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古名白山,有名雪山,冬夏有血,故得名。
天山的雪峰——博格達峰上的積雪終年不化,人們叫它雪海。在博格達的山腰上,有一個名叫天池的湖泊,海拔1901米,深約90米。池中的水都是由冰雪融化而成,清澈透明,像一面大鏡子。潔白的雪峰,翠綠的雲杉倒映湖中,構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是新疆著名的旅遊勝地,天池更是傳聞中西王母會聚衆神仙舉行蟠桃社會之所。
爲人知的一面,這裡是旅遊勝地;不爲人知的一面,在終年積雪的山峰更高處,一塊沒有道路通向沒有行人踏足的區域,有着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古老門派。
元末清初的滿人進關,無數的義士高舉反清復明的旗幟,最終都被清理同化消滅,滿清的江山穩穩牢坐,那些不願意剃髮不願意接受滿清統治卻又無法憑藉一己之力顛覆的忠漢人士就選擇了隱居。
天山的清淨,滿清勢力觸碰不到,逐漸匯聚了相當一部分的武林人士於此,淡雅生活尋求那份不受約束的清淨,清貧的生活卻有一份自得其樂,平日裡研究武學也就成爲了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偶爾有人下山行俠仗義一番,救得一些勢力一些人,漸漸的名頭闖了出來,在清末民國初的軍閥混戰中,大批的弟子下山,解救了無數的平民百姓,人多了龍蛇混雜,在天山腳下將這些解救的百姓聚攏在一起生活,形成一個特殊的村落。
抗日戰爭時期,天山上的弟子成爲了暗殺日本軍官的主要力量,當時江湖上的各股勢力都以天山馬首是瞻,那些表面上虛與委蛇的江湖勢力成爲了這些人士的擋箭牌,直到抗日戰爭勝利,天山在江湖人士的眼中已經是絕對的精神領袖。
新中國成立的幾十年期間,天山越來越淡出大衆的視線,在抗日戰爭中損失的弟子超過了九成,休養生息的同時也開始了更嚴厲的選拔,山腳下的村子成爲了首選的弟子提供場所,每隔一段時間出山的天山弟子,都會成爲江湖中津津樂道的傳聞,每一個都是如此。
而天罰,隨着越來越亂的江湖衍生,一個在公衆監督下的非官方殺戮機器,形成了獨特的地下秩序管理法則,如蜘蛛和駱駝這樣的人,你根本找不到他們絲毫犯罪的證據。法律是公正也是公開的,凡事都要個證據,沒證據你能拿他們怎麼樣?
每一個秩序,都有存在的必要,每一個秩序,也都會有專屬的法則
從阜康向南經過巨大的三工河沖積扇,進山,一路溯源而上,山地草原的碧綠一角,有着一個小小的村落,不少進山的遊客都會在這裡僱傭導遊,他們的服務遠近馳名是被衆多遊客極度推崇的存在。
山村保持着沒有任何現代化氣息的風貌,不少進山的遊客還會到這裡感受一下古風的味道,吃些純粹的山珍野味,感受一些原始形態的生活方式,隨着這個山村的名氣增大,見識完天池之後不到這裡駐足一下就算是白來,小小的山村也成爲了這裡的旅遊景點。
這一日,山村裡來了一個旅行團,家家戶戶都會專門準備一個房間是不住人的,接待旅客賺取一些生活費用,沒有任何耕地的村落吃喝全指着旅遊,有了錢才能將最起碼的居住環境弄好,旅客不可能來這裡感受冰冷的居住環境。
旅遊在二十一世紀是最賺錢的行當之一,但凡是旅遊景區的任何東西價格都不菲,遊客們出來玩一趟,可以不買昂貴的紀念品,可吃一些特色的東西逛一些特色的景區還是不會吝嗇花銷的,遂這個村子的生活好了起來,讓諸多遊客奇怪的是,這裡的人賺到錢了似乎也沒有將家中老小從出山的意思,外面的花花世界似乎對他們沒有太多的吸引力,年輕力壯的到外面購買一些生活用品時也不會留戀於外面城鎮的奢靡。
炊煙渺渺,家家戶戶開火造飯,迎接進山的旅客第一頓山裡飯,遊客們在村子裡閒逛,一些山裡獨有的物品深受旅遊者的喜好,狼牙串成的項鍊、野豬皮製成的座墊、袍子皮……
黃羊、大頭羊在架起的火堆上燒烤,淡淡的焦香味道飄在村莊之內,雪線附近抓回來的雪雞更是美味飄香,在這裡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的狩獵物,在遊客身上可換取價值超過十倍的錢財,一個三十人的旅行團,兩頭羊幾隻雞價格就在數千元,吃的就是個特色,配上村裡人燒製的美酒,別有一番味道。
