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面,是別人給的,也是自己做出來的。
身份地位或許能夠在某些時刻某些層面決定臉面的大小,卻不能讓人真心實意的面對你,這份臉面也少了幾分真誠。
看着文昊那具備一飲而盡的姿態,桌上的人沒有一個不暗自讚歎。做人,要低調。任何時候不要將自己放置在社會形態的最高端,能夠低得下來的人才能夠更長久的持續攀登高峰。
“範大小姐,最近怎麼樣,看模樣好似有些麻煩?”席間的氣氛開始轉向和諧之後,文昊側頭對着一旁的范冰冰詢問道,這個被人稱之爲範爺的女子,骨子裡那份剛強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錯生女兒身的男子剛強,出道即蒙受紫薇和子的陰影不能擺脫,金鎖被人記住范冰冰卻沒有家喻戶曉,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一部部戲也能夠看到她成功之處,命運多舛,一邊是恩師一邊是發展不錯的公司,究竟該如何取捨她這段時間以來始終拿不定主意,很有些內外交困的意思。
“啊……沒什麼。”一恍惚,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有事情儘管跟我開口,千萬別客氣,我電話你是不是都弄丟了。”文昊擺出一副不怒假怒的姿態,看似呵斥實則帶着濃重的愛護之意。
“哪裡有,都在電話第一個位置……”似乎知道自己說漏了,范冰冰難得的臉一紅,白了文昊一眼垂下頭。
文昊笑着詢問一旁的黎念:“丫頭,你說範大明星是不是覺得我小門小戶不值得她有麻煩的時候打個電話詢問一下?”
黎念順勢的點了下頭,隨即反應過來:“你竟胡說。”
“哈哈哈哈……”文昊笑聲起,能夠與認知中的明星同桌進餐開些不痛不癢的玩笑,算的上是重生的一大優勢。
兩女幾乎是同一個動作,翻白眼橫文昊。
………
第二天一大早,李雷拿着文昊出大頭一羣傢伙出小頭的五千萬支票去了華誼。
范冰冰一大早就給文昊打來電話表示感謝,文少的牌子很好用,任誰都要給上幾分薄面,經紀人和公司之間的矛盾不再將自己夾在其中,雙方都給予了自己絕對的自由,她又哪裡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麼,全憑文昊的面子。
直到第二天的娛樂報紙出爐,關於昨日發佈會現場的報道一個也沒有,過去所謂磚家叫獸和一些相關部門的詬病在一天時間內全部消失,昨天多少雙眼睛是看着文昊和賈進軍等幾位領導一同熱絡的吃飯,來自賈進軍的擁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不需要調查《蝸居》的背景,誰願意因爲一部電視劇得罪賈進軍這個未來很有可能接管廣電總局的未來之星。
從負面到正面的轉變,就在一個擁抱一頓飯。
從鋪天蓋地愈演愈烈的謾罵聲到今日的偃旗息鼓,一個緩衝即是網絡的存在,媒體們多將目光放在了網絡之上,涇渭分明的兩方進行了摧枯拉朽的攻勢互不相讓,一直以來某某黑從來都是佔據着絕對的上峰,畢竟這社會就是如此,眼高手低的人比比皆是,你又不喜歡的權力卻不允許別人無視你,似乎不將對方搞臭就對不起你閒極無聊的心情一樣。
現在好了,李雷等一衆傢伙對這種事情的興趣多多,很短的時間內就聚集了相當多的槍手,在網絡上與對方展開了洶涌澎湃的對攻戰,互不相讓針鋒相對。
這個時候就看出了媒體的重要性,轉變的態度一定程度上給予了網絡戰爭生源,也帶動了相當一部分平日裡默默支持不願因爲一項娛樂生活的東西而改變生活方式的羣體,筆伐口誅的戰爭持續升級,卻在《蝸居》次輪播映權的熱賣中成爲了某種炒作的笑柄,那些某某黑成爲了幫助《蝸居》宣傳的幫手,一時之間,網絡上消停了下來。
《蝸居》大賣。
文昊之名,在影視娛樂圈內也響了起來,關於他與兩位女藝人之間的關係被編成了數個隱晦的版本,那些記者和媒體都已經是成精的人物,自然知道涉及到一些不好招惹的人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進行報導,一定程度的紕漏不僅不會引起他們的反彈,反而讓他們感覺到是一種刺激。
滿足大衆的同時也滿足了多層次的人羣。
文昊會看娛樂新聞,也會看娛樂報紙網絡新聞,真的就如那些媒體抓住的限度一般,文昊沒有感覺怎樣的反感,相反還有一種隱隱的興奮。
