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側妃之位空着,與薛小姐有什麼關係?”
白成歡不氣不惱,甚至反問方含東夫人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意,卻是一針見血。
方含東夫人一時語塞這傻子,話怎麼能這麼問?
這是個人都該知道這話什麼意思吧,這秦王世子妃是不是瘋傻多年缺心眼兒啊?
方含東夫人有心把話挑明瞭說,可她瞥了一眼在那邊委屈垂淚的薛蘭芝,卻又拿不準這話怎麼說。
要說薛蘭芝也沒當着人面說明白世子到底是答應了她什麼,她就算是有心推波助瀾,這會兒也不免有些躊躇要是她這會兒替薛蘭芝挑明白了想要給秦王世子做側妃的意思,薛蘭芝這個大家閨秀的名聲可就算徹底交代了,這以後,要是薛家不滿意,反咬她一口,說她毀人清譽那是一咬一個準兒!
她這一猶豫,就被白成歡給教訓了:
“方夫人既然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那就不要胡亂說話,瞧瞧您這話說的,好像薛小姐是那種不知廉恥肖想有婦之夫的人一樣,方夫人您是跟薛家有仇?不然怎麼說得出這種話?”
白成歡振振有辭,一語就戳中了方夫人的心肺。
滿大殿的大臣女眷也都反應過來,看向白成歡的眼神充滿了詫異,看向方夫人的眼神卻都充滿了幸災樂禍。
方夫人一把年紀,被白成歡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教訓,頓覺像是被人打了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地發燙,大怒:
“你這是污衊!世子妃是不是年紀太輕,不知道怎麼做人?且不說薛小姐,只說你如此悍妒還有理了不成?”
“我悍妒不悍妒,那是我家世子的事兒,我就問夫人您,薛小姐和側妃之位有什麼關係?”白成歡大有揪着這事兒不放的架勢:“說我不會做人,方夫人您又懂得如何做人?”
一邊威北候夫人已經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接過了女兒的話茬接着懟:
“方夫人是質疑我不會教女兒,教出來的女兒都是不會做人不懂事,還悍妒的?既然如此,還請方夫人這就跟我去見皇上,請皇上來說說,你這算不算詆譭孝元皇后!”
圍觀衆人目瞪口呆,威北候夫人是什麼性子的人,大家都知道,立刻在心中開始爲方夫人默哀。
方夫人臉色更是青了幾分,大怒之下又多了幾分頭疼:
“我這是在規勸秦王世子妃,你又與孝元皇后拉扯什麼?”
“難不成秦王世子妃是我的女兒,孝元皇后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嗎?我如此不會教女兒做人的人,自然要去皇上面前問個清楚!”
方夫人真想噴一口老血出來:
“石玉珍你胡攪蠻纏也要有個度!”
說完也不顧臉皮了,只問着白成歡:
“秦王世子妃倒是說說,薛小姐難道當不得秦王世子側妃的位子不成?”
白成歡這才轉了眼神,緩緩地將薛蘭芝從頭打量到尾,淡淡地來了一句:
“陝州薛家的嫡長女,這是想給人做小?”
“你血口噴人!”
“嫡長女”與“做小”這兩個詞都深深刺痛了薛蘭芝的神經,她立刻出口反駁!
她喜歡七表哥沒錯,可她絕不願意做妾……她要的,是這個昔日瘋女的位置!
白成歡纔不管她的目光有多麼憤恨怨念,笑着點點頭:
“我就說嘛,方夫人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來,還以爲是你有這樣的念頭……原來只是方夫人覺得你合適做小。”
說着,轉頭衝方夫人一笑:
“如此說來,本世子妃倒是覺得,方尚書的二房之位也還空着,方夫人要是看上了薛小姐,可以去跟薛小姐的家人說一說,在這裡跟本世子妃說,沒用!”
“你胡說些什麼,你這是污衊!”
方夫人臉都白了,她什麼時候要薛蘭芝回家做二房了?
“明明就是你悍妒不賢惠,霸着丈夫……”
“我說過了,那是我家世子的事情,方夫人到底算是我家世子的什麼人,連我們夫妻的事情都要管?您是太后還是太妃?真要管,先去皇上面前請了旨,再來對皇家世子的事情指手劃腳!”
白成歡一點都不客氣,就差指着鼻子說她多管閒事了,說完就攜了威北候夫人的手徑直離去。
走了兩步,又回頭加了一句:
“既然方夫人這麼賢惠,那就先回家去給方尚書納上十個八個小妾,再來說別人不賢惠,如何?”
滿大殿的人譁然而笑。
方含東的夫人可真真算不上賢惠,不然方含東也不能這麼多年連個正經的妾室都沒有!
既然自己這麼不賢惠,還出來多事兒,真是活該被人打臉!
一邊帶着薛蘭芝進宮的薛家二夫人也惱了,這方夫人是豬隊友嗎?
還有薛蘭芝,鬧這麼一出,又是秦王世子,又是拉扯方含東的,薛蘭芝這是在拿薛家女兒的名聲踩在腳底下給她自己鋪路嗎?
什麼玩意兒!
薛二夫人只能忍着怒火上前呵斥道:
“蘭芝,別人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嗎?還不快過來!還有方夫人,您是不是家裡姑娘慣常喜歡給人做小?還是您覺得您缺姐妹?您就算再想給方大人納妾,那您也掂量掂量,別什麼髒水都往我們薛家頭上潑!”
方夫人活活被氣了個半死:
“薛夫人,您說這話誅不誅心?這事兒到底是誰挑的頭兒?”
白成歡聽得薛家的人終於出面和方夫人掐起來了,不由得一笑,這世道,誰家的名聲不重要?
威北候夫人看着那兩家吵得熱鬧,與白成歡兩人站在大殿的角落裡看熱鬧,心中甚感欣慰:
“就該這樣,不要顧着虛名兒讓你自己受這些閒氣!”
白成歡點點頭,深以爲然。
不過說起這側妃之事,威北候夫人還是免不了憂慮:
“可這兩個側妃的位置空着,到底是禁不住有人出來生事……你心裡要有個成算,世子那邊……”
“嗯,這事兒我回去問問世子,孃親放心。”
白成歡也不多說。
若是蕭紹棠自己想納妾什麼的,那誰攔也攔不住,可若是蕭紹棠沒想着納妾,她也絕不會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痛快。
忍皇帝也就罷了,可這方夫人算什麼,也想讓她捏着鼻子被這麼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