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有喜了
事實證明，喬子昂那華麗的、一本正經下的外表藏着一顆不正經的心，好似隨時隨地都會獸性大發，而云姝的極限被挑戰了一次又一次。
只要他想要，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也不分，她是不是想要。
不管她是不是抗議，生氣，他都那麼爲所欲爲，事後，和他理論，他會用一句話堵死她，那就是：你不是也享受了？
徹底讓她無言語對。
一品茶缺水，只能暫停營業，雲姝要做的事就是關注她去過的，沒去過的遠離污染的地方，哪裡會有珍貴的春雨。
另外最常做的事就是在他下班回家之前，準備一桌可口的晚飯，等他回來，閒暇事幫他泡上一杯清香的茶，一起品味。
兩個人的生活，儼然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過着他們的小日子，平靜卻幸福、溫暖，像一杯茶，像冬日的陽光，讓人貪戀，迷醉。
這兩天，雲姝和喬子昂在父母家裡住，兩人的恩愛，長輩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孩子的幸福，就是他們的幸福。
今天，天不好，因爲一大早就下起了雨，這是今年海西市的第一場雨，可惜了，不是雲姝看中的地點，不然，她的一品茶就有水源了。
天不好，喬子昂的心情也不好，他似乎很討厭下雨，一大早起來，臉就陰沉沉的，早飯都不吃，就鑽進了書房裡。
雲姝看他不吃飯，心情又很不好的樣子，心裡實在不明白，誰招惹他了，她好像沒惹他啊。
昨天還好好的，一大早就發病了，陰沉沉的嚇唬誰呢？
心裡嘀咕了一番，望向了兩位長輩，淡淡的道：“要不，我幫他把早飯端上去吧。”
“也好，去吧。”張菁點了點頭。雲姝也端着喬子昂的早餐上樓去了，來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沒人搭理，想直接推門進去，卻發現，門反鎖了，這男人，鬧什麼脾氣啊？
她只得又敲了敲門，輕聲喊着：“喬子昂，我幫你把早飯端上來了，你吃一點吧。”
剛說完就聽裡面傳來喬子昂煩躁有不悅的聲音：“別煩我！”
喬子昂這態度實在惡劣，好心給他送飯，卻被他吼，雲姝當下皺起了眉頭，真不懂，他這是怎麼了，正要離開，卻見喬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了，看了看書房的門，再看看雲姝，她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來，我們去臥室。”
張菁拽着雲姝來到了她的臥室，兩人坐下，雲姝也把早餐放在了桌上，她知道，喬媽媽肯定是有話和她說。
果然……。
“昂昂不是衝你發脾氣，他只是在下雨天的時候，脾氣比較暴躁，你別放心上。”
聽喬媽媽說完，雲姝也想起了一件事，記得，她和喬子昂獨處過一個雨夜，那時的他，也和現在一樣，脾氣突然很暴躁，而且，還怕打雷。
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討厭什麼，也不會無緣無故喜歡什麼，喬子昂這樣一個似乎強大到什麼也不怕的人，會怕打雷，討厭下雨，一定是有原因的。
張菁嘆了口氣，臉上都是內疚和悲傷之色，繼續道：“昂昂不僅討厭下雨天，還討厭黑暗。”
黑暗？雲姝本不想探究什麼，可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忍不住問：“是發生過什麼事嗎？”
張菁點了點頭，“昂昂小的時候，丟失過。”
“丟失？”雲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從未聽喬子昂說起過，一直以爲，他不過是缺少父母關愛罷了，想不到有過這樣的經歷。
“那時，我和你爸爸忙着事業，很少顧及他，有一天，他突然不見了，我們找遍了能找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到他。回想那些天，真是一場惡夢，也是這個季節，也是這樣下着雨，連着下了好幾天……。”張菁說着忍不住落淚，雲姝心中也隨着難過，抽了紙巾給張菁，安慰着：“您，別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
張菁擦了擦眼淚，忍不住嘆了口氣，又道：“是啊，一切都過去了，可是，當年帶給昂昂的陰影卻始終還在，而我和你爸爸的愧疚，也不曾少一分。永遠也無法忘記，在那個下雨天，我們在垃圾堆裡……找到昂昂的情景。”
雨天、垃圾堆、一個小小的身體……雲姝的心隨着張菁的講述，刺痛起來，那種刺痛，叫心疼，久違的心疼，真切的去心疼一個人。
“當時的昂昂昏迷着，經過醫生檢查，我們才得知，他的眼角膜沒了，已經雙目失明……等他醒來，不管我們怎麼問，就是不肯說話，也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菁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腦海裡都是喬子昂當年的慘狀，只要一想起，心就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雲姝的臉龐上也都是淚，心泛着難言的痛。她能想象當時的情景，卻無法想象，喬子昂遭遇了什麼傷害，更無法想象，他的內心，該有多麼恐懼，以至於到現在，都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