拿着一份報紙坐在車中,今天該是最後確定邀請嘉賓的日子,那邊討論的差不多了,衛紫打電話讓文昊前去最後敲定補充,昨天晚上跟賈進軍吃完飯後,送黎念回到住處,文昊駕車前往承德,去見了見那個已經掄不動鐵錘的鐵匠,能夠不需要任何現代科技輔助打造出黑夜王者這般神兵利刃的老鐵匠老龐,風燭殘年的老龐沒有一般老人對晚年的追求和恐懼,他的人生起始於這間鐵匠鋪,也要終結在這裡。
文昊沒有勸他到京城治病療養,每日坐在藤椅上身體自然虛弱的老龐享受着承德的陽光,享受着鐵匠鋪內傳來幾百年傳承下來的味道,看着熟悉的街道不熟悉的人羣,這就是他的生活,他不會離開,這裡就是他的根他的命,現在的他可能活不了多久,可一旦離開這裡,馬上就會生機盡失成爲一具屍體。
陪着老龐坐了一晚上,來了興致的老龐還能弄上兩盅,生命到了此刻,危害身體的東西不再是毒藥而是一種人生最後的感悟和享受。
對着明亮的月光文昊告別老龐,他知道老龐不想別人看到自己最後的虛弱,作爲一名打造精兵的鐵匠,力量要比技巧更象徵着他們的身份,一名真正的鐵匠都會在人生的最後時刻,跟着親人遠離一切朋友暗中度過,沒有親人,老龐選擇了獨自面對這一切,文昊貿然進進入不僅不會幫助到什麼,還會讓老龐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死不瞑目。
有些感傷的離開承德,駕車返回京城的時候正好碰到堵車,環路上車挨着車一眼望不到頭,文昊索性拿起在郊區購買的報紙,欣賞一下成爲娛樂頭條的感覺。
“疑爲頂級富豪之子的三角戀”
“權勢之手浮出水面,娛樂圈內數名藝人與這位權勢後裔不得不說的故事”
“誰的神秘男友?”
看着這些報道文昊想笑,饒有興致的看着,有了移動的機會就會啓動車子向前挪一點。
一陣爭吵聲將文昊的注意力從報紙上吸引出來,擡起頭透過後車鏡看到了後面一輛麪包車車門大開,一男一女激烈的爭吵推推搡搡,一個年幼的孩童哭喊着淚水與鼻涕交織在一起,卻無法喚回男女的注意力。
文昊皺了一下眉頭,女方他認識,不熟悉卻不能坐視不管的那種關係,給賈老爺子當保健醫生的李靜,那幼童是她的兒子,而那男人該是李靜的丈夫,推搡之間,那男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將李靜扇倒在地,啐了一口搶過李靜隨身的小包,拿出錢夾將其中的現今和銀行卡全部揣進兜裡,點指着捂着臉坐在地上的李靜說着什麼,看那表情該是在怒罵。
環路上發生這樣的事情,觀衆倒不會多到圍堵道路,可那一輛輛車中看戲的眼神如針刺一般投注在李靜的身上。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兩位老人都說了李靜是個苦命人無能爲力,誰又能參與到人家的生活當中,一日李靜沒有發出離婚申請,一日李靜沒有狀告丈夫家庭暴力,那就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詬病人家兩口子之間的事情。
文昊將打開車門的手伸了回來,重新將車門帶上,靜靜的看着事態的發展,果然不出所料,捱了一個耳光的李靜想到的不是屈辱不是自己的錢財被搶,而是那個哭聲太過慘烈的兒子,用衣袖擦乾兒子的淚水和鼻涕,重新上車繼續承受丈夫的欺辱。
車子在半個小時後駛離這段擁擠的環路,車輛恢復了正常的通行,文昊開着車子嘆了口氣,男人最沒有能耐的表現就是欺辱身邊的女人。怪不得老太太說李靜是個苦命的孩子,明顯那幼童向着父親多餘母親,母親承受**不哭,感覺到父母打架卻是痛哭不停,看到母親屈服從新上車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手裡拿着一個玩具擺弄着,乖巧到了極致。
文昊對京城的道路不是很熟悉,一些主要道路還可以,枝枝杈杈的區域就只能靠着gprs導航進行引導,左繞右繞在一條街道上看到了遠處蹲在地上雙手捂臉站起身緩步向前的李靜,腳下的剎車踩動,車子的速度放慢到了與普通人走路速度拉平,跟在李靜身後,感受着那顫抖雙肩傳遞來的柔弱。
人,是一個好奇的動物,也是一個有感情的東西。大街上碰到一個朋友的朋友只見過一面蹲在地上哭泣還會上前問一問因由,更何況這李靜不僅只是認識,還是兩位老人的保健醫生,愛屋及烏,文昊只想着給予母親一個完全擁有着正牌兒媳地位的婚禮和支撐。
母親的愛情家庭中,必然存在着一根可以隨時攪動天地的擎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