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蘇心然徒然深吸一口氣,臉上猙獰崩潰的表情像是一點點沉澱收斂,直到她的眼瞳深處將支離破碎的鋒利邊緣漸漸重組變成一塊用冰冷隔絕着自己同時隔絕着別人的玻璃。然後,她冷冰冰的推開夜燼離擁抱自己的動作,下一秒,她擡手拭去自己臉上蜿蜒迸裂的淚痕,聲音一字一寒的說道:“正好,你在這裡,現在去向南的律師事務所,我們馬上離婚!”
“心然……”
倏地,夜燼離眸光微微顫動,可是僵在半空中的手卻不敢再觸碰她。
蘇心然側身望向窗外,任憑雙手怎麼擦拭,臉上的淚痕卻像擦不乾淨一樣始終往下流。這個時候,她的身體蜷縮在副駕駛座,目光隔着玻璃遙望着不知道落在何方的某一點失神,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卻彷彿與近在咫尺的夜燼離隔着無法跨越的距離,這個距離就是她將自己的心徹底封閉了。
半晌,跑車並沒有啓動。
“夜先生,如果你不送我去,我就下車!”
話音一落的同時,蘇心然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推車門。
這時,夜燼離輕不可見的驚動,距離蘇心然最近的右手幾乎是下意識握住她的手腕。但是,碰觸的動作在同一時間驀地中斷,他似乎是異常艱難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和氣息,沉聲說道:“你係好安全帶!”
就在這個時候,蘇心然低頭繫上安全感,視線再一次轉身望着窗外,便不再回來。
沉默,跑車內氣氛僵持。
這彷彿是一場以死亡爲結束代價的決裂,兩敗俱傷。
…………
半小時後,跑車緩緩停在律師事務所門前。
倏地,蘇心然幾乎是在停車的那一瞬間,當即鬆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她的右腳隱隱泛痛,但是阻止不了她徑自邁步的舉動,儘管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之後,她感覺到夜燼離靠近在自己的身後,可是他的距離卻始終保持着沒有再次刺激她的情緒。
進門這一段路程,蘇心然足足走了十分鐘。
“我想找向南律師!”
“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蘇心然停步在律師事務所的諮詢前臺,卻意外被漂亮的前臺小姐攔下了腳步。
聞言,蘇心然微微一滯,頓了頓才解釋說道:“我沒有預約,但我是向南律師的老客戶,請你轉告我叫蘇心然!”整整五年她都沒有聯繫過向南,這次只是她倉促的臨時決定,甚至她都不知道向南是不是在這裡。
幾分鐘後,前臺小姐踩着高跟鞋走回來,在她身後緊跟着一個神色緊張的男人。
“好久不見,向南!”
“心然?你真的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向南異常驚喜的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蘇心然,但同一時間他也注意到了站在蘇心然身後的夜燼離。他知道五年前蘇心然失去消息之前正在和夜燼離辦理離婚,可五年後兩人卻同時出現在這裡,儼然他對這個情況有些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