張菁平復了一下情緒，看到雲姝隨着自己一起哭，她擡手幫雲姝拭淚，“好孩子，別哭，媽媽不該說這些的，可是，做爲一個母親，我自私了，我多希望，以後的日子裡，你能代替我和你爸爸，好好照顧昂昂，給他溫暖和愛，讓他幸福。有些愧疚，我和你爸爸是無法彌補了，雲姝，媽媽的希望，就寄託在你身上了，你能答應媽媽嗎？”
雲姝點頭，她會的。
得知了喬子昂一段過去，雲姝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她無法解釋，自己爲什麼會那樣心疼、憐惜，甚至爲他難過，似乎，他的一切都能牽動着她的心。
雨下了一天終於停了，天，已經黑了，雲姝一直站在書房門口，似乎想以這樣的方式陪着他。
書房的門突然開了，雲姝的小臉上閃過一抹亮色，而喬子昂看到她之時，眉頭先是一皺，接着擡起手來，猶豫着握住了她的肩膀，而後，將她一把擁在懷裡，緊緊的抱着，那樣用力，幾乎要把她捏碎了。
雲姝環抱住他的腰，而喬子昂低沉的聲音也在她耳邊響起：“一直在門口傻站着？”
“我在等你。”她在他懷裡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淡淡語氣卻透着濃濃的心疼，心疼他曾經受過的苦，也許，有着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纔會讓她有着這樣的心情。她和他一樣，人生中曾經受過最致命的打擊和傷害，可是最後，都挺過來了。
喬子昂親了親她的發，似解釋又似道歉：“偶爾，我脾氣不好。”
雲姝擡起頭來看着他，嚴肅的糾正他：“是很不好。不過，我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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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罵我？既然我是小人，那我得好好計較一番。”說完，一把將雲姝扛在了肩膀上，回了臥室。
被他這麼扛着，雲姝覺得自己像個麻袋，雙手捶打着他肩膀，“喬子昂，你放我下來。”
話音落下，人被丟在了大牀上，她正要起身，他壯碩的身體已經撲了過來，將她壓在身下，很明顯的居心不良。
“喬子昂，別鬧了，要吃晚飯了，家裡人還等着呢。”雲姝輕笑掙扎，俏臉也粉紅一品。現在可是晚飯時間，長輩還等着他們一起吃飯呢。
“這，比吃飯重要多了。”
纏綿着，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兩人才去吃飯，這時，長輩已經回臥室了。晚飯，幫他們溫着。
吃過晚飯，喬子昂又去了書房，有公事要處理，雲姝則上了一會兒網，等不到他便沉沉睡去。
早上，雲姝沒有睡到自然醒，因爲被喬子昂給弄醒了。她清醒的時候，才意識到他已經開始不規矩了。
“醒了。”他覆在她身上，撐着雙臂，俯視着她，她惺忪的睡眼，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英俊的臉龐和結實的胸膛。
雲姝承受着他的狂野也有些無語，擡起手來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聲音因爲剛醒，有幾分糯糯的感覺：“喬子昂……能不能，節制一點，啊……你輕一點，野蠻人。”
她的話沒有讓他的動作溫柔，反而更加激烈，一番纏綿後，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似在休息，可不到一會兒，他又要來，雲姝有些怕了，推着他，想要逃離，可卻被他的大手摁在牀上無法動彈。
姝腦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急的道：“喬子昂，我今天要出一趟遠門。”
喬子昂的動作硬生生停下，一臉不悅：“去哪兒？”
“穆縣，天氣預報，那裡要下雨。”雲姝邊說邊看他的臉色，“你有沒有時間陪我一起去？”
喬子昂翻身躺在她身邊，抱住她，在她肩膀上輕輕啃咬：“你可真會掃興。我現在走不開。”
雲姝縮着肩膀，不讓他咬：“沒關係，你忙你的。”
喬子昂想了一下，似乎不放心她一個人，“我派個人陪你去。”
“不用了，我不習慣身邊跟着一個不熟悉的人。我一個人可以的，而且，那裡我去過，很熟悉。”
“那我們抓緊時間。”喬子昂說着把雲姝身子一翻，迫使她趴在牀上，從身後，沒入。
雲姝徹底無語，這個色胚。
穆縣是一個遠離工業污染的的地方，空氣質量很好，就是很偏遠。
中午，雲姝坐飛機，抵達了穆縣所在的市，轉了汽車，到穆縣的木村，已經是七點了，天黑了。
雲姝以前因爲收集雨水，來過這裡，所以，有認識的人，在車上已經打了電話聯繫。
一下車，就有人來接她，是阿霞，兩人見面，輕輕的擁抱。
阿霞把自行車推了過來，對雲姝道：“我們回去吧，要下雨了。”