文昊一身無袖毛衫內套着襯衫,休閒褲雪地鞋,即便是初夏時節在這山腳下的村莊也顯得單薄,沒有到最佳的旅遊季節,山風還是很猛的。
站在村口,文昊駐足了十幾分鍾,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麻布青衣自然恬靜,只是眉宇之間那揮散不去的淡淡哀愁將這份恬靜自然合一破壞掉。
“你終於來了,很好笑嗎?我說過,真正的天罰並不是我。”雅諾,天山天罰,追擊金運昌的時候她就是負責跟着押送鐵男的成員之一,受傷的她沒有能夠阻擋現代化武器現代化傭兵的羣起攻之。犯錯本就是難以原諒,犯錯之後沒有將功補過則是錯上加錯。
“我沒有想到,看來罰別人的同時罰自己要更加嚴厲,這是天山要表述給所有人的一面嗎?可笑,太可笑了。”文昊那毫不掩飾的不屑一顧讓已經不再是天罰的雅諾皺起眉頭:“請你慎言,我雖不是天罰卻依舊是天山的人。”
“記住,沒有任何的傳承是永遠不會變質的,古來有之,千古一帝如何,後輩將他的江山斷送。天山過去是好樣的,可現在,它還配擁有那般神聖的地位嗎?”文昊眼望着遠處高聳的雪山,言語中的輕蔑更見濃郁。
“我會成爲你上山的第一道關卡,等着你來。”雅諾神色黯淡的離開村子,從高高在上的天罰到今日,她不怪任何人,自己的錯自己擔着,這無可厚非,但在內心深處還有着作爲替身的不忿,不因爲發現了這個秘密以天罰身份的高傲,即便是父親也不能讓她丟棄那份高傲去臺灣做一個打手,與其說是做錯事不如說是在泄憤,答案出來了,作爲替身做錯了事只能如現在這般成爲山腳下的居民,山上居然都沒有自己的位置。
文昊的嘴角撇了撇,一個自我標榜爲聖地的門派,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真正價值,功勞並不能成爲驕傲的資本,在那個特殊的時期它確實做到了救國救民俠之大義,隨着時間的推移,更老一輩的故去,現今在天山執掌牛耳的老者們都是在榮耀和追捧中成長起來的,幾十年的時間,將他們腐化,自大的性格冒出來一發不可收拾,真的就將自己當作了執牛耳的存在,這一點從羅雅靜提及家鄉時那深深思念中蘊含的些許擔憂即可看出來,有些東西,正隨時時間的推移而變質,誰也不敢保證十幾年後下一代的天山會是什麼樣子?
這些,與文昊沒有關係,他要的只是一個承諾一個承認一個存在的價值,至於天山將來會成爲什麼樣子,與他何干?
跟着旅遊團在村內享受了一頓烤全羊燉小雞,熱乎乎的美酒喝下去,一羣人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不少陌生人逐漸結識,酒桌上的文化由來已久,平日裡不善言談的人在酒桌上也能夠找到共同的話題聊起來。
迎着有些冷氣的山風,圍坐在篝火前,十幾個人一頭羊,吃的爽喝的爽,早在吃飯之前就逛夠了的人們酒足飯飽後三五人圍坐在土炕上玩玩牌聊聊天,黃昏上山並不是最佳的選擇,在這裡休息一夜上山欣賞日出也不失爲好的選擇。
迎着落日的晚風,文昊獨自一人走出了村落,沿着山路一路向上,到了美輪美奐的天池,也看到了揹着長劍站立在天池邊上的雅諾,迎風而立整個人如出鞘寶劍,劍拔弩張隨時可斬斷一切阻礙物。
文昊緩步走到雅諾的身邊,與她並肩而立,望着那皚皚白雪終年不化的山巔,兩人誰也沒開口,就這麼站着,直到夜幕降臨,文昊轉身就走,而雅諾也沒有如之前那般要拔劍出鞘阻擋他,腳步不動的站立原地,待到文昊的身影消失後,整個人蹲下來,雙臂抱在小腿上臉埋在大腿上,傳出低低的泣聲。
她的堅持始終沒有抵得過內心的悲哀,想要堅持做一個強悍的天山弟子,卻在長時間的寂寞中不忿於對自己處罰,從小到大就是替身,本身就很悲哀,一次事件中就被徹底的摔下神壇,她想堅持,卻發現自己真的就堅持不了。
夜晚的山風很冷很硬,文昊盤坐在樹杈上,閉上眼睛養精蓄銳,沒有帶着韋猛等人上山,要做的就是完成屬於自己的承諾,都靈的事件讓韋猛等人因爲自己的事情涉險他已經很自責了,再不想發生同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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