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初初。對不起。”
“感情的事哪有誰對誰錯的,你該走了。”
“初初,我不走了。”
兩人沒有在說話,安靜了,看來他從夢裡離開了。餘初初睜開眼睛,他還在,在注視着自己,問:“我能抱抱你嗎?”姚遠點點頭。
姚遠回抱,這夢好真實啊!姚遠的淚滑落在初初的臉上,溫熱的感覺!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夢。推開,向後挪動,茫然的環顧四周,握緊拳頭傳來痛感!不是夢!
“初初,你怎麼了?”
“別過來。”出聲制止,對方沒動。警惕地看着他,起身,離開。“你探親就探親,不該出現在這裡。”
“我是來見你的,我有話跟你說。”
“我和你沒必要再見,更沒什麼可說的。好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互不打擾。”
‘死了一樣’?所以這兩年才消失得乾乾淨淨,像沒有她這個人一樣嗎?
“餘初初,你不是讓我娶你嗎?可你爲什麼每次都那麼着急離開我,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此時,當年的那棵樹上坐着一個小女孩,樹下的小男孩擡頭問小女孩,“你不開心嗎?”
“他說話不算數,不陪我玩,還說我醜。”
這不是小時候夢中出現過幾次的畫面嗎?
“我去年也長過水痘,很快好的。上面太危險了,下來吧。我陪你玩!”
小女孩跳下樹,打量着眼前人,“等我好了,是不是能和你一樣好看?”
“對,和之前一樣漂亮。”
“那你會和我玩過家家,娶我嗎?”
“會。”“長大後,我娶你。”
小女孩開心的跳起來。
接下來就是夢中出現次數最多的畫面。兩個小孩玩捉迷藏,小女孩悄悄爬上了樹,看着眼睛被矇住的小男孩,捂着嘴偷笑。小男孩發現不對勁,摘下布條,“快下來,上面危險。”
姚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那個小哥哥回來了!”
“什麼?”初初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我有話和初初說。”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抓住她的胳膊,“餘初初可以走,但初初得留下。”
莫名其妙,甩手離開,走到臺階處,剛纔的兩個小孩子坐在那。
“哥哥,你過來讓我靠會。”男孩真的坐過去了。
緊接着,小女孩說,“奶奶叫我回家吃飯了。” 說完起身跑走了, “哥哥,謝謝你陪我玩,吃完飯我還來找你。我叫初初,都是初家村的初。”
“那我等你,初初。”
“說話算數!”
“好!”
幾秒後,小男孩大喊:“我叫姚…遠…”可小女孩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站在旁邊的姚遠,感受到餘初初向自己投來的目光。“現在可以聽我說了嗎?”
沒有回答,也沒有走。姚遠找了處草地坐下,初初也在旁邊坐下。
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了,初初接收的信息太多了,大腦還在處理信息。
“初初,我回來娶你了,餘初初,你願意嫁給我嗎?”姚遠從口袋裡拿出戒指,單膝跪在初初的面前。
“那是過家家裡的約定,不能當真的。”
“我當真了。”
“我每天被奶奶拽起來晨跑,少睡的懶覺怎麼算?”
“以後,你想繼續跑我就陪你跑,你要睡懶覺,家務就交給我。”
“奶奶很長時間不讓我來這裡,我少看的螢火蟲怎麼算?”
“以後,每年夏天我陪你看。”
“我們分開過兩次了,再次分開的概率很大。”
“每分開一次,我對你的思念就更多一點,對你的愛也就更多一點。但我受不了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我們不夠了解彼此。”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互相瞭解。”
“我在事業上給不了你幫助。”
“初初,我才發現你這麼貪心,佔據我的全部生活還不夠,連工作也不放過!”
破涕爲笑,“你再多說點什麼!”
“你自己向查經理要過來的結婚禮物,還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拿去養別的女人了。”
“你敢!”
“那你還要不要?”
“要!”初初伸出了左手,姚遠從盒子取出戒指,戴在了初初的手上,兩人擁抱在一起。
兩人並排坐着,初初手裡拿着一包薯片。
“寧寧太壞了,給你打小報告,還瞞着我。”
“我讓她這麼做的,怕你又跑了。”
“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從實招來!”
“你打瞌睡被點名回答問題那天,我就開始注意你了。”
“大騙子。但我更早知道你,我先知道了你的名字。後來,你幫陳浩撿書,我又知道了姚遠是你。”
“我牽過你的手,你不知道。”
“色狼。”
“換座位時,是我讓班長把我換到你旁邊的。我給你寫過紙條,你沒回我。”
“所有紙條我都傳給同桌的,你寫了什麼?”
“在嗎?”
“直男,搞得跟線上聊天一樣。”
“我去找陳浩,是爲了找機會跟你搭訕。”
“心機男。”
“在樓梯遇見你那天,我很開心。”
“我繞遠路經過你們那棟教學樓,是因爲我在樓上看到過你。”
“那次你不開心,我可高興了,因爲我可以請你喝飲料,哄你!”
“其實那瓶飲料不好喝,太甜了。還有,那次是因爲有人跟我表白,哈哈!”
並不吃醋,“感謝對手的助攻!”
“腹黑男。”
“高考後,我給你發了很多信息。後來才知道你換了號碼,都沒有收到。”
“什麼內容?”
“不告訴你,怕你驕傲。”
“你說嘛,”抱着姚遠的胳膊撒嬌,姚遠還是不說,餘初初拿起一片薯片,“你想吃薯片嗎?”