“謝謝你阿霞。”
“別客氣。”阿霞騎着腳踏車，載着雲姝向回家的方向走去，也說着：“知道你要來，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你之前買的兩口大缸都清洗乾淨了，還有，我把家裡的缸也準備上了，還有鄰居家，我也說過了，都幫忙準備上了。”
“阿霞，你想的真周到，謝謝你。”
一路說着也到了，剛進門，雨就開始下了，雲姝看着雨勢，心情愉悅，露出了笑容，阿霞也高興，春雨貴如油嘛。
雲姝握着阿霞的手，兩人一起坐下，她輕聲詢問着這個質樸的姑娘：“阿霞，最近過的好嗎？”
阿霞露出了質樸明朗的笑容，“雲姝姐，我今年五月份就要嫁人了。”
“真的？”雲姝眼睛一亮，“是你的阿山哥哥嗎？”
阿霞搖了搖頭，眼中閃過暗淡之色，“我沒有爸爸媽媽，沒有嫁妝，阿山的父母，不同意。不過，現在我要嫁的阿強，他對我很好，我想，我會幸福的。”
阿霞不過十九歲，和她一樣，無父無母，爺爺奶奶也過世了，只有一個大伯，卻並不親近。她這個年紀，在這裡，已經到了婚嫁的年齡，雲姝摸了摸她微微泛紅的臉，“祝你幸福阿霞。”
阿霞似乎並不爲不能嫁給心上人難過，笑着說：“我會的。對了，雲姝姐，你呢，你現在好嗎？你和你的韓敬結婚了嗎？”
韓敬，曾經陪她來過這裡，住在阿霞家裡。不開心的事，不想提，雲姝只是輕輕笑了笑，說：“我已經結婚了。”
“真的啊？”阿霞似乎很激動，爲雲姝高興，“哦，對了，你一路上累壞了，還沒吃晚飯吧，我去做飯給你。”
“我幫你。”
兩人一起做晚飯，白菜豆腐，土豆絲，白米飯，吃的好飽。
飯後躺在牀上，聽着外面的雨聲，雲姝和阿霞也沉沉的睡去。
這場雨，很給雲姝面子，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所收集的水夠她的一品茶維持一段時間了。
雲姝在阿霞的陪同下，去城裡買了裝水的容器，又在阿霞的未婚夫阿強的幫助下，拉到了縣城，託運走。
雲姝要坐第二天的汽車去市裡，所以在縣城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幫雲姝弄好了一切，阿霞和阿強，也跟她告別回村了。
雲姝剛躺下，想休息一下，手機響了，她看了一下，是喬子昂打來的，急忙接通，裡面傳來他低低沉沉的聲音：“那裡的雨好像停了。”
雖然明白，他這是在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卻故意裝糊塗：“恩，是停了，有什麼問題嗎？”
那邊的喬子昂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當的問：“什麼時候回來。”
雲姝一副爲難的口吻道：“嗯……我可能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耶。”
喬子昂那邊暴走了：“我生日前你要是敢不回來，你就死定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雲姝拿着手機，怔在了那裡，他的生日？他要過生日了，可……她不知道是幾號啊。
沒關係，她不能直接去問他找兇，可以從長輩那裡旁敲側擊一下。
她的生日，他送她的禮物是媽媽曾經送她的珠寶首飾，雖然她沒收，可後來，他送了她一個家。
他的生日，她送他什麼纔好？這將是他們結婚後，她爲他過的第一個生日，所以，她要給他一個驚喜。
雲姝給喬媽媽打了一個電話，沒用問，就得到了喬子昂生日的日期。閒聊了幾句便收線了，此時的天不早了，該吃晚飯了，雲姝收拾了一下去吃飯。
吃的是當地的小吃，以前來，她吃着很好吃，但這次，吃着卻不是很好吃，有點膩味。肚子餓，再說也不能浪費，還是吃完了。
吃過晚飯，便回了住處，洗漱一下，便休息了。因爲有些累，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可睡了沒多久，就被一陣噁心感擾醒。
她難受的坐了起來，有種想吐的感覺，便起牀去了衛生間……果真吐了。
吐過後，纔不難受了，她洗了一把臉，無力的想，難道吃壞了肚子？千萬不要生病，她不喜歡躺在那裡病怏怏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她明天還要趕回去，後天是喬子昂的生日。
明天要坐半天的車，幾個小時的飛機，那個時候發作起來，要痛苦死了。她還是提前做一下準備，去買一些藥，今天吃了，也許明天就好了。
雲姝看看時間，晚上九點半，不算太晚，從旅店服務員那裡問詢到了附近衛生所的位置，便趕緊去了。
衛生所的病牀上有兩個病人在打點滴，一個老中醫在坐診，看到她來，示意她坐下。
雲姝坐下後，說了自己的症狀，本想讓醫生開店腸胃藥給她就好，誰想那老中醫竟然幫她把脈。
片刻後，醫生收回了手，用當地的一口鄉音問她：“姑娘，結婚了嗎？”
雲姝勉強聽得懂，點了點頭。那醫生笑眯眯的道：“你不是生病了，是有了。”
一時間，雲姝愣住了，茫然的問：“有了？有什麼了？”
配藥的女孩子笑了笑，用標準的普通話對雲姝道：“你懷孕了，要做媽媽了。”
“什麼？！”一向淡定的雲姝，難得不淡定的驚呼一聲，人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