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楚!道長!”我大聲喊着,院子內外,卻是沒有人應答。就算施法,一大羣人,也是完全沒有理由躲起來的。就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鍾,竟是所有人都玩起了人間蒸發。儘管是光天化日的夏天,卻是讓我不由得感到一陣的發涼。
林偉強指了指陳淑歡的房間,我倒是也立即反應了過來。不管法事有沒有起到效果,衆人第一時間自然是要去看陳淑歡的狀況的了。想到這裡我也就釋然了,快步去到了陳淑歡屋子的門前,伸手便去推門。
而這一推之下,卻是讓我驚了一驚。
這扇門,不僅是關着的,而是上了鎖。
這種舊式的磚房,內外是各有着一根金屬門閂。外側的門閂之上,有着一個缺口,這個缺口和門上的一個鐵環恰是能夠匹配。而此時,這個鐵環之上,便是被上了一把黑色的生鐵大鎖。
“門被鎖了!”我大聲說道。
“看看窗戶!”一向有些遲鈍的林偉強此時竟是提醒了我。我趴在了窗臺上,屋內的窗簾有着一道不大的縫隙,我便自窗簾的縫隙之中向內窺去。而在我眼前所見的,卻是讓我又是大吃了一驚。
屋內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不但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反而是該有的也沒有。
原本應當躺在臥榻之上的陳淑歡,與臥榻四周的各種儀器,都是不見了。那條繡着龍鳳呈祥的薄毯,倒是疊地整整齊齊地放在牀頭。
陳淑歡!又是去了哪裡!
我開始瘋狂地四下搜索,院子和房子不大,用不了兩分鐘的時間便是可以確定,房子裡確確實實的沒有人在。就在我們閉眼睡去的十幾分鍾時間內,所有人,連同所有的法器,都統統不知去了何處。院子四周的麻繩和符籙,也是全部不知去向,這一切,似乎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陳淑歡家所有關着的房門,都是自外側上了鎖。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連同
陳淑歡和所有的法器儀器,此時必定都沒有在屋子裡。但是短短的十來分鐘時間裡,他們又能去哪裡呢?!
“王珏,我們怎麼辦……在這裡等嗎?”林偉強低聲說道。
我看着四周的狀況,我絕不認爲他們會有這樣的雅興和我們玩躲貓貓而藏到屋子外的什麼地方去。在來陳淑歡家之前,我便是注意到了的。陳淑歡家的後面便是山,在這山上,滿是稻田。若是要藏幾個人自然是沒問題,但是若是加上了那麼多的設備和法器,就不是十多分鐘能夠搞定的事情了,在爲陳淑歡做法之時,太平子在屋子裡裡外外貼了不少的符籙。就單單撤走所有的符籙,也不是十來分鐘能夠辦到的。更不用說這過程之中是完全沒有什麼動靜。
人,都哪裡去了?!
林偉強也是對於這樣的狀況有些驚恐。這個一直堅持唯物主義無神論的科學青年,此時竟也是有些慌張了。
“走!”我拍了一下林偉強的肩膀。
“去哪!”林偉強道。
“這個地方有古怪!去辦事處!找劉主任!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我大聲說道。我想起的,是劉主任在帶着我們到陳淑歡家時,說過的那些話。
“這些事情,都是些迷信講,就看信不信的了。”劉主任是這樣說的。
但他的話裡,明顯是有些含糊的東西。掉魂的概念很廣,一般受到驚嚇或者什麼的也是算是掉魂的範疇。所以因爲掉魂而辦的招魂法事也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特別是村裡的人們,應該更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爲何會擔心到讓道士先生布陣法的程度。在屋子四周,甚至在通向陳淑歡家的小路上都佈下了陣。再聯想到我們提起陳家時,村裡人的那種反應。
想到這裡,我也開始懊悔自己最初就沒留個心眼多追究一番。這樣明顯不合理的事情,竟是沒有引起我的注意。
我帶着林偉強,快步地順着小道原路返回。很快,便是找到了辦事處的後門。
此時的後門,也是緊緊地鎖了,我也就值得沿着辦事處的圍牆,找到了辦事處的大門。而此時,卻又是令我倒吸了一口冷死。
街上空無一人,沒有追逐打鬧的孩子,也沒有坐在街邊抽菸納涼的老人。。在來到花坦時,我清晰地記得道路是相當不錯的柏油路,而此時,我所見的路面坑坑窪窪很是破舊。更令我害怕的是,辦事處院子也是變得又破又舊,我的車,此時也是無影無蹤了,院子裡停着的是一輛紅旗轎車。僅僅是那麼一會兒,整個世界都變了的樣子。
我的大腦之中是完全沒有頭緒,正在我有些鬱悶之時。路的那一頭,開來了一輛小巴士,停在了我們的面前,車門“啪”地開了。
花坦到江北的巴士?
這樣的巴士,早在五六年前,就早已全部淘汰。在縣長運公司整合了聯運車隊後,就統一換裝了更大的中型巴士。
這輛車,明顯是爲我們停下。在整個世界都不見人時,忽然來了這樣一輛車,倒是令人期待的了。
“走!上車!”我低聲說着,也不多想便是邁上車去。一上車,我便隨意坐到了車子中間的一個座位上。林偉強也是連忙跟了上來,坐到我身邊。車子也立即關上了車門起步了。
“喂,我們就這麼走了?!”林偉強低聲道。
“事情有些古怪,你沒發覺麼……”我說道。
林偉強點點頭:“所有人都不見了……人間蒸發了……”他在說這話時,下意識地擡頭向前看去。
我能理解他的這個動作。一輛巴士,絕不會自己開過來載我們,自然應該是有個司機的。而我們在整個村裡都沒有見到任何人,此時無論見到一個什麼樣的人,都是會心生親切的了。
我也向前看去,謝天謝地,這車不是無人駕駛。駕駛座上坐着一個帶着鴨舌帽的司機,是車上除了我們之外的唯一一個人。整個車子,只有我們這三人,甚至沒有售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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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