“想。”張嘴準備接受投喂。
“告訴我短信內容才能吃。”說完,自己吃起來。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姚遠咬住初初嘴邊的薯片,一點一點地靠近初初的紅脣。緊張的初初沒坐穩,向後倒去,姚遠伸手去接,也倒了下去,兩個人的嘴脣貼在一起。
推開姚遠,“想吃薯片而已,沒必要動手動腳的。”
“是你先動手的,剛剛不知道是誰抱着我的胳膊撒嬌。”初初怎麼可能推得動他,兩人保持着曖昧的姿勢。
“我...我...我纔沒有撒嬌。”臉好熱,一定是兩人離得太近,空氣不流通。
“我喜歡你對我撒嬌,初初。”摸着緋紅的小臉。
“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對,口和手都不能亂動。”
“我這是在跟自己的老婆親密,正常行爲。”
“誰...誰是你老婆,八字還沒一撇呢!”
她是不是忘了點什麼?“一撇已經有了,你手上的戒指。”
“那...那也不行,大庭廣…會被人看見的。”
“不會有人來的,寧寧在路口。所以,是不是可以……”一個長吻結束了,“初初,我們去拍屬於我們的第一張合照吧,把那一捺也畫上。”
“什麼意思?”
“去領證!”
……
當天,兩人在老家登記完,告別了家人,連夜返回A城,第二天早上纔到家。
姚遠用初初的手開了門,用這一舉動告訴她,她的指紋一直在。兩人進了門,姚遠把初初行李箱放在門邊。轉身對初初說,“初初,你怎麼忍心消失那麼久?”舉起手,一副要彈初初腦門的樣子。
初初往牆角退,擋住自己的額頭,“你自己騙我說喜歡別人的,這怎麼能怪我呢?”
“那你忘了找小哥哥,是不是該罰?”
“這也是你造成的,而且你自己也沒認出來我。”好吧,是自己自報家門時誤導了,拿開手,閉上眼睛,“嗚嗚,那你輕點。”
收起要‘行刑’的手,在額頭輕輕一吻。
嗯?不是要彈腦門,睜開眼睛。
吻上了微張的脣,“唔...”
初初的眼睜得更大了,幾秒後緩緩閉上,雙手緊緊地拽住姚遠腰間的衣服。
電話響了,任初初怎麼拍打自己,姚遠也沒有停下,初初從他口袋裡掏出手機,是送文件和合同過來的小鐘。輕輕一滑,按了免提,傳來小鐘的聲音,“遠哥,我到你說的地方了。”
不捨地從初初的嘴脣離開,“五分鐘。”
“我去幫你收拾東西。”剛踏出一步,就被拉了回來。
“我已經收拾好了。”果然,門口除了剛剛拿進來的箱子,還放着另一個箱子。“所以……”話還沒說完,又繼續被打斷的吻……
三天後。
簽完合同,姚遠婉拒甲方的晚餐邀請,坐飛機回G市了。洗漱完,穿着睡袍從浴室走出來,走向餐桌倒水喝。
“唔……”嘴裡灌滿了酸奶的初初發聲阻止,吞下酸奶。“那個……”糟糕,叫什麼合適,不管了,“那水不能喝。”
“我嗎?”姚遠盯着初初,慢慢地走向她。
“對,那水……”
“我是誰?”沒有停下腳步。
“哎呀,我在說水。”指着餐檯上的水瓶。
“你先說清楚,我是誰啊?”仍舊沒停,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你就是你啊!”初初開始往後退。
“那你該叫我什麼?”繼續走着。
“姚遠?”
“哦?”
“對對對,直呼其名,不好。那姚遠哥哥?”對方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對對對,不夠有氣勢。姚哥?姚總監?”對方還是沒停,自己只好繼續退了。“姚當家?”兩隻手伸直擋在前面比劃着,閉着眼咬牙一說,“停停停,姚大當家,姚大當家總行了吧!”姚遠沒有再向前了,雙手環抱在胸前,饒有趣味的看着她。
摸摸自己的小心臟,心裡嘀咕:姚大當家,氣勢是有了,可這樣把他的地位擡得太高了吧?哎……
趁她犯嘀咕,姚遠來到她面前,“那,要不,換一個?”
“好啊。”正有此意,一擡頭才發現對方已經在自己面前,嚇得往後退,姚遠見勢,伸出手護住了初初的後腦勺和腰,纔不至於跟牆壁硬碰硬。
離得太近了,初初有點緊張,雙手抵在姚遠的胸前。“謝...謝謝!”
看着臉紅了的初初,姚遠壞笑, “繼續剛纔的話題!”
這氣氛,得快點結束,“那你喜歡什麼稱呼?”
“初初,我們是合法夫妻了。可以叫老公的。”
“老...老...公?”怎麼那麼燙嘴呢?
“嗯,再練習一次?”
“老...公。”
湊到初初的耳邊輕輕回了句, “我在,初初。”親了一下臉頰。
“那水怎麼了?”
“那水我沒換過,不能喝了。”
“那我現在很渴,怎麼辦?”
“我現在就去燒水。”剛要逃離現場的初初,被一隻手攔住了去路。“等不及了,喝你剛剛的酸奶吧。”
“好,我去……” ‘拿’字還沒說出口,嘴巴被堵住,被輕輕撮了一口。再次逃離失敗。
“太甜了,晚上少喝。”
初初舔了舔嘴脣,甜嗎?低糖的啊。“你餓嗎?”
“有點!”
“我給你煮麪條。”第三次逃離失敗。
“不用,補充點糖分就好。”說完,傾身吻了上去。慢慢的,初初的手搭在了姚遠的腰上……
“初初,我愛你!”
“我也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