，太平時節是美名，盛名，亂世之下，只是虛名。”
說到底啊，用後世一個網絡梗來概括就是：道長一邊叫我相信科學，一扭頭，直接御劍飛行下山了。
“王兄弟爲什麼用這種眼光看我？”
其他的，王一實在記不住那麼多，畢竟當時朝不保夕，天曉得自己哪天睡下去就成別人的盤中餐了。
陸光達沒有再說，但王一也反應了過來，原來根子在這上面了，這也難怪在後世作爲‘邱小姐’之父的陸光達此時會迷茫了。
“異人啊。”
奈何十四年抗戰，一身玄門妙功，終究不敵鬼子的火力，老中青三代基本犧牲在這場抗戰中，雖有後人留下，但終究是缺了前人引路，最後也入了全性，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全性妖人。
王一言語激烈，情緒亢奮，也讓陸光達一時間沒察覺到王一當中的語病，他爲什麼篤定自己會去美國留學？反而被王一後面的問題吸引了注意力。
“都說聰明人容易鑽牛角尖，看來陸哥也沒法例外。不過我倒是認爲，正是因爲敵強我弱，陸哥你才更應該需要遠赴重洋，去美國那邊把他們最精尖的技術和理論統統學到手，吃透！如此，才能佈局於未來，讓我中華民族不再受列強之苦！而且陸哥，你可知道我這一身手段叫什麼嗎？”
王一也從陸光達口中知道自己爲啥成了所謂的三一門年輕第一人了。
明白了陸光達的問題所在，王一就能對症下藥，因爲他自己本身將倒轉八方轉職成人體磁場的過程，就是最好的答案。
“王兄弟，咱們三個是什麼人？”
好嘛，原來在一人之下這個民國以及後世，是你這傢伙牽頭，讓邱小姐生下來的啊！
難怪陸家在後世世俗圈裡地位不差，敢情是你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原因啊。
“燕京大學，物理學系。”
王一是全性鬼手王的弟子，又代師傳藝傳給陸瑾和李慕玄倒轉八方同時，也將自己關於人體磁場這個理念也傳給了陸瑾和李慕玄。
就憑他這個名字，就憑他未來爲國鑄造國之重器這點，這是多少個張之維都沒法比的。
原生環境和教育環境的兩種理念把陸光達夾在中間，心性要是不堅定，這會說不定都瘋魔了。
雖早早明心見性，知道自己只要活下來，就該做什麼的他，只能強制自己去記住這段歷史上幾個關鍵節點，好讓他提前佈局，儘可能幫助到與他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先烈。
“沒想到王兄弟對科學二字也是有點了解，是啊，我出自名門陸家，拜師燕武堂，師承八極宗師李書文，學的卻是科學啊···”
當陸光達說出自己的專業時，王一腦袋感覺轟的一聲炸開了，陸光達，物理學系，一切都連起來了！
“沒什麼，只是佩服陸哥你這憂國憂民的思想。但我就是不懂，出國留學，將海外列強那最先進的知識學到手，吃透它，之後歸國建設國家，這有什麼好迷茫的？”
那真是吹到家族子弟耳朵都起繭子了，而且陸瑾並沒有直接告訴族人王一師父是鬼手王這件事，這件事只有家族長輩和三一門那邊知曉個大概。
陸光達聽着王一的話語，如遇知音，而一旁低着頭，對手中《狂人日記》如癡如醉的樑挺也擡頭，聽着王一與陸光達的對話，似懂非懂。
在街上偶遇陸家子弟陸光達，年紀比王一大不了幾歲，但這名字，讓王一總感覺在哪聽過，面相也眼熟，但就是記不起具體。
陸光達並沒有看到王一此時的疑惑表情，或者說，他只是想找一個同齡人傾訴自己心中的苦悶。而王一正好跟他頻道對上了，他就直接開口。
“物理，燕京大學理學院，科學之道，強國富民之道啊。”
“想不到王兄弟還是個有大局眼界的人！就憑你這句話，伱這個朋友我陸光達交定了！”
那兩巴掌，直接把陸瑾和李慕玄在山門中有些自得的心態打回原形。
在沒跟王一真正交手之前，他們只知道王一修爲比他們高，天賦比他們好，但好到什麼程度，他們不知道。
陸光達就是如此，他生於名門陸家，自小耳濡目染，知道異人的存在，自己也拜師了燕武堂，師承李書文，學的一身八級拳，所有東西都在告訴他，這世界存在着仙人，異人門派中就有好幾個典籍記載仙人飛昇的門派。從這點上來看，仙的存在，讓這個世界蒙上了一層唯心的色彩。
直到左若童讓他們兩人去挑戰要遊歷江湖的王一，王一的兩巴掌才讓陸瑾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還大。
而陸光達也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望着窗外因爲陸家老太爺過壽而喜氣洋洋的小鎮百姓，望着下方陸續在陸家子弟，僕人接待下入住的異人門派弟子，一方鄉紳，嘆息一聲，便開始說着自己的憂愁。
科學纔是這個世界的主流，你沒有科學推動生產力發展，就活該落後捱打。更別說整個近代就是一部屈辱史，一人之下的近代也是如此，甚至因爲異人自發抵抗列強入侵，卻又在列強的強大火力下死傷慘重，讓這份屈辱史多增添了幾分悲哀色彩。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回到現在。
說到底，還是自己當時祭拜完王耀祖後，兩巴掌把陸瑾和李慕玄這對師兄弟打翻的緣故。
“我知道，陸瑾都跟我說了，倒轉八方嘛。”
“王兄弟你剛纔那話真說到我心坎上了，所謂當世第一，真就只是個噱頭罷了。要說當世第一，我華夏異人一脈源遠流長，傳承之久，豈是海外那些連自己史書都沒有多少的列強能比的。可你看看，洋務，戊戌，辛亥，世俗王朝在變，我們異人圈也在變，但到頭來，國不國，家不家，黎民水深火熱，當朝者對列強卑躬屈膝，我等異人空有一身手段，卻又報國無門，王兄弟，我心裡憋屈啊！” 陸光達開頭就是一陣憂國憂民的口吻，直接給王一整不會了，不是，陸家有你這號人物嗎？
照你這思想覺悟，還師承燕武堂，拜師李書文，你陸家站隊不應該比在關外第一時間遭難的高家晚啊？更別說你還是陸瑾的堂哥，陸瑾這小子別的不說，大是大非拎得比誰都清，不然日後也不會有個一生無暇的美名。
“不不不，倒轉八方，是我師父鬼手王的手段，到了我這裡，它有另一個名字，叫人體磁場。修的是宇宙四大基本力，強核力，弱核力，電磁力和引力~”
當王一將力這個概念用宇宙四大基本力來概括時，陸光達看着王一那得意洋洋的笑容，霎時間瞳孔地震，這是哪來的驚世智慧，用這種角度來解讀倒轉八方？！
而王一也是張開手，第一次在他人面前，真正展示自己作爲人體磁場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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