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從厲飛兒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令得文昊呆楞片刻,任何人說出這句話都沒有厲飛兒說出來讓人震撼,生活在金字塔頂尖階層,錦衣玉食的優渥環境,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句話並不是學舌,而是真的有所感而發。
這份關心,文昊也能感覺得到,露出淡淡笑容,這是他第一次對厲飛兒另眼相看,初始的印象太重要了,當年那個驕傲的小公主讓文昊始終無法擺脫影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厲飛兒的變化,最起碼在成熟度上,已經不再是閉門造車之輩。
“多謝了,放心吧,我可以的,在我這裡誰要是敢冒頭影響整個隊伍的軍事訓練,試圖插手軍事,誰冒頭斬掉誰。”望着中間那一席,文昊笑着說道,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穩,遠遠看去好似在說一些閒言,桌上那幾位如是聽到了文昊的話語,不知會作何想。
厲飛兒心裡其實很高興,能夠當着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某種程度上講,他對自己並沒有太過防備,這就是好的開始,不過內心對1師現狀的擔憂卻沒有停歇,語氣中略帶着些微的感慨說道:“都是些見利忘義之人,哼”
小公主還是有些正義心的,儘管這正義心的根源來自於對文昊那種特殊的崇拜之情。
仔細的看了看厲飛兒,文昊知道有些話必須當面說出來,如果不說很有可能造成更壞的結果,正了正色,一臉嚴肅,厲飛兒似乎也感覺到了文昊的轉變,眼中閃過隱隱的擔憂和十足的自信,擡起頭,毫不畏懼文昊的目光,一雙明亮的眼眸中帶着一層水霧,驟然間沒有了往日的凌厲傲氣,文昊還有些頗爲不習慣,柔柔弱弱的模樣也不知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就願意並且已經開始爲了文昊而改變。
嘆了口氣,文昊第一次與厲飛兒有了‘親密’接觸,伸手在厲飛兒精神的短髮上揉了揉,拿過一旁的軍帽給她端端正正的帶上,親暱的舉動讓遠處正在暗中觀察這邊情況的楊抗美、郭凱年、司馬龍等人心中俱是一震,文昊的背景很透明,那個妖孽男人雖說被病魔侵吞了生命,可他的影響力依舊存在,不少中央大佬還都很念舊情,人死雲散,過往的不好都變成了好,想到在國家有難的階段,文運昂用那不太寬厚肩膀扛起整個國家經濟前行的畫面,首長們內心都隱隱有些愧疚之意,這一點很多人都清楚,文家幾個子嗣只要做得好,還是有天大的造化等着他們,文昊不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嗎?
至於賈家衛家,軍界和公安部畢竟與純粹的體制內還有些微的差別,手不能伸的太長太明顯,文昊與他們的關係也絕不如外面看起來那麼融洽。厲飛兒則不同,父輩祖輩如今都在位置上,還都是顯赫之位,已經逐漸形成了華夏新生代的政治家族雛形,這樣的家族其所具備的能量是恐怖的,沒有人願意招惹這樣的人,雖是無根浮萍卻有着一股子狠辣,厲飛兒的爺爺從草根爬到今日,收斂了下面也有脈絡了,可如此人的恐怖就在於千萬別逼迫他到底限,草根的血性往往會爆發出強大的破壞力,這文昊與歷家唯一的小公主這麼親密,是不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權勢對於男人的吸引力超越了所有,無論是金錢還是女人都要在權勢面前靠邊站,就連最爲珍貴的生命,很多時候都要在權力的面前靠邊站,有了權,就等於擁有了一切,尤其是每一個人心底都會存在的虛榮心,權勢能最大程度滿足一個人的虛榮心,也是唯一能夠讓金錢的價值貶值的存在。
“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我們不合適,我們的一切,思維、理想、家庭、愛好、世界觀都無法形成生活中的默契,別說話聽我說,厲飛兒如果將一切都改了,還是厲飛兒嗎?記住,眼淚不是爲了我這樣的男人而流,要爲了讓你覺得值的男人而流。”早晚都要有一個了結,選擇在公衆場合之下也是無奈之舉,寧可得罪整個厲家,也不想讓厲飛兒繼續下去,現在只是崇拜喜歡,一旦真的到了愛,這種女人的恐怖就在於能夠做出你都想象不到的事情,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瘋狂這一個詞並不足以形容這個女人,你根本無法想象一旦她們因愛成恨後的恐怖,文昊不怕卻也不想面對那般情景,早早晚晚要與厲飛兒來一場攤牌,此時此刻不是最佳時機勝似最佳時機。
厲飛兒搖搖頭,強忍住淚水,聰明並且懂政治的女人,容易被自己身上的枷鎖把自己困住,這要是換做普通女孩,管你是不是公衆場合,越是這樣的場合她們越會鬧,厲飛兒是普通女孩嗎?答案很顯然。
“我有女朋友,而且不能放棄。”話不能再多,再多也無用,文昊嘴角微動,露出淡淡的笑容轉身走向屬於他的舞臺。
厲飛兒平靜到冰點的完成了接下來的例行公事採訪記錄,1師的成立按照文昊的意願沒有弄得轟轟烈烈,可該有的東西也一樣不能少,這畢竟不是他的私人武裝,建議權握在手中到了最後始終還是要聽從上面的決斷權,這也是文昊能夠看清並且將手中權力運用得讓別人覺得匪夷所思之處,他看得清,不在局中,知道怎麼做不超過上面的底限,源於在地獄小隊中無數次與大首長的近距離接觸。
多少幹部一生能夠與大首長有一次親密接觸都牢記於心,除非他們做到那個層次,否則對於大首長的心思揣度永遠都是憑空而來,文昊則不然,劍走偏鋒擁有了接觸大首長的機會,現在想來是無比寶貴的經驗,讓自己懂得看清自己,懂得準確給自己定位,同時才能超然於外。
軍隊本該是一個純粹的地方,可在某些人眼中也成爲了寸土必爭的蛋糕,文昊很憤怒,上面也會有大首長很憤怒,只是現下有很多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厲飛兒指點的迷津文昊不會用,不是不屑而是沒有必要,1師是首長們眼中的試驗田,這塊田地的土質最好,灑下了最好的種子,施了最好的肥料,只等着收穫着最好的,這個時候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進來搗亂,都將遭遇主人搏命的反抗,要知道農民一年可就指着這點地活着,斷了收成就是斷了活路,還不跟你拼命?
文昊知道,很多人也知道只是他們沒有意識到某些東西是底線,可說此刻的文昊未戰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一頓認識酒吃的不算愉快也不算冷場,大家客客氣氣,楊抗美在圍繞的核心隱隱是他,中心思想則是在1師的建設上,看着司馬龍那常規部隊的做派,文昊什麼都沒說,楊抗美也是無奈在心中。
“傻*,這1師是我能夠指點的嗎?還請上級領導常常蒞臨指點,**這是哪來的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是讓文昊難受還是?”楊抗美心中咒罵,表面上推杯換盞,咒罵一番後也發出質疑,軍隊內現如今搞政工的幹部絲毫不比體制內那些老狐狸要差,一個個精明得很,楊抗美從下面到總參也沒少吃這樣的虧,人總是吃一塹才能長一智,現如今的智將楊抗美被人稱道也不是憑空而來。
厲飛兒很敬業的在1師進行了專訪,這一點是文昊沒有想到的,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厲飛兒沒有一點糾纏的意思,跟着楊抗美等一衆人離開了1師,現下的1師內一個外人沒有,彼此之間那種僵硬的關係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文昊根本不理會,給韋猛下命令一切照舊,體能訓練要拉空一切,針對特殊場景的模擬訓練會增多,教官們的專業指導也會增多,換句話說現在1師的戰士們才真正開始接觸他們想要接觸的神秘領域。
參謀部多是大爺,一般人請不動,整個師部竟然連基本的警衛員文職人員都沒有,這讓習慣了身邊前呼後擁的幾位領導都有些不適應,黃浩還好,一大早就興致勃勃的跟着韋猛下訓練場,一去才知道自己整個副師長在戰士們眼中根本就是被無視的存在,這倒不是戰士們或是文昊有意爲之,而是戰士們經歷了那樣的生死抉擇,早已經形成了固定有些偏執的思維,這股偏執在正常部隊要不得,可在1師必不可少,黃浩想要大展拳腳,自然也就想插幾句嘴,無形之中戰士們的表現讓黃浩心生不滿,這股不滿很快就轉移到了文昊的身上,以爲是文昊給他的下馬威。
至於馬建軍的狀況也類似,裝備部長雖說完全歸師長統領,可他畢竟是長輩身份,又是華夏多年的老團長,要不是站錯隊受連累也不至於從軍隊新星到無人問津,最後只是升了半格成爲哦裝備部長,手中的實權反倒降了下來,這一回機會難得,有了人保舉,加上一聽1師的師長是文昊,馬建軍那顆不安分的心又活泛了起來,想要走鋼絲繩,在兩邊都獲得利益,文昊那邊在他看來好說的很,賣幾分薄面給自己點長輩的尊重就足夠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馬建軍很早就起來洗漱完畢,揹着手站在房間內等待着文昊的到來,這一等就